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那种滋味后,两人都有些食髓知味。
时不时就要滚在一起。
虽然常常跟陈友德厮混在一起,但那时候秦琼玉并没有想过要跟顾徐之离婚,嫁给陈友德。
陈友德只是一个饭都吃不上的穷小子,以前甚至只是顾家的仆人,他跟顾徐之还是不能比的。
他知道陈友德最多只能作为一个生活的调剂品,追在自己脚边的哈巴狗而已。
她享受他的痴迷,却也清醒地知道,他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种体面和高高在上的生活。
可她没想到,自己没多久居然就意外怀孕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心里就越来越慌乱。
之前的两个孩子,清衍和清清长得都像顾家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孩子。这个孩子只要生下来,时间久了无论如何都会被怀疑。
万一要是长得像陈友德,那他们两人全都都得不了好。
这时候搞破鞋可是很严重的行为,她不久之前才看到有一对男女被剃头游街。
脸上涂着墨,被愤怒的人群簇拥着,唾沫和烂菜叶子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那种屈辱和绝望,光是想想,就让她浑身发冷。
她绝对不能落到那样的境地!
她想把孩子打掉,可无论她用什么办法,孩子都像在她肚子里扎了根一样,顽强地生长着。
看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秦琼玉恐惧到了极点。
就是这时候,陈友德说他有办法,可以留下孩子,还能得到顾家的钱财。
原来是他认识委员会的人,对方说只要他们写举报信举报了顾徐之,他肯定会被下放,到时候顾家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被顾徐之发现了。
秦琼玉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比起被发现后自己的下场,这明显是最好的结果。
她最后还是同意了陈友德的提议,还跟陈友德透露了顾家小女儿,顾欢欢在国外的事情。
顾家一直对外的说法都是顾欢欢失踪了,就算陈友德以前也在顾家,但他毕竟只是顾家的下人,很难知道那么私密的事情。
就连她自己,都是收拾东西时看到顾欢欢写还给顾家人的信件才偶然发现。
这在当时是极其严重的问题,足以给顾徐之扣上“通外”的大帽子。
事情也如他们想的一样。
顾徐之很快就被带走了。
一开始只是被拉出去批斗,没多久就是被下放。
他走之前,在一个深夜,偷偷回来看了她和孩子。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但眼神依旧是温和的。
他塞给她一笔钱,还有一个沉甸甸的小盒子,说是父亲顾万山留给小辈的,让她收好,或许将来有用。
可惜那些东西在这个年代不值钱了,拿出去卖更可能也被打上资本家的标签。
等顾徐之一走,她就带着孩子和钱财嫁给了陈友德,对外的说法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陈友德就为了报恩照顾她们。
这些年,日子确实过得不错。
陈友德步步高升,当上了副厂长,手里的钱虽然不算巨富,但也足够她维持体面的生活。
清清懂事听话,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继业虽然调皮,但活泼嘴甜,是陈友德的心头肉,也是她晚年的依靠。
只是她也没想到,原本应该死在乡下的顾徐之还能回来,甚至还拿回了顾家的老宅和那么多财物!
要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这些年,她和陈友德的工资加起来虽然不少,但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吃的穿的用的,都要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顾徐之留下的那笔钱和盒子里的东西,早些年为了打点关系、维持家用,也用得七七八八了。
现在手头其实并不宽裕。
“好了,我们先去休息吧。”秦琼玉敛去心底翻涌的复杂思绪,抬起头,声音还是一样的的温柔如水。
两人回到房间,陈友德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子上,皱着眉问,“我今天怎么没看到清清?她是不是又去找清衍了?”
“好像是,听说那个乡下丫头生了。”秦琼玉语气不怎么热络地说,一提到夏梦,她心里就像堵了块棉花,闷得慌。
“他们小两口刚生了孩子,日子肯定不轻松,你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陈友德坐到床边,眼神微微闪动。
“让清衍知道,你这个妈还是很关心他的。还有那个夏梦,既然已经给清衍生了孩子,你也多关心几句,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既然顾家归还的东西都是顾清衍去领的,那东西十有**是顾徐之给了顾清衍。
不管怎么说,秦琼玉总是顾清衍的亲妈,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只要秦琼玉多示点好,服个软,母子间那点隔阂肯定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到时候想把那些东西弄过来,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
“我知道,都是我十月怀胎生的,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心疼呢。”
秦琼玉立刻接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无奈和慈母的忧愁。
“我也就是气他自作主张结婚那事儿,还不都是为了他的前程考虑?这孩子就是脾气太犟了。”
秦琼玉是什么人,陈友德那点心思她一听就明白了,无非是又看到了好处,想捞一把罢了。
不过这正好也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自然顺着台阶就下了。
陈友德满意地点点头,又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还有顾徐之那边,既然那些东西是归还给顾家的,按理说,也应该有咱们继业的一份。”
“不能因为他没养过继业,就一点好处也不给吧?那未免也太偏心了点。”
“我明白的,”秦琼玉柔和的点点头。
“放心吧,不会让我们继业吃亏的。”
两人对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彼此眼中都映照出心照不宣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