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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pt4 > 都市 > 朕才是宋世祖 > 第81章 林冲:以后请叫我火并专业户 一万一

船舱内传出的那个女声,让李俊等三人都不由精神一振,略一琢磨,便觉打开了新的思路。

那个声音,应该是慕容家的小姐慕容秋的。

林冲、鲁达、李俊三人也都知道,慕容家和小侯爷相交莫逆,慕容家的小公子也曾经跟小侯爷一起出生入死,行走江湖。听说慕容小公子还有个姐姐,众人此前都没见过。

但最近这几天,慕容家的人被迫跟着林冲等人一起逃亡暂避,众人也就渐渐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尤其是林冲等极个别心腹,还听说过一些风声,说慕容家的小姐,未来有可能跟小侯爷联姻。这些江湖豪杰便更不敢直视未来的主母了。

没想到慕容姑娘居然还会出谋划策,虽不是什么高深的策略,只是见招拆招的随机应变,但一介女子能做到这样,也非常不错了。

李俊想了想,率先赞成道:“林虞侯,不如按慕容姑娘所言试试吧?我们若再留在姑苏附近,肯定躲藏不了几天,迟早会被朱勔的战船搜到。

若是往湖州靠拢,逃得越远,便越能避开朱勔的耳目。若是方腊进展得快、朱勔畏惧方腊不敢深追,我们就可以找到两不管的地方隐忍,见机行事。

只要拖到朱勔被朝廷惩处,一切就熬出头了。这是小侯爷被囚之前言之凿凿嘱咐的,我相信小侯爷的判断!”

林冲想了想,也是真以为然,终于采纳了这个决策。

众人的讨论,都建立在一个共识上,那就是对赵子称被囚前的铁口直断、绝对信任,这是一切的基础。

小侯爷那么英明神武、又豪侠仗义、还心怀天下心怀百姓的大英雄大豪杰,他的关键判断不会错的!

他说官家看到有人造反后就会严惩朱勔,那就一定会发生!

就算错了,林冲等人也愿意冒生命危险、顺着赵子称的猜测赌到底!

于是林冲很快就指挥着战船掉头,朝湖州方向驶去。

董超带着忠于朱勔的水军,在姑苏县周边水域搜索了半日,什么都没收获,回去后果然被朱勔骂得狗血淋头,简直比背负着干掉唐僧师徒重任的奔波儿灞还委屈。

最后朱勔跟知州赵霖一核计,就要求董超继续扩大搜寻范围,给他三天时间,力争抓到那些被赵子称藏起来的手下,和慕容家的人。

如果三天后还找不到,那朱勔就得另想办法垂死挣扎了。算算日子,皇帝惩罚他的诏书,随时都有可能送到江南。

董超无奈,被逼着扩大搜索范围,但又一日数惊,他手下的水兵都在传说“方腊可能已经打到太湖边了,太湖上也可能有方腊的贼军。去年被杀的吴兴陆行儿和姑苏石生的余党,还在附近盘踞,这些水贼都投靠方腊了!”

这些消息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但以苏州厢军之糜烂,哪怕是假的他们也愿意当真的信。如此一来,董超的士兵都不愿孤军深入、冒险接近可能是方腊控制区的吴兴沿岸。

朱勔急得火烧火燎的,最后只能亲自坐镇、催督董超进兵,这才逼得畏敌如虎的厢军士卒不得不鼓起士气上前。

朱勔觉得,那些被赵子称藏起来的人,很有可能也注意到了这一漏洞,所以专门往官军和方腊控制区的交界危险区躲!越是临门一脚自己越不能放弃!

