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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大唐 第113章 魔心连环 流刃若火!

作者:一片苏叶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5-06-08 05:39:26 来源:就爱谈小说

秋风萧瑟,叶浪如波。

一阵清凉漫灌中原,扑人面颊。

紫色裙摆在空中微晃,带着鸟儿扑棱翅膀的轻微声响,阿茹依娜一个跃身,踩上屋顶青瓦。

她站着倒酒

酒成一线,为风所斜,却正好落进下方酒碗。

酒花渐密,又无有一滴洒在托碗的手上。

周奕再喝一碗,邀她叙话。

阿茹依娜将空酒坛挪开,隔他一尺有余,屈双腿坐下。

“我见你研读经文颇为入神,怎么上来了?”

少女提着酒坛,拾碗自斟。

与周奕碰杯时,那幽蓝色的眼眸倒映着两缕霜白:“你孤坐自饮,秋风像是也变得凉了。”

“上来陪你喝几杯。”

周奕注意到她的目光,于是以两指夹住霜白鬓发,捋到末端。

“在瞧这个?”

“你练功出了岔子?”

“表妹还是挺关心我的。”

听他这样说,阿茹依娜一口把酒喝干,眼中的担心没了。

随即又运转火劲,把酒气尽数蒸发。

想在她脸上瞧见一抹酒红,那是绝无可能。

“浪费,浪费”

周奕连叹两声。

可惜依娜还是和往常一样不搭他的话,她不是多喜欢酒,可以说毫无此中之乐。

对周奕的话,自然无感。

“武功高绝之人,年岁不显。像那阴后,年过古稀,依然容颜不衰,青春常驻。”

“我这两撮华发,只是用功过度。待运功两日,便能弥补。”

“其实,这也是好事.”

周奕话锋一转,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因为提前印证了,我的功力能逆转年岁,再过七八十年,我也还是现在这副样子。”

对于女子来说,这是难以阻挡的诱惑。

“你的武学非常深奥,可能还在娑布**之上,可惜我练不成。”

阿茹依娜不由看向那两小道童所在方向。

她又拿起酒坛,给他斟酒:“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表哥。”

“暂时没办法,但也许我能想出来,在此之前,你保持钻研经籍的习惯。”

如果是旁人说这话,以她的武学造诣,定然嗤之以鼻。

可这位表哥,少女嘴上不说,心中却十分佩服。

就算是大尊,若抛开当下的功力,论及才情,绝难与之相比。

仔细研读《老子想尔注》,她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秘密。

太平道镇教宝典纵然奇妙,却与那些道门典籍一般,没有明确地展现武学。

所谓的太平鸿宝,原来子虚乌有。

但第五奇书,依然存在。

而且是在她的见证下,一点一滴开创。

黄帝之师广成子创出长生诀,第五奇书展现的奥秘,也许更在长生诀之上,她已经发现了那两小的变化。

也就是说

他的才情,甚至超过广成子。

这样的表哥,确实让人有些小崇拜。

她倒酒时,微举双眸,酒花翻动间,又见那两缕霜白鬓发,像是白露所覆的蒹葭,在她平静的心湖中晃起涟漪。

月光下的清泉,再淡漠的心,也要被触动。

不过,这位大隋最冷漠的男人,用不解风情的口吻提醒道:

“表妹,酒洒了。”

他一说,阿茹依娜猛一抬手,酒洒得更厉害,顺着他的手臂,湿到胸口衣襟。

周奕洒脱摆手,并无责怪。

毕竟,那是青春常驻的诱惑。

他举起酒碗,半碗喝下,半碗再洒衣襟。

好像在说,这是我自己洒湿的,不怪表妹。

阿茹依娜移开目光,把话题也转移了:“你的功力又有增进,气势改变很大,我也做不到你这般收放自如。”

“还行吧。”

周奕一口酒气被风卷走:

“天下间能有此能力的,少说几十位,本来我是站着的,现在勉强坐下来与他们一起吃饭。”

