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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才是宋世祖 第138章 金人果然有诈

作者:浙东匹夫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6-04 18:23:57 来源:就爱谈小说

“河北居然荒凉至此,一路过来,几百里都田园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这也太惨了吧。”

五月初的一天,随着赵子称一行即将抵达霸州前线、参与协助童贯和金人谈条件赎燕京。

他们一路上看到的景况,也显得越来越凋敝,令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最后从雄州到霸州这段路,大约一百里地,几乎是彻底荒芜人烟。白骨露于野,百里无鸡鸣。

雄州是去年童贯率领大军进攻燕京兵败后、最终退守的据点。雄州往北的土地,都曾被辽国的耶律大石反攻占领过。虽然辽人当时也是强弩之末了,最后只是一沾即走,把能抢的都抢了,但辽人造成的破坏,已经足够深重。

当时从霸州到雄州之间,丢下了不知多少万的宋军将士和辅兵民夫的尸体。足足大半年过去了,还有很多尸骨无人掩埋,血肉肯定早就腐烂殆尽了,不可能有肉留下来,能剩下的只有白骨。

因为没有肉,连狼狗之类的野兽也踪迹难觅。只剩偶尔盘旋的秃鹫依然恋恋不去,似乎在期待有漏网的人类大腿骨流出**的骨髓,能让这种腐食的大鸟再嘬几口。

赵子称来这种地方,也带了两三百人的亲兵卫队,大约一个骑兵营的规模,他身边的将士都是见惯了生死的,面对这种惨状还不以为意。

而文官幕僚们,除了见惯大风大浪的呼延庆以外,其他都脸色不太好看,有些还觉得恶心。

赵子称是带着妻子来河北的。慕容秋从小锦衣玉食,也不擅长武艺,身体文弱,见到累累断骨好几次都差点恶心呕吐。

还好夫君非常照顾她的感受,赵子称经常提前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看车外的惨状,还让人准备了一些类似艾草的枯草,经常熏炙以驱除飘进车里的异味。

“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等此番事了,一定要多迁移一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去高丽恢复生产。未来至少几年之内,河北都不可能自给自足了。留在这儿的人口越多,还要拖累河南山东的百姓转运更多物资维持河北。”

赵子称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一切,低声自言自语感慨。

慕容秋眼神迷离,没想到夫君随口一句话,便如此深刻,又心怀百姓,关键是还不显摆,只是在内心默默感慨民生。这样悲天悯人的英雄豪杰,怎么不该拯救天下黎民呢。

……

抵达霸州城后,赵子称很快安顿好家眷和护卫,然后就带着呼延庆去拜见了童贯。

这还是赵子称第一次当面见到童贯,之前在江南讨伐方腊时,双方虽然也有过交集和合作,但赵子称毕竟没有亲自去镇江拜访过,只有战报和钧命往来。

后来方腊被打跑、杭州被赵子称夺回后,童贯因为怕最后一击的功劳被抢,就急吼吼差人直奔浙西睦州,也就没有亲自来杭州作威作福,被赵子称避开了。

这次总算是躲不掉了,哪怕赵子称内心再不想跟“六贼”有交集,也只好勉为其难虚与委蛇。

仔细算来,赵子称跟六贼里的朱勔、梁师成、童贯三人都见过面了。不过朱勔已经被他杀了,而梁师成和童贯这俩大宦官,赵子称肯定是拿他们没办法的,好在将来估计也不会有直接利益冲突,就等赵佶退位后,赵桓自己去处置便是。

赵子称只要把握好分寸,确保将来赵桓上位后那半年里,自己别被牵扯成“跟梁师成、童贯有交情”那一类就好了。

“下官拜见枢相,蒙枢相赏识,竟让下官参与对金谈判,下官实在惶恐。”

一见到童贯,赵子称也不得不先表示自己对这个差事并不擅长,这不仅仅是谦虚。

而童贯也没有跟他多客套,直截了当说:“这也不是本相赏识,是官家的意思,要谢恩也该谢天恩。”

