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 第二十七章 付出代价

远处又有一道身影缓缓而来，是位面容慈祥的老道。他飘然而至，站在悬崖边，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当发现苏瑾能看见自己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就在这时，赵无尘醒转过来，那位武将模样的神明从他体内飘出。两位神明各自取走一份供品，很快消失在天际。殿内重归寂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赵无尘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苏瑾：“收拾一下，我带你下山。”

苏瑾乖巧地点头，抱着黑猫在殿外等候。微宁依依不舍地说：“要是见到赵小涧，帮我谢谢他送的杏子。”微虚则安慰道：“有大师伯在，不用担心。”

换上轻便道袍的赵无尘提着装满香烛的篮子走出来，示意苏瑾跟上。两人一路无言，直到下山途中，赵无尘才打破沉默：“你很沉得住气，不想知道师父的法旨？”

苏瑾眨眨眼：“师父是不是很满意我这个徒弟？”

赵无尘神色凝重：“五师妹，得到师父的喜爱是好事，但你福缘浅薄，这样的机缘需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苏瑾轻声说，“我会努力的。”

赵无尘不再多言，牵起她的手，几步就带她跨过了大半个山路。最后，他们停在一座石头小庙前。苏瑾看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庙，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预感。

半人高的石头屋檐破败不堪，周围的红布条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给这座简陋的山神庙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庙前方用石块垒成的香坛里，插满了香头，有的是新鲜的青烟袅袅，有的已经焦黑变形。

苏瑾站在庙前，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她的目光在矮小的庙宇上来回打量，内心充满疑惑。这座不起眼的小庙，真的就是师父的住所吗？

“这就是...师父的庙？”她忍不住开口询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怀疑。

赵无尘站在她身旁，面容沉静。微风拂过他的衣袂，他淡然开口：“没错。苏公是玉霄山的山神，这方圆五十里的地界都归他管辖。整个山上共有三座山神庙，这一座年岁最长，规模最大。”

苏瑾转头看了看破旧的庙宇，目光停留在斑驳的石壁上。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这也叫大？我还以为师父的庙会很气派呢。师兄就没想过给师父重建一座更宏伟的庙宇吗？”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赵无尘的目光投向远方，声音低沉，“不过几次祷告，师父都没应允。”

“为什么啊？”苏瑾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

赵无尘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或许是因为求的人不对。”

这句话让苏瑾愣住了。她下意识地指着自己，声音有些发颤：“难道...要我来？”

赵无尘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将手中的香烛递了过来：“先上香吧。”

苏瑾将怀中的黑猫轻轻放到一旁的石阶上，蹲下身准备点香。往常她点香总要费很大功夫，可这一次火折子刚一靠近，香就立刻燃了起来，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香烛燃烧得异常顺遂，青烟缓缓升起，在微风中飘向高空。苏瑾看着这一幕，内心莫名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握着剩下的半把香，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祷告：【师父，您看香火这么旺，是不是说明您真的很喜欢我这个小徒弟啊？以后我一定常来给您上香，让您的威名传遍天下。】

睁开眼时，她的目光中已经充满期待。将香插入香炉后，她转头看向赵无尘，眼神中带着询问。

赵无尘会意，二话不说就拎起她往山神庙后的巨岩飞去。随着高度的增加，山势变得越发陡峭，树木也逐渐稀疏起来。

前方矗立着一面如天幕般的巨大岩壁，表面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赵无尘脚尖轻点，带着不停惊呼“猫猫猫”的苏瑾腾空而起。

他们最终落在岩壁间的一处夹层。赵无尘手掌轻轻一拍，岩石顿时裂开，碎石簌簌坠落悬崖。在裂开的缝隙中，露出了一块拳头大小的金白色石头。

苏瑾好奇地凑近观察。那石头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又像是她的错觉。虽然石头与岩壁浑然一体，但仔细看去又能分辨出细微的界限。

“这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苏瑾瞪大眼睛，“不会是什么稀有的玉石吧？”

赵无尘将手背在身后，语气平缓地解释道：“这是香火石，也叫功德石。百年前的人们要祈祷，都得爬到这里来。”

苏瑾往下瞥了一眼，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她赶紧紧贴着岩壁，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块奇异的石头上：“这么高，普通人怎么可能爬得上来？”

“有所求的人，自然会想尽办法。”赵无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直到大明建立后，山下才逐渐有了庙宇，但所有的香火最终都会汇聚到这块石头上。”

他运功于掌，轻轻一掰就将石头取了下来，递给苏瑾。石头入手时还带着些许凉意，但很快就变得温热起来。

苏瑾捧着石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师兄，我感觉和这块石头很亲近，就像是遇到了失散多年的故人一样。”

“这是天道的赠礼，就连牲畜见了都会感到亲近。”赵无尘笑着说道。

“我还以为只是百姓的念力凝聚而成呢。”苏瑾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也包含念力在内，具体的原理太过复杂，我也说不清楚。修道之人穷其一生所思考的，不就是"道"为何物吗？”

这番话让苏瑾陷入了沉思。她从未真正思考过“道”究竟是什么，一直以来都只是一味地追求变强。

“师父为什么要把这个给我呢？”她低头问道，声音里带着困惑。

“晚上他会亲自告诉你的。”

赵无尘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记住，神的恩赐也是有代价的。要看清楚自己能否承受，如果不想要也可以拒绝。神鬼妖魔虽然强大，但在天道之下，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我明白了。”苏瑾紧紧抱着功德石，又问道：“这石头究竟有什么用处？”

“好处很多。它能帮助人凝神静气，温养神魂，还能让人对你心生好感。就像你现在舍不得撒手一样，别人见了你也会不自觉地觉得你可爱。”

苏瑾听完后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石头，忽然意识到山神大人应该早就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