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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森喝完了枸杞茶，又活动了一下自己那犹如魔人布欧一般的身体，说道：“走吧，出发。”
走出科技大厦，成毅立即打了一辆出租车，和于森赶往了汉东国际机场。
前世，成毅第一次去燕京还是在2008年。
那时候的燕京已经是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而现在的燕京，还没有前世那般的繁华，路上一辆辆桑塔纳和夏利轿车，给人带来一股又一股的年代感。
于森和成毅下了出租车，来到了华夏软件集团的楼下。
华夏软件集团位于中关村，是一栋只有四楼的低矮小楼，上面悬挂着华夏软件集团的牌子。
之前研发C-OS操作系统，已经让华夏软件集团伤了些许元气，眼下整个集团正在全力攻克芯片与新的操作系统，每个人的步伐都是来去匆匆，一刻都不敢停歇。
在前世，华夏软件集团作为科班最强阵容，曾经出过很多非常正派的程序员，在华夏IT领域闯出过赫赫威名。
于森早年也是华夏软件集团的一份子，对于华夏软件集团的内部环境轻车熟路，他带着成毅左拐右拐，来到了三楼最右侧的一个接待室。
接待室里没有人，只有一张简简单单的桌子和几张塑料椅子，显得空空荡荡。
成毅低头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是下午4点钟，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20分钟，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象，说道：“于老师，你们公司总部距离这边不远吧？”
“不远，等完事了，我带你过去看看。”于森笑道。
“还是算了。”成毅摇头，笑道：“我一个开网吧的，跑到中关村容易让人笑话，哈哈哈。”
听到成毅这么说，于森也就不强求了，的确，现在带成毅过去，一旦和朋友介绍起来，成毅难免会尴尬。
在中关村精英者的眼里，网吧=低级，网吧从业者=不务正业小混混。
成毅不想过去，倒不是怕身份尴尬，而是早晚有一天，他会和中关村这些大佬反目成仇，既如此，就没必要套什么近乎浪费什么感情了，还可能导致于森里外不是人。
于森给他当顾问，这已经很不错了，顾问的身份是隐藏的，哪怕他捅破了天，也没人知道陌陌网吧集团的顾问是谁。
毕竟只要是上了规模的集团公司，几乎都有专家顾问团，但专家顾问团的名单，永远不会公布于众。
于森走到成毅身边，说道：“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在中关村发展，中关村的机遇是前所未有的，这里肯定会诞生出媲美微软一般的IT集团。”
于森的话，让成毅暗叹了一口气。
这里的确出过强大的互联网企业，但像是微软集团这种高精尖的研发集团，却是没有出现过。
不是这些互联网企业不够努力，而是在IT这条路上，你只要慢上一步那就会一直慢下去，永远不可能弯道超车。
所谓的弯道超车，仅仅只是一种概念而已。
成毅笑道：“比起中关村的高大上，我还是喜欢网吧的杂乱氛围，现在正值互联网群雄并起的时代，市井才容易出英雄。”
“你这是自比英雄啊，哈哈哈。”于森大笑起来。
“这是谁自比英雄呢？”这时，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浑厚的嗓音。
成毅回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正面带笑容的望着他们。
“我的老刘哎，我想死你了。”于森立即迎上去，不管中年男子如何拒绝，他硬是给了中年男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于森拥抱完中年男子，马上对成毅说道：“成毅，我隆重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华夏软件集团的总工程师，集团副总经理，刘贵武，刘总。”
“刘总您好，我是成毅。”成毅立即走过去，和刘贵武握手。
刘贵武打量着成毅，笑道：“没想到，成总这么年轻呀。”
“别看成毅年轻，绝对是难得的俊才，我很看好他。”于森在旁边架秧子。
刘贵武似笑非笑望着于森，说道：“于森，不是你忽悠的他买这个系统吧？”
“怎么可能啊？我能做这种事？”于森一下子就急眼了，说道：“我都没主动提过这事。”
成毅笑道：“刘总，这个系统是我主动想买的，我是开网吧的，一直对系统很感兴趣。”
“开网吧的？”刘贵武愣住了。
于森好歹也是大众软件集团的副总工程师，也是中关村天星培训学校的副校长，怎么和一个开网吧的玩到一起去了？
刘贵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门的方式不对，走错门了？
这八竿子都打不着啊。
刘贵武说道：“你开网吧的，也需要电脑系统？”
刘贵武转头看了于森一眼，眼神里带着一抹责备。
成毅笑道：“小网吧当然不需要，不过我的目标不是几百台电脑的小网吧。”
“哦？”刘贵武疑惑道：“那我就好奇了，多大的网吧才能用得着系统呢？”
成毅说道：“一百万台，你觉得能不能够的上系统？”
