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圣旨,爵位分封大抵如下。
大阿哥,三阿哥照旧郡王,分别赐封号直,诚。
别说,跟本人还是有一点点的贴切。
四,五、七,分别为贝勒。
后面八、九为贝子,就这不算,再往后的十阿哥据说念及已逝的温禧贵妃,特意越过前头两位兄长封贝勒爵。
这一出,看似长幼有序,合情合理,似是看不出对某位皇子的喜恶。
然而事实上呢?作为三十五年随着御驾亲征,成婚这一年来又屡有建树的八阿哥,与几乎寸功未立,整日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儿的老九同为贝子,本就有些膈应人。
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同样出身大族,啥事儿不干却能美美获封贝勒,压上自已一头的弟弟。
啊这……
想想自个儿每日拼死拼活,最后却输给了几乎混吃等死的两个弟弟。
饶是安宁,都不由为那位八阿哥鞠了把同情泪。
这位简直生动诠释了,论得罪一个心眼不大,还惯爱迁怒的皇帝有多么的糟心。
偏偏经此一役,这般不公平的待遇下,试问八阿哥敢摆烂不干吗?
不,何止不敢摆烂。
作为一位颇有野心的阿哥,为了扭转自家汗阿玛的“偏见”,往后八阿哥只能更加卯足力气,不敢懈怠半分。
毕竟以这位亲爹的尿性,真叫他一辈子守着贝子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高升,自个儿却一辈子最低等的贝子,简直笑死个人了!
真是狠人啊!安宁不由心道。
事实也的确如此,强撑着笑意送走前来宣旨的内侍,待人走后,胤禩面上的笑瞬间便落了下来。
汗阿玛,真是狠啊!
见自家爷如此,一旁的郭络罗氏心下一颤,忙上前一步将人小心扶起:
“胤禩!”
吐槽归吐槽,安宁再见到这两口子还是在册封大典上,同样前来道贺的还有已经成为恭亲王世子夫人的陆宝珠。
“恭喜姨母,哦,不,恭喜皇贵妃娘娘,姨母您是不知道,知晓此事后,娘亲心下不晓得多高兴呢!”
仿佛丝毫不曾受陆家之事的影响,抱着怀里的一双儿女,宝珠此刻面上满是纯然的欣喜之色。
倒是郭络罗氏,亲眼瞧着眼前这一切,罪臣之女到如今的皇贵妃,一应形制,无一不是隆重精心,无一不显出汗阿玛的心思。
再瞧着眼前年过三十,容色不仅未有衰退,反倒愈发多了成熟妩媚的皇贵妃,不同于其他福晋们的热络感慨,想到自家爷如今的情景,八福晋心下愈发沉了许多。
隐隐地,对永和宫那位婆婆愈加不满。
这样的颜色,要么干脆不要为敌人,当初既然动了手,就断不该给对方任何爬起来的机会。
这下好了,额娘人倒是没事儿,孽债倒是全被她家爷给承了。
想想自家爷这一年来的辛苦,永和宫内,对着眼前这位婆母,彼时郭络罗氏面上等闲连个笑都难挤出来。
在对方提及子嗣之际,更是不耐道:
“额娘,妾身同爷尚且年轻,成婚方才一年多些,子嗣且还不急呢!”
心下却不由想着,这怪谁,要不是因为这位,爷这一年多也不至于四处奔波,整日忙于公务……
半个时辰后,瞧她这般敷衍,瓜尔佳氏面上本就不多的笑也瞬间落了下来。
只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复又强撑着笑命宫人重新沏上了茶。
到底是婆母,便是为了自家爷,郭络罗氏终究不好过分,很快重新端起茶盏………
瓜尔佳氏心下这才松了口气。
不管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喜,事已至此,瓜尔佳氏心道,小八还是有个孩子好些。起码不会被康熙骂什么受制于人。
想到即将到来的孙辈,淑妃面上不觉多了几分笑意。
殊不知,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八福晋二话不说,立马把手里沾着茶水的帕子丢给了一旁的丫鬟:
瞧自家福晋谨慎至此,一旁的侍女明显有些不明所以:
“福晋,这可是永和宫,淑妃娘娘便是再如何,也是贝子爷的亲额娘,再怎么也不会对福晋您下手才是。”
可惜,眼前的郭络罗氏显然不这么认为:“常言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额娘对我这儿媳妇素来不喜,今日这般殷勤本就有些古怪!”
“再说,当年皇贵妃不也没有丝毫交集,耽搁额娘对人家下手了吗?”
还是最为恶毒的绝人子嗣,思及此,郭络罗氏丝毫没有犹豫,当即命身旁的丫鬟悄悄拿着手中帕子前去寻熟悉的大夫。
初时八福晋也并没有在意,只思及那位的前科,下意识提防一二罢了,孰料半个时辰后,这方帕子还真查出了问题。
“福晋,此方手帕上确实有不明药物的痕迹,只究竟是什么,恕小的实在才疏学浅……”
听着身旁丫鬟的回述,只瞬间,郭络罗氏的脸色比之窗外的雪色还要冷上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