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
“便宜点。”
温迪试图想把手中的糖葫芦给他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但被大爷格挡住了。
僵持不下,一个黑发挺括的男子这时走过,被温迪一把拉住:“老爷子,你还装作看不见我呢”
见到钟离叔叔,落落开心地打着招呼:“叔叔好!”
仍旧认为钟离就是当年送饼之人后代的喵爷朝着钟离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这诡异的气氛,让见过世面的钟离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些跟落落学会说话了比起来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对着还在和卖糖葫芦的大爷僵持的温迪淡然道:“这孩子已经会说话了,时间过得真快。”
钟离悠然地站在一旁,和略显窘迫的温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温迪想着老爷子还没发现不对劲吗为什么还不问问自己怎么了
他真的不想花五千摩拉买三个糖葫芦啊!
“你这是怎么了”钟离不负众望。
终于等到老爷子开口,温迪连忙把被大爷拽住的袖子使劲抽出来,由于大爷实在是拽得太紧,导致抽开的瞬间还踉跄了一下。
“大爷,来来来,这位是钟离先生,你听说过吧”温迪刚从大爷那脱身又毫不客气地把钟离给拉了过去。
作为璃月港行走的百科全书,钟离可是很有威望的,温迪不信大爷不知道。
“钟离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爷还真不知道。
大爷不仅表示不知道,他还持续使用嘲讽技能,满屏输出:“在咱璃月,我只信岩王爷,什么钟离,表离的,我统统不认。”
温迪听后无措地看了眼钟离:“钟表”
这是什么奇怪的联想。
“咳咳咳,”温迪战术性咳嗽,并且把怀里的落落掂了掂,“你别管他是谁,咱就找他来评评理,”说着温迪看向钟离:“你说,这三串糖葫芦卖五千摩拉是不是有点贵了”
钟离沉思,一会,刚要开口就被大爷打断:“您呐先别急着评价,您先听我说……”
紧接着,大爷又把他那套海灯节理论搬了上来。
温迪想还有三个月才到海灯节,你这么扯的理由谁信啊
他钟离信。
“以普遍理性而论,你说的有道理,确实值这个价钱。”
还信得有理有据的。
钟离的声音幽幽响起,温迪一愣一愣的。
“老爷子你没事吧”
钟离不解:“这有何事”
温迪两眼一闭,他把手里的三串糖葫芦塞到钟离的手中然后对着大爷说:“他觉得合理,你让他付吧。”
钟离感觉自己掉进了圈套:“我向来不爱吃这类。”
只见温迪拍了拍落落说:“钟离叔叔要请你吃糖葫芦,开心不开心啊”
落落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她相信父亲:“开心!”
钟离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他熟练地对着大爷说:“我今天出门没带钱,可以接受账单支付吗”
“账单您没开玩笑吧你就那么大一个人,丢给我一张破纸,我以后去哪找你”
大爷精着呢。
温迪走上前来,手拍在钟离的肩上笑着说:“他是往生堂的客卿,您直接去往生堂要钱就行了。”
这话是没说错,但是听完后,大爷眼睛却闪了闪光。
银杏叶随风飘落,落叶归根,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声,在阳光的穿梭下显得那么朦胧,
红黄交织的房屋,散发着柔和的气息,似乎是在告诉人们,别怕这个秋天,也别怕即将到来的冬天。
大爷把插着糖葫芦的架子往旁边一靠,他走上前来看着钟离,眼睛湿润:“您真的是往生堂的人”
钟离站在秋色里,八风不动,温迪绿色的披风被风微微卷起,他笑着替钟离回答:“这当然是真的了”
大爷看了看温迪,又朝钟离投去目光,在看到钟离缓缓地点点头后,大爷情绪收不住了:“我不收你钱了,不收了,糖葫芦你拿着,你都拿着。”
他激动得手微微发颤,边说边往钟离的手里塞糖葫芦,转身又要去把架子上的糖葫芦拿下来全都塞给钟离。
“老先生,”钟离拦住了大爷,“您有事不妨直说。”
温迪扫了眼大爷磨白了衣角,从袋子里悄悄拿出五千摩拉,默不作声地放进大爷的钱包里,然后抱着落落坐在石头上剥开一个糖葫芦。
琉璃百合白天并不开放,落落的注意力全在红彤彤的糖葫芦那里,入口即溶的糯米纸,酸甜的山楂,她吃一个然后给喵爷丢一个。
大爷的声音融化在秋风里,竟听不出什么悲:“我有一重病的女儿,白大夫说她撑不到海灯节了,”
大爷的声音一哽,嘈杂的环境此时却只凸显了安静,温迪将落落放在一旁让喵爷陪着,走到钟离的身边。
“老先生,所以你才想要找往生堂吗”温迪温柔地问道。
“是,”大爷擦了一下忍了很久的眼泪,也许是觉得在旁人面前掉眼泪有些丢人,他在擦的时候别过去一下了头,“我听说往生堂的胡堂主超度得好,我想请她来送我女儿一程。”
璃月港的往生业务都是由往生堂来承担,胡桃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送往每一个亡灵。
钟离:“往生堂人员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即使没有堂主,也能安送好每一个灵魂。”
