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没错吧?
“重生。”
钟离的声音很轻,风顺着缝隙进来,摇曳住了烛光的光影,
温迪也看出了玄机:“也就是说,那个在秘境中祭祀的人是想让被祭祀者重生”
钟离看着偌大的壁画:“如若生老病死真能这般改变,世间早就乱了。”
温迪声音沉重:“可如果是原初之力呢”
风忽然大了起来,将图书馆里的旧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钟离的目光从壁画移向远处,深不见底,似乎是认可了温迪的猜想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想要复活的又是谁”
巨大的壁画因为烛光的摇曳而晃了人的眼,仿佛活了起来,
温迪看着这幅画,忽然他瞳孔放大:“这个祭司有些眼熟。”
钟离:“眼熟”
温迪有些激动,“雪山上也有一张壁画,风格和它极为相似。”
他眼睛闪过一丝光,虽然书被那种哭了,但他们仍然抓住了一丝线索,
只要有线索,顺藤摸瓜就不难了,
温迪说:“那人的目的,我一定要揪出来。”
钟离看着温迪,眉头不可察觉地紧了紧。
从渊下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温迪甩着胳膊,“好累啊,老爷子,既然都来稻妻了,不如就去品尝一些稻妻特有的美食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往卖烧酒的小铺子那边飘,还要装在在努力寻找店铺:“哎呀,老爷子,只有那家卖烧酒的了,不然您将就将就”
钟离笑了笑,不打算拆穿他,跟着一起过去,
不出所料,温迪率先就要了酒,钟离看着菜单半天,选了一份茶泡饭,
强烈的酒水倒进瓷碗里,温迪尝了一口:“味道还不赖啊,我很喜欢,老爷子你确定不来一杯吗”
钟离摇摇头,心想这世上还有你不喜欢的酒吗
店家把茶泡饭上来的时候,钟离随口问了句:“老板出摊挺早的。”
那老板听后把头巾解了下来:“多起一会多赚点钱,您二位看上去一个晚上都没睡了吧”
钟离淡淡回了句:“有事在身。”
老板没多说什么,把头巾往肩膀上一扔就回柜台那边继续忙活着了,
在吃完饭需要结账的时候,
温迪和钟离同时呆在原地,
温迪暗暗地戳了一下钟离的衣服:“老爷子,你该不会没有摩拉吧”
钟离轻轻咳了一声:“忘记带了。”
温迪:“摩拉克斯居然没有摩拉!”
钟离:“你小点声,你带钱了吗”
温迪:“带是带了,但是我穷啊,您忍心吗”
钟离:“除非你能让稻妻的账单往堂主那里寄。”
店老板对着这俩人眨了眨眼:“您二位,不会是要吃霸王餐吧”
他语气里开始带着警惕的意味,不过话说回来,霸王餐霸到早餐的,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温迪叹了口气,活了几千年,他见钟离买东西向来豪横,原以为这次能好好地坑他一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掏钱,而且还是连钟离的那份一起掏。
实在是太难受了,
真打工人温迪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拿出来摩拉递给老板,
在老板伸出手去接的时候,温迪注意到了那老板手上的烫伤,好心提醒道:“老板以后注意点,别伤到自己了。”
那老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疤痕,愣了一下,然后道了声谢。
出来的时候钟离打趣道:“当爹的人,是会操心。”
温迪听后笑了起来,一阵风卷树叶,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温迪看向钟离,“老爷子,你说一般人会看出来神明熬夜吗换句话来说,熬夜对神明会造成影响吗”
冷风乍起,
在人间扮演凡人久了,所行所为都会带入人类,以至于他们有时候甚至会忘了身为神明该有的表现,
所以在刚刚那样的场合下,温迪和钟离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老板看出来他们两人一晚上没睡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温迪想到了那个老板手上的烫伤:“现在想来,那个形状与其说是烫伤,不如说想被融化的蜡烛灼伤的。”
温迪和钟离对视一眼,立马回到那个饭店,
“老板已经不在了。”
柜台空荡荡,好像这里从来没有来过什么人,只有他和钟离坐过那张桌子上还没收拾的碗筷提醒着他们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钟离走上前去,柜台上面留下了一张纸,空白的一张纸,
温迪将那张纸拿起来,反复端详,“挑衅”
风把那张空白的纸吹得作响,温迪喃喃道:“祭祀,复活,以及这次的相遇他究竟是想做什么”
再次从店里出来后的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温迪已经没了继续在稻妻转悠的心思了,
他开始不安起来,如果这场祭祀是要用到原初之力的话,那么作为力量的载体的落落会怎么样
温迪跟老爷子道了别,立马闪现回去,
他必须马上见到落落。
钟离漫步在稻妻城,等着太阳从海的尽头升起,樱花缓缓飘落,
刚刚的酒馆里传来了一阵暴躁的声音:“是哪个孙子趁爷爷不在进来偷吃!诶这孙子还给钱了还算个好孙子。”
钟离额角抽了抽,他告诉自己好几千岁的人了,不要跟这个几十岁的小孩计较。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这样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落落已经上了小半个月的学了对于上学的生活已经习惯了,
正如可莉姐姐说的那样,作业确实是很让苹果头疼的问题,
虽然新认下的小弟斯奇多再三表示愿意给自己写作业,但是落落觉得为人要和钟离叔叔一样端正,不能偷懒。
除了作业还有琴团长额外布置的功课,
这本来是琴为了防止可莉乱跑,约束可莉的,
后来因为落落的加入,琴团长想着光让可莉一个人做功课,落落在一旁干看着不太好,
万一落落吃醋了呢
于是干脆直接雨露均沾,见者有份,两个小姑娘一起写拉倒。
落落哑巴吃黄连,她真的不介意在一旁干看着,她的心胸和父亲一样伟大,怎么会吃醋更何况,哪有因为少做作业吃醋的啊!
