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短短几句话,让叶建国心里的阴霾瞬间消散。
叶家的状况他再清楚不过,想在华夏地区,尤其是用古董打开市场,西京是绝佳选择,而在西京,叶家又是不二之选。
所以他压根没起疑,只觉得道田先生或许是想通了,与其为了这点事生气,取消合作,不如努力促成双方共同发展。他心里明白,道田先生家里正面临一些问题,急需大笔资金,而那些古董就是资金的重要来源。
“要是这样的话,道田先生要是有时间,明天下午我们可以见个面。正好我们叶家也想向道田先生多请教请教。”两人敲定了见面时间。
一旁的叶军却皱起眉头,他知道的事儿不多,但总感觉这事儿透着古怪。
等电话一挂断,叶军忍不住说出心中疑惑:“爸,为啥道田先生态度转变这么快?还有之前来咱们公司卖古董的那个老头,到底啥来头?他们会不会是一伙的?”
叶建国冷笑一声,觉得儿子这脑洞开得有些离谱,不禁说道:“你少看点谍战片,多操心公司的事儿吧。那个老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他父亲生病,急需一大笔钱,所以从地摊上淘了个瓷瓶来咱们这儿卖。至于为啥鉴定专家鉴定是真的,还扫出了二维码,这事儿还得再仔细查查,这事儿就交给你了。要是办不好,下次拍卖会的位置,你可得掂量掂量还能不能坐得住。”
这话既是考验,也是警告。叶军听出了父亲话里的深意,他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不少私生子,而且有些混得还不错。
要是父亲一心为了叶家发展,把那些私生子接回来平分家产,他就算心里不情愿,也毫无办法。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这事儿办得漂亮。
“爸,我明白,一定把事儿办好。”叶建国点点头,没再多说。
等叶军出去后,他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他心里还是认定叶军这个儿子的。
只要叶军能在公司好好发展,这公司以后肯定是他的。
至于那些在外面的私生子,和他感情不深,他们母亲以前是干啥的他都不清楚,这么大的家业交给陌生人,他可不放心。
在另一边房间里,凌默挂了电话,看着悠闲自在的苏跃,笑着说:“这叶建国也太粗心了,这么明显的破绽都看不出来。”
苏跃摇了摇头,听着音乐,晃着手中的红酒,慢悠悠地说:“破绽越明显,他越不会怀疑。再说了,所有资料我都给他准备好了,他要是能怀疑到我头上,那只能说明我的本事退步了。”
房间里,凌默没吭声。他心里清楚,要是说苏跃技术下降,那简直是无稽之谈,自己跟他比起来,技术更是不值一提。
原本他以为这次行动破绽百出,像叶建国那样的老谋深算之人,怎会看不出来呢?可他忽略了一点,越是老狐狸,心思越细腻,面对太过明显的漏洞,反而不会轻易起疑。
“接下来的行动,你心里有数了吧?”苏跃没跟凌默详细讲后续计划,只吩咐了他给叶建国打电话该说些什么。但凌默跟苏跃共事许久,多少也猜出了一些端倪。
“要是我没猜错,你打算卖给他一大批藏品,是从M国弄来的那些吧?”之前他们从M国返回时,顺带从一家古董店和博物馆顺走了不少宝贝。
数量虽说不算多,可件件都价值连城。想必这会儿M国那边还没察觉呢。
毕竟他们拿走藏品时,都用精心仿制的赝品替换了,以苏跃的高超造假技术,短时间内对方根本发现不了。
“真聪明。”苏跃笑着夸赞,随即开始为次日下午与叶建国的会面做准备。
跟叶建国这样的老狐狸打交道,丝毫马虎不得,稍有不慎就可能引起对方怀疑。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下午,他们相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苏跃抵达时,叶建国已经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他面前的咖啡都已经续了第二杯。
远远瞧见苏跃下车,叶建国赶忙起身,热情地迎了上去。
“道田先生,昨天分别后,我可是一直惦记着您呐!”这话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口中说出,让苏跃听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直犯恶心。苏跃只是点点头,没做回应。
双方落座后,苏跃没跟叶建国寒暄客套,他可没那个闲工夫,直接切入正题,凌默在一旁负责翻译。
“叶先生,我的情况想必您也有所了解,我眼下急需大笔资金周转。而您一直想开拓国外市场,咱们正好可以合作,实现互利共赢。
我手头有一批古董,全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需要大量买家。我不知道以贵公司的财力,能否吃得下这批货。要是您一人拿不下来,我就得联系其他众多买家了。”
叶建国一听,这不正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嘛!
只要能把这批古董全部收入囊中,叶家的公司实力必将大幅提升。
况且道田先生作为古董爱好者,此前一直舍不得变卖这些藏品。如今却打算一次性出售这么多,一般人根本没实力全盘接手。
要是叶家能将其全部买下,再慢慢转手卖出,虽说资金回笼速度可能不会太快,但收益绝对相当可观。
当然,这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否则那几家老对头肯定会想尽办法筹集资金,把这笔生意抢走,到时候叶家可就被彻底碾压了。
想到这儿,叶建国深吸一口气,他看出对方对这笔交易十分急切,也就不再废话。
“道田先生,我们叶家的实力您是清楚的。在整个西京,不说全国,单论西京这片地界,您绝对找不出第二家像我们叶家这般有实力的。只要您这批古董藏品品质上乘,我们叶家可以全部拿下!”