朱勔身上,除了应奉局的差事外,其实还挂着一个职衔,那就是两浙路的“防御使”。

防御使这个官职,在唐朝的时候是实职,是为了拆分节度使的权力、避免藩镇割据而单独拎出来、只具有节度使的军事职能。不过到了宋朝,防御使基本上已经成了虚衔。

但一个官有没有实权,还要看这个官究竟是谁在当。朱勔在江东流毒十余载,他挂上防御使之后,只要他愿意亲自督军,防御使的身份就是有实权的。

虽然此前他从没带过兵,但这次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在圣旨抵达之前,抓住赵子称的把柄,他也只好试着亲自督军一次了。

在朱勔看来,自己有大船,有众多将士保护,只是执行一个搜湖的任务,又不用身先士卒,肯定是没有危险的。

……

另一边,林冲、鲁达、李俊等人,带着几十个弟兄、一条大船,一路往湖州方向躲避。

太湖岸边芦苇丛生,港汊众多,要想躲避还是很容易的。到了吴兴地界后,林冲还冒险派了精细的士卒,由李俊亲自带着,上岸哨探了一番附近的最新情况。

李俊也不愧是赵子称麾下最精干有眼色的江湖好汉,短短半天便摸清了情况,回来禀报:

“林虞侯,情况比我们预料的还严峻,附近似乎已经有镇子依附了方腊,官军躲在吴兴县城里,也不敢出来。”

林冲听后也是颇为震惊:“方腊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他的叛军多是山民,又无战马,从桐庐过来,要先攻破富春。过了富春,还要绕过杭州,短短几天怎么走得到?”

李俊:“根据我的打探,附近几个投了贼的镇子,都是本地原先的私商、私盐贩子等地方豪强组织的。其中有些,还是原先‘巨鲸帮’陆行儿的旧部。

去年镇江一战,石生死于小侯爷之手,陆行儿死于杨指挥使之手,但他们的残部并未全灭,尤其是留在吴兴本地的水贼,在陆行儿死后自行推举了新的头目。

听说就在这两日,方腊有派出小股哨骑往吴兴迂回打探,结果本地的水贼头目便主动去投效,听说方腊还洒漫给官,给那些水贼小头领都封了将军!”

“水贼小头目就封将军?真是狗作人立。”林冲实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方腊手下的官贬值也太厉害了。

林冲是稍微读过点书的,也知道点历史,不由如此评价道。

李俊也附和了他的说法,进一步介绍说目前方腊似乎还没建立起文官体系。只有他自己自称圣公、然后封了几个亲戚当丞相、枢密使,算是在中枢层面设置了文官。

而地方上是没有文官的,一律以各级“将军”控制打下的州县,将军号分了不知是六级还是八级,总之非常泛滥,随便什么小头目来投都是将军。

“方腊的主力还没到吴兴,只是派了小股哨骑兼作使者,来接纳本地水贼的投效……这样算来,时间倒是对得上了,以小股骑兵从富春绕过来,确实用不了两天。”

林冲等人最终分析后,确认李俊所言都是合理的。方腊之所以弥漫得这么快,不是那些叛军步兵行军快,而是因为每个地方都有自发响应方腊的当地民间武装、就地扯旗。

而确认方腊的党羽就在附近后,林冲也决定谨慎一点,尽量躲开那些刚刚投了方腊的本地水贼,以免起冲突。

不过,他的这个决定,却引来了李俊的异议。

李俊灵机一动道:“林虞侯,其实……我有一个想法,说不定还能趁机建功,也算是给小侯爷送一份大礼了。”

林冲:“说来听听。”

李俊:“说来惭愧,实不相瞒,一年半前,也就是去年四五月份的时候,我也还是水贼中人。当初我原本只是长江上一个私商,躲避巡检做些逃漏商税的小买卖,但是被石生、陆行儿蛊惑了我们大头领,一起想着劫小侯爷和杨指挥使押运的花石纲。

后来小侯爷设计击败了我等,还反杀了石生、陆行儿,我才机缘巧合因故弃暗投明。所以……我其实跟陆行儿手下数个头目,都还曾相识。

方才上岸打探,能那么快打探出消息,也都是因为抓到了认识的人,甚至还探听到了他们水寨所在。如若林兄愿意,我们甚至可以打探出来招抚他们的方腊使者究竟是谁,然后假装成去年打散了的水贼同伙、如今才找到他们、前去投靠。

到时候,若是想趁机刺杀方腊的使者,夺其贼众弃暗投明,也未可知,说不定就是班超杀匈奴使者、迫降鄯善王那般的大功。而且这招若是能成,咱也不用躲躲藏藏了,直接一劳永逸可以在吴兴这儿安住到小侯爷放出来,朱勔也再不可能抓到我们。”