“你比他们年轻许多。”

少女还待再说,忽然看向山道方向。

周奕冲她点了点头,两人一道从屋顶下来。

表妹将酒抱走,他则是光速换了一身衣物。

回到大殿时,一位高大挺拔,浑身鼓荡外练罡气的门人上前通报:

“观主,裘帮主来了。”

“请。”

裘文仲入观之后,正待到黄老大殿中见礼,这才看到月余没露面的观主。

他气质大变,只是立身观中,就给人一种脱离年岁的醇厚神秘之感。

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贴合大殿中的一切。

这等武道精气神的从容具现,在南阳郡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人。

“观主。”

裘文仲内心激动,只觉南阳放眼天下,也算真正沉淀下来了。

这让他对未来,更为期待。

“坐。”

周奕请他坐下:“怎么亲自跑一趟,有什么要紧事吗?”

裘文仲将思绪情绪快速整理一番,答道:

“去年年关时,灰衣帮新纳一人,我见他是个读书人,有些才学,就安排到了一间生意一般的绢铺,没想到几个月过去,那绢铺的生意便起死回生,越发红火。”

“感觉到他有能力,在将他的身份调查一通后,便拉到帮中总舵做文书。”

“几个月过去”

裘文仲顿了一下:“我起初只是试探,渐渐发现,他处理帮务的能力,甚至还要在我之上。”

“几番验证,果然如此。”

“迟疑一段时日,还是将他带来了。”

“这样的人才,与我待在帮中颇为浪费。”

周奕听罢,没有问那人身份,反倒对裘文仲欣然点头。

“你爹对你还不够了解。”

“他口中的文仲,没有这般优秀。”

裘文仲谦逊一笑,心道自己没有做错。

若是因为妒忌心耽误人才,那才是落了下乘。

“请这位先生一见。”

“是,我这就领他进来”

五庄观门口,正立着一位三十许岁的文士,他眉清目秀,眼正鼻直,蓄着五绺长须。

此时一对藏满神光的眼睛,正带着好奇之色打量五庄观外的仙鹤仙姑。

进入南阳这段时日,逐渐摸清此地虚实。

也晓得灰衣帮背后有更深层次的人物。

不过望着观门附近数位炼就罡气的肌肉大汉,心中还是有些惊异。

这道观气象,与自己设想中大有不同。

想来这是江湖奇人,特有的喜爱偏好吧。

听到里头传来脚步声,他正了正神色。

灰衣帮一帮之主,进门仍需通传,这只一点,便知里面的人身份独特。

“虚先生,请。”

“多谢。”

裘文仲到了这一刻,也不再隐瞒,低声提醒一句:

“虚先生说话时需知,南阳诸事,皆在观主一言尔。”

文士与裘文仲对视一眼,眼中冒出一团精光,心道原来如此。

同时,又多了警惕。

知晓了这样的秘密,也等于是入了龙潭虎穴。

能让杨大龙头也心服,单靠恩情,岂能做到。

随着裘文仲入到大殿,文士见到那人,感触比裘文仲更深。

二人并非初见!

“观主。”

“哦,朋友,原来是你。”

周奕想到了淮安之行,当时他在肉铺用饭,遇到了一名落魄江湖人。

文士上前一礼,笑道:

“那日虚行之得了一餐酒,却哪里想到,竟是观主所赐。”

虚行之连连拱手,心叹奇妙。

周奕方才没急着问来人是谁,现在一听名号,上前一步,拉着他坐下。

“虚先生,请坐。”

这可是天才军师!

江湖上匆匆见过,忽然重逢再见,热情一点是应该的。

虚行之首次在南阳受到礼遇,还是南阳霸主给的,他虽走遍天下,见多识广,此时也心感火热。

一旁的裘文仲更是惊奇,没想到他们曾经见过。

似是察觉到观主的态度,裘文仲没什么好奇心,直接告辞:

“观主,虚先生带到,我先回去处理帮中事务。”

“去吧。”

周奕应了一声,又叫太保送他下山。

“当日在淮安,先生为何自扮落魄?”