这话一出口,基本就定下了基调。只要藏品确实够好,道田没理由不同意,毕竟道田此刻急需大量资金。
果不其然,正如叶建国所料,道田满意地点了点头。
“叶建国先生,既然您如此有诚意,道田先生同意了您的提议。我们会尽快把那批货物呈给您过目,届时希望您准备好充足资金,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付款。”
叶建国点头表示明白,反正货物不会骗人,只要货一到手,钱自然不是问题。
双方商议妥当后,并未当场签订合约,而是决定先各自回去做准备,一个筹备资金,一个准备货物。他们约定次日上午在叶家公司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届时再签合约也不迟。
又喝了一杯咖啡后,双方各自散去。这边苏跃和凌默也开始着手整理那些古董。
此前古董存放在燕京,并未随身带来。不过他俩来之前就已打电话,让人将东西送过来了。
“这老家伙居然一点都不怀疑,这么一大批古董,数量又这么多,他就不担心来路不正吗?”凌默忍不住发问。
苏跃微微一笑,解释道:“货都摆在眼前了,他还有啥可担心的。再说了,是我们卖给他的,真出了问题,责任自然由我们承担。不过这家伙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可都是从M国那些家伙手里弄来的。”
凌默点了点头,其实起初他也没想到这一招,要不是苏跃一步步策划到现在这个局面,他压根想不到能用古董来算计这些人。
“好了,打起精神来,明天就是和他们交易的日子,交易的时候可千万别出岔子。忙活了这么多天,要是挣不到几个亿,那可就白辛苦了。”苏跃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在他看来,对待这些人,手段狠点根本不算过分。
第二天上午,叶建国早早便来到公司,毕竟今天有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要办。
公司里的员工也察觉到老板今天格外兴奋,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喜气,平时对员工十分严厉的老板,今天也变得格外和蔼可亲。
大家好久没见老板这么高兴了,不禁纷纷议论起来,甚至有人猜测是不是老板心仪的老情人来了。
上午十点多,苏跃和凌默带着货车抵达。叶建国赶忙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去。
员工们只看到一个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物件,都猜不透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有人猜测是古董,但又觉得这么大批的古董,怎么可能呢?
毕竟每一件古董都历经了岁月的洗礼,哪是什么随处可见、烂大街的玩意儿。真正的稀世古董,怎么可能轻易流入他们这家公司呢!
大家心里虽满是疑惑,可任凭怎么绞尽脑汁地猜测,都无法知晓那些神秘物件到底是什么。最后,也只能无奈等待,想着等交易彻底完成,说不定从老板那儿能打探出一些消息。
“道田先生,热烈欢迎您啊!您带来的这些物件,我都仔细瞧过了,品相极佳。真没想到,您竟藏有如此上乘的宝贝。”
“昨天,在您面前,我可真是班门弄斧了。本以为我手头的古董已然算得上精品,可跟您的一比,实在是……”
说话间,苏跃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毕竟,这些古董最初都是从华夏流传到海外的。他在那些博物馆挑选物件时,特意选的都是流失在海外的,毕竟海外的古董拿回国内,多数人并不感兴趣。
“这些可都是我历经多年,从世界各地精心搜罗来的。若不是家中突遭变故,我实在舍不得将它们出手。”
道田先生说着,神情满是哀伤,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叶建国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虽说自家从事古董生意,可他本人对古董也是由衷喜爱。
但凡热爱古董之人,都将古董视作自己的心头宝,当作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当作生活的重要构成,绝不可能轻易将其送人或者售卖。
当然,在某些特殊时刻,古董也能成为挽救危局的关键所在。
“道田先生,您大可放心。这些宝贝到了我这儿,我定会为它们寻得一个好去处,绝不会让它们明珠蒙尘。”
这边,工作人员正马不停蹄地将古董搬进屋内;那边,叶家的鉴定师们早已忙得不可开交,开始逐一鉴定。
鉴于前两天发生的事儿,叶建国又从外面高薪聘请了好些知名鉴定师,让他们一同参与鉴定工作。即便有十几位鉴定师,可面对这源源不断送来的古董,大家还是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他们平日里也算见过不少古董,可一次性见到如此海量的古董,还真是头一遭。
众人心里都在暗自揣测,这位道田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一次性收藏这么多古董。且不说这些古董价值几何,单是有本事从全国各地将它们收入囊中,这份能耐就着实不简单。
公司里,苏跃和叶建国分坐在沙发上。叶建国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这么多古董,足以让叶家在业界站稳脚跟,打开新局面了。
“道田先生,您可真是当之无愧的古董收藏大家啊!这么多古董,数量都快赶上博物馆了。”
这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意味,毕竟博物馆里的古董那可都是货真价实,极具历史纪念意义的。有些古董,更是有钱都难买到。
而苏跃今日带来的这些古董,除了少数几件精品,其余大多是有瑕疵的残次品。虽说也值些钱,但论品质,远比不上博物馆里的藏品。
“道田先生过奖了,这些古董在他那儿也是珍藏多年,此次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忍痛割爱卖给您。”
凌默作为苏跃的代言人,自然有资格替他发声。叶建国心里也清楚,对凌默的态度,就等同于对道田先生的态度。
“我可不是客气,说真心话,您那天也瞧见了我们库房的情况。虽说藏品数量不少,可真正值钱的精品,实在是少之又少。”
“要不是今日有幸见识到您的这些珍藏,我都不敢想象,一个爱好竟能发展到如此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