李俊读书不多,一年半之前还是不懂这些历史典故的,但是跟随赵子称之后,赵子称给他们提供的学习环境不错。哪怕不识字,都能安排读书人直接讲解历史典故升他们的见识。

当然了,赵子称让人教的历史典故,肯定都是有价值的,正面的,或是有利于他统治、提升手下忠诚度的。

李俊此刻引用了班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杀匈奴使者的典故,正是跟随赵子称后学来的。

林冲和鲁达一合计,也觉得有道理,但他们毕竟还载着其他人呢,林冲也不敢擅自冒险,就来到后舱,请示小侯爷的好友、慕容家的小公子。

“慕容公子,我们几个商讨了一个釜底抽薪的安身法,方才打探得方腊派了使者来招抚吴兴本地残余水贼。恰巧李俊兄弟去年蹭与他们有旧、是那之后才弃暗投明跟了小侯爷的。但那些本地水贼余孽并不知道这一点,若是让李俊兄弟假装成他们自己人,完全是可以混进去的。

若能杀其头目、并杀方腊使者,说不定能凭空夺军掌控一支千余人的水贼,让他们为朝廷所用。只是此事颇为凶险,我们只有数十人,你们还有女眷,怕连累了你们,因此不敢决断。若是放弃的话,也无妨,大不了在太湖上东躲西藏,多躲几日,熬到小侯爷被放出来、朝廷惩处朱勔的旨意送到,一切也就过去了。”

船舱内,慕容家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虽然他们带着女眷,但也都是有胆子的,最后,由慕容妍故意粗着嗓子,模仿男子语音回复:

“林虞侯不用担心我们,小弟也颇有武艺,足够保护母、姐,你们尽管放手去做便是。

再说,你们的法子才是釜底抽薪的良策,光靠东躲西藏,时间久了也难免有闪失。

真要是能立功,将来回姑苏时也好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你们是因为巡湖时遇到了吴兴水贼投靠方腊,因此前来截击,怎么说都是大功一件。”

林冲这才彻底放心,就决定跟鲁达、李俊一起动手。

……

因为李俊前番上岸哨探,已经接触到了本地水贼,还打探到他们身份、摸清了其水寨位置,对方当他是自己人,毫无提防。

后续的行动,也就很容易便展开了。

李俊等人先找回之前遇到太湖贼的所在,在湖边偷袭杀了十几个太湖水贼小贼,没有留下目击活口。然后夺了两条小船,稍加清洗改换遮掩,载着几人直奔太湖贼的水寨大寨而去。

吴兴水贼的大寨,就在乌程镇附近,也就是大约后世湖州的南浔古镇一带。

这座水寨直到去年为止,还是本地大贼陆行儿的庄园,庄子门口还挂了一块牌匾“归云庄”。可见陆氏乃是湖州本地积年的大族豪强,并非传统意义上毫无根基临时落草的小贼。

如今陆行儿已死了一年多,这座庄子倒是被外姓人夺了,由原先本地水贼的二当家接掌。

二当家姓冯,姓名不详,只知江湖匪号冯瘸子。李俊带着人驾着小船,来到归云庄时,直接就大大方方让人通报:

“就说是六安李俊来访!我跟你们原先的陆帮主认识,就是去年镇江一战、陆帮主战死那次,我也遭了狗官兵追杀,养伤至今。听说陆帮主旧部得了好去处,特来相投!”

归云庄的守门水贼立刻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还真有新庄主冯瘸子出来迎接,定睛一看,果然是去年一起作案过的李俊。

李俊的下场并不为这些江湖人士所知,他投了赵子称后,也一直非常低调,没有用原本的身份张扬过。

“这不是李俊兄弟么?去年我还当你跟陆帮主一样,遭狗官杀害了呢?你还活着?这一年多到何处去了?”

李俊面不改色地说着谎:“我去年被那后来发了迹的狗官赵子称一剑刺成重伤,坠江漂走,本以为必死无疑了,谁知后来竟命大漂回岸边,被渔民捞救,捡回性命找地方养伤了一年半载。前日在常州,打听得冯二哥这里有前程,便来投奔,咱也不敢要职事,混口饭吃罢了。”

冯瘸子哈哈大笑:“来得好!李俊兄弟虽无人马,当不得将军,但凭你自己的武艺、水上的本事,挂个校尉的名头总不难。说来也巧,我这儿便是在前两日,得圣公垂青,派人来招抚我等。我如今已得了圣公册封的‘平湖将军’之职了!哈哈哈。”

李俊听得心中好笑,心说什么文盲,取出来的将军号也是不伦不类得很。

就因为在太湖边当水贼、所以成了将军后就号为“平湖将军”?

