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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德清醒过来之后，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把旁边那位同事给吓了一大跳。
“李主任，你干嘛打自己啊？”
刘华摇摇头，这小子说他傻，他能进大学学习，还能进部委工作，说他不傻吧，这会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怀德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恨得慌，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想不到啊。”
“什么主意？”
傻小子又开始冒傻气儿了。
李怀德一把抓住刘华点点头手：“老刘，都是我的不对，今儿中午请客，我给你敬酒，跟你赔礼道歉。”
“你的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到底哪跟哪儿啊？你哪儿就不对了。”
李怀德摇摇头：“咱俩都是轧钢厂出来的，以前还合作的那么愉快，我现在飘了，我竟然疏远你了，说明我这个人忘本了，这就是我不对，我必须罚酒三杯。”
在海关的招待所里面，李怀德请刘华吃饭，大师傅拿出了顶尖的手艺，颠仨炒俩。
“要不别喝酒了吧，下午还上班儿呢。”
李怀德摇摇头：“喝，必须喝，我自罚三杯，谁来劝我都没用，哪怕背个处分，我都认了。”
“不至于的，咱俩人合作多少年了，用不着这么矫情。”
李怀德还没喝就已经醉了，摇摇头：“这不是矫情不矫情的话，做错了事儿就得认，我已经有两年没怎么联系过去你了，是我的错，我忘本了，我忘了，我能够进步，完全是你托着我。”
“有话你就直说吧。”刘华无奈的说道：“咱俩人合作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就是有事相求啊。”
李怀德先哐哐哐给自己罚了三杯，一两一个的杯子，三两酒下肚之后，哪怕他这个人酒量不错。但是空肚子喝了三两酒，脸上也上色了。
“请务必把你汉斯国的关系介绍给我，咱们现在急需这些好的机床。”李怀德咬牙切齿的说：“我们跟汉斯国采购，人家根本不愿意搭理我，即使愿意卖给我们，都是那些老旧的机床，我刚刚看了你的集装箱里的货。虽然是二手货，但是比我们能买到的要好很多。”
刘华摇摇头：“不是我不介绍给你，我是通过巴斯夫化学拉的线，你们要想通过这个手段来买机床的话，最好是接触一下在汉斯国华侨，找那个心向咱们的，帮人家开个废旧金属回收公司，那机床还不是源源不断。”
“有点意思啊！”李怀德手托下巴：“有操作的可能性啊，这要是办成了，那我说不定退休之前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官迷心窍了。”刘华调侃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积极向上，你们家知道你这么努力吗？”
“那当然知道了。”李怀德乐呵呵的说：“这为人父母，不就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吗，你们家刘国栋现在也进京城大学了，这不就是榜样的力量吗？”
“他的榜样可不是我。”
李怀德得意的说：“这你就不行了，你得跟我学习，不过话说回来，你搞这么多机床准备干什么？”
“你不知道我准备下海吗？”
李怀德摇摇头：“还真不知道，最近一年我都在为进口设备烦神，哪有心思去管其他的，结果还是没什么鸟用，要不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我估计我得烦到退休。”
“现在烦恼解决了，可以放心退休了。”
李怀德跟被电了一样：“什么跟什么就放心退休，我还能干几年呢，就我的身子骨还能再发光发热。”
“悠着点儿吧。我看你那身子骨都快瘘了。”刘华玩笑的说：“想当初在轧钢厂，你可没少浪，虚了吧，我那儿有陈年虎骨酒，要不要给你补一补啊？”
李怀德立马支棱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呀，真有吗，给我来个十斤八斤的。”
“那你哪凉快哪儿呆着去吧，还十斤八斤的，你不怕补的鼻孔蹿血，我还怕好东西被你糟践了。”
经过李怀德的再三哀求，最终决定拿三斤虎骨酒给他，老虎马上就要成为保护动物，这种好东西用一点少一点。
李怀德没敢多喝，一共就喝了半斤左右，下午回去也没顾得上醒酒，或者喝杯茶去去酒气，就立马来到领导办公室汇报情况。
“李怀德同志，这就是你上班的态度吗？”
领导没等李怀德开口，就开始大声质问：“这才中午啊，你满身酒气，下午还怎么工作，工作纪律还要不要遵守了，都像你这个样子，组织和人民得戳着脊梁骨骂我们，说我们是酒囊饭袋。”
“领导您消消气，我这情有可原。”李怀德狡辩道：“您等我汇报完了，要打要骂要罚，我都受着。”
领导压着火深呼吸了，平息了一下。愤怒的心情：“说吧，今天要是说不出所以然来，我把你调到档案室去。”
“一年多以来，咱们一直在苦恼进口设备，咱们看中的设备，人家不肯卖给我们，即使肯卖也是大价钱，我们买不起。”
一听这话，领导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叹口气说道：“是啊，一年多了，也没有起色，落后就要挨打呀，现在那帮西方的坏种就是在扇着我们的嘴巴子，我们还得陪着笑。”
“今天海关给我来电话，说是有人报关了一批废铁，但是一检查，竟然是进口的机床，我一查点，原来买机床的人是咱部里的刘华工程师。”
说到机床，领导立马两眼放光：“这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好好儿说一说。”
“刘华同志要下海，这您是知道的。他委托巴斯夫化学帮他从汉斯国进口机床，这回他打了个弧线球。”
现在举国上下乒乓热，李怀德这个比喻再恰当不过了。
“弧线球，什么意思啊？”
“如果直接跟汉斯国买新的机床，人家压根儿不肯卖给我们。于是，刘华联系了废旧金属回收公司，把人家淘汰下来的五成新、七成新的机床以废铁的价格买过来。”
李怀德停顿了一下，口有点渴，中午光顾着喝酒聊天儿了，这会儿嗓子眼儿有点儿火辣辣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