张平安拿着还带着泥土的红薯也心里高兴:“真不错!”
随即吩咐:“田庄和衙门上下一人发三斤尝个鲜,剩余的全部收起来留种。”
“大人,这玩意儿压秤,三斤估计也就三四个,不够吃啊”,有底下人看张平安心情不错,半真半假抱怨道。
“呵,发给你们是让你们尝鲜的,吃了就知道这东西不错,可不是让你们使劲吃饱的啊,这东西留种都还不够呢”,张平安也没生气,笑骂道。
一行人正准备离开时,苏二愣突然从田里起来,砰砰砰磕了几个头,大声道:“县太爷,小人还有话说。”
“哦?”张平安认得苏二愣,“你要说什么?”
“县太爷,地里还有一些没挖完的小番薯,我能不能挖回家吃啊”,苏二愣真不愧这个名字,愣头愣脑大声说道。
田官听后脸都黑了,呵斥道:“放肆,瞎说什么呢,一边待着去!”
骂完赶紧对张平安躬身解释道:“启禀大人,田里的番薯确实都已经收完了,剩余的那些都是拇指大小的,估计有挖漏的,但也没多少。”
张平安并没生气,止住田官的话头道:“本官也是农家出身,自然知晓这割稻割麦,凡是收成,地里总会有些遗漏的,本官小时候还去拾过麦穗呢,这样,他们愿意挖就让他们挖吧,挖出来的番薯拿去账房那边称重登记,超过半根筷子长的留下!”
“下官遵命!”田官拱手应道。
说完又呵斥苏二愣等人道:“还不快谢谢大人!”
“多谢县太爷!”众人连声道。
等人走远后,田里众人才开始唠嗑。
“我说李老头,你也太缺德了,明明知道苏二愣脑子不好使,还怂恿他去县太爷面前说这话,好在县太爷大人大量,是个好的,不然这苏二愣非得吃板子不可”,有人道。
“就算不吃板子,这事儿也得罪了管事的,以后哪能有好果子吃。”
被点名的李老头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要没有老头我支招,咋可能平白多出这些粮食,地里还有不少指头大小的番薯呢,凑一凑也是个嚼头。”
这事儿大家都受益,便也没什么好说的。
往年有这种好事可都是田庄管事的亲戚来捡漏的。
众人聊着天,扭头一看,苏二愣都已经捡了浅浅一口袋了。
当下也不再多说,拿着耙子细细的找起番薯来。
至于苏二愣,他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有粮食就行。
张平安最近右眼皮总跳,不知是劳累的还是怎样。
但是感觉最近衙门政事也挺顺利的,没什么特别烦心的事。
唯一担忧的就是自己媳妇儿的身体,生完孩子都快两个月了,还经常下不来床。
大夫看了无数个,包括陈家人也帮忙看了,都说体虚,只能养着,没有别的法子。
让人愁的不行。
他学着徐氏用迷信的法子,撕了一点白纸贴在眼皮上盖住。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跳的是没那么厉害了。
现在张平安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一天忙完以后和媳妇儿孩子待在一起。
孩子一日一日的长大,越发白嫩可爱了,平时也不怎么爱哭,被丫鬟婆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反正张平安是看不够,抱不够,亲爹滤镜比城墙还厚。
钱攸宜虽说不怎么下床,但孩子睡醒以后,每日都会让下人把孩子抱过来玩儿,整天和孩子腻在一起,笑容也多了。
张平安每每看到母子俩在一起玩闹的场面,看到母子俩开心的笑颜,都没法想象万一有个什么,这个家该怎么办。
临安那边一直也没什么消息。
正当张平安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吏部公文来了。
张平安苦笑一声,打开看了之后,心中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从文官到武官,从正七品县令到正七品宣正郎。
看起来都是七品,品级一样,不过在朝中地位可就差多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要去前线。
宣正郎主要是负责军事事务和相关的后勤管理工作。
具体来说,就是要参与军事行动的规划和执行,监督军队的训练和作战准备,还要负责士兵的招募、训练和装备管理。
责任重大,但地位并不高。
吏部给的时间是半个月交接,半个月到岗,也就是总共一个月的时间期限。
最近几日将会有人过来接替他的县令之职。
张平安公布这个消息后,衙门上下都一片哗然,毕竟他在慈县政绩一向不错,也没满三年,不到考核的时候,不应该这么突然调走。
张老二和徐氏等人知道后都蒙了,张老二还好,毕竟是男人,见过风浪,镇定一些。
徐氏哭天抢地,简直不能自已,在她看来去前线那不就是送死吗,这可是她的独苗苗啊!
“儿子啊,这官儿咱能不当了不?甭管文官武官,咱都不要,咱们就当普通人也挺好的”,徐氏抽抽噎噎道。
“娘,我现在是朝廷命官,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算要辞官那也得等我去完前线再说”,张平安很想安慰自家老娘。
但他要去前线,这是不争的事实,否认不了,家里人总要接受的。
“老二媳妇儿,别哭了,哭顶什么用”,张氏叹气。
她也没什么好法子了,这都是命啊!
“现在还有时间呢,等交接完以后我去赴职的时候,顺便把你们送回临安,毕竟咱们家在临安还有亲戚,我还有不少同僚和同窗在,他们总能照拂一二,生活不用愁的”,张平安宽慰道。
“对了,咱亲家不是做大官吗?”徐氏突然想到。
对儿子道:“你让你岳父帮你一下,这么多青年才俊,干嘛非得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