但他面子上还得捧着冯瘸子,又旁敲侧击问起方腊派了何人来招抚。

冯瘸子胸无城府,正要卖弄,就随口炫耀:“圣公派了教中吕护法前来招抚,吕护法可是圣公的心腹,一会儿见了不可怠慢。”

方腊派来招抚湖州等地的为首使者其实名叫吕将,算是贼人当中比较文武双全的了,口才也行。此战吕将是跟随方腊的弟弟方肥出兵,方肥看重他的口才,才让他来湖州等地打探。

原本历史上,这个吕将在方腊起兵后,一度劝他“不必执着于苏杭,而应北上阻断镇江、夺取金陵,尽快与狗皇帝划江而治”,但方腊也没听他的,所以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

而也因为方腊并不注重夺取长江沿江防线,当童贯的剿灭大军赶到时,轻而易举就从扬州渡江到镇江,在江南从容展开兵力。如此一来,方腊在苏杭平原富庶地区的统治,也就注定维持不了几个月了。

不过李俊并不是穿越者,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吕将的眼光和本事,在他看来,姓吕的就是一个为方腊卖弄口舌、拉拢地方贼寇的说客罢了。

初步评估了对手的情况后,李俊暗中给跟在身后的林冲、鲁达使了个眼色,林冲也心领神会,直到李俊打算撺掇自己动手。

冯瘸子本没有在意这些小动作,但他不经意见顺着李俊的眼神看去,这才注意到李俊身后跟着的两个大汉,也都是一看就颇有武艺的样子,才好奇问道:“这两位兄弟……是李兄弟的属下?应该身手不错吧,如何称呼?”

李俊连忙介绍:“哦,这两位都是江北地界来的好汉,去年我坠江后获救,结识的他们,只能算是朋友,并非属下。这位林……令狐兄弟,是山东曹州人士,这位武兄,祖籍淮西。”

冯瘸子点点头,也没往心里去,只是随口客气,让他们抓住机缘,在圣公的使者面前好好表现。然后就让人安排来客歇息、准备酒肉。

李俊等人被暂时安置后,脱离了水贼的监视,李俊这才得机会,跟林冲私聊:“林虞侯,一会儿有把握么?是要动手,还是就此算了?凭我的身份尚未暴露,若是想收手,也可借故全身而退。”

林冲看了一眼鲁达,他们这次就带了几个人,李俊武艺还行,关键就靠林冲自己和鲁达了。

这伙水贼总共怕是有千余人,不过在这座水寨里的,最多几百人,还有很多撒在外面湖面上巡逻斥候,不可能都集结在一起的。

林冲:“师兄,我看了这寨子,最多三百人,加上几个小头目,只是不知那些头目武艺如何,师兄觉得你我联手,把握大么?”

鲁达摸了摸鼻子:“若是偷袭,一上来你我各自斩杀一个贼首,制造混乱,剩下的喽啰不足挂齿。只怕偷袭不能得手,贼人胆气未丧,就不好说了。”

林冲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曾经有过火并王伦的成功经验,终于一咬牙:“小侯爷以天下苍生为念,又对我等恩重如山。如今朱勔乱于内,方腊乱于外,若不能快刀斩乱麻,如何尽快破局建功立业?