赵子称随后就小心地问了眼下的谈判近况,因为他毕竟是半路插手这事儿的,童贯之前已经派了其他人跟金国扯皮,赵子称只是来打辅助的。

童贯轻轻摆了摆手,之前就侍立在旁的几个文官幕僚,就先后出列介绍情况。

为首一人四十来岁的样子,有一副颇似胡人的大胡子,把主要情况都说了一遍:

“好教秀郡公得知,我大宋与金人已经就燕京归属谈了两三次了。第一次金主非常强硬,只说‘得者各有之,燕京自我得之,自当归我’,后来又谈,金主才勉强松口‘若南朝必欲取,待我犒军银绢’。

不过后面两次,银绢的数量始终不曾谈妥,反而越谈越触怒金主,一开始说一百万,后来又说二百万。而且还要我大宋将原本给辽国的岁币也转给金国。

久闻秀郡公也擅长夷务,月前还曾折服高丽,让高丽心甘情愿承认我大宋自海寇手中所得土地。相形之下,本官实在是惭愧,秀郡公来了,必然能让我大宋谈出一个更有利的条件吧。”

原来,此人正是之前牵头海上之盟的宋方正使赵良嗣,也就是原本辽国的光禄卿马植——马植是他在辽国做官时的本名,主动投童贯归宋后,就被皇帝赐了姓赵。

赵子称也知道对方的事迹,此人严格来说并没有做什么出卖大宋的事情,后来宋金开战的借口,也不是赵良嗣造成的。但因为最后大宋被金国打灭了半壁江山,朝中都说是赵良嗣劝皇帝和童贯收复燕云导致的最初导火索,就把赵良嗣杀了。

赵良嗣如今的官职是比较清高的,为龙图阁直学士、光禄大夫,也就是跟当年包拯的级别差不多了。这也是外交惯例,负责对大国谈判的官员,行政级别都低不了。

所以赵子称在他面前,严格来说应该以下官自居,让赵良嗣为主,赵子称辅佐。

只不过赵良嗣这个姓赵是赐的,而赵子称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因功封郡公。

赵良嗣这种很想跟赵家攀上关系的“归化者”,也就不敢在赵子称面前端架子,两人看起来只是平等交流。

赵子称梳理了一下之前谈出来的条件,很快便觉得非常不妥,于是中肯地跟童贯和赵良嗣分析:“下官以为,金人实在是无理取闹,讨价还价,哪有越还越高的?这是在威胁我大宋么?而且这种涨价,简直毫无理由。”

赵子称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穿越前新闻上看到的某条特朗疯狗,不就是虚空造牌恐吓么?

为了威胁他国,就摆出一副“你越还价我就开价越高!答应得慢也是罪!拖越久越叫你不得好死!”的架势,只要吓住了对方,让对方真信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很可惜,完颜阿骨打虽然也是在虚空造牌,但大宋一方的主管人员实在是太怂了,童贯就是个急于求成的,跪得太快了,就怕完不成任务拖久了穿帮。

这种情况下,金人抓住了他的软肋,哪里会放过这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童贯也知道这事儿丢脸,所以不想直接多说,只是沉默不语,暗示赵良嗣务实一点、给赵子称找个解释。

赵良嗣是做惯了这种事情的,自然能屈能伸,也就很快解释了理由:“金主要加钱,倒也有理由,他觉得,常年驻军在燕京,是需要耗费钱粮的。

如果燕京最后归了我大宋,那他这段时间就是在帮我们大宋守土,所以驻军越久,需要的劳军军费便越多,这是与谈判时间成比例的。”

赵子称听后,内心快速评估了一下,就知道这个两百万肯定是省不了了——因为大宋朝中那些肺雾,是根本不在乎实际上花钱多少的,他们在乎的是面子。就像蔡京这些年来,一直鼓励赵佶奢靡显摆、彰显“丰亨豫大”。

完颜阿骨打都给你找好花钱的借口了,说这两百万不是赔款,甚至不是“赎金”,而是请人出兵、驻军的“军费”,大宋朝廷付了也不丢脸,那赵佶还能有多坚定的决心去反对?

