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毅看着他,“记住上面说的那些,回家别给说岔了,但也没啥大不了的,就算错了也没人去核对,核对出来也是上面的内容。”
王小北微微颔首:“行,我记下了,还有需要注意的吗?没有我就先走了。”
“没什么了,我送你一下吧。”
闻言,王小北猛地想起自行车还在学校,想了想道。
“送我去学校吧,我自己骑车回去就成,我车在那。”
雷刚毅颔了颔首:“好。”
于是,两人一块出门。
到了学校,雷刚毅目送着他骑车离开学校,自己也骑车返回。
王小北离校后,并没有急着回家。
他先进入空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内衣。
出了空间后,他决定先去找安爷。
这么久没去,老头子估计得纳闷自己干啥去了。
骑车到了安爷家的院子,掏出钥匙拎起带来的东西就往里走。
“师父,忙啥呢。”
进门后,就看见厨房里,安爷正忙着做饭。
“这不,做饭嘛。”
安爷随口答道,手上的活不停,“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秋露说你去做啥汇报工作了?”
王小北把东西放在厨房台面上,嘴角一扬,“是,学校安排的一场演讲,今天下午才到的家。”
接着,他拍拍那堆东西,“师父,这是我给你带的吃的,你自己看着办哈。”
说话间,他走到厨房边,瞅见才炸好的炸咯吱。
绿豆浆和面粉揉合成面团,摊开两层面皮,夹上胡萝卜,肉末,下油锅一炸。
还有那菜肉丸子,他顺手拿起一个直接往嘴里送。
咀嚼了几下,嘴角一扬,“师父,这是陆阿姨送的?”
“嗯,刚送不久。”
锅里炸着藕盒。
王小北笑眯眯地夹起一块新鲜出炉的藕盒,尝了一口,又说:“师父,别忙了,去我家过年吧,人多更热闹。”
“不。”
安爷头也不回,斩钉截铁。
这话让王小北嘟起了嘴:“你这可让我咋说你好呢?陆阿姨邀请你都不去。这样,明年,不管怎样你都得跟我回家,不然我就把你打晕了,扛回去。”
安爷转过头,瞥了王小北一眼。
随即,又转回去炸东西。
见状,王小北嘿嘿一笑:“逗你玩儿呢,还真生气啦,借我几个胆也不敢这么做啊。”
“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不回家待这儿干嘛,回家去吧。”
安爷开始赶人了。
王小北耸耸肩道:“行吧,那我真走了啊,明年你要是不去我家,我就过来陪你,说好了哈!”
说完,见安爷没反应,他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开。
没去陆茵家,王小北径直回家。
途中,他还是顺道在邻近的邮局把钱寄给了潘嘉平的妻子。
一个空信封,放进钱,贴好邮票。
最迟明天就能收到。
回到家,大院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油炸声、翻炒声交织一片,热闹非凡。
“三哥回来啦。”
小菊一见王小北进院,连忙高声呼唤起来。
张美英系着围裙,正和王梅、冬秀在那儿忙活着炸各种年货。
听见小菊的声音,她抬起头,笑眯了眼:“你终于回来了。我还琢磨着你今年得在外头过年了呢。”
说着,她把手里的活儿递给王梅,快步走上前。
“出门一趟怎么还瘦了?脸上也糙了不少?”
“哪有。”
王小北无奈地笑了笑,风大确实让脸上留下了痕迹。
但要说瘦了,那就夸张了。
毕竟他一有机会就在空间里偷吃,哪会真瘦。
可能是因为家人很久未见,心里作用吧。
张美英一看王小北这模样,急道:“快进去换身干净衣服,看看你这一身脏的。”
王小北点头,直接进了屋。
这时,王家和跟王小东在堂屋里闲坐着。
“爸,大哥。”
他随即走上前。
王家和正抽着烟,“你去申城了?”
“教育局安排的,你呢?什么时候回家的?”
王小北十分疑惑,这会儿看王家和比他瘦多了,脸上还有点冻疮,显得特别疲惫。
“前两天才到家。”
王小北应了一声,“行,我换衣服先,晚点再细说。”
进了内屋,换上了棉衣,脏衣服随手扔进洗衣盆。
出来后,王小北笑问:“那边苦吗?”
王家和抽了口烟,“你说呢,比咱这儿冷多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然后他详细描述了那边的状况。
由于是新开拓的地方,这次去的人又多,绝大多数人连帐篷都分不到,更别提住屋子了。
帐篷只留给那些工作表现突出的人。
其余人只能在雪地里搭个小棚睡。
用水要不就是从小水洼里舀,要不就是融雪煮水。
8个人合力抬一根上千斤的管道,一走就是几十里地。
听着王家和的描述,就能想象那边的艰难程度,条件极其恶劣。
每人负重100多斤,走上几十里,即便是常人在寒冬里空手走都够呛,何况还要扛这么重的物件。
更关键的是,据王家和所说,伙食极差,不见油水。
要知道,石油工人的口粮标准已经是全国最高的了,以往每月都有30公斤。
许多人因此身体浮肿。
而这还只是前期准备阶段,等到大规模的作业开始,十几万人涌去,生活物资供应将会更加紧张。
“还用再去不?”
“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去,得等着通知。万一哪天通知下来,说不定还得走一趟。”
王家和话锋一转,“说起来,你这次去申城都干了些啥,快说说,你爸我可还没机会去申城呢,那边究竟是啥样的啊?”
王小北这一趟的经历,足够他炫耀好一阵子了。
要是再能考个大学回来,那可真是要开心一辈子。
王小北心知肚明,王家和那望子成龙的心思。
天下父母都是一样。
虽然他压根儿没去成,但好歹前世对申城有点了解。
他就随口编了几句:“其实也没啥新鲜的,坐火车到了地方,就住进招待所了。”
“那边说话我都听不太懂,总是侬啊侬的,和咱们这边差别真不小。”
王家和一听来了兴致:“来来来,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