就再搏这一把,大不了一击得手后,设法震慑群贼,也不求全部收服,只要让那些不在寨中的水贼,不敢反攻大寨,也就是了。那些余贼要去富春投方腊的,尽管让他们去投。”

林冲的计划还算谨慎,他知道自己一共只带了十几个人过来,算上留守在大船上的额,全加起来不过几十个。要想控制住千余人的水贼、成建制逼迫他们弃暗投明归顺官府,那是控制不住的。

能控制住寨中三百人、让余众自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即使这样,他也得确保己方一个人管住十个人,难度已经非常高了。

这跟他在梁山杀王伦时还不一样,杀王伦的时候,林冲跟杜迁、宋万、朱贵已经有多日的交情了,那几人也服他,所以只要杀了王伦一人,其他人就不会反抗。

今日的情况,却是归云庄中众水贼,只认识一个外来户李俊,还不知道李俊如今投了官军。一点人望基础都没有,硬要镇住场子收服所有人,那是绝不可能的。

退一万步说,也就是林冲已经杀过一次王伦有这方面经验了,否则但凡换了另外一个人,几乎都不敢搏这一把。

……

半个多时辰后,差不多到了饭点,庄主冯瘸子应该也是跟方腊特使吕将说明了情况,吕将才肯亲自出面,跟李俊等人喝几杯,顺便安抚宣示方腊的德政,让这几个好汉也都投效方腊。

“圣公雄才大略,武功超群,又仁义爱民,必能成就大业!你们如今主动弃暗投明,只要奋力杀狗官,还怕当不了将军?来,喝喝喝!”

方腊特使吕将,在跟林冲喝了一杯后,如是说道。

“多谢上使明察!多谢圣公提拔!”林冲低头一拱手,趁着低头的机会掩饰了面部的表情变化。吕将不疑有他,也装出一副要虚扶的礼贤下士姿态。

而当林冲再次抬头时,已经从袖子里反手抽出一柄锋利无比的短刀,直接往前一送,顺势送进吕将心窝,再往上一拉。

豁开一个半尺来长深达心肺的恐怖伤口,伤口的上缘已经靠近了咽喉,几乎把整根气管从中对剖开。

血雨瞬间喷涌而出,那方腊特使吕将,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吭,就当场暴毙,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们赴宴,都是不能携带长兵器的,林冲才只能用袖中短刀。

而一旁的鲁达,也在林冲动手的一瞬间,直接反手抄起放在身体后面、原本即将坐下去的那条板凳,抡圆了就朝水贼寨主冯瘸子的脑门呼过去。

冯瘸子还在震惊之中,一时反应不及,被板凳狠狠砸在脑门上。

虽然板凳并不结实,只是普通木料打造的。在鲁达使出浑身巨力的猛抡之下,板凳触及冯瘸子脑门的那一刻,便瞬间四分五裂碎成好多片。但冯瘸子的脑门也顶不住这股巨力,直接被砸进了腔子里,如同一颗爆裂的西瓜。

一息之间,林冲、鲁达配合娴熟,瞬间秒杀了方腊特使和水贼寨主,归云庄内虽然还有几个小头目和两三百贼众,却已失了气势,如没头苍蝇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李俊也趁机瞅准了一个持刀在旁护卫的贼兵,直接将其放倒、夺刀反杀,再过数招,又杀两人,林冲、鲁达便顺势捡了被杀小喽啰的兵器,也不管趁不趁手,一边胡乱格挡砍杀,一边大喊:

“姑苏赵子称前来剿贼!归顺朝廷者不杀!放下兵器就算招安!”

群贼没了指挥,被胡乱杀了一阵,杀死杀伤数十人,终于胆寒,陆陆续续投降。

“你们是苏州那个请官家废花石纲的赵王爷派来的?!我……我等愿降!”

没想到赵子称的名声,在太湖水贼当中还比较好使。尤其过去一个月,赵子称请废花石纲的案子,闹得纷纷扰扰,江南百姓,无论正邪,几乎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哪怕是水贼,也知道赵子称的大名,知道虽然大宋大部分官员都是狗官,但赵王爷绝对是好官。

毕竟连方腊造反时的口号里,也有一句是强调“皇帝昏庸,绝不会采纳赵子称的建议罢黜朱勔”,让大家别抱有幻想。方腊是不得不这么宣传,以坚定民间造反的决心,但他这么说的同时,也等于是在帮赵子称做宣传了。