大爷:“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懂,只是……”
大爷深深地吸了口气:“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想让她走得安心些。”
“您的女儿叫什么”
“她叫银。”
回去的路上,温迪对钟离说:“老爷爷想给女儿自己认为最好的,他想让女儿安安心心的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
钟离:“他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如不然,以后的每一个想去女儿的夜里,大爷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我为什么没有尽全力呢
“他已经后悔过无数遍了,老爷子,帮帮他吧”
活了几千年的魔神,经历过和历史一般长久的磨损,对于生老病死,早就司空见惯。
这是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
可每当直面死亡之时,心中的慈爱仍旧和初生一般,浓烈且纯粹,人们说神爱世人,是全部的人。
“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想到今后的岁月中再不会见到女儿的身影,是何其的心痛。”
温迪叹了口气,他看向钟离:“虽然送灵人大差不差,但咱们别让一个父亲以后对人生都在责怪自己中度过。”
钟离点头:“我会和堂主说的。”
“不过说来,银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钟离听到后好奇地看了这个酒鬼诗人一眼。
他们并排走在路上,落落拎着她鹅黄色的专属小挎包,心里很是激动。
一弦一柱在卖玩具的阿婆那里,
温迪走过去时,哥哥正在对妹妹说:“妈妈说等我们解开了这个环她就回来了哦!”
一弦摆弄着手中的那个没有尽头的圆环,说:“如果我解不开,妈妈就不会回来了吗”
一柱只是摸了摸妹妹头,小心地把她揽到怀里:“会解开的,会解开的。”
“你们就是一弦一柱吗”
温迪把落落放在地上,弯腰去问面前的两个小朋友,他笑容亲切,声音温柔,少年的面容让人那么轻易地就放下了防备的心理。
一柱逆着光,看到温迪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大人,钟离见男孩看向自己,微笑着轻轻点点头。
“我是一柱,这是我的妹妹一弦。”
一柱对温迪说,他的眼神明明那么清澈,却又装着担忧和恐惧。
温迪笑着说:“我们是冒险家协会的人,有人委托我们今天来给你和妹妹送东西的。”
说着温迪就让落落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
当装着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千纸鹤的玻璃瓶出现在阳光下时,两个孩子都露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妹妹一弦拉着哥哥说:“是妈妈送来的,妈妈知道今天是我们的生日。”
一柱摸了摸一弦的脸,压着声音里的颤抖:“是啊,是妈妈送的,一弦还记得妈妈以前教我们折千纸鹤吗”
一弦点点头:“我知道,哥哥我信你,等我把圆环解开了,妈妈就回来了。”
落落有些看不明白,那些千纸鹤明明是他和父亲还有喵爷折的啊,她刚要解释,就被喵爷拉住:“落落,你看是香菱,我们快去找她要吃的。”
说话间,香菱正好从万民堂出来,她奇怪地看了眼外面,刚刚她明明在里间,但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看到自己了,好奇怪啊
在喵爷的三言两语之下,落落跟着他去找香菱姐姐,
看着小女孩离去,一柱松了口气,他对温迪和钟离说:“大哥哥和大叔叔,我们去那边说说。”
温迪看了眼一弦,不放心道:“留你妹妹一个人在这可以吗”
一柱:“没事的,她习惯了,”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都习惯了。”
两处房子之间的灰色小巷子,一柱表情忧伤:“大哥哥,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看着哥哥心知肚明的样子,温迪心里发酸,
委托人的名字会写在委托书上,从落落那拿的时候他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任务没有注意看委托人是谁,
现在他将信拿出来,委托人处赫然写着一个字: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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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摘星崖的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