虚行之详细解释:

“我本是竟陵人士,此前游历江湖,回到桑梓之地一月后,便收到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的邀请,准备在其麾下任职文书。”

“因听到当阳马帮传回来的消息,得知了南阳变化。”

“心下好奇,就把方道原的邀请搁置,先到南阳瞧瞧。”

“虚某人有一些浅见,加之懂点武功,入各大势力应当不难。但是,那便看不到南阳普通人的视角。”

“于是扮作落魄的江湖人,自下往上,瞧瞧南阳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一言至此,看向周奕,颇觉奇妙:

“万万想不到,那时在淮安,碰到了我在南阳最想见到的人。”

“不过今日一见观主,只觉风采更胜往昔.”

这时两小道童端来茶水,周奕顺势道:

“谈不上风采,只是添了些许风霜。”

他说这话时,虚行之抬头,忽有一阵窒息之感。

两鬓染白,气质难以琢磨的青年,他的身后,一左一右,立着两名充满灵韵的道童。

三人,似乎又与黄老二像融合。

再观殿上,那是《太平神剑赋》。

这种气氛下,瞧见神剑赋上的湛卢,虚行之像是感受到一股盛大剑气。

他遍走江湖,登过佛门,拜过道观,也与诸多江湖豪客往来。

却是没经历过这样的场景。

只此一眼,他便预料到,龙兴之地,或在未来某一日,震惊九州。

心念至此,想到南阳种种,虚行之已不想再回竟陵。

同时,他更是不留退路,直接问道:

“不知观主是何身份?”

“你想知道?”

“想。”

周奕没说话,两位道童像是心神领会。

夏姝道:“师兄师事黄老,法授天人,为太平道承第一传人。”

晏秋道:“正是当代太平天师。”

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虚行之,纵然他心有山岳,此时也无法对视。

感觉到虚军师压力太大,周奕把两小支开了。

这两娃练了他的天师随想录,与他的气质天然贴合。

三人站在一起,隐隐散发出的气势,着实有些惊人。

虚行之结合南阳局势,要消化这巨大的信息。

将一杯茶喝尽,他才回转过来,彻底明白南阳背后的风云。

原来观主有这一身份。

那么南阳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虚行之也有一阵畅快感袭来,只觉云开雾散,看清一切。

他忽然神情严肃,二目凌然:“虚某有句难听话要说。”

“但说无妨。”

“天师早已名动中原,太平鸿宝的消息,甚至传入宫中,九州四海的武林人,多有听闻。”

“故而.”

“不可在南阳苟安!否则迟早有杀身之祸,且要祸及亲友。”

周奕没有打断,虚行之又道:

“隋失之鹿,天师必逐之,又得徐徐而图,一旦操之过急,便为王前驱,便宜他人。”

周奕道:“先生有何良策?”

虚行之没有立刻说话,思考一番才道:“天师要想办法拿下襄阳,这天下之腰膂要把控在自己手上。”

“巴蜀并无战事,为几大武林势力掌控,这几家坐观天下,只待明主,须得让他们像杨大龙头一般态度。”

“我不知天师在道门中的交际如何。”

“如果道门站在天师这边,这将是巴蜀武林的切入口,因为袁天罡这位道门宗师,就在巴蜀。”

“天师还要以南阳为基石,结交各路英豪。”

“等掌握南阳襄阳巴蜀,再夺东都,以此封锁关中,又得江淮上游,那时再举大旗,以大势驱动一众随势,引三十六方渠帅,届时大事可成。”

他朝周奕看了一眼,等着他回答。

周奕看出虚行之有些激动,顺势道:

“我在道门有些朋友,与袁天罡道友打上交道是没问题的,但想借他的手说服巴蜀,那是强人所难。”

“无妨。”

虚行之笑了:“天师有一个极大优势,那便是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功力。至少在道门之中,找不出第二个。”

“未来的道门第一人,定是天师无疑。”

“江湖人看得就是拳头,哪怕是巴蜀独尊堡的武林判官,也得认这一套。”

“而且,天师还有一个切入点,那便是阴阳之能。”

周奕会意:“你要我去寻通天神姥。”

“正是!”

