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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嘀嗒……”
墙上挂着的时钟随着秒针的转动，发出清脆声响。
简约的别墅内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当水声结束，浴室的门被推开。
少女不施粉黛的脸颊精美得像是瓷器，吹干的青丝垂在身后直达腰间，身上是一件白色的睡衣，大块雪白肌肤裸露出来，短短几个月时间，少女的身体也嫩枝抽芽，引人注目。
可这样美艳的场景却无人有资格一窥，或者说……
柳白霜平静的眼眸垂下，拿起挂在浴室门上的发圈将一头长发扎起。
发圈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上面有一只褪了色的小熊。
“白霜，起来了？”
别墅门打开，朱琳走了进来，手中还拎着早餐。
“导师，我可以喝牛奶的。”柳白霜轻声道：“喝牛奶可以长身体。”
她以前不喜欢喝牛奶，没有味道，和自己一样，可有一天在少年家做客时，他说：
“你一个富家千金，怎么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给，这是我精挑细选的小众品牌，喝着比那些大牌子好多了。”
“吃点热地对胃好。”朱琳温声说。
堂堂武者，别说喝凉牛奶，就算是百草枯喝下去只要及时催吐都能活。
她只是担心自己这唯一的学生真的丧失活下去的念头。
柳白霜轻叹一声，依然面无表情，但莫名让人感受到几分无奈，这种感觉很是熟悉，朱琳想到了高考时那个站于山巅，镇压半数考生的少年。
当时他也是轻叹一声，无奈地念了一句：“寂寞如雪……”
“导师，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没有时间伤心和内耗自己，练武便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要登顶。”
小人机拿起一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说。
她白嫩的脸蛋鼓起，随着咀嚼不断蠕动，看上去就像是只小仓鼠般。
可柳白霜越是平静，朱琳就越担心。
她更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将内心的悲伤发泄出来，这样至少还能好一点，可她的七情被残忍地剥夺，从那一刻开始，连难过的资格都没有。
这几天，柳白霜看似没有变化，但每天都把自己往死里训练。
“您不必担心我。”
柳白霜珍惜地从抽屉拿出一封信，平静道：“他答应过我的，会回来，我们两个还有很多约定没有履行。”
信的边缘已经泛黄，可见主人常常拿出来看。
【白霜，见字如晤】
【我安全抵达了嘉峪关，这里环境不好，但很安全，守城的战将是我叔，咱们自己的地盘，我吃饭都不问价的，到时候带你吃霸王餐φ(>ω<)】
到了这字迹突然断裂，
【最近总是无意间想起你，清晨热牛奶时，蒸汽在玻璃上凝成水珠让我想起你眼里的光，傍晚散步，路过一家花店，风铃叮咚一响，恍惚以为你会从门后探出头来。
阳光好的时候，光柱里浮动的尘埃让我想起《小王子》里的话：“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我就开始感到幸福。”
最近在古籍堆里翻到一本老旅游杂志，我们可以在洱海的民宿阳台，等一场迟到的高原日落，笑东北雪地里探头探脑的傻狍子，你肯定会说它们像我，把南京的樱花夹进书页，变成只属于我们的春日回忆。
所以——等我回来，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苏命留】
朱琳跟随弟子的视线看完这封信后，长叹一声，心中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有了这封信，柳白霜心中至少能有个盼头。
难过的是，有这封信在，少女此生恐怕真的走不出来了。
“上次他回来时，很忙。”柳白霜放下信封，平静的眼眸中似闪烁光芒：
“这次，我要帮他处理好一切，等苏命回来时，我可以将旅行包递给他，跟他说，你想看的，我都陪着你。”
平静的话语却又像是最真挚的誓言，明明柳白霜没有七情，但朱琳却感觉她此刻的感情却比任何人都要真挚，纯粹。
纯粹到连她都想到了多年前，自己只敢远远望着那冷傲身影的时候。
如果当初自己和柳白霜这般，他是否……
榆木脑袋起身回到房间换上武道服，出来时手握那杆雪白大枪，一身气血开始流动，锐利霸道的枪意在她身上展露。
高考过去短短四五个月的时间，她赫然已经达到……
四阶！
……
“呼、呼、呼……”
剧烈的喘息声在武道室内回荡，长枪挑刺甩砸等各种动作舞得人眼花缭乱。
晶莹汗水顺着白皙肌肤滑落，最终汇聚在光洁的下巴上，凝聚成水珠滴落，却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坠入深渊。
穿着紧身背心的高挑身影已经严重脱离，连这些基础招式都无法维持，开始走形，可她依然死死握着手中红缨枪，机械重复着先前的动作。
武道室的门被推开，新鲜的空气蜂拥而入。
清贵冷傲的身影站在门口，“休息吧，这样练只会损伤你的身体，不会让你更快进步。”
“我还能接着练。”
李秋禾的声音很吓人，干涩，沙哑，再无往日妩媚灵动。
袁青没有继续阻拦，只伸手一点，一道气劲便将李秋禾打晕。
“麻烦你照顾她了。”
站在门口的沈灵熙眼睛红红的，闻言摇摇头：
“没事的，我和秋禾是好朋友，我只是，只是……心疼她……”
“她最近一直这样，每次都把自己累晕过去，我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小绿茶说着说着，也低声哽咽起来。
袁青转身离去的动作僵了一瞬，柔和下来的眸子再度被寒霜覆盖。
“她很快就会冷静下来的，她是我的弟子，更何况，哥布林们还在。”
最后半句话像是和沈灵熙说，又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楼下，身穿黑色长风衣，看着就气势不俗的身影恭敬道：
“总指挥！”
袁青声音中满是寒意，像是从九幽中传来：
“通知司马布林，让城外驻守的哥布林们进京，接管城防，你带人一家一家登门，没有线索的先扒一层皮。”
“如果有人提供线索呢？”下属恭敬地问。
回应他的是比刚刚更冷，杀气四溢的命令：
“知情而不报，心怀叵测，一个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