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他家还复杂的,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复杂。
顾清衍:“……”
他家媳妇这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快说说呗,我现在可是太好奇了。”夏梦一个翻身,直接趴在了顾清衍的身上,双手撑着下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催促道。
那求知若渴的模样,让顾清衍有些无奈,唇角却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我也就听他提过一嘴。”顾清衍一双大手揽在她的腰间,把人固定在自己的身上。
“嗯嗯,你说你说。”夏梦忽略掉腰上多出来的那双大手,聚精会神。
“他说,他亲妈是在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被他爹打断了双腿。后来他妈就渐渐疯了,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被已经神志不清的亲娘给活活掐死。”
夏梦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瞪大了。
“他那个爹呢?不管他们吗?”夏梦皱眉问。
“他父亲虽然是个地主,家里有些田产,但压根就不管他们母子俩的死活。他是靠着到处乞食,才勉强活下来,慢慢长大的。”
顾清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后来他爹被打成了地主,家里的房屋钱财都被搜刮走了,他因为是地主的儿子,连讨饭也没人给了,就出去到处混,帮人干些跑腿的活,因为这个认识了不少人。”
虽然顾清衍没说什么细节,但光是听着他平铺直述的话,夏梦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的小宇宙瞬间就燃烧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把杨子那个混账爹揪出来暴打一顿。
“真是没有最垃圾,只有更垃圾,有那么个爹还不如当孤儿呢,好处一点捞不着,坏处却一点也没落下,上辈子挖他家祖坟了吧?”夏梦拳头就捏紧了。
顾清衍见状,又把她捏紧的拳头攥进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手下意识地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
“这几年杨子赚了些钱,也大多给了村里帮过他的人。他爹现在半身不遂躺在床上,在村里由杨子两个哥哥照顾。”
“他还有两个哥哥?都是一个妈妈生的吗?”夏梦有些惊讶地问。
那种不可回收垃圾居然还生了三个儿子啊?
“是,他父母是原配夫妻。”顾清衍点头。
也就是说,前两个儿子都好好的养大了,偏偏到了杨子这里,就撒手不管,任由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自生自灭。
一个男人打断自己老婆的腿,还不养自己的儿子,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男人觉得孩子不是自己的。
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男人可怜的自尊心。
“难道杨子不是他亲生的?”夏梦压低了声音,把自己心里的怀疑说了出来。
这也不是没可能,不然怎么解释他爹那么反常的行为?
“他爹应该是那么想的,不过我见过他的父母,杨子跟两人长得都很像,应该是亲生的。”顾清衍摇了摇头,背后肯定还有什么内情。
剩下的事情,顾清衍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连杨子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不管背后有什么隐情,一个男人能对刚生产完的妻子下那样的毒手,活活把人逼疯,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这种人,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
“这确实比你家还要复杂。”夏梦不禁感叹道。
她之前还觉得顾家的破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杨子的身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那样的童年和生长环境,杨子这人还没长歪,只是养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要是里的反派,早开始报复社会,毁灭人类了。
“别多想了,睡觉吧。”顾清衍把人往怀里揽了揽,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像哄孩子一样。
屋外,夏花和杨子的声音也早就没了,估计是各自回房睡下了。
翌日。
夏梦和顾清衍就一起出了门,打算去给公社打个电话,早点安排张淑芬和夏苗过来的事情。
北京的电话亭
但今天运气不太好,大队长没在公社,只能让接线员等大队长明天去公社再通知一声了。
这个年代通讯实在太不方便,村里没电话,想联系上只能碰运气。
“哎,看来只能等明天再来了。”夏梦有些无奈地挂掉了电话,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不用明天。”顾清衍从她手里接过话筒,又放回了电话机上,“我让人去小学走一趟,知青点有人在小学教书,可以帮忙带句话。”
槐花大队的小学离公社相对近一点,找人带句话也方便。
顾清衍拨通的是之前杨子住处的电话,虽然杨子现在出来浪了,但他手底下的人还在那边。
那些人跟顾清衍也都挺熟悉的。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让人去通知一声后,夏梦和顾清衍就在旁边等了一会儿。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顾清衍才又把电话打了回去,这次立马就有人接了。
“喂喂?是顾哥吗?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你去一趟槐花大队的小学,找知青点的人来接个电话。”顾清衍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哦哦,没问题,顾哥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对方连忙答应下来。
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地问道:“对了,顾哥,我们杨哥不是去投奔你了吗?他最近怎么样了啊?一直也没个消息,哥几个还都挺担心他的。”
“他没事,之前去了一趟沿海,刚回来。等会儿我让他给你们回个电话。”顾清衍说完,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两人又在电话亭外等了一段时间,再一次打过去时,那边就多了一道女人的声音。
“喂?顾知青吗?找我什么事啊?”
一旁凑着耳朵靠近的夏梦都听出来了,这是知青点孙小萱的声音,她记得在小学教书的好像是冯蓝,怎么来的是孙小萱?
“是我,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我想接岳母到京市里住一段时间,你去跟大队长说一声,让他开个介绍信。”顾清衍言简意赅的说。
“啊,这是好事啊,放心吧,我会去说的。”孙小萱一口答应下来。
“那个,还有件事。”夏梦赶紧把电话接过来,补充说,“家里活计多,你跟大队长说,让我妈和妹妹过来就行了,其他人就不用一起了,还有啊,让大队长安排个年轻人送她们一程,她们没坐过火车,我不是很放心。”
“这件事你们找我啊,我过几天就要去京市了,你们放心的话把人交给我,人多路上也能安全点。”孙小萱高兴的说。
“你要来京市?是考上大学了吗?”夏梦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