虚行之来了精神:“通天神姥有一弟子,名曰丝娜,她是巴盟四大首领之一。巴蜀三大势力,便是独尊堡、川帮与巴盟。”

“只要得到通天神姥的认可,就在巴盟中领先了。”

周奕已经脑补到与通天神姥一起出黑的画面,摇铃招魂,实在太美。

虚行之找到状态,还准备说雁门之围后的变化,却被周奕打断:

“虚先生,你先别着急。”

“你对我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可以先去寻陈老谋问问。之后有什么想法,再提不迟。”

“还有一点.”

周奕凝神望着他:“我的境况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好,甚至危机重重,虚先生当真要上我这条船吗?”

“我游走江湖,感觉南阳是一块难得的平静之地,而且,它处于混乱中心。”

“这是杨大龙头的功劳。”

虚行之道:“杨大龙头如此豪义人物,都心服天师,虚某人何须动脑思考。”

“我从竟陵到此,便是为了做一番事业。”

“了解过南阳,今见天师,再不会回头了。”

他抱拳深深一礼,像是谋士会见主公。

周奕起身相扶,笑道:“虚先生,吾之子房也。”

虚行之心中高兴,却无寸功,不敢听授。

忽然想起竟陵老家附近的事,随口问道:

“天师认识飞马牧场的人吗?”

周奕点了点头:“我与商场主,有一些书信往来。”

虚行之急忙问:“关乎战马生意?”

“不是,就是闲聊书信,讨论美食。”

嗯?!

虚行之惊得后挪一步,作为竟陵本地人,他对飞马牧场极为了解。

想那山城主人是出了名的孤芳自赏,怎会与人信聊私事?

这时定睛朝主公面上一扫,心下大喜。

忙道:

“飞马山城无尽豪富,麾下数十马帮,生意遍及九州,有马有兵,有关有险,天下各大势力,无不想与之交好。”

“今我有妙计一条,要献于天师。”

周奕道:“虚先生教我。”

虚行之的表情一丝不苟:“天师当以身入局,既得美人,又得山城,岂不美哉?”

周奕听罢,但笑不语

留了虚行之一道用饭,之后便叫人带他寻陈老谋去了。

随着雁门之围爆发,帝失其威,天下更乱。

陈老谋等人也是蠢蠢欲动。

但是,周奕却一点不急,安然在山上打坐练功。

如今他将黄庭、金炉、关元这丹田三重炼成。

加上本就打通的膻中窍。

已是熔炼窍神,掌握了性命双修中的“地”,剩余一个眉心祖窍,却无法打开。

但全身真气得到洗炼,精微到了精神层次,能对自身气势收发自如。

根基极其深厚。

独孤老奶奶的练功笔记,帮他缩短了大量的摸索时间。

在观中又练一日。

周奕霜白的鬓发,又变黑色,返以年岁,奇妙无比。

总算明白为何那些高手能容颜不老。

虚行之献美男计第四日,周奕收到了来自襄阳的急报,他眉峰骤冷。

跟着提剑,喊表妹一道下山写生

襄阳城北。

一艘木船才行到白河,船上那人嫌逆流速度太慢,直接一步跃过河面,提气而走。

当天在新野附近的野店住下。

翌日天蒙蒙亮,便朝南阳方向而去。

他一路走大道,看似悠闲,那面白无须的脸上,却带着阴郁之色。

南阳的决定,是他边不负最终定下的。

那巨大的损失,自然有他的责任。

这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一个个小小的道门后辈,让他蒙受这样大的羞辱,岂能忍受?