说到父亲,落落就头疼,因为她现在每天最头疼的除了琴团长布置的功课,就是父亲最近晚上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她经常能感受到父亲半夜偷偷溜出去,
而且每次父亲都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殊不知早就被发现了
按照正常情况,天亮之前,在外面逗留一宿的父亲会带着满身还未散去的凉意小心地钻进被窝,但是今天,天都快亮了,父亲还是没有回来,
落落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喵爷跳到床上,依偎在落落的身边,温迪不在,他就可以肆意上床了,
看着落落有些忧伤,喵爷问道:“怎么了落落”
落落低头看着喵爷:“猫猫你说,父亲晚上出去是做什么啊”
喵爷跟那两个深渊使徒对峙过,知道落落的身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猜到了温迪最近频繁地外出是和落落有关,
从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嗅到一丝不太妙的气息。
温迪到底在隐瞒什么
喵爷只是阴沉了一瞬间,转而笑着说:“本大爷觉得那个绿家伙一定是出门偷吃好吃的了。”
落落不信:“父亲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那么穷,哪来的摩拉偷吃好吃的。”
喵爷觉得落落说的有道理,当然仅仅是只赞同温迪很穷这一点。
落落灵机一动,“父亲那么穷,他一定是偷偷出去打工赚钱了,为了不让落落担心,每次都是只能偷偷地去。”
这样说着,落落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的作文《我的父亲》有内容可以写了,
别人的母亲大雨夜背着发高烧的孩子去西风大教堂,那她的父亲就半夜怕孩子担心出去打零工。
想到这,落落捏起了小拳头,
喵爷心想:可得了吧,就他还半夜打工。
落落和喵爷正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时,温迪忽然闪现在窗边,落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迪拥入怀中。
一股淡淡的酒味涌入鼻腔,落落开始思考起喵爷说的父亲半夜偷吃好吃的这件事的可信度了。
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父亲的不对劲,“父亲,你是在发抖吗”
虽然很微弱,但是落落还是感受到了,
温迪一顿,他慢慢地松开落落,扶着落落的肩膀,脸上还是一如往常的笑容,语气轻松:“父亲啊,那是被冻的。”
落落:“父亲晚上出去做什么”
温迪不假思索:“父亲去找特瓦林叔叔吃东西了。”
落落:……
温迪:“欸落落,你这表情是咋回事”
“父亲背着落落吃好吃的,还吃了好几天。”落落声音幽幽的。
温迪挠挠头:“落落,父亲道歉,今天放学父亲带你去特瓦林叔叔家做客好不好啊,听说他种出了两倍大的泡泡橘。”
一听到这个,落落开心得什么都忘到了后脑勺,
温迪看着落落的笑脸,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等到落落上学离开后,
喵爷跳到温迪面前:“你没有去特瓦林那对吧。”
温迪:“我当然去喽,你不要乱说。”
喵爷:“如果你真的每天都去,你刚刚又怎么会用到‘听说’这个词呢”
温迪没想到这个猫看着大大咧咧的,居然这么细心,
于是应付道:“一晚上没睡觉,说错话很正常嘛。”
说着转身就要回屋,
喵爷看着温迪的背影,“你怎么放心让落落一个人去上学,你不担心那两个家伙会抓走落落吗”
温迪的脚步一顿,他还没说话,喵爷的声音又响起:
“还是说,你一早就知道只要落落身边有危险,你就能瞬移过去,我说的没错吧,风神巴巴托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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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掉,,掉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