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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 第182章 秦岭

作者:千秋有灵气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5-06-07 11:23:36 来源:就爱谈小说

“泡面,盒饭,瓜子有要的早点说啊——”那吆喝声仿若从破旧风箱中挤出,沙哑又粗粝,一头扎进满是喧嚣的车厢。

推车的工作人员弓着背,在仅能容身的逼仄过道里艰难辗转,餐车的金属边框不时与座椅磕碰,发出尖锐声响,每挪一步,都似在与这拥挤空间做一场艰难博弈。

车轮与铁轨永不停歇地撞击,“哐当哐当”的节奏,成了这旅程的背景音。

此起彼伏的鼾声,高高低低、长长短短,有的如闷雷滚动,有的似哨音呜咽,与那刺鼻呛人的旱烟味缠杂在一块儿,将车厢里的空气搅得浓稠黏腻,令人窒息。

封于修目光凝在对面座位,几个农民工兄弟正坐在那儿。

他们的手,被岁月与劳作狠狠雕琢,皲裂的口子像干涸河床的缝隙,粗糙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此时,他们正费劲地掰着干馍,那馍硬得好似石块,每一下用力,都让手臂上青筋暴起。他们就着锈迹斑斑的铁壶,小口小口啜水,壶嘴磕在干裂嘴唇上,发出细微声响。他们的帆布鞋底,糊着干涸水泥浆,像结了一层硬壳。裤管上的汗碱白渍,星星点点,恰似冬日霜花,在无声诉说着他们漂泊打工的艰辛。

这年头,工作机会看着不少,可大多都是些能把人脊梁压弯的苦差事。

像这些奔波在各个工地的打工人,每月在尘土飞扬、机器轰鸣里讨生活,挣得都是血汗钱。

月末,他们又得把大半收入,小心翼翼地寄回农村老家,给守家的老婆孩子。

对他们而言,节省不是选择,而是在这艰难生活里咬牙坚守的本能,成了他们共有的“传统”。

餐车缓缓挪到封于修跟前,他嘴角轻扬,主动开了口:“两位首长,还有整整一天才到呢,要不多少吃点?咱们来得急,都没顾上带饭。”

红三连排长王建国,手刚伸进衣兜准备掏钱,动作瞬间僵住。他这个宁夏汉子,皮肤被戈壁滩的烈日常年炙烤,透着深沉古铜色,右手指节因常年紧握铁锹,粗大得有些畸形。

团部干事王龙操着浓重广西腔接话:“许三多同志,今儿话可不少咧。”说话间,他左眼习惯性眯起,就像透过枪上准星,精准丈量每个字的分量。

这一路,他俩都沉默寡言。在702团,封于修的名声可不太好。

且不说他手上人命之事,单是那古怪到近乎“吃大粪”般的性格,就传遍了整个团。

大家都觉得他像块捂不热的冰,没人想主动靠近,部队里能谈得来的战友一抓一大把,何必去招惹这么个“刺头”呢?

可如今封于修主动搭话,他俩身为首长,再冷场就不合适了。

毕竟到了地方,人生地不熟,指不定碰上啥棘手事儿,一直这么僵着,往后可不好开展工作。

王龙早就饿到前胸贴后背,这会儿打开饭盒,饭菜香气刚散开,他便狼吞虎咽起来。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还不忘支棱着耳朵,好奇地听着。

实际上,702团的干部们,心里都对封于修这个“兵王”充满好奇,他能力拔尖,却又总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像一团迷雾,让人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封于修随意扫了眼车厢接头处那八个人,嘴角浮起一抹淡笑,说:“可能以前不爱吭声,性格偏内向吧。”

王建国和王龙听了,像被施了定身咒,直勾勾盯着封于修,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内向?那个单枪匹马干翻一群歹徒的人内向?跑去师部,把场面搅得鸡飞狗跳的人内向?抱着战友骨灰盒,神色平静得像一汪深潭的人内向?这怎么可能!