不过,周老叹这伙人确实将他打出了一些阴影。

在襄阳快活了一段时间,熬过邪极宗与阴癸派风波余浪,这才出城。

边不负却不知,当日高调去湮阳左家。

他的形象,早被有心人查得。

此时此刻,边不负又作书生打扮,一路显露成熟男人的魅力,手上还拿一把折扇,摇摇晃晃走在青石大道上。

以他的身份地位,去寻一名道门后辈麻烦,说出去难以启齿。

但是,

他从来不是一个在乎名声的人。

这一次,将那小辈的头带回襄阳,才能挽回丢失的威望。

新野城外有一亭,亭中有一碑刻,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之首邓禹后辈所留。

过了此亭,只三里有一小岗。

岗下连排野店,酒旗飘飘。

前段时日,多有商旅行人在此歇脚,驴叫马嘶,人声嘈杂,可谓是热闹非常。

然而

在钱独关纵容的几伙大贼将此地洗劫一遍后,几家铺子的主人没有斗得过贼寇,死了不少人,又被抢砸一空,只得换地经营。

边不负刚一来此,不由微微皱眉。

清晨薄雾未散,竟有一男一女在此歇脚。

就在最前方那家破败酒店,一张被利刃砍去边角的桌子上,这对男女,竟在喝酒。

边不负本不打算理会,可是

朝那姑娘扫过一眼后,他眼中淫光大跳,把扇一收,嘴角挂着冷笑走了上去。

两个小辈,他岂会放在心上。

边不负无视那有几分熟悉的青年,看向那气势更强的少女。

这时一摆折扇,颇为潇洒:“姑娘,陪本人喝一杯如何?”

他往凝着血渍的草棚下一站,张开精神,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强劲气势。

微摇折扇,整个草棚都在晃动,他英伟的脸上,带着笑意,叫人看到他魔门宗师的独特魅力。

两只眼盯着少女,阴邪的光芒闪动。

这是采补术延伸出的魅心乱神之法,他张口说话时,真气勾连窍神,精微真气与窍神结合,等闲人根本招架不住。

寻常少女,早就陷入他的魅力中,宽衣解带,任他采撷。

边不负心疑一声。

手中折扇摇速加快:

“本人不仅酒量好,更懂得如何品尝美人,非是这样的小青年能比。”

正要再说污语,那姑娘一抬手,将酒碗中的酒朝他一泼。

扇子如幻影一般扫过,泼洒在空中的酒水被他一股旋劲收拢,竟一滴不落,那酒水成线,顺着扇子变成酒线。

边不负一张口,竟要吞酒入喉。

青年一抬碗,也将酒水斗洒开来。

“哒哒哒~!”

草棚被酒水打出一个个孔隙,边不负虽没能将第一口酒喝下,却毫发无伤,那能将半尺厚的草棚打穿的酒水,也破不了他的纸扇。

便是零星几滴酒水,也被他以绝妙身法轻挪躲开。

魔门宗师的从容,尽显无疑。

“小崽子,你竟打搅我饮美人之酒,单这一条,本座便要杀你十次。”

“你?你也配?”

青年说话时抬起碗,一旁少女冷着一张要杀人的脸,却又对青年无限迁就,乖巧抱起酒坛,给他倒酒。

这一幕,已是将边某人气得耳冒热气。

这两人颇有不凡,能扛得住他的魔音,少说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但他从未受过这般挑衅,杀意与怒火,已被全然激起。

心中瞬间闪过上百种折磨人的方法。

“好,待会有的你后悔。”

他气笑一声,把扇一合,身影在草棚下掠过,晃出一道眼睛难以捕捉的影子,聚气在扇上,朝青年戳去。

周奕冷冷一笑,给了表妹一个眼神。

少女抱着酒水,从酒店屋顶上的大窟窿跃出,断去边不负后路。

此时边不负率先出手,他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边不负意识到他们的小伎俩,露出玩味不屑之色。

扇上真气聚拢,准备杀人。

酒水连带瓷碗再度泼来,扇上真气如同一面风墙,附带真气的酒水也泼不过去,瓷碗喀嚓一声四散碎裂。

扇尖,逼近咽喉!