而且凭良心说,如今的大宋,军事实力确实不如金国,真要翻脸,肯定也是罪过,赵子称不想做不切实际的妄人。满朝都不在乎这事儿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挑事也改变不了结果。

原本历史上,两百万赔款,加上岁币,这些北宋可都是完全答应了的。

赵子称思之再三,他来了这一趟,能够把“岁币”的耻辱稍稍解决掉就算逆天之功了,至于一次性的军费,这个实在是动不了。

于是他审慎地说:“如此看来,要想降低助军费,确实不太可能了。主要是也无法得到朝中和官家的支持,只有我等宁死不屈又有什么用?

但是那岁币,肯定还能谈,此物金人并无理由索要,军费自古以来都是一次性的事儿,哪有将来还年年给的!只要我们据理力争,能把这个岁币免了,也算是为国为民争取了义、利。

下官请枢相恩准,由下官陪同赵学士一并,出使燕京,与金人据理力争,争取把岁币免了!”

童贯闻言,也是颇为惊讶:“你竟有如此把握?岁币虽然数额不如一次性的军费,但那可是要年年给付的,金人舍得抛弃如此细水长流的长远利益?”

童贯的这份惊讶,完全是真心发自肺腑。稍微会算点账的人,都知道,岁币肯定比一次性赔款值钱多了,真要是能把岁币免了,这得是多大的功劳?

不过赵子称目前也没有太大把握,他之所以敢说这话,只是因为刚才他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重要的历史知识——这个历史知识,之前在他布局打高丽的时候,也已经多次调用、并且引导了他的决策——那就是完颜阿骨打不出意外的话,今年年中就该挂了。

童贯是不知道完颜阿骨打快死了的,缺少了这个重要关键信息,童贯也就真心被金人吓住,觉得金人不怕拖,而大宋拖不起。

但如果知道了金国可能会出现最高权力的交替和不稳,宋国一方的底气就大多了。

赵子称也知道自己的口才不足以让金人改变态度,但他知道等完颜阿骨打快死的时候,金国人说不定会为了尽快达成条约而松松口。而自己只要用拖字诀,拖到那一天,逼得金国稍稍让一步,

这样他既保住了大宋的面子,又保住了个人的名声——到时候,可以向民间散播真实消息,让大家知道,在赵子称介入谈判之前,金国是既要军费也要岁币的。赵子称来了之后,减免了岁币。

那赵子称的功劳,至少能比当年宋真宗澶渊之盟时的曹利用还高一些。

既然如此,也就勇一把,主动把这个责任扛过来好了。

只不过责任的边界要说清楚:军费跟他没关系,那是赵子称介入之前就留下的烂摊子。他只管就岁币问题据理力争。

童贯见他如此有担当,也是大喜过望,立刻以枢相的身份对谈判任务分工做出了指示,让赵子称负责跟金国人谈岁币的问题,其他的锅跟他无关。

当然,童贯的这个分工,也得看赵良嗣是否愿意接受、是否肯这样划分责任。否则若是赵良嗣觉得自己背锅背多了,也可能出现使绊子和反弹。

不过很幸运的是,赵良嗣也觉得“岁币的谈判难度远高于一次性的军费”,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赵子称肯把最烫手的那部分接过去,赵良嗣还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当即就认了这个分工,一切也就皆大欢喜。

……

此后数日,赵良嗣、赵子称以及其他几个使团工作人员,便投入了与金国的外交嘴炮工作中。

具体的扯皮内容,无非就是讨价还价、各自展示决心。

具体的外交措辞并不重要,也就无需赘述——因为赵子称很清楚,最后能不能谈下来,关键是看实际利益,看形势,看谁先憋不住,而不是看哪一方的说辞更加天花乱坠。

要比口才,金国人肯定是不如宋人的。但大宋有那么多口若悬河的文人,百余年来谈判不还是频频失利、赔钱岁币。

所以,在谈判措辞方面,赵子称只是凭着自己本心自由发挥,便已经够了。

倒是她的妻子慕容秋,这次也跟着来了河北前线涨涨见识。因为谈判地点就设在霸州城内,金国人也住在这里,所以赵子称每天谈完之后,都可以回自己主场下榻的地方,跟妻子稍稍商议。

这个时代可没那么严格的“妇人不得与闻政务”,官员回家跟老婆关起门来私下商量公务、寻求启发是很正常的。只有皇帝才要留心“后宫干政”的问题。

慕容秋聪明颖悟,读书又多,赵子称能跟她商量、借鉴其措辞,为什么不借鉴?