“吃吧吃吧。”封于修瞧他俩那模样,只是轻声催了句。

——

“大哥,瞧见没?这仨小子一看就是有钱主儿,那么贵的盒饭眼都不眨就买,这一趟可比去年年底那票肥多了!”一个身形瘦小、贼眉鼠眼的家伙,像条滑溜的蛇,悄无声息凑到满脸横肉的大汉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可贪婪的劲儿却从话里溢了出来。

“急啥,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个‘大肥羊’,可别惊跑了。瞅瞅那盒子,普通物件能用绸缎红布包着?指定老值钱了。”被称作大哥的大汉,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封于修三人,眼神里的贪婪如饿狼见了猎物,恨不得立马扑上去撕咬一番。

这八个人,从上车起,心思就全缠在封于修他们身上。

在北方干抢劫这营生,他们已经好几个月颗粒无收了。

今年过年运气背到家,连着干了好几票,全碰上穷得叮当响的,连根毛都没捞着。

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个看着阔绰的,说啥也得把这机会攥紧了。

——

“许三多,盖好。”王建国猛地抬头,发现装骨灰的盒子上,红布不知啥时候被撕开半段,像一道刺眼的伤口。

封于修目光往远处轻飘飘一扫,而后不紧不慢,双手稳稳把盒子盖好,重新抱在怀里。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快得像流星划过夜空,嘴里喃喃:“薛林啊薛林,别怪我拿你当‘诱饵’了。”

列车哐当哐当地沿着铁轨前行,时间像是被拉长了无数倍,变得浓稠而沉闷。

这硬卧车厢里,二十多个小时的旅程,简直是场噩梦。呕吐物的酸臭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脚臭味,在车厢里肆意弥漫,钻进每一个角落,让人胃里翻江。

乘客们坐在座位上,感觉屁股下像长满尖刺,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浑身酸痛,坐立难安,只能时不时变换姿势,试图缓解这无尽的折磨。

“甘肃的下车,有甘肃的吗?”列车员扯着嗓子,在车厢交接处大声呼喊,声音里透着疲惫与急切。

封于修缓缓睁开眼,原本满是倦意的双眸,瞬间闪过一丝光亮,像黑暗里突然燃起的火苗。

“到了到了。”王建国和王龙一边用力伸展着久坐后僵硬如木板的身体,一边站起身,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欣喜。可目光一落到封于修怀中的盒子,两人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肃穆,像被一层寒霜笼罩。

“走吧,下车。接下来还得坐俩小时大巴,到山脚就得徒步了。”王建国开口,声音低沉却沉稳,带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当地武装部的人在县城等着咱们呢。”王龙补充道。

三人下了车,车外清新空气猛地灌进鼻腔,像一股清泉,瞬间冲走了车厢里的污浊,原本麻木的嗅觉好似重获新生。

“去县城换衣服吧。”王建国出了车站,望着眼前尘土飞扬的土路,以及略显破败荒凉的郊区,提议道。

王龙皱了皱眉,说:“按规矩,咱们现在就该换上常服,一路上也得有武装部的人护送。不过这是小地方,讲究没那么多。但咱们的战士,不能悄无声息地走,更不能悄无声息地回家!”

王建国接着问:“当地部门通知薛林同志的家人了吧?”

王龙点点头:“都通知了。”

两人随即陷入沉默,他们心里清楚,马上要面对薛林的两位老人,那场面该有多揪心,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头像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

“许三多,你干啥呢?”两人一回头,惊异地发现封于修已经利落地换好了衣服。

封于修神色冷峻,语气坚定:“我的战友回家,必须风风光光的。我们是军人,就得用军人的仪式送他回去。”

他眼神里涌起一股悲哀,像深不见底的湖水,继续说:“这是对战友的敬重,也是我们该尽的责任。”

“是我想得太保守了,许三多说得对。”王建国神色凝重,用力点了点头。

“不能让咱们的战士寒着心回去。”王龙深吸一口气,把背囊放在地上,也开始换衣服。

王建国跟着动手。

封于修站得笔直,像一棵深深扎根在大地的青松,双手稳稳抱着盒子。他目光缓缓扫过远处人群,眼神锐利得像鹰,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在人群旁公共厕所的拐角处,那八个在火车上就盯上他们的家伙,正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

封于修对这种小偷小摸、心怀不轨的眼神再熟悉不过了,从火车上起,他就察觉到这八个人像阴魂不散的苍蝇,一直在打他们的主意。

不过此刻,他满心想着送薛林回家,决定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他知道,薛林是个实诚孩子,肯定也不愿看到血腥场面。