周奕并指如剑,以肉身直面宗师真劲!

从指尖到手臂,附着了一层流动真气,与那扇面一触,虽然不及对方厚重,却精绝致密。

边不负的扇劲,登时被破。

他暗吃一惊,连环扇法一招接一招递进,骨扇十九打,狂暴劲风已将那残缺木桌,搅成碎块。

周奕双手齐飞,与扇影交叠,连消带打,把所有劲风全数打灭。

二人一口真气接一口,连绵不断,打得木屑成烟,叫整个酒店轰然倒塌!

“道祖真传,子午罡法?”

“不对!不是左老怪的法门,你是谁?!”

边不负越打越惊,这青年内练玄功,真气化罡,攻杀之法极为悍勇,竟能与他正面抗衡。

此时忽然惊觉

对方气势收发自如,元气、元神已精微到在交接时从容不迫,从而有化腐朽为神奇的精妙技艺。

江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无不是武学宗师。

他明明对自己充满杀意,却能将杀意全然隐藏。

这等手段,完全不比他弱。

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他反应过来,警惕心大起,保命第一,顾不得什么魔门宗师尊严,立时就要逃遁!

就在这时,

外边一道炽烈剑气凝在他身上,那少女的身形不见了,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剑气引而不发,边不负心喊糟糕。

只能先将这小子打退!

喀嚓一声纸扇碎裂,边不负拿出双环,以压顶之势,狠狠砸下,周围木屑被压出一道如浪花一般的波纹,朝四面八方席卷。

如此强悍的真气,乃是他毫无保留倾泻真元的结果。

“噹~~!!”

一柄长剑灌满真劲,挡住双环。

劲力以两人为中心,轰然激射,边不负数十年的真气更加厚重,但周奕的真气比他精纯。

且双方在气势较量上,边不负这魔门宗师,已被压制一头。

故而,中年男人脸上的淡定彻底没了。

青年却展露魅力,露出笑容。

“边大淫贼,你这魔隐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魔门隐者,就这点本事吗?”

“与你相比,我倒更像一个隐者呢。”

边不负怒极:“臭小子,休要放肆!老子闯荡江湖时,你娘还在娘胎里。”

“你这江湖白闯了,乖乖领死。”

“看看死的是谁!”

他大吼一声,身形却如炮弹一般朝后爆退。

但凡周奕有一点守势,就要被这魔门老怪所骗。

他一剑砍出,奔泻离火剑气。

霎时间,灼人火浪将边不负退路生生斩断!

这道门玄功到了周奕手中,已是炉火纯青。

边不负退无可退,还被暗中剑气锁定,走不掉了!

“臭小鬼,是你自己找死!”

他爆喝一声,终于把准备应付那少女的压箱底功夫也使将出来。

双手魔环散发出一阵诡异波动。

体内大窍之神,与他精微真气相连,魔功再无保留。

双环联动,左右一套,竟把周奕的一丝劲力也套入自己的劲力中,借劲发力,从而连绵不绝。

周老叹无惧这一招,因为他内功太过威猛,真元用之难尽。

区区小辈,再多功力,也要被他的魔心连环套尽!

边不负大发魔功,双环舞动,环影一重叠一重。

在周奕招架时,不断吞噬他的劲力。

这股劲力越聚越强,边不负的气息从头到尾不会断,魔环所过,更是毫无破绽。

任凭周奕剑法再快,也不可能将他洞穿。

边不负运劲如飞,忽然双环脱手打向周奕面门,竟在半空分出九道残影,每道环影都带着不同破风声,分取眉心、咽喉、膻中诸处大穴!

周奕连眼皮也未眨动,不受魔影所扰,等首枚银环距面门三寸时。

离火剑气倾泻,熔断边不负劲力,剑尖轻点首环内环纹路,借力一挑,首环竟倒飞而回,与第二道环影撞个正着。

边不负瞳孔骤缩,他分明算准对手会向右侧闪避,怎料这一剑竟直取环身枢纽?