刘贵武微微一愕，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笑话，是他本世纪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一百万台电脑多少钱？一百亿？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敢想啊。
刘贵武看了于森一眼，皱眉道：“于森，我觉得这个系统不太适合他，还是再让他考虑考虑吧，我这边还有个会，就先不和你们聊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刘贵武顿时失去了继续谈下去的念头。
这个C-OS系统就如同是他们的孩子一样，他不想交给一个看起来明显不靠谱的年轻人。
见到刘贵武要走，成毅说道：“你可能觉得我在异想天开，但你们现在正在制作的系统，比我这一百万台电脑更加的异想天开。”
一听到成毅这么说，于森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他没想到成毅的言辞竟然如此激烈，不等他说话圆场，刘贵武已经停住了脚步，缓慢回头，望着成毅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们现在研发的国产操作系统，就是在做无用功。”成毅重复道。
“你年纪轻轻，就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刘贵武有些恼了。
他们正在研发的操作系统是他们集团最大的战略，也是最大的希望，这是凝聚了千万人期盼的跨世纪产品，怎么能容人污蔑？
哪怕成毅是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他也无法接受。
成毅说道：“国产操作系统，成功研发出来只是第一步，我承认你们拥有华夏最顶尖的技术团队，可是制作出来又能怎样呢？你们怎么去推广？怎么让用户接受？这么多软件开发商，你们又怎么去谈？”
“我就举一个最现实的例子，国内最大的电脑公司联祥电脑集团，愿意安装你们的系统吗？如果连联祥电脑集团都不愿意安装，你们凭什么能让普通用户安装？说难听一点，他们不欠你们什么，单单一个爱国的口号，不可能让他们把一台价值几千上万的电脑交给你们去做试验。”
成毅的话，就像是一根锥子，直接刺入了刘贵武的心脏。
刘贵武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怒视着成毅，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的确，他们找了很多家电脑公司去谈过，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这个操作系统不稳定，会影响他们电脑产品的销售。
“我再说一个更直接的话，就以我的网吧为例，就算你们强制在我的网吧里安装了国产操作系统，我照样也会继续改成盗版系统，我的网吧是经营场所，不是你们的试验场所，我不可能抱着流失用户的风险去用你们的新系统，研发系统的沃土，早在1995年以后就已经消失了。”
于森在旁边急道：“成毅，别再说了，我们是来谈合作的，刘总是我大哥，你对他尊重些。”
成毅的态度马上好了许多，说道：“刘总，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但互联网就是互联网，IT界就是IT界，这个行业就和电脑一样，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你们已经失去了先机，现在新兴的软件层出不穷，我们国产软件的研发速度又连海外的五十分之一都不到，你觉得海外软件可能会兼容你们的系统吗？”
“好话我其实也会说，如果你喜欢听，我可以拍一整天的马屁，但这又有什么用？你是于老师的朋友，所以很多话我不能瞒你。”
说完，成毅掏出了一个U盘，递给了刘贵武，说道：“这是我修改的盗版操作系统，你可以看看，或许就能明白我的意思，当然了，你也可以转身离开，选择不予理会。”
此时的刘贵武，心情变得平静了下来，他接过U盘，皱眉道：“你还会修改系统？”
“自学了一些，只能算是入门吧。”成毅报之以微笑。
刘贵武走到隔壁的办公室，取来了一台笔记本，他一声不吭的将U盘插在了笔记本电脑上，读取了U盘。
他开始还抱着轻视的态度，毕竟成毅太年轻了。
可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就彻底变了。
见到刘贵武的神色改变，于森本来有些担忧的神色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抹骄傲。
要不是考虑到刘贵武现在的心情不好，他真想骄傲的说：呵呵，咋样？他是我的学生。
刘贵武仔仔细细将成毅的天才系统看了两遍，随即抬头望着成毅，惊叹道：“你，你，你是怎么想到这么修改的？这很多细节，没有十几年的浸淫，不可能将操作系统的这些环节都吃透！这真是你修改的？”
“是。”成毅点头。
“老刘，我这学生咋样？”于森忍不住问道。
“这他妈的……”刘贵武眼睛瞪的溜圆，叹道：“人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