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 第十章 结成契约

契约成功的瞬间，苏瑾猛地睁开眼睛，瞳孔中倒映着点点金光。从此刻起，只要她修行，那份属于灵使的灵气就会自动被吸入紫府殿中。

“呼......”黑猫长出一口气，整个身子瘫软下来，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它那圆滚滚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喉咙里发出慵懒的呼噜声。

夜色渐深，林间的虫鸣此起彼伏。苏瑾起身在附近搜寻干燥的树枝，将它们堆在已经燃尽的篝火旁边。她仔细清理了地上的灰烬，又铺上新采的松软树叶。

“等会儿睡这里。”她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从幻境界域里取出被子，轻轻铺在温热的地面上。经过一天的奔波，她的眼睛里布满了疲惫，但却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自从离开苏家，这是她第一次能真正安心入睡。虽然前路仍然充满未知，但至少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她钻进被窝，对着还在发呆的黑猫轻声说道：“你来守夜。”

黑猫甩了甩尾巴，默默点头。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灵使，守夜这种小事对它来说再简单不过。它优雅地踱步到苏瑾身边，蜷缩成一团，紧贴着她的身体。温暖的体温透过皮毛传递，让人感到异常安心。

夜色越发深沉，林间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黑猫警惕地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洒下来，鸟儿的啾啾声终于把苏瑾从睡梦中唤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回过神来。

“早安。”她对守了一夜的黑猫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随后开始收拾被子，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进幻境界域。

看着那个神奇的空间，苏瑾突然来了兴趣：“对了，你那个能让神魂永存的世界躯体，真的能进到幻境界域吗？”她一边整理着周围的东西，一边继续问道：“如果那真的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会不会有吃的喝的？还是说一切都像数据一样是虚拟的？”

面对这一连串的问题，黑猫露出茫然的表情。它无奈地摇摇头，要是它知道这些答案，何必在这里和苏瑾浪费时间？它早就解开封印，逍遥四海去了。

看着黑猫呆滞的样子，苏瑾也明白过来，抿了抿嘴唇。是啊，一切都还是未知的，唯有救出父亲和哥哥们才是当务之急。

她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弯腰用土将余烬彻底掩埋。拍了拍沾满尘土的手，她站起身来：“走吧，去长安。”

黑猫乖巧地张开双臂，让苏瑾把它抱进怀里。虽然已经有了些许修为，但苏瑾离辟谷还很遥远。走了一上午，她就已经饿得发慌，本就瘦弱的脸颊更显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远远望见城门的轮廓时，她的眼睛一亮，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城门附近有一间简陋的茶寮，木头支撑起的屋檐上铺着厚厚的茅草。除了茶水，这里还卖些包子和面条。

等不及进城，苏瑾抱着黑猫找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店家，来两个包子一碗面。”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好嘞！”店家爽快地应道。他转身去拿包子，却在看清苏瑾的模样时，动作迟疑了一下。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独自在外，确实有些异常。

但他很快又露出温和的笑容，端着食物走了过来：“小客官慢用。面条有素的、鸡蛋的和肉的，您要哪种？”

“鸡蛋的。”苏瑾从荷包里取出铜钱递给店家，等食物一上桌，立刻风卷残云般吃了个精光，她真的是饿了。不过她也没忘记，给黑猫留了一个肉包子。

一人一猫吃了个饱，苏瑾仍意犹未尽，又找店家买了几个包子，准备带着路上吃。

夕阳染红了临县的城墙，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乞丐们在奔跑，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中夹杂着衙役们的怒骂。衣衫褴褛的人群像惊弓之鸟般四散逃窜，有人跌倒了，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逃命。

苏瑾倚在一棵老槐树下，默默注视着这场混乱。她的目光掠过那些慌不择路的乞丐，又落在挥舞长棍的衙役身上。他们驱赶着这群无家可归的人，就像赶一群野狗。

“又开始了。”黑猫在她肩头懒洋洋地说，“每隔几个月，他们就要清理一次城里的乞丐。”

苏瑾没有回答。她看着那些衙役追着乞丐们跑远，街道重归平静，只剩下一地狼藉。正要转身离开时，余光瞥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在混乱中被人群推倒。他躺在那里，像一团脏兮兮的破布，没人愿意多看一眼，更不会有人伸手扶他。

“别管他。”黑猫察觉到她的犹豫，低声提醒，“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苏瑾迈开脚步，却在经过那孩子身边时顿住了。因为她看见，那孩子正抓起一把泥土往嘴里塞。

“饿极了吧。”她轻叹一声，蹲下身。

将小家伙从地上拎起来时，她皱起眉头。这孩子简直脏得像个泥球，衣服上沾满了污渍不说，连头发都结成了一团。她掏出帕子，有些嫌弃地擦掉他嘴边的泥土。

小孩虚弱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没了力气。他的眼神呆滞，像是已经放弃了抵抗。

苏瑾将他带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从纸袋里取出一个包子。小家伙看到包子仿佛回了魂一般。接过包子的动作迅速得像只饿极的小兽，狼吞虎咽起来，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人抢走似的。

“这孩子怕是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黑猫说着，尾巴轻轻摆动，“不过你为什么要管他？”

【我向来心软。】苏瑾在心里回答。她看着小孩狼吞虎咽的模样，又取出一个包子递给他。

等孩子吃饱，她正要离开，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袖。她低头，对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那眼神里带着恳求。

“我不能带你。”她说，“你去找个村子讨饭吧，或许能遇到好心人家收留。”

“你是想进城吧，我知道怎么进城。”小孩忽然开口，声音清晰得不像个三四岁的孩子。

这句话引起了苏瑾的兴趣。她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小乞丐。

小孩拉着她沿着城墙走，渐渐远离了人群喧嚣。他在草丛中熟练地开出一条路，钻进去后，露出了城墙根部的一个洞口。

“狗洞？”黑猫歪着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