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少年将军 第100章

第100章

卫靖不得不开始相信顾远琛的话。

他命人将迟青云送回了质子府邸，并且命暗卫保护。他如今自是不可能喜欢一个小屁孩，至于这小姑娘是不是自己将来的妻子，还得看今后的造化。

顾远琛吁了口气，如此，他就不必再多管迟青云的安危了。

精力也能分出来去办其他事。

顾远琛打算离开，卫靖叫住了他：“喂，小孩，我与你兄长相熟，此前一直听你兄长说，你顽劣不堪，如今看来，你这小孩倒是不一般。”

顾远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卫靖的话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在人生攻击。

思及兄长还在世，他倒是可以原谅一切无礼。

“卫国公，你与我兄长既是相熟，也年岁相仿，我恳请你……务必一而再再而三保护他！”

卫靖已经听顾远琛提及了顾清河的命运，他自是心惊。

顾清河是他的知己好友。

父母战死后，顾清河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若非顾清河的鼓励，他也没法这么快就振作起来。

“好。”卫靖郑重应下，忽然想起一事，又问，“你既有预知之能，可否尽快帮我寻到妹妹？”

顾远琛嫩脸一沉，模棱两可道：“哦。”

顾远琛带着自己人离开，卫靖在他身后又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顾远琛：“……！”

他年岁小，就不配被人记住名字？

孩童转过脸，一脸阴沉肃重，但又因着他的脸蛋过于稚嫩，这种老成的表情反而显得滑稽：“顾-远-琛。”

卫靖摆手：“行了，我记住了，你快回去了，路上别走丢了。”

顾远琛面无表情，一脸纯粹的呆滞，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走。

卫靖目送他走远，不由得嗤笑一声。

“真羡慕顾兄有这么有趣的弟弟。”

顾远琛还没走多远，自是听见了。

他可爱的唇角狠狠一抽。

有趣么？

等卫靖发现阿宁就在他房中，不知还会不会觉得他很有趣。

回到镇国公府，顾远琛直奔卧房。

眼下正值严冬腊月，他让婆子好生照料小阿宁，不让她离开屋子，免得又冻伤了脸蛋。

顾远琛今日去了哪里，又是几时归来，自是没什么人在意。

谁也不会怀疑一个五岁的孩子，会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去了。

小阿宁在房中烤红薯，苏容给她安排了两名婢女，镇国公府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孩儿，自是金贵的很。

婆子和婢女都喜欢围着她。

粉粉糯糯的女孩儿，谁都会喜欢。

小阿宁几乎不哭闹，只要可以吃饱肚子，她就会一脸欣喜。烤到溢出蜜汁的红薯，散发出诱人香气，小阿宁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

待婆子将烤红薯包好递给她时，顾远琛刚好踏着寒意归来。

小阿宁刚要张嘴，一见是四哥哥回来了，立刻将烤红薯送上去。

“四哥哥，吃红薯。”

顾远琛不喜甜腻的东西，但是小阿宁亲手递过来的，他当然要接受。

见状，婆子大喜：“自打小姐来了府上，四公子也开始不挑食了呢。”

顾远琛：“……”

他岂会挑食？

前世在战场上，还曾连续啃过一个月的枯草。

顾远琛不反驳。

小阿宁吃多了，时不时打着饱嗝。

顾远琛见她双手摸着肚子，一双乌溜溜大眼转了转，喜欢到不行。

“来人，把小姐的披风取来。”

苏容给小阿宁准备的衣裳都十分喜庆。

就连披风也是大红色滚兔毛边。

小阿宁披上披风，戴上兜帽，衬得小脸更是圆润可人，顾远琛牵着她外出消食。

小姑娘跟在顾远琛身侧，侧过脸，小声嘀咕：“四哥哥，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她的话并不多，吐词也不太清晰。

但顾远琛一下就能听明白。

“不多，我们阿宁正当长个头呢。”

小阿宁只想填饱肚子，她实在是饿怕了，也不知时下以瘦为美，更不懂何为美。她只担心，吃太多，会让家里人不开心。毕竟，她曾经乞讨时，那些乞丐们每回都会抢食。

在她的认知里，世上的食物是十分紧缺的。

小阿宁很会察言观色，见四哥哥并没有愠怒，她就放了心。

“四哥哥，咱们家的红薯还能吃多久？”

顾远琛被她逗笑：“阿宁放心，这辈子都不会让你缺衣少食。”

小阿宁仿佛听懂了，点头如捣蒜，眼中俱是欢喜。

对她来说，每天都有烤红薯吃，这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

两个小东西手拉手继续往前走，身后的婆子婢女见状，只觉得十分可爱。

“四公子从前顽皮，有了妹妹后，倒是安分了。”