再加上这些水贼投靠方腊时间也不长,就是两天前才刚刚被寨主带着投的,对新身份也还不适应,所以再多投一次也无所谓。

这些贼寇也没读过书,分不清普通宗室成员和王爷的差别。

便觉得人家姓赵,又跟皇帝同宗亲戚,那总得是个王爷吧。

林冲、鲁达、李俊通力合作,终于控制住了水寨内的局面,收服了两百多个贼兵。

还有数十余贼趁乱逃离了庄子,四散去通知撒在外面太湖上巡逻的弟兄,告诉他们庄中的变故。

那些水贼得到消息后,或许也有个别愿意主动来降的,但更多的肯定是因此群龙无首、各自为战了。

一时间整个太湖东部都乱成了一锅粥。

归云庄水寨,便跟一年前的梁山泊一般,也被林冲成功火并了。他控制住局面后,才让李俊尽快去接小侯爷嘱咐保护的慕容家眷来这里安置,以免继续在太湖上连日颠簸。

同时,林冲也跟李俊定下一条规矩:未来几天,暂时先按兵不动,也别公开宣扬此地重被朝廷掌控了,如此继续采取模糊战术,打着方腊的旗帜不撤掉,朱勔的人就不敢来这里搜索抓人了。

朱勔这狗东西只敢跟朝廷的忠臣作对,是不敢跟反贼作对的。

这就像斗兽棋,老鼠克大象,但除了大象以外的猛兽,都可以轻松克死老鼠,朱勔就是那只老鼠。

……

“……母亲,姐姐,我已向林虞侯打探清楚了,情况便是如此,他们就是这般夺下这座归云庄的。”

慕容家的人来到庄内安置之后,慕容妍很快打探清楚情况,然后回来跟姐姐、母亲同步消息。

“那林虞侯倒是英勇果决得很,也多亏李都头擅长机变,赵大哥得此臂助,平叛大业定能水到渠成。”慕容秋听完后,由衷地欣喜感叹了一番。

段语嫣也老成持重地点了点头,暗喜慕容家总算是眼光不错,找了个非常有前途的靠山。

“姐姐,那我们就在这庄子上闲住几日、再派人打探消息,等赵大哥放出来了,我们再回去会合?”慕容妍也已经服气姐姐的见识和机变,这几日都习惯了听姐姐的计划吩咐。

慕容秋想了很久,随后半是持重半是侥幸地探讨道:“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在此处躲避到赵大哥出狱、朱勔倒台。不过,也得后续打探回来的消息,随机应变。谁知道方腊会不会恼羞成怒,很快组织人手反扑?朱勔又有没有可能无视方腊,直扑此地?”

慕容秋和段语嫣想了想,也都觉得此言不错。得看最后几天的情况变化,再做决定,越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越是不能松懈。

于是乎,慕容家全家人,就在归云庄内安住了一日,暂时按兵不动。

次日,李俊派出去的斥候,也果然打探到了最新的情况,然后回来汇报:

“打探得昨日被打散的诸水贼,只有数艘小船、数十士卒,来投官军请求招安。余众大多四散,并无新的动静。朱勔的官军船队,则在继续逼近、往东搜索,还有少数昨日溃散的贼众,应该是与朱勔的厢军遭遇了,结果不知。”

这些汇报,并不是哨探斥候的第一手描述,而是已经经过了李俊的情报整理和总结。

李俊也不敢自专,让人“抄送”了一份到庄子后宅,让慕容家的人也一起参详一下。

情报并不充分,慕容姐妹看了之后,只能从中看出“朱勔居然没有怂,还在继续往东”。

慕容妍不理解,便问姐姐这是何故。

慕容秋则是思索良久,又和母亲对视了一眼,这才略显确定地说:“昨日逃散的水贼,应该是不知道这归云庄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的。

我们至今也没打起旗号,说不定这些水贼会以为,是原先的水贼头目,和方腊的使者发生了火并。

而朱勔的水军、在与逃散的水贼接触后,不退反进,应该也是知道水贼内部发生了变故。他想趁机挑软柿子捏,或是趁机做他自己要做的事。如此看来,朱勔很有可能亲自催督苏州厢军水军来犯,试图找到我们和林虞侯、鲁都头。”

慕容妍听后,不由有些神色发苦:“这可如何是好?如此说来,我们的火并反而让朱勔更猖狂了?”

