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道游龙 第569章 首次正面交锋

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酒店的窗户。

张卫东站在窗前，凝视着被雨水模糊的城市灯火，头脑中不时想象着明天见面会的场面。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齐悦发来的消息：

「已安全到家。爸让我转告你，三羊市政法委副书记陈平是三叔的老部下，可信。」

张卫东嘴角微扬。岳父这条人脉来得正是时候。他快速回复：

「告诉爸，我会谨慎行事。爱你。」

刚放下手机，房门被轻轻叩响。

臧力力闪身进来，手里捧着一沓资料：“东哥，查到了些东西。”

张卫东接过资料，是马振涛的医疗记录复印件。

臧力力指着其中一页：“马局的‘脑溢血’很蹊跷。入院前血液检测显示胆碱酯酶异常，疑似有机磷中毒。”

“中毒？”张卫东眼神一凛，“医院谁做的检测？”

“检验科主任赵森林，第二天就辞职离开了三羊市。”臧力力压低声音，“更诡异的是，马局的病历在三天后被人篡改，所有中毒迹象都被删除了。”

方媛此时也推门而入，脸色凝重：“我刚联系上财政局的同学，三羊市局近三年有近两千万专项资金去向不明。最可疑的是去年一笔500万的‘设备采购’，实际购买的监控设备型号与报价单严重不符。”

张卫东快速翻看资料，突然停在一页上：“这笔200万的‘培训经费’，收款方是——春风度假村？”

“正是周子明小舅子名下的产业。”方媛推了推眼镜，“我查过，那里根本没有培训场地，就是个高档会所。”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周子明的贪婪，比想象中更加肆无忌惮。

“明天全局大会，”张卫东冷笑，“看来周书记给我准备了不少‘惊喜’啊。”

次日清晨，雨势稍歇。

张卫东换上笔挺的警服，对着镜子正了正警徽。

镜中的年轻人眼神锐利如鹰，与三年前那个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已判若两人。

“东哥，车准备好了。”臧力力敲门进来，同样一身戎装，“刚收到消息，市局大院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

张卫东整了整领带：“都有哪些人？”

“各分局领导、支队负责人全到了，还有不少普通民警。”臧力力神色古怪，“不过，现场气氛不太对。”

三人乘车来到市局大院。

刚下车，张卫东就感受到了异样——上百名警察列队站立，却无人鼓掌欢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与敌意。

但同时，张卫东在这些审视与敌意的目光中，同时也收获了更多的嫉妒和羡慕。

要知道，一个英气逼人的小伙子，已是正处级的公安局长也就罢了，前来上任，同时还要带上两个超级大美女！

这到底还要不要别人活了？

不论是臧力力的丰满健硕，还是方媛的清瘦冷傲，在她们身材和长相的加持之下，都是那么的迷人。

特别是那一身警服，更是让这两个美女的身上，多出了几分飒爽。

二十八岁的方媛，剪着一头齐肩短发，发稍向内自然卷曲，乌黑明亮，自然又平添了一分成熟的美。

这两大美女一左一右，稍稍落后张卫东半个身位，朝着迎接的队伍走来。

最让人佩服的是，张卫东面带笑容，而两个美女则是神情严肃，目不斜视，步伐毫不刻板，却都自然而然的与张卫东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面对此情此景，前面一百多名干警，此时内心只有两个字——震撼！

“张局长，欢迎欢迎！”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张卫东目光微抬，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大步走来，肩上的三级警监警衔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周书记。”张卫东微笑伸手。此人正是三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周子明。

两手相握的瞬间，张卫东清晰感受到了对方刻意加重的力道。

张卫东不以为意，结果周子明却是以为捏到了软柿子，瞬间加大了力量。

结果就是，张卫东不动声色的用力一握，周子明脸色瞬间大变，那痛苦的表情，几乎就在掩饰不住的时候，张卫东这才松开。

周子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趁机抽了回去。

其实场下的干警里已经有人发现了端倪。

“张局长年轻有为啊！”周子明努力让笑容保持着，但那种痛苦与强装出来的微笑整合在一起时，却是那么的尴尬，“同志们，这位就是省里派来的新局长，张卫东同志，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张卫东扫视全场，注意到几个站在前排的中年警官根本并未抬手，眼中满是轻蔑。

