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来不敢违背祖师爷的训诫,到头来却犯下如此杀孽。”
“但我不后悔。”
“不管什么样的罪孽我自己受。”
“能找回孙女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先生,多谢你......”
纸人张靠在孙女的床边,面带平静微笑,渐渐闭上眼睛。
“老前辈,走好。”
陆非离开纸人张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收起那把象征着纸扎术的剪刀,按照纸人张的愿望,把纸人张的积蓄交给邻居,请他们帮忙操办纸人张爷孙的后事。
“老张一辈子这辈子不容易啊,千辛万苦才把孙女养大,最后他们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唉......”
邻居重重叹气,唏嘘不已。
“大叔,他们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以前谁家有白事老张都尽心尽力,他和珍珍的后事我们也会好好操办的。”
陆非交代妥当,才跟邻居大叔打听到娘娘庙的地址,然后赶了过去。
据说金针娘娘是古时皇宫里的一个绣娘,绣工了得,被皇后娘娘看中,选去专门绣凤袍。
可惜,就在凤袍即将完工的时候,她被奸人诬陷偷了最珍贵的丝线。
皇后娘娘震怒,但因为爱才,承诺只要她把丝线交出来,就饶她一命。
但她性格刚烈,宁死也不认罪,为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头撞死在殿前。
皇后娘娘大受震撼,破例命人将她的尸骨带出宫外,找了一处地方安葬。
她死后鬼魂不散,经常帮助当地百姓完成心愿,百姓便她修了一座娘娘庙,取名金针娘娘,从而受香火供奉。
陆非停好车,拎着一些香烛和供品走进林中一座小庙。
庙宇虽然不大,但却干净整洁。
供桌上摆放着瓜果鲜花和布匹等供品。
金针娘娘的塑像盘腿而坐,手里拿着布匹和绣花针,手作兰花指,仿佛正在刺绣。
虽然是塑像,脸上也戴着面纱。
烛光暗淡,只照亮塑像手中的布匹,让这位鬼娘娘显得更加神秘。
陆非走过去,放好供品,上了一炷香,对着塑像微微拜了拜。
“晚辈陆非,不负所托金针娘娘,把纸人张老前辈的后事办妥了。”
烛光跳动两下。
塑像未动,却传来金针娘娘空灵的声音。
“本娘娘果然没有看错,有神力护身的人,必不可能是品性卑劣之人。”
“娘娘过奖了!”
陆非轻咳一声,露出天真的笑容。
“娘娘让我事成之后来过来,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哦?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本娘娘没有为他完成心愿,功德受之有愧,你帮了这个忙,本娘娘理当感谢你。”
“娘娘,就算没有你的感谢,我也会帮忙的。”
陆非这是实话。
因为,他也是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人。
他相信,他和爷爷无论是谁出事了,他们都会为彼此报仇,甚至比纸人张还要疯狂。
“好!很好!本娘娘最欣赏善良正直之人!如此,本娘娘更要感谢你了,这世间理当好人有好报。”
塑像上的眼睛好像活过来似的,狭长的眼眸透着赞赏,微微打量陆非。
“你已满身宝物,若本娘娘赠你一些寻常之物,实在没有意义。如果你能找到一块合适的妖皮,本娘娘可以为你缝制一个百宝袋。这种宝袋,至少可容纳上百件宝物。”
“多谢娘娘!”
陆非又惊又喜,一点也没客气,马上道谢。
他正在为东西太多背包装不下而发愁,想找个能收纳东西的邪物,机会终于来了。
“请问娘娘,什么样的妖皮最合适?”
“道行越高越好,若还有只进不出能力的就更好了。不过,本娘娘必须提醒你,妖物也有好有坏,切不可滥杀无辜。”
“娘娘放心,晚辈明白。”
陆非连连道谢。
不过,这到底只是一个承诺,那妖皮他还不知道上哪去找呢。
来都来了。
就这么空手回去,他有点不甘心。
“娘娘对晚辈这么好,晚辈也应该有所表示。”
陆非打开自己的背包翻了翻,无意中将两个布娃娃落到地上。
因为使用次数过多,娃娃身上的衣服开始褪色,有些地方还磨破了。
“哎呀!我这两个娃娃怎么破了,难道是被娘娘的金针刺破了......不过没关系,我知道娘娘不是故意的,我自己想办法......”
陆非捡起布娃娃,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唉声叹气。
“你这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针娘娘有些无语。
但塑像上的绣花针还是动了起来。
穿针引线,落在两个布娃娃身上,把有破损的地方全部缝了起来。
针脚细腻而精细,让这对粗糙丑萌的娃娃,多了几分精致。
缝完以后,两个娃娃仿佛焕然一新!
“娘娘才是天底下最良善的鬼神,怪不得此地百姓如此敬重您呢!”
陆非心里笑开了花,在背包认真翻了翻,终于发现还有最后三根金纺丝。
他捋了捋,将其仔细地放在供桌上。
“娘娘对晚辈这么好,晚辈自然应该投桃报李!这三根丝线,请娘娘不要推辞!”
“好别致的金丝!”
金针娘娘双眼一亮,那三根金纺丝飞到她的手里,她仿佛爱不释手。
毕竟,哪个绣娘能拒绝如此美丽贵重的丝线呢?
“好小子,本娘娘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且去吧,找到妖皮再来,本娘娘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
金色丝线飞入金针娘娘的袖袍当中,她闭上了眼睛,变回了塑像。
“晚辈就不打扰娘娘了!”
陆非心满意足,退出了娘娘庙。
回到邪字号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当铺里还亮着光。
黎怀阳和丁教授就在店里等着自己呢。
“老板,你回来了!”
陆非一进门,虎子和小黑就高兴地迎了上来。
黎怀阳和丁教授也连忙起身。
“陆掌柜,你可回来了!那个,可以给我治病了吗?”
丁教授扶了扶眼镜,双手交叠,着急地看着陆非。
“可以。”
陆非放下沉甸甸的背包,从其中取出鬼哭菇和珍珍生前用过的水杯。
“丁教授,这副作用可是终身的,你想好了?”
丁教授表情极为纠结,咬牙一跺脚。
“想好了,反正我都这把年纪了!”
虎子的好奇心攀升到极点。
这教授到底得的什么病,那治病的副作用又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