反正这些说辞本身不重要,只要话说得漂亮,别公开场合有辱了大宋国体就好。

如此谈了三五天后,慕容秋也有些奇怪,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夫君简直就是在拿自己当秘书使,实际上夫君自己根本没把心思花在这些外交措辞的斟酌上,这也让她微微有些挫败感。

这天夜里,又结束了一天徒劳无功的谈判后,慕容秋也忍不住私下问:

“夫君似乎并不真心在意这些争辩的措辞,只是在耗时间么?

妾这几日也复盘、总结了,我们无非就是在假借‘钱是小事、但我大宋与金国原先乃是盟友,并无纠纷,因此长期岁币有辱我大宋尊严’这个理由反反复复咬死了不放。

夫君真的相信这样反复说就能改变结果、让金人退让么?”

见妻子已经意识到了问题,赵子称也没打算瞒着她,当下只是一边加紧手上的安抚,一边实话实说:“娘子果然颖慧,居然看出来了。没错,我就是在拖延时间。”

慕容秋眼睛不由瞪大了一些:“拖延时间有什么用呢?”

赵子称也不好铁口直断预言历史,只好假装是他自己这几天来旁敲侧击观察到的、再结合一些推理,说道:

“经过我这些天的观察,注意到一个情况,金国国主可能……病入膏肓了。虽然不敢完全确定,但反正再拖下去,对我大宋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燕京城早已被金国掳掠搬迁一空,没有更多东西可抢了,就算被金国再多占几个月,我大宋也不可能有更多损失。

相比之下,如果入冬之前就派兵去占领,反而增加驻军开支。当地百姓都没了,也没人种田,今年剩下的日子就是纯出不进的,过去的每一个人都得从外地运粮养着。

所以对我大宋来说,反正燕京周边七州今年的农时已经彻底耽误了,对大宋而言,拖到冬天都不会有更多损失,但对于金国而言,拖到冬天会有太多变故,还要为驻军花费更多,所以未来半年,急的应该是他们。等过了半年之后,如果拖到明年,才应该再轮到我大宋急。”

赵子称不好说太多没凭没据的话,就只能把自己的论点集中在时间线这个核心上。

就好比后世的国际谈判,在双方中长期实力强弱对比变化不大的情况下,影响谈判的关键因素就轮到“短期内谁更急”了。

如果大宋这边到年底之前都不用急,但金国那边六月底就要国债到期哦不是阿骨打死掉了,那就该金国人为他们的急稍微吐回来一点东西。

慕容秋原本没有想过这么宏大的远期格局,被夫君提醒后,也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不过她毕竟聪明,很快就顺着夫君的启发,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可是,若我大宋只有夫君一人这般洞若观火,但童枢相却急不可耐、官家也不明缓急,那不还是要坏事么?夫君可曾想过,如何让上面的人安心,如何找到铁证,让官家和枢相也都相信阿骨打命不久矣?

而且若是阿骨打真的命不久矣,金人跟我们的谈判会是真心的么?如果他们只是因为阿骨打将死,而不得不暂时虚与委蛇稳住我们大宋呢?将来他们继位稳固之后,会不会再另外找借口翻脸?”

慕容秋这几句旁观者清的话,顿时反过来点醒了赵子称。

包的呀!金国人第二代统治者稳住局面后,包会找借口翻脸的呀!

等等……自己似乎可以趁这次的机会,多抓一点金国人的黑材料铁证,那样等将来翻脸时,大宋才不至于跟原本历史上那样、陷入道德层面的绝对被动和人心混乱。

赵子称突然发现,这次的嘴皮子谈判工作,也没那么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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