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第1233章 漂航

要是附近有岛屿，但还不敢靠太近，也有个办法。找人到岸上设置最少两处灯光，然后让瞭望手每隔一段时间观测灯光的距离变化，通过三角函数来计算船只的相对位置，随时做出调整。

但这时候舰队里就不能进行灯火管制了，必须打开夜航灯，清楚无误的告诉本舰队成员各自的位置，避免发生撞船事故。

那打开夜航灯会不会被敌人发现，然后遭到夜袭呢？这种桥段确实在一些影视作品和文学作品里出现过，然而实际上可能性很小。

船只夜晚在海面上就是个大瞎子，如果一群浑身长满了致命毒刺的瞎子在夜晚乱走乱动，其结果可想而知。这等于是把小命全交给了老天爷，是生是死都靠命硬不硬，越是专业的海军越不会这么干。

海军不像陆军，时不时就来个坑杀啥的。毕竟是技术兵种，培养起来太耗费时间和财力，哪怕作战输了顶多也就是当俘虏，大概率还有被交换回家的机会，犯不着冒太大风险。

另外就算要偷袭也得打开夜航灯才能航行，总不能摸着黑在群岛内部水道里钻来钻去。真要那样的话，洪涛希望西班牙指挥官赶紧来偷袭，说不定不用作战，明天早上就能去捡现成的了。

后撤几公里也不是为了防备西班牙人夜袭，而是要给本舰队的船只腾出更大空间。毕竟是夜间漂航，水面上没有大风，可水底下却有洋流，指不定要漂到哪儿去呢。

“陛下，俘虏审问完了，他们都来自利马，归一个叫门多萨.萨马尔的上校指挥。这位上校也是秘鲁总督区的海军都督，还是这次西班牙舰队的总指挥官。

俘虏们说他为人还算公正，海战经验也比较丰富，且年富力强，名声不错。但他并没在南侧海域作战，而是率领着来自新西班牙总督区的舰队留在了北侧。

而新西班牙总督舰队的都督在一个多月前回本土看病去了，关于他的情况这些俘虏都不太清楚，两个总督区各有各的辖区，平时不会有太多交集。

哦对了，有个好消息。这支舰队是新西班牙总督区和秘鲁总督区砸锅卖铁凑出来的，其目标并不是清缴海盗，而是等秋天借着季风去大明群岛作战。

根据俘虏交代的情况，我猜大明群岛应该就是夏威夷群岛。当初发现东海舰队在岛上建港的是新西班牙总督区的两艘走私船，他们要去日本购买生丝，结果中途遇到飓风迷失了航向，被刮到了夏威夷群岛附近。”

舰队还没完全进入漂航状态，副参谋长白帆又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这是被搭救上来的西班牙船员审问记录，倒是会见缝插针，片刻也不闲着。

他算是正儿八经的海军第三代将领，年轻、精力充沛、专业技能过硬，但就是为人普遍比较高调。这也难怪，在他们成长的路上基本没遇到过坎坷，太一帆风顺了。

“这名字不错……王承恩，记下来，回去之后和总参谋部申请下，把夏威夷群岛改成大明群岛。你吃饭了吗？”

这时洪涛正在舰长室里用餐，看着一脸满不在乎劲儿的白帆，听着审讯记录，最终发话了，但内容和对话基本无关。

“……还没顾上。”

“没吃就赶紧去吃，工作一天是干不完的，要学会合理安排。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确保舰队漂航安全，你弄这么多活儿先折腾累了，晚上该怎么值班？”

白帆回答的挺明确，却没有得到共进晚餐的邀请，反倒又挨了一顿训，只好意兴阑珊的退出门外，不打搅皇帝用膳了。

“艹，到底还有完没完啊！又要说什么，就在门外讲吧！”可是还没等洪涛把碗里的肉汤泡饼干吃完，舱门就又被敲响了。

这下洪涛真不乐意了，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自己下午和晚上已经两次明确表态了，不喜欢白帆的个性，怎么还削尖了脑袋了往跟前凑啊。看来回去之后必须找宇航员聊聊了，功利心太重的人不适合在高层任职。

“陛下，是塞特尔舰长回来了！”但这次洪涛猜错了，不是白帆的声音，换成了平头哥。

“哎呦，大英雄回来啦，可喜可贺。王承恩，去给两位舰长打份饭，再把朕的罐头和酒也开两瓶。”听到塞特尔的名字，洪涛居然起身亲自去开了门，看着面前一脸憨相的粗壮汉子真是打心里喜欢。

这次塞特尔和吴病两位舰长的任务完成的太好了，勋职奖励要海军参谋部总结上报，但其它奖励自己可以马上给，比如特殊待遇。和皇帝一起吃饭喝酒就是殊荣，虽然换不来任何物质却可以吹嘘好久，算是精神丰收。

“学生谢过陛下恩典，我等来之前已经用过饭了，不如先去外面等候，待召唤再来汇报。”塞特尔和白帆完全属于两种性格，没事儿的时候不愿意往皇帝跟前凑，主动提出了回避。

“吃了饭也没关系，喝点酒又不占肚子，来来来，自己找地方坐，边喝边说。”洪涛也是贱骨头，有人愿意陪着不乐意，人家不愿意反倒要强迫。

“是关于海盗，我等这次在群岛内俘获了近百名海盗和两艘双桅帆船。他们大部分是欧洲人，有些犯了罪、有些是遭受当地官员迫害不得已才下了海。

在袭击沿岸村镇的行动中他们比较配合，其头目约翰.马瑟还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学生与吴舰长做了总结，都在这里。”

见到皇帝执意要请喝酒，塞特尔也没过多谦让，大模大样坐到了桌边，边说来意边拿出小本子呈上。另一位舰长吴病相对而言就比较拘谨了，进屋之后半个字没说，光跟着点头了。

“……嗯，去抄录一份。这些人暂且送到运输舰队去看押，回去之后交与海军参谋部逐一甄别。”

洪涛拿起来翻看了几页，觉得有点意思，于是交给王承恩备份。对于海盗的安排，当皇帝的不好过多干涉，海军参谋部有相关政策，按部就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