“原来四公子最喜欢妹妹呀。”

顾远琛：“……”

大胆！

敢在他身后嚼舌根子？

顾远琛刚要回头教训仆从，却突然再一次惊觉——

他如今还只是个孩子！

顾远琛神色一讪，牵着小阿宁的手，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从院墙处传来打骂声，院墙附近种了成排的墨竹，凛冬之际，竹叶凋零，隔壁陆家一旦有动静，隔着这堵墙便能听见。

“他就是个怪胎！是个怪物！”

“怪胎不该活着，怪胎就该早点去死！”

“害人精！一定你克了祖母，才害了祖母染上风寒！”

“快砸他！砸死他！他不配当我们的哥哥！”

此刻，顾远琛了然了。

陆家的一群孩子正在围攻陆云卿。

情敌少时……的确很可怜啊。

小阿宁似是受了惊吓，往顾远琛身后缩了缩。

顾远琛一把将她护住：“阿宁不怕，四哥哥在。”

顾远琛本想拉着小阿宁离开，却又忽然驻足。

前世，小阿宁一直给陆云卿送温暖，才导致了他二人的缘分。倘若，这一世改成自己来送温暖呢？

其实，陆云卿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于是，等到隔壁的小孩都离开，顾远琛让小安宁待在原地，他自己走向墨竹丛，这附近有一处狗洞，他比谁都清楚。

顾远琛探出脑袋时，果然就看见陆云卿蜷缩着身子，整个人缩在墙角，他看上去十分消瘦，一看就是体弱多病，再加上经常被苛待，才导致的惨状。

“咳咳……”

顾远琛打算先打声招呼。

陆云卿擡眸，一双深邃眸子凹陷下去，眼底有血丝，苍白的唇瓣有裂痕，身上只着薄袄，布料已洗到发白，因为不太合身的缘故，手腕露出一大截，骨节凸出。

他不说话，只看着顾远琛。

眼睛里，是一片死寂。

这一世，没有小阿宁来救赎他了。

四目相对之际，顾远琛朝着他伸出手：“要不要来我家作客？请你吃烤红薯。”

陆云卿显然饿了。

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不会有太多的杂念，能吃饱喝足便是最大的夙愿。

他依旧蜷缩在那里没动。

顾远琛又道：“你若不过来，我就让人来抓你。”

陆云卿似乎在寻思着什么。

他有病，他是怪胎，但他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他当然知晓，面前这孩子是顾家无法无天的四公子。

顾四公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他说会让人来抓自己，就当真会如此行事。

陆云卿担心事情闹大，父亲又会让人打他。

他害怕被禁足。

祠堂太黑、太冷。

默了默，陆云卿从矮洞钻了过来。

这时，小阿宁才探头瞅了几眼这清瘦孩童，问道：“四哥哥，他是不是饿了呀？”

顾远琛挡住了小阿宁的视线，背对着她，说：“阿宁不担心，四哥哥这就领着他去吃饭。”

顾远琛先是让陆云卿去后厨，饱餐了一顿。

这又叫来了镇国公府的郎中。

郎中一看见陆云卿的脸色，仿佛一下就能猜出什么。

顾远琛老气横秋：“给他好好诊脉，能医治就尽量医治。”

医者父母心，瞧着眼前这孩子如此这般清寡，郎中也动了恻隐之心。

不多时，郎中皱眉：“四公子，此事可需通传国公爷与夫人？”

顾远琛眼神锐利：“对我说就行。”

郎中：“……”

四公子小小年纪，为何会霸气侧漏？

郎中没有隐瞒，毕竟陆云卿的病，也不是什么秘密。

“回公子，这孩子是胎里带毒，理应是其母有孕后，就被人做了手脚。”

顾远琛小脸一沉。

陆云卿也明显神色微动，但他隐忍太久了，闻言后，清寡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顾远琛双手叉腰，更显得可人了，说出来话却是叫人不得不服从。

“看来，陆家内宅不安宁。想来，陆府也不会让人真心实意给他治病。不如这样吧，你从今日开始煎药，再让他每天从狗洞爬过来服用。”

郎中捋着须髯，轻叹：“只能如此了。”

京都贵圈的内宅阴私，他早已有所耳闻。

这时，一直缄默的陆云卿，终于开口：“我可以爬墙过来。”

意思是，他接受了提议，但不会钻狗洞。

顾远琛：“……”