更奇的是剑势未尽,周奕足尖一点,整个人如鸿雁掠水般欺近,剑身划出半弧月轮,将余下七道环影劲力尽数荡开!

边老魔一惊,双手往后一吸。

再拿双环挡剑,魔心连环,又一次使出。

这时感觉外面剑气逼近,边不负非但不怕,反等这道剑气袭来。

那时他借周奕之劲击这剑气,便能圈住两人,得一丝空隙。

如此一来,再想追他乃是做梦。

若这少女不攻来,面前这青年马上也撑不住他的奇功。

边不负连连挡剑,以为稳操胜券。

然而

他忽感一窒!

原本双环在手,精神真气相合,乃是运转如意。

可是,左手右手两环所套去的劲力,竟然失衡!

他连出八道幻影,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之间,发现了不可思议之事。

这青年,竟然在用两种不同的道门玄力!

对方一心二用,逼得他也要跟着一心二用。

要命的是,对方能熟练操纵两种真气,他却哪里做到。

劲力来回变动,导致原本毫无破绽的魔心连环,渐渐露出空门!

边不负已经看到对手嘲讽冷笑。

他心脏骤紧,整个的气势骤然跌落,这一下,可就遭殃了。

边不负大吼一声,把周遭碎草木屑全部卷起,周奕离火剑法用至极限,忽变风神无影。

这时灼气未消,风助火气,滚卷离火!

霎时间!

那些干燥的草棚木屑被全部引燃,在风神离火剑气之下,化作一个圈轮,绕在周奕周身,

他对着魔心连环的破绽,几成流刃若火之态,以风神离火剑气,一剑劈出!

魔心连环,瞬间崩碎!

边老魔的神奇魔功,他毕生的罪恶骄傲,全都在飞舞的烟火中,化作泡影。

剑光破开了真劲,在他胸口留下深深剑伤。

周奕下一剑劈来,边不负不顾一切,在环碎受伤刹那,疯狂逃跑。

然而,

另外一道炽热剑气截住了他的退路。

阿茹依娜一剑截停边不负,以他此时的状态,加之只顾逃跑,连少女的剑气也接不下来了。

“轰”的一声!

边不负背后中剑,身体从空中坠落。

他才一落地,一掌拍在地上,跟着双腿一蹬,整个人又如炮弹一般冲出,从少女身旁错开。

阿茹依娜也料想不到他如此狡猾。

“边不负,你既然要寻我,何必逃跑。”

白衣飞掠,在空中划破风声,一脚踏在边不负所化的炮弹上。

边不负还在飞射,周奕却以绝世轻功踩在他背上,驾驭他飞行。

“是你!”

边不负喊出这句话时,被周奕一脚从空中踏下。

他伸手一点,真气打入他的至阳穴。

翻转身来,再点他膻中穴。

任督二脉,全被封堵。

边不负绝望厉吼:“你敢对我下杀手,阴后岂会放过你?!”

“你道观之人,会被杀的一干二净。”

“威胁我?”

周奕一脸冷色:“阴后杀不掉我,她敢灭我道观?”

“如果只是先前恩怨,今日阴后在此,我或许会留你一条狗命。”

“但是,老淫贼,你的污言秽语污了我的耳,更惹恼了我。”

“此刻就是阴后当面,你也得死。”

阿茹依娜静静立在一旁,心中本有火气,现在忽然平复了。

边不负慌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再也看不见半分。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你杀了我,本宗绝不会放过你。今日你放我离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发誓,再不踏入南阳一步。”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另外,谁知道我杀了你?”

周奕朝两边指了指:“没发现吗,早间都无人路过。”

“所以.”

周奕将一只手伸在边不负面前,道家玄力,忽然变作精纯魔功。

霎时间魔焰蒸腾。

边不负彻底傻眼了。

这纯粹已极的魔功,这种天魔策武学的气息。

最高之谜,这,这是道.道心种魔**!

他瞪大眼睛,双目被惊恐之色填满,死死盯着周奕:“你你便是当代邪帝!!”