慕容秋想了很久,最后才银牙一咬道:“朱勔如此猖狂,他必然敢直接杀到这归云庄,刮地三尺,我们若是不敢反抗,必然处处束手。

好在如今我们还没正式亮出旗号,那就继续打方腊的旗号,朱勔敢来,我们就直接孤注一掷,或突围,或见机行事直取朱勔!当然最好他不来。”

这个建议并没有人反对,又跟林冲也商量了一下,林冲也觉得可行,便决定此后几天,继续保持原样,不要打出官军旗号。

如果打出了官军旗号,再遇到朱勔,可就没法名正言顺突围了。

……

或许正应了那句墨菲定律:当你越是担心一件概率发生的事情时,那么这件事情最后就必然会发生。

慕容秋和慕容妍姐妹,料到了朱勔有可能激进捡软柿子捏,最后朱勔还真就这么干了。

他得知吴兴归云庄的水贼和方腊的人出现了火并,而他带着水军在太湖上搜索了两日,也没找到潜逃的林冲、慕容家众人,内心最后的期待,让他愈发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也去暂时托庇于方腊了。

否则要是留在官府的实控区,没道理找不到的。当日离开东山水寨时,杨志手下那些士兵可是说得明明白白,令狐虞侯是带着战船去搜追水贼的。

退后一步,就是从此彻底被赵子称吃得死死的,再无翻身可能,圣旨一到,自己就完了。

再往前进一步,要是真抓到了赵子称和方腊勾结的证据,甚至哪怕是诬陷的捕风捉影证据,那他也能瞬间把局面翻转过来。

这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差距,如此巨利,让朱勔本人也顾不上谨慎了,只能亲自督军,全部压上。因为他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指望任何人都没用,必须亲自督军——

如果他指望团练使肯出全力,而不亲自盯着,那么以那个团练使的卑劣人品,他肯定会观望偷懒那么几天,在太湖上兜兜转转,等他回去,就看到朝廷的圣旨已经到了,朱勔失势了。

朱勔的权力,现在是附期限的,在随时会过期的情况下,下面的人不会再怕他,所以他必须亲临一线监督。

如此又拖拖拉拉推进了半日,苏州厢军水军,终于被朱勔催逼着,逼近了归云庄。

“听说方腊的贼使就在里面,说不定还有本地贼寇和其他贼子跟他们勾结、打进去就一切都清楚了!”朱勔最后下定了决心,便打算攻寨。

团练使董超硬着头皮,也没法拒绝,只好准备强攻。

然而,水寨中的贼寇,似乎没打算跟朱勔硬碰硬打硬仗。

董超这边刚做好准备、才试探性进攻了一两次,拖到了天色将黑时分,庄子里突然主动放起火来,随后有大小船只主动逃离,往四处港汊里钻,应该是打算突围。

“贼人和方腊想要化整为零!快堵住他们!肯定能抓到方腊的使者或是赵子称的党羽!抓住任何一个,就可以置赵子称于死地!抓到赵子称的人,就说他是来联络方腊的!只抓到方腊的人,就屈打成招说他是来联络赵子称的!”

直到这一刻,朱勔心中想的还全都是内斗,丝毫不是为了国家剿贼。

董超的人马原本是为了强攻水寨部署的,现在突然要调整部署、变成围追堵截,一时间难免混乱,兵力也更加分散。

无数厢军的劣质战船乱哄哄撒开去,撒网堵截,但天色已黑,湖面上视野不明,很多战船撒出去就成了没头苍蝇。

好在朱勔觉得对方都放火烧庄弃守了,必然已经崩溃,所以也不怕己方追击时变得散漫,反正敌人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黑夜中,朱勔的水军四散乱跑,并没有注意到混乱中,有一艘并不属于己方、但看形状确实是官军战船的船只,渐渐向着朱勔的坐船靠近。

……

“爱妃是不是骗朕了!这几日反复说是出巡,为何都这般仓促!半夜三更还这等兵荒马乱!”

