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风华 第六十三章 做梦

来到微虚和清微的院落前，苏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敲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两人站在门后，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师姐，这个给你们。”苏瑾从怀里掏出银票，“一人一百两，过两天再还我。”

清微接过银票，眉头紧锁：“下不为例，半夜敲门是大忌。”

“除非是要紧事。”微虚补充道，随即关上了门。

苏瑾站在原地，摸着下巴思考：拉肚子到底算不算要紧事？正想着，肚子又是一阵绞痛。

她揉了揉肚子，转身去敲微宁的门。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迷迷糊糊的脚步声。

门开了，微宁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眼睛都睁不开：“怎么了？”

“给你一百两，过两天再还我。”苏瑾把银票塞到她手里，生怕她反悔似的。

微宁接过银票，晃晃悠悠地关上门，整个过程像是在梦游。苏瑾看着关上的门，不禁莞尔。这丫头明天怕是要以为自己做梦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微宁尖叫着冲到前院：“师父！三玄祖师赏我银子了！”

正在练功的孟秋一个不稳，差点从石头上摔下来。他稳住身形，不满地瞪了微宁一眼。

赵无尘不紧不慢地收势：“哦？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每天都给三玄祖师擦供台。”微宁一脸骄傲，手里的银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微虚也擦供台，怎么没见她得赏？”赵无尘眯着眼睛问道。

微虚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银票：“我也有。”

苏瑾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微宁，那可能是我昨晚借给你的。”

微宁一脸茫然：“借钱？我什么时候找你借钱了？”

“昨晚，你开门的时候。”苏瑾好笑地看着她。

“原来不是梦啊！”微宁恍然大悟，“小师叔你放心，钱我收好了，要借几天？”

“先放着吧，看看十天内有什么变化。”苏瑾若有所思地说。

早课过后，清微开始教授降妖除魔篇。苏瑾精神一振，这可是实操课，她最感兴趣的部分。

清微站在空地上，目光扫过众人：“世上妖魔最爱藏身于繁华之地。作为道门中人，降妖除魔是我们的职责。”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并非所有妖魔都该杀，你们要学会分辨。妖魔也会说谎，所以要学会望气。”

清微的目光落在苏瑾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小师妹的观灵术很好，不在大师兄之下。”

苏瑾没有否认。她确实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那是她心窍的天赋，不是什么观灵术。这个秘密，她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

接下来几日，众人都在学习观灵术的基础。有人天赋异禀，一学就会；有人则怎么也看不到那缥缈的气息。最后一天，清微让大家拿苏瑾练手。

“看看她身上的气象如何？”清微双手负在身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众人。

微虚掐诀，仔细观察：“贵气？”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

“那是功德之气。”清微纠正道，“继续看。”

微宁兴奋地跳起来：“小师叔红光满面，身体好着呢！”

“你用的是医者的望气法。”清微摇头，“虽然都是望气，但星术不同。每种观灵术都有其特定的用途。”

孟林杨憋红了脸：“我，我看到小师叔的气很盛，但有点害怕。”

“不错，”清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有威严之气，也有麻烦之相。”

“那你们为何还要收我？”苏瑾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这个问题困扰她已久。

清微难得露出笑意：“一来答应过令尊，二来，你有修道天赋。”她顿了顿，“再说，玉霄山已有这么多麻烦，不差你一个。”

苏瑾听着这话，心中满是暖意。

这天，苏瑾根据清微的叮嘱，决定进入修行室内修行。

也不知修行了多久，苏瑾睁开眼，目光所及只有一片朦胧。

苏瑾呆呆地站在原地，眼前的景象仿佛蒙上了一层灰纱。修行室内的烛火在她视野中化作模糊的光晕，连带着四周的器具都笼罩着一圈暧昧的光边。她抬手捏了捏发酸的眼角，指尖触及之处微微发烫，心中懊恼不已。

整整一天的时间，她都沉浸在修习观灵术和隐息术的训练中。为了尽快掌握这两门法术的要领，她甚至连午饭都顾不上吃。现在好了，手没抽筋，眼睛倒是先罢工了。

“该不会是运气在作祟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下。她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修行室内的温度渐渐降低，苏瑾裹紧了身上的道袍，跌跌撞撞地向清微师姐的住处走去。初春的寒意顺着青石板缝隙往上钻，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来到清微的院落，苏瑾看到师姐正在廊下逗弄一只花猫。她撇着嘴，用带着几分委屈的语气说道：“四师姐，你教的法术出问题了，我眼睛看不清了。”

清微转过头，目光在苏瑾泛红的眼角停留片刻，连忙起身走进屋内，从孟秋放置药品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动作轻柔地在苏瑾眼中滴入两滴清液。

一瞬间，清凉的感觉沁入眼底。就像是一块晶莹的冰块坠入温热的泉水，激起阵阵涟漪，将所有的浑浊都荡涤一空。苏瑾舒服得几乎要叹出声来。

“闭上眼睛，转动眼珠子，数三十下就好。”清微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幕。

苏瑾乖乖照做。待睁开眼时，世界重新变得清晰明亮。院中的花木、远处的飞鸟，甚至连空气中飘荡的细小尘埃都清晰可见。

“师姐，这是什么神仙东西？”苏瑾惊喜地追问，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不过是普通的眼药水，是你大师兄为焕儿特意调配的。”清微将瓷瓶递给她，“拿着吧，以后修行时眼睛疲劳就滴两滴。”

苏瑾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嗅了嗅，却没闻到任何气味。“大侄子的眼睛出问题了吗？”她有些担忧地问道。

“现在没有，但迟早会需要。”清微语气平淡，反复习以为常，“修行之路漫长，身体各个部位难免有可能出现情况，总要未雨绸缪。”

药水的神奇效果勾起了苏瑾的兴趣。她将瓷瓶小心地收入袖中，决定去找赵无尘学习制作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