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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姜软跟岁岁他们一起吃饭。
和往常大多数时间一样，刚吃到一半厉致深就来了，自觉的坐下来，一点儿身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吃饭过程中。
姜软时不时朝他看了几眼，在想昨晚上跟苏竹的对话。
也不知是她看的太明显，还是厉致深太细致。
在吃完早餐十分钟后，厉致深在花园里找到散步想事情的她。
“软软。”厉致深叫她。
姜软停下脚步，看向他的眼神跟以往一样：“厉叔叔。”
“我看你吃早餐的时候朝我看了好几眼，是不是有事找我？”厉致深问的很温柔，跟和其他人相处都不太一样，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姜软看着他没说话。
厉致深主动道：“有什么你直接说，虽然你不想承认，但我始终是你血缘上的爸爸。”
“没什么。”姜软考虑再三没说，“就很意外您会在那个时候来。”
厉致深一顿。
以往不都是那个时间来的吗？
意识到她在撒谎，他也只是主动追问道：“真没事找我？”
“没有。”姜软否认了。
不管她跟厉致深血缘上是什么关系，名义上他们都只是普通关系。
需要就利用，利用完不认。
终归有违她本心。
这样的行为跟当初霍知舟谈岁岁抚养权时一样，她若让厉致深帮忙做了一件事，他就会觉得她是想跟他缓和关系。
久而久之时间一长。
无形中可能就跟他关系好了。
况且利用他人的内疚，也不是什么磊落的行为。
她不想成为霍知舟说的那种“孩子”，更不想妈妈当初的遭遇最终成为一场笑话。妈妈任由他留在这里是妈妈的事，她跟他之间只是普通人。
厉致深压根不知道短短一会儿的时间里，她脑补了这么多东西：“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有事情找我。”
“您看错了。”姜软说。
厉致深抿紧薄唇。
知道自家闺女还是不待见自己。
见她不愿意说他也没再过多追问，怕逼紧了会让她不高兴。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厉致深说，“但你要有事可以随时跟我说，爸……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谢谢您的好意。”姜软礼貌疏离，看向他的眼神更是不含杂质。
厉致深有点儿挫败感。
都来刷好感刷了好久了。
结果安安跟软软没有半点儿动容。
“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厉致深难得说这些话，“我知道你在意我当初对你妈妈的伤害，我会认真弥补，用余生来弥补……”
他说了很诚恳的话。
语气诚恳，态度诚恳，内容诚恳。
可姜软却一点都不动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昨晚霍知舟的影响，听到这些话时她并不觉得他好，反而觉得有点讨厌。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为只要做错事弥补道歉就可以抹掉过去的伤害，就该被原谅。
或许她有些极端。
可看着他们一个两个都这样，自然而然态度有些不好。
“之前你说我不爱你妈妈，没有处理好那些流言蜚语，现在我已经处理好了。”厉致深想让她看到自己的态度，“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也可以跟我说。”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姜软说。
厉致深：“你说。”
姜软看着他：“您做这些是真的想弥补过去的伤害，还是只是为了跟妈妈重修于好这个目的？”
厉致深：“？”
厉致深有一点点疑惑。
这有什么区别吗？
“很难回答？”姜软问。
“不难回答，但这是一个问题。”厉致深说，觉得自家闺女傻傻的，“重修于好的基础就得抹平过去的伤害。”
“可如果妈妈最终也不会原谅您呢——”
话到这儿戛然而止。
她意识到不管她还是厉致深，都看得出来妈妈不可能原谅他。
更不可能跟他重归于好。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的每天来，各种刷存在感。
“不管你跟你妈妈原不原谅我，你们都是我最在意的人。”厉致深跟她表明态度，“我来这儿，只是觉得这儿才是家。”
姜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因为霍知舟那些事，她的想法变得偏激和爱钻牛角尖。
“软软。”
“嗯。”
“不要因为个人对你的伤害就排斥外界对你的爱。”厉致深看得出来她状态有些不对。
姜软没有回答。
厉致深又跟她说了些。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希望她好。
“只要你愿意，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厉致深末尾说了这么句，“我永远站在你和你妈妈这边，无期限。”
姜软看了他一眼。
无期限……
这是最假的一句话。
他跟妈妈谈恋爱时也说过这句话吧。
正要说点儿什么结束两人对话时，她手机响了。
“你先接电话，我去找你姥爷聊聊天。”厉致深把空间给她。
姜软嗯了一声。
见他走了，她才接通电话：“司宁。”
“你要的东西都查到了。”司宁说，“要不要过来一趟。”
“我马上过来。”姜软说。
司宁说了声好。
姜软跟姜安打了声招呼就跟莫陌出门了。
在她离开后厉致深去找了姜安，在姜安拒绝他之前提前说道：“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软软的事。”
“没什么好聊的。”姜安说。
厉致深说：“她刚刚跟我聊天的时候，状态有些不对劲。”
姜安表现的很平静：“过段时间就好了。”
厉致深：“你知道？”
“任谁经历过她那些事，都会对某些人某些事感到排斥和生理性厌恶。”姜安说，一切都看得很明白，“她需要的只是时间。”
“不开导？”厉致深不太知道怎么养孩子。
“她现在是大人，有思考能力。”姜安养孩子，向来都给足自由，“我们给的那些建议不一定适合她，反而还会让她陷入更多的纠结和复杂之中。”
自家闺女什么性格，她了解。
也清楚她的状态估计跟霍知舟来找她有关。
她不知道他们两个谈了些什么，在她没有说之前，她不会去干涉她的事。
“她要一直想不开怎么办。”厉致深问。
“那就解决根本原因。”姜安条理清晰，“斩断那些就好了。”
厉致深：“为什么不现在斩断？”
姜安看着他：“你想你的长辈直接替你做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