三人换好衣服,就那样笔挺地站在路边,静静等着去往县城的大巴车。

他们身姿挺拔,仿若三座巍峨山峰,在这略显杂乱的环境里,格外显眼,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

“大哥,坏了,那仨是当兵的!”一个小弟无意间瞥见换好衣服的封于修三人,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像见了鬼似的,猛地擤了擤鼻子,手腕上夸张的纹身一闪而过。

匪首听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啐了一口:“真他娘的倒霉,咋就碰上这仨煞星了。一开始愣是没看出来。”

“大哥,咱撤吧,这事儿干不得啊。”小弟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心里暗自庆幸之前没轻举妄动。

匪首沉默片刻,咬着牙,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咱们都半年没开张了,再这么下去,连住店钱都掏不起。再找个目标,得花多少时间?这破地方,有钱人少得可怜,哪像北上广那些大城市。这一单要是成了,抵得上之前干那些穷鬼十几单。”

可其他小弟们,脸上满是胆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吭声。

“大哥,这可是当兵的啊……”一个小弟小声嘟囔,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

“当兵的咋了?别忘了,你们从家里出来时,都信誓旦旦要跟我闯出点名堂。前年杀那两口子的时候,你们可都没含糊。”匪首冷笑一声,脸上横肉抖动,“现在想临阵脱逃?行,我一个人上。要是我栽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你们家里啥情况,我可门儿清!”

“最后问一句,干不干?”匪首恶狠狠地扫视众人,那眼神因为长久的贫穷与绝望,变得歇斯底里、暴虐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小弟们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颤,犹豫片刻,其中一个咬着牙,大声说:“大哥,干!仨当兵的怕啥,咱有八个人呢!大家都赤手空拳,又不是电影里的陈浩南、山鸡,能砍一条街,怕个屁!”

匪首舔了舔嘴唇,眼里重新燃起贪婪的光:“别急,他们在等车,等上车再说。等车到了山区,咱们再动手。这一票,铁定能发大财。”

——

车终于来了。封于修三人上了车。大巴车里乘客寥寥无几,毕竟这是始发站。

“站着!”见王建国准备坐下,王龙低声提醒。

“许三多,你抱着……你坐下。”王龙转头,看着封于修,眼里满是关切。

封于修没推辞,抱着骨灰盒,挨着窗口缓缓坐下。

王建国和王龙站在他身前,像两尊门神,把可能的推搡挡在外面,守护着他和战友的骨灰。

在人群缝隙间,那八个人也上了车。

他们眼神闪烁不定,像暗处的毒蛇,时不时朝封于修三人这边瞟一眼,眼神里的恶意毫不掩饰。

封于修慢慢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薛林的骨灰盒,嘴唇微微颤动,低声呢喃:“又要让你见血了。我尽量不动手,不给他们放血的机会。”

此刻的他,内心像有两个小人在拉扯。

一方面,翁海生的意识主导着送战友回家这件事,满是温情与责任。

另一方面,封于修骨子里那股凶煞之气,又在身体里慢慢苏醒,像即将出笼的猛兽。

大凡身上带着大凶之气的人,大多有心理创伤。

封于修曾杀过沈雪和一些武功高手,在他心里,那是无法抹去的过往。

可他又觉得,被陆玄心击毙后,自己的罪孽已还清。

来到这世上,他坚信自己没杀过无辜之人,除掉的都是罪有应得的坏蛋,所以,某些时候,他心境又格外豁达。

车缓缓启动,沿着蜿蜒山路前行。

一路上,陆陆续续停车,放下那些来甘肃打工的外乡人。

那八个人坐在车上,眼睛望着窗外,可心思全在封于修三人身上,像一群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恶狼。

当车驶到秦岭山坡时,车上乘客已所剩无几。

八个匪徒互相使了个眼色,看向封于修三人的目光里,满是残忍与决绝。

“薛林啊......”封于修对着怀中红绸低语,声音轻得像微风,生怕惊扰了沉睡的战友,“咱们再忍最后一程。”

车身在崎岖山路上剧烈颠簸的瞬间,封于修左手悄悄扣住座椅下的固定螺栓,指节因用力泛白,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冽,像冬日寒潭里的冰,透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夕阳渐渐西斜,天边似被点燃,将整片戈壁染成如血般的颜色。

在车窗的倒影里,封于修清楚地看到八道黑影缓缓起身,正一步步朝着他们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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