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发被双规的消息,如同一颗炸弹,在京城某些圈子里炸开了锅。
发改委内部,有人连夜召开紧急会议,有人匆忙销毁文件,还有人开始四处打电话,试图探听风声。
而此刻,陈知行已经带着专案组进驻了中纪委指定的办案点。
赵钱发瘫坐在审讯椅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赵处长,现在能好好聊聊了吗?”陈知行坐在他对面,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赵钱发咽了口唾沫,嘴唇颤抖着:“陈...陈组长...我...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彻底崩溃。
他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更清楚,如果自己再不配合,等待他的只会是更严厉的惩处。
“好。”陈知行点点头,示意贺逸阳准备:“那就从你经手的第一个违规项目开始,一点一点说清楚。”
赵钱发深吸一口气,开始交代。
……
与此同时,京城某高档会所。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放下手机,脸色阴沉得可怕!
驻京办事处项目联络处处长,刘明辉!
“赵钱发被抓了。”刘明辉低声说道。
包厢内,另外一人闻言,脸色骤变。
“这么快?!”
郎志行猛地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他不是一向很谨慎吗?怎么会被直接拿下?”
郎志行,政法委执法监督室主任!
“陈知行。”刘明辉冷冷吐出这个名字,“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抓人,再找证据。”
“妈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郎志行咬牙切齿:“他不是省纪委的吗?怎么能在京城直接抓人?”
“他现在是中纪委专项组的副组长。”
刘明辉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我刚刚收到消息,周家已经公开承认他是孙女婿。”
“什么?!”郎志行惊呼。
周家...那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郎志行声音发颤:“赵钱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他全抖出来...”
“慌什么?”
刘明辉冷哼一声:“赵钱发只是个小角色,他最多咬到周为民,再往上,他根本接触不到。”
“可如果陈知行继续往下查...”
“那就让他查不下去。”
刘明辉眯起眼睛,语气森冷:“他不是要去查驻京办和政法委的人吗?那就让他...永远查不到。”
……
翌日,清晨。
陈知行刚走出迎宾馆,一辆红旗便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周泰岳的生活秘书,小许。
“陈组长,周老让我来接您。”小许微笑道。
陈知行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驶离,小许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陈组长,周老让我提醒您,最近...小心一点。”
陈知行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小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过来一份文件。
陈知行翻开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关于驻京办项目联络处处长刘明辉突发心脏病的调查报告》
刘明辉,正是他们接下来要调查的目标之一!
可就在昨晚,他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家中。
“巧合?”陈知行冷笑一声,合上文件。
小许摇摇头,语气凝重:“周老说,这不是巧合,是警告。”
“警告谁?”
“警告您。”
小许透过后视镜,与陈知行对视:“警告您...别再往下查了。”
陈知行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他们可能不太了解我。”他淡淡道,“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警告。”
小许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车子继续前行,驶向周家大院。
而陈知行,则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神冰冷。
车子驶入周家大院,厚重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关闭,仿佛将外界的纷扰隔绝在外。
陈知行下车时,周泰岳已在庭院中等候,老人背着手,目光如炬,虽年过七旬,却仍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周老。”陈知行快步上前,微微颔首。
周泰岳打量他片刻,忽然笑了:“看来那帮人的警告,对你没什么效果。”
“他们越急,越说明我们查对了方向。”陈知行道。
周泰岳忽然笑了,露出当年在财政部主持金融改革时的锐利眼神:“刘明辉的死,反而坐实了驻京办和政法委的问题。”
周泰岳点点头,示意他跟上,两人沿着青石板路向书房走去。
路上,老人低声道:“刘明辉一死,线索看似断了,但有些人...总会露出马脚。”
当他推开书房那扇黄花梨木门时,陈知行看见墙上悬挂的某位现任大佬手书清正廉明横幅!
周泰岳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加密档案,推到陈知行面前:“这是刘明辉生前最后接触的人员名单,其中有个名字,你一定会感兴趣。”
很显然,对于周家这样的老牌政治家族来说。
京城,对他们而言,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只是在于,他们想不想知道,仅此而已。
陈知行翻开档案,目光骤然一凝,郎志行。
“政法委的人,却频繁与驻京办密会...看来他们的执法监督,监督的是如何掩盖罪行。”
“不仅如此。”
周泰岳敲了敲桌面:“刘明辉死前半小时,曾接到一通加密电话,信号源追踪到了政法委内部。”
陈知行合上档案,眼神锐利:“郎志行这是自乱阵脚。”
他站起身:“我这就去会会他。”
周泰岳却抬手拦住:“不急。对方敢杀刘明辉,就敢动你。周家会派人暗中护你周全,但明面上...”
他意味深长道:“你得给他们一个‘机会’。”
陈知行瞬间领会:“您是说...引蛇出洞?”
老人颔首:“今晚,你独自去调取驻京办的账目。”
周泰岳说独自二字时,书柜后的暗门微微震动,露出里面正在待命的警卫局特勤小组。
老人抚摸着案头那部红色保密电话,就像抚摸着某种隐形的权力权杖:“我倒要看看,谁敢跳出来。”
陈知行也没有多说,他看了一眼周围,似乎是有些紧张的问道:“那个...周老,若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