“是啊,所以圣极宗杀你,与我五庄观有什么关系?”

“不不要杀我~~!”

边老魔下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周奕已将精纯魔力一掌按入他的生死窍。

他浑身巨震,死不瞑目。

边不负所有的伤口,全被魔气附着。

怎么看,都是来自魔功。

做完这一切,周奕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松了一口气。

“走吧,我也消耗得厉害。”

“这家伙的魔心连环,我差点没破掉。”

阿茹依娜道:“但死的是他。”

“你若不在,我也留不住他。”

“宗师想走,没几人能留得住,若是你功力不够,多我一人,结果没什么不同。”

阿茹依娜又道:“不过,他是我见过心气最差的宗师。若是遇到大尊善母,估计他会谨慎到一招都不敢出。”

“这也没什么不好,他不谨慎,早被人杀掉了。”

周奕顺着她的话,又‘沮丧’道:“看来我的功力距离大尊很远。”

少女闻言,跑去把抱出来的那坛酒拿了回来。

又递给周奕:“是很远,但你超过他只是时间问题。”

周奕笑了笑,把酒接过来:“你不是不喜欢喝?”

“是,但你现在一定很痛快,也许需要它。”

周奕盯着酒坛看了看,跟着一掌把酒坛拍碎。

酒水朝空四溅,两人都被洒将下来的酒雨淋湿。

少女额前头发都湿了,贴着面颊,脸上挂着酒痕,露出一种来自异域的绝世妩媚。

却扭头瞪着他:“表哥,你又在玩什么?”

“这叫写生。”

“今天的主题便是雨中人,回去作画吧,记得在画上加上两圈破碎的日光。”

“为何?”

“那代表我破了边老魔的魔心连环,以作纪念。”

望着身旁的白衣青年闭上双眼,充满浪漫地张开手臂,少女幽蓝色眼眸中闪烁笑意。

死不瞑目的边老魔,正望着这一切。

他一个淫邪之魔,体会不到这份美好

……

边不负面见邪帝第三日。

“边不负他死了。”

云采温没有温度的话引爆了襄阳藏清阁的气氛。

“什么!”

阴癸派众人全都坐不住了。

这时两名往日与边老魔互相采补的女子,抬着一块门板入到大堂。

闻采婷、霞长老、白清儿、钱独关等人,全都围了上来。

这死不瞑目之人,果真是边不负!

婠婠冷漠地站在一旁:“他是怎么死的?”

“他独自出城,朝南阳去了。”

云采温道:“前段时日我听他说过,像是要去寻五庄观麻烦,结果撞上了邪极宗的人。”

“他的膻中穴,此时还有真气残留,你一探便知。”

闻采婷闻言探手一试:“没错了,果真是邪极宗的人。”

“不过.”

“边师兄就算不是周老叹的对手,他想走,邪极宗的人,又岂能将他留下?”

“他前后都有伤,面对的不止一个敌手。”

云长老又道:“看来邪极宗的人一直在监视襄阳。”

“我早劝过,不要冒险,他非要送死,谁也没有办法。”

婠婠正准备说话。

忽听得一道脚步,她连忙让开身位,阴癸派众人,全将边不负抛到一边。

“宗主!”

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看上去只比婠婠大上几岁,充满青春气息。

脸纱半掩,双眸黑如点漆,极具神采,仅这露出来脸庞,已是风姿绰约,充满醉人风情。

这女子微一伸手,空间波动骤然显现。

边不负的尸体在空间立场的拉扯下,缓缓站了起来,朝着阴后移动。

她隔空一摄,竟将边不负膻中生死窍内的魔门真气纳入掌心。

很快,这气息便消散了。

“师尊,当真是邪极宗所为吗?”

阴后语气平静:“除了种魔之法,我也想不到有什么真气能在他身上存留这么久。”

她手指微动,边不负的眼皮被空间之力牵扯合上。

这下,他总算瞑目了。

“把他埋了吧。”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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