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下去的,宋仪也不清楚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跟着江澜夜走,去了剑阁。
他们不知道今日对江澜夜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只是在疑惑,为何一向坚不可摧的帝王在今日变得脆弱了许多。
江澜夜迅速调整好了心情,又恢复到一贯淡漠冰冷的模样,与他们交谈。
左晟已经出发了两日了,明日就是第三日,若是顺利的话,应当会用信鸽传信回来。
只是回想起左晟当时离开时的傲气,宋仪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第二日。
宋仪还没睡醒,就先被外面嘈杂烦扰的动静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空荡荡的,江澜夜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
宋仪匆匆穿好衣裳,推门跑了出去。
左晟他带着寥寥无几的人回来了,那几位士兵几乎都受了重伤,身上血淋淋的,坐在地上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而左晟脸上又多了两道骇人的伤疤,他脸色很臭,想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江澜夜所说的那个战术,也许并未成功。
宋仪心情顿时也沉重了下来,缓缓走了过去。
江澜夜站在一旁,看着军医准备为左晟处理伤口,冷声道:“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建筑堡垒缓慢推进的法子是可行的,左晟的确也做到了,但之后是他太过愚蠢,经不起激怒,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左晟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这件事的确是他的错,他一开始若是就按照江澜夜交代的,一步步慢慢逼近,稳扎稳打,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对面的游牧可汗竟然敢派他的儿子前去挑衅。
左晟沉声道:“他儿子和他一样,看着年岁倒是不大,但格外英勇善战,关键是那张嘴!极会挑衅人.”
宋仪听到他说可汗的儿子,不知为何,指尖忽然麻了一瞬,心跳有些慌。
左晟一直在粗声粗气地说他。
他描述的很详细,即便宋仪没有见过那个人,却也能在脑海中将他的外貌描绘出个大概。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没由来地心慌?
她又不认识那个人,为何会格外的惧怕他?
难不成是觉得左晟这样浑身腱子肉的将军都被他打得连连败退,觉得他太可怕了,所以才会心慌?
宋仪咬了咬唇,将内心的怪异感受驱散掉,注意到一旁坐在地上身受重伤的士兵有些不对劲,连忙蹲下身子,发现他的大腿正汩汩流着血,即便包扎了也没用,鲜血很快就完全浸湿了绸布。
这血的颜色太过鲜亮,宋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寻常的出血,若是不及时止血,只怕这人会很快
她连忙去一旁找来根较为结实的木棍,蹲在他面前,语速飞快:
“你这样包扎是不对的,一会血就要流干了,现在必须得重新包扎,快!”
江澜夜原本还在听左晟的话,耳边忽然传来宋仪急促的声音,他一转身,发现宋仪不知何时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
一旁的军医手忙脚乱地拿出干净的巾帕。
那士兵被宋仪的话吓到了,脸色惨白,也有可能是他失血过多,本来就白了。
他把原先裹缠的布匹解开,宋仪把干净的递给他,指挥他再往上面绑,随后死死勒紧,再缠了好几圈,打了个结。
士兵有些茫然,看着宋仪。
宋仪拿着木棍,费力地将其塞到打结的空隙间,随后将木棍用力转了一圈。
只这一圈,士兵就觉得这布料勒的更紧了些,她力气不大,但生怕这次没能止住血,用力到指节泛白,又转了一圈。
随后,她示意士兵抓着这木棍,不要乱动,说:
“往后若是受了这样难以止血的伤,都可以用这样的法子。”
二三十个受伤的士兵,军医显然是忙不过来了,宋仪干脆挽起了袖子,跟着他帮忙打打下手。
她不会什么医术,但是一些基本的急救止血还是懂的,再不济帮军医递递东西也可以。
江澜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宋仪忙碌的背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他看向左晟,冷声道:“无论对面的人有多么会挑衅,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容易被激怒,自从你来了这边之后,心绪明显繁杂了许多,往后你不必去了,朕会另派他人。”
左晟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挫败,面子本来就要挂不住了,听到江澜夜这么说,他脸色剧变。
“陛下!”
江澜夜淡漠地说:“你身上有伤,且心情阴郁不定,至少近期,是不适合再带兵作战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坐在一旁捂着自己伤口等待治疗的士兵,正用那他宛如鬣狗似的眼神,直直地盯着江澜夜。
江澜夜又道:“这些士兵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他们受了伤,这几日你管好他们,带着他们好好养伤。”
“.是。”
士兵众多,若是只交由一人管理,未免太乱,因此每个将军手底下都会有亲兵,只是人数都不算多,相互制衡,谢凌除外。
谢凌很早之前便得了江澜夜的旨意,他拥有绝对的权力,不论是谁手底下的兵,他都有权过问。
江澜夜脸色沉沉,不再看左晟,走到宋仪身边,将她拽了起来。
宋仪刚刚站稳身子,江澜夜瞥了一眼她的手,上面不小心沾染了别人的血,当即道:“去洗手。”
反正受伤的这几人也几乎快处理完了,宋仪应了一声,回了房间仔细将手洗干净了。
此时,房间外。
左晟处理好了伤口,他的肩膀被可汗之子一箭射穿,捂着伤处,冷着脸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这里。
好巧不巧,谢凌正站在练兵场附近,背靠一根柱子,和对面的将军说话。
“左晟他大败而归,谢凌,你应当知道了吧,怎么会这样.”
谢凌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说:“这仗他会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陛下也早知道他会败了。”
左晟猛然顿住了脚步,躲在拐角处。
“这难不成陛下是故意让他去先试探一番?”
谢凌无奈道:“是啊,左晟他现在太冲动,陛下知道他会败,刚好挫挫他的锐气,正好也算是拿他当了棋子,试探这法子可不可行,若是可行,接下来,便让旁人去。”
对面的人笑了起来:“如此说来,这军功,说不定你会拿去。”
“陛下不打算让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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