这种沉默式的蔑视和敌对，一般人还真的受不了。

但咱张局长就能受。

因为，他现在脸皮很厚，压根就没有把这种小儿科的把戏当回事儿。

他依然面带微笑，微微点头，对目前大家的表现，表达了几分赞许。

“下面，请周书记讲话！”一个身材微胖，笑起来眼睛就要眯成一条线的家伙突然从队伍一旁走出来，高声宣布。

张卫东心里暗笑，你特妈这不就是昨天自称办公室主任的刘家龙吗？你竟然是个真警察？

张卫东目光扫到他的警号时，赫然发现已经与昨天的警号完全不同！

想到某种可能后，张卫东心中暗暗冷笑。

周子明大步走上主席台，声如洪钟：“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迎来了年轻的张局长。从此以后，我就不再担任你们的局长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在正式交接前，按照惯例，新局长需要接受全局干警的民主评议。”

场下一片哗然。

臧力力脸色顿变，低声道：“张局，哪有这样的规矩？”

张卫东神情淡定，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心里非常清楚，周子明这就是想给他这个新来的局长一个下马威。

可惜，这样的手段，在他张卫东的眼里，连雕虫小技都谈不上。

只见工作人员已经搬来投票箱，周子明却是笑容可掬：“请张局长理解啊，这是咱们三羊市局的优良传统。”

“当然理解。”张卫东微笑着从容上台，与周子明并肩而立，“不过既然是民主评议，我提议增加一个环节。”

周子明表情一僵：“这……不合规矩吧？”

周子明完全没有想到，张卫东回手。虽然现在他还不清楚张卫东这一手反击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他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一种不妙。

也就是说，真实的碰撞之后，他开始发现，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公安局长，似乎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

不过，周子明内心的焦虑，很快就被他那极度膨胀的自负冲淡了。

毕竟自己吃过的盐比对方吃过的饭都要多，自己走过的桥，也比张卫东走过的路都要长！

要想跟他这个老牌的权力玩家斗法，你张卫东还是嫩了点啊！

“周书记说不合规矩，请问周书记，什么是规矩？你连我要增加的环节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的提议不合规矩？”

一连两个质问，但是，张卫东脸上却分明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跟你撕破脸，但也绝对没有太把你的算计当回事。

对，就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可是，就是张卫东的这种云淡风轻，在周子明的眼里，却成了一种挑衅。

要知道，周子明就是从公安局长的位子爬上去的。直到现在，公安局内部还有相当数量的重要位置，都被他的人把持着。

所以，从来就没有哪个下级，敢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这个老公安局长说话。

甚至连市委里的那些人也不敢！

张卫东，是头一个！

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击，显然让一向自大的周大书记有些措手不及了。

周子明一时找不到回击的语言，为了避免斗争失败的颓势显露，周子明也只能先退一步，干笑着说道：“张局长，那你说。”

他分明是想在张卫东说出增加的那个环节的时候，再寻找破绽加以否定。

“既然大家要对我进行评议，那我想问大家，你们对我了解吗？”

张卫东声音不大，音调也不高，甚至连表情都不算多么严肃，但是，此话一出，其中的分量，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得到。

张卫东那看似平和的目光，所到之处，却像是一排子弹，直压得对方不敢直视。

静默，整个场下顿时就出现了长达半分钟的静默！

眼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龙门阵就要被张卫东破解，周子明赶紧出手。

“哈哈，都是我的疏忽啊，我忘了给大家介绍了，咱们张局长啊，可是省委书记齐纬国同志的亲女婿！”

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一阵唏嘘，接着就议论纷纷了。

周子明这话的目的，那真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就是要用并不委婉的方式，当面羞辱张卫东：如果你没有当省委书记的岳父，还轮到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当这个公安局长了吗？

张卫东转过脸去，面带微笑的看着周子明：“周书记，您对我的了解，不会仅限于此吧？”

台下再次安静下来，可以说，张卫东的这个反击，还是相当有效的。

大伙都想听听，接下来，周子明会如何应对张卫东的发问。

“呵呵，张局长这是想让我来夸夸你的光辉历史吧？”周子明也是不阴不阳的笑着回道。

“周书记故意只提我是齐书记的女婿，这是拿我岳父的官衔来压人呢，还是想让同志们误以为我这个局长，就是做了女婿换来的？”

张卫东这种不发火不冒烟，绵里藏针的反击，却让周子明难办了。

谁恼，谁死！

而且，张卫东给出的选项，他怎么选都不行！

“嘿嘿，说真的，我对张局长的过往了解还真不多，不如，张局长自己来一个全面的宣传，如何？”

周子明也不是善茬，他立即顺着张卫东的话，把皮球自然而然的踢了回去。

他就是想看看，你张卫东当着这么多干警的面，你还要不要脸！

就在这时，却听队伍里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我了解张局长，不妨让我来说说怎么样，张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