慕容家的坐船上,一个衣着明显逾制的疯子帅大叔,颇为不耐烦地呵斥着段语嫣。

原来此人正是慕容秋和慕容妍的父亲,段语嫣的夫君,一个疯子。这些日子,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也一直被妻女哄骗着转移,始终不曾跟外人接触。但转移来转移去他也烦了。尤其是今晚看到了太湖上有兵马厮杀,这愈发刺激了他的回忆,让他疯病加重。

段语嫣这些日子照顾一个疯子的情绪价值,也是照顾得够够的了,此时只能继续私下里胡编乱造:

“事到如今,臣妾也不敢欺瞒,确实是有反贼作乱,要夺取江山。反贼名叫方腊,是在浙西起的兵,马上就要杀到姑苏了。诸将皆不能挡,所以才要北狩躲避。看,远处那些战船,便是反贼方腊的追兵。”

那老疯子闻言,已经近三十年不曾动怒动手的脾气似乎被突然激活了,跑到船舷边,死死盯着远处的战船。

“原来要夺江山的反贼便在那里!靠过去,弄条小舢板也行!天下太平了那么多年,居然又有反贼了!”

段语嫣和慕容姐妹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她们原本还计划,就算突围过程中遇到堵截,也得指望林冲他们出手。

但现在看来,拦是拦不住了,而且突围途中,各种意外情况也在不断发生——林冲和鲁达的水性本来就不是很好,前日在归云庄内陆战偷袭,杀那些水贼小头目和方腊使者,都是没问题的。但此刻是在太湖上,波浪颠簸,林冲和鲁达的武艺发挥不出一半,就只能靠擅水的李俊一个人打主力。

这一路上,他们化整为零,或打方腊旗号,或暗中混过去,也跟官军交手了几波了。眼看形势危急,段语嫣也就没再阻拦。

“碧姐姐,你撑船送夫君开路!他非要去就去好了!”

段语嫣一声发话,其夫的一个小妾、年纪比段语嫣还大几岁,约摸年近五旬,得令便立刻执行了。一叶小舟在船娘的划动下,快速靠近了朱勔的坐船——虽然他们此刻还并不知道那是朱勔的船,只是看到敌船灯火甚是显眼,在周遭湖面上一看就是档次最高的。

朱勔坐船上的亲卫并不警觉,又是黑夜,因为靠上来的是小船,直到很近他们才发现,然后喝问。

小船上的老疯子却没有废话,直接一跃数丈上了大船,一柄宝剑出鞘,大开大阖杀入舱中。

“反贼受死!”

“大胆,你……呃啊”朱勔还没能喝骂完,便捂住喉头,被一剑洞穿咽喉而亡。

朱勔身边的数十个亲卫,各持兵刃抢攻试图护主,但最后竟都被来者那一柄长剑、以玄妙诡异的方式一一招架弹反。

弹反回去的兵刃,纷纷砍在持刃者自己身上。数十亲卫,最终全部死在自己的兵刃之下,无一活口。

周边还有两条朱勔心腹控制的战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状,试图靠过来救援,但最终也都被这老疯子一招一个一一杀光,无一活口。

完成这一切后,老疯子才神清气爽地长吁一口气:“反贼方腊!不过如此,天下终于可以重新太平了吧,走!”

他的小妾不敢怠慢,但还是按照临来前主母的吩咐,拿起一块割裂下来的死人衣襟,偷偷蘸血在船舱壁上写了几个张牙舞爪的大字,以为掩饰。

“圣公诛朱贼于此”

最后,还把前天火并方腊特使吕将时、弄到的一块信物令牌,丢在了船上,又另外丢了几件带有方腊党羽印迹的物证。

做完这一切,他们才撑船回去会合。那老疯子杀了三船人,神清气爽很快就睡着了。段语嫣和慕容姐妹却还得善后,把他们自己乘坐的大船,也暂时换上方腊的旗号——旗帜同样是从吕将那儿抢来的。

他们得打着方腊的旗号,确保突围出去,四周都没有人了,才好再换回官军的旗号。

如此一来,要是有朱勔手下的战船黑夜中发现了这艘“方腊的船”,也能为“朱勔追杀方腊,却被方腊部将和水贼反杀”这一判断增加点旁证。

——

PS:我特么要抓狂了,想着练手突破自我,写点意外的剧情,我原来写文太稳太没意外了。

但是写着写着发现乱、离奇、不好断章,因为一旦断了、隔夜,完全可能导致反向理解。

最后稀里糊涂写到一万一千字了……就这样吧,虽然离奇了点,但至少不会有理解歧义吧,唉。

试验之作,无话可说,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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