哼！

算了，情敌还年少，他不能仗着自己多活一世，就欺压对方。

这一世，顾远琛打算断开阿宁与陆云卿之间的惺惺相惜，理应就能断开他二人之间的缘分。

接下来的日子，顾远琛对陆云卿极好，他看得出来，陆云卿自己也想求生，不然也不会接受暗中治疗的意见。

顾远琛鼓励他，给他资助，还时常爬墙过去看望他，甚至于，还暗中报复了欺压陆云卿的人。

这一日，顾远琛又爬墙过去，给陆云卿送了不少科举所用的书籍，更是违背心意褒赞对方。

“你并非寻常人，你极有天赋，假以时日，定能出人头地，届时就无人敢欺你了。”

陆云卿明白，顾四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世上，除了顾四之外，无人会帮衬他。

陆云卿看着比自己小一些的男孩，喉咙一度哽咽：“顾四，你为何对我这样好？”

顾远琛语塞。

在他眼中，陆云卿眼下就是一个无助可怜又弱小的孩子啊。

顾远琛厚着脸皮，更加违心：“因为、因为我……敬仰你！”

陆云卿像是被什么触动到了，默了默，眼神变得更为坚毅：“顾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你是我此生都会珍视的好兄弟。”

顾远琛：“……”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被陆云卿视作知己好友了？

年关至，老国公爷回京，顾家众人前去接应，顾远琛还看见了几位仍在世的叔叔们，这个小纨绔当场洒泪。

惹得一众人面面相觑。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小阿宁身上。

顾家已经好几代没有嫡出小姐出生，顾家儿郎们都稀罕的很，轮流接过小阿宁，抱在怀中不舍得放手。

顾行舟说出小阿宁身世。

老爷子却是一个字都不信，一口咬定是他亲孙女：“这孩子随了你们夫妻的优点，老子一看就知晓，她是顾家的小姐。顾行舟，你骗不了老子。”

顾行舟还能说什么呢？

老爷子就是这脾气，认定的事，鲜少会改变。

顾行舟唯有大笑：“哈哈哈！行行行，老爷子说是亲孙女，那就是亲孙女。”

小阿宁很是欢喜。

她自从来了镇国公府，就等同于从地狱来到天堂，这么多人都喜欢她，她一直咧着嘴笑，胖乎乎的小模样，更是惹人喜欢，半点不认生。

顾远琛：“……”

事情似乎又不太对劲了。

镇国公府设宴，阖家团圆。顾远琛将隔壁的陆云卿也接了过来。

陆云卿很识大体，对众人甚是敬重。

顾行舟夫妇二人颇为诧异。

毕竟，家中老四素来不着调，不成想，他交友倒是颇有眼光。

“陆家大公子，你的事，老四都已经说过了，你且放心待在镇国公府，我们顾家不会让人欺负一个孩子。”苏容提醒道，她担心陆云卿自尊心强，难免会多想。

这种孩子，一般都是从小认清人心，心思敏感。

苏容忽然心生一计：“不如这样，你认我当干娘，今后就陪着我家老四看书识字。”

老四得有一个好榜样。

陆云卿自是求之不得，他的生母怯弱胆小，除了哭之外，什么也不会，根本护不住他。

国公夫人可是个奇女子，他立刻跪下磕头：“干娘！”

一家子人玩闹，挨个让陆云卿认亲。

顾远琛：“……”

为何会这样？！

如此，是不是意味着，陆云卿将来也会是自己人了？

且罢，凡事得往好处想。

陆云卿很喜欢待在镇国公府，他也将小阿宁视作了妹妹。

不过，他更为重视之人，还得是顾远琛。

是顾远琛给你了他希望，成了他深陷泥潭的一束光。

次年开春，陆府设宴，顾远琛和小阿宁也去了隔壁陆府。

陆云卿的身子骨愈发好起来，但在陆家人面前，他依旧装模作样。

就如顾远琛对他所言：“羽翼未丰满之前，万不可能冒进。”

陆云卿时常在想，顾四当真是最好的知己。

他小小年纪，懂得实在太多。

到了晌午，陆府后花园闹出了大动静，竟是镇国公府的小姐，将周家公子推了下水。

春寒料峭，那周家的小胖子被人捞上来时，整个人哆嗦个不停。

镇国公府的小姐，旁人自是不敢斥责，唯有将人送去了苏容面前。

小阿宁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有理有据：“娘亲，那周胖子骂四哥哥，他是坏人，还伙同陆家的几位公子，打算暗中对付四哥哥。我不能允许让他们这样。”

苏容一愣，旋即豪爽一笑，抱起了女儿，忍不住左右亲了亲：“我们阿宁会护着哥哥了，不愧是娘亲的好女儿。”

陆家前来告状的婆子无言以对。

苏容一个凛冽眼神看向婆子：“先撩者贱！回去告诉你们陆家的夫人，我的女儿，不会做错事。”

陆家婆子：“……”

