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生在浩然,这注定了太难。
他不知灾是谁。
亦不知他寓意何为。
他也不识眼前的苏弑之和李太白,总归他们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两个老头了,但是他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杀无忧。
是的。
他们要杀的就是无忧,从不是什么灾。
界灵也好。
真灵也罢。
举世永恒,布局至此,就是要杀无忧。
灾一直在那里,要杀早杀了,何至于这般费力,又是人间,又是仙域,举世仙人,牵扯其中,兜兜转转绕一个大圈
能布下此局,将苍生万物全部算计进来的存在,不可能真的吃饱的撑的,做这些无用之功吧。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要杀的就是无忧。
灾想要的是,灾成为无忧。
而祂们想要的,是无忧成为灾。
因为。
他们杀不了不灾,但是可以杀无忧。
可许轻舟却只想无忧成为无忧。
他无法接受灾代替无忧,也无法坐视永恒诛杀无忧。
所以。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站在二者之间,他不甘心只做棋子,而是要做第三个执棋之人。
所以他不选,更不可能选。
既然分不清,那就索性不分便是了。
灾也好。
苏弑之和李太白也罢,不同于这里的芸芸众生,不明先生意,庸人自扰中。
少年先生于他们眼前,终究还是城府太浅,被看了个透。
灾深深的看了许轻舟一眼,笑道:“既然你不愿意选,那就随你,你想破局也好,想要执棋也罢,那是你的事情,而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
李太白跃跃欲试,战意高昂。
苏弑之却是将神念灌注在话音中,传遍八荒,娓娓说道:
“我知道,你们不解,你们彷徨,你们茫然...”
"有些话,本可以不说的,可我想了想,还是说一下吧,尔等权当是我老了,有些唠叨。
“很久很久以前,黑暗降临,寂灭永恒,初代生灵奋起而战,最终将其封印于浩然,永恒得以保存,生命得以延续…”
“如今它醒了。”
“黑暗如约而至。”
“告诉你们,没有别的用意,只是觉得,你们应该知道真相,黑暗降临,苍生万物无一幸免,不想让你们稀里糊涂的死去。”
“你们的敌人,不是帝族,不是仙域,也不是浩然人间,更不是永恒殿,乃至....”
苏弑之说话间,回望天门后的众生和,故意强调道:“乃至是祂,众生和。”
又回望苍空,夕阳更黄,苏弑之一字一句道:
“整个永恒,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它,灾!”
“灾若不亡,举世沉沦!”
“灾若不灭,众生不宁!”
面对指控,灾没有否认,只是肆无忌惮的嘲讽道:
“可...举世之敌的我,刚刚却救了他们,不是吗?”
众仙沉默,既像置身事外,没有资格凑近其中,又像置身其中,没有资格抽身离去。
这种感觉矛盾且无力。
六神也好。
帝者也罢。
又或是临凡者们,面对二者的说辞,以如许轻舟一般,不知该如何回应。
灾生之灵,携黑暗降世,就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那女子身上散发的黑暗气息,只是远远一窥,便就让他们心神惧颤。
可沧溟池中,险遭献祭却也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不管出于何种缘由。
所谓的灾,总归击碎了沧溟,救了他们。
可不管如何遮掩。
两人庇佑的众生和为达目的,一念之间,先是诓骗万仙临凡,死伤无数,而后阻其退路,数十万临凡者有家不能回,最后与帝族战,唤弱水三千,强行将整个永恒的仙与帝全部镇压沧溟,欲要将他们献祭而毁浩然,这些,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