国公夫人会舞剑杀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然还能如何？！

周家那小子都六七岁了，却被一个两三岁的女娃推下了水，也委实……丢脸。

顾远琛和陆云卿闻讯而言。

苏容正对小阿宁道：“母亲教阿宁习武，今后阿宁就可以亲手教训那些坏人了。”

小阿宁得了鼓励，神色也有些嚣张起来：“好！我也要变厉害，以后打跑那些坏人！”

顾远琛擡手掐了眉心：“母亲，您不能这样教孩子。”

苏容斜睨儿子：“你一个小屁孩又能懂什么？我们阿宁生得好看，务必得习武，将来那些纨绔子弟就不敢近她的身了。”

顾远琛张了张嘴，嫩脸上写尽“无言以对”。

难道当真是他的问题？前世当了数年的镇国公，为人也变得古板了？是他不够变通？

陆云卿笑了：“干娘，今日的事，的确怨不得宁妹妹。”

苏容瞧着陆云卿愈发精神，也会心一笑：“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我让婆子给你缝制了衣裳，你一会过去试试。”

陆云卿作揖，他始终一副君子如兰的态度，小小年纪，早已成熟的不像话。

“多谢干娘。”

苏容笑靥如花：“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子。”

顾远琛虽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劲，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这一年，母亲的孩子们都还在世。她的夫君也没战死，她也没有被逼着入宫。

如今的母亲理应是幸福之人。

两年后，陆云卿凭借出众的文章，顺利进入了京都城最负盛名的松山书院进学。

院长曾受过镇国公府的恩惠，故此，顾行舟亲自出面，让陆云卿可以安安稳稳待在书院。

因着陆云卿身子骨逐渐康复，加上，他的文采也被陆大爷亲眼鉴赏过，他在陆家的日子也愈发好起来。

但，陆云卿并不喜欢待在陆家。

每次书院休沐，他都会去镇国公府，寻顾远琛玩。

顾远琛和卫靖筹划了两年，不少事情都在暗中发生变化，顾远琛自己也没有那么奶乎乎了，提前开始习武。他早就活过一世，排兵布阵对他而言，算是小菜一碟。

陆云卿亲眼目睹他如何高谈阔论，竟是更为敬仰。

“顾四，你年纪虽小，可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聪慧的一个。”陆云卿眸子发亮，“此生有你这样的知己，足矣。”

顾远琛：“……”嗯？别这样。

这两年，顾远琛一直在寻思陆云卿的事，如今，已下定了决心，要将陆云卿彻底拉入自己的阵营。

屁点大的小孩，看上去颇有些气势，叉腰仰面说：“陆云卿，从今往后，我顾四罩着你，你们陆家以及京都城，再无人可以欺你。将来，等你入仕为官，我也会助你。”

陆云卿被他逗笑，直接将他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顾四，多谢你。”

顾远琛小脸紧绷：“……！”他马上就要长高了！且等着！

接下来的日子，由卫靖出面，将康元帝的意图，一点点渗透到了镇国公府。

老爷子爱子心切，几个儿子，几个孙子，皆是他的心头肉，他当然不会冒险。

顾行舟一直因为原太子的死，而耿耿于怀，上次一战，他仿佛受了蛊惑，也差一点就回不来，如今回想，实在蹊跷，让人不得不多想。

受了卫靖的提示，老爷子与几个儿子商榷了一天一夜，最终谋划出了应对之策。

康元帝的旨意，镇国公府自然会服从，但也只是表面上服从。

顾家开始到处设立眼线，暗中筹备自己的势力，也试着联络上三大藩王。

随着时间推移，顾远琛也松了口气，原本会出事的至亲，一个个都保住了。

但，眼下，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

又是几年转瞬而逝。

顾远琛终于赶上了兄长的个头，他前世从未在意过身高，因着，与他同龄的男子，鲜少有人比他高。

这一年，陆云卿名题雁塔，算是在庙堂初次崭露头角，内阁几位大学士都知晓了这么一位青年才俊。

在他物色老师之前，顾远琛先一步给了提议，让陆云卿免于被拉去太子一党。

说来也怪，陆云卿是个颇有主见之人，但对顾远琛的提议，总是相信不已。

陆云卿从翰林院归来，先去了镇国公府，给老爷子，和顾行舟夫妇带了不少东西，还特意见了顾远琛。

如今，两人已差不多身量，陆云卿亲自将一块玉佩送给了顾远琛。

“顾四，这是阁老赏赐，说是一块开了光的佛玉，我将它送给你，保佑你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顾四是要上战场的人，陆云卿难免担心他的安危。

顾远琛一眼认出这块玉佩，顿时僵住：“……”

这是一块美玉，上辈子，陆云卿亲手送给了阿宁。

算是他与阿宁的定情信物。

这辈子，玉竟落入了自己手中……

顾四：我的内心是忐忑不安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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