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徐让中武进士的时候,已经二十六了。
但对武进士来说,二十六岁则非常年轻。
那时候的他,大宗师中期,几乎是以断档领先的优势,名列前后。
后来直接参与殿试,夺得探花功名。
“大哥,老六可是乡试榜首。”徐幽说道。
“那又如何?他十八岁之前,连武道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这才四年多,就算他走了运入了武道,又能达到什么境界?”徐让轻蔑道。
徐幽撇了撇嘴。
自从跟徐牧走到一块之后,徐幽发现了不太一样的手足之情。
徐牧虽然经常跟刘基这个纨绔混在一起,搞出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出来。
但徐牧骨子里是个非常沉稳且有自信的人。
对他好的人,他能千百倍奉还。
有的时候,连徐幽都觉得自己不如这个弟弟。
老大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毕竟他是世子爷。
大夏王朝第一档的武道天骄,年过三十,就已经步入大宗师圆满。
徐氏的五雷诀和破晓剑,早已练到最后一层。
在当年世道所有大宗师圆满当中,打得过他的人也不多。
他向来把自己当做家主,而不是兄长。
以前徐幽对徐让,还算信服。
但是现在,徐幽发现有的时候,他更佩服老六。
尽管老六比他小五岁,可他依旧觉得老六拥有甚至连父亲都不曾有的胸襟。
至于老大,那就更加比不上。
“我倒是觉得老六没准考得上。”徐幽认真道。
“去了一趟凉州,倒是跟老六亲近上了。这一次参考的十几个大宗师,他能考上?”徐让冷声道。
徐幽发现徐让的心胸有些狭隘。
因为徐牧是庶出,所以徐让觉得徐牧考不上。
可是当今世道,出身固然重要,但实力更加重要。
实力才是维护身份的基础。
徐幽现在非常有自信,三十岁之前,他一定能突破到大宗师圆满,和老大齐头并进。
老六,你可别让你二哥失望,考个武进士回来。
“你对老六有偏见。”徐幽说道。
“偏见?我需要对他有什么偏见?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罢了。还去那凉州娶了个什么知府的孙女,简直丢尽了我徐氏的脸面。
甚至还变卖徐氏的祖产,也就是父亲他老人家宽宏大量。换个人来,早就将他逐出了族谱。”
这时候,徐霜衣朝着徐幽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这时候该向老六学学,没法说服人家的前提下,不必要逞口舌之快。
人的成见,本就是一座大山。
而老大对老六的成见,很难改变。
不过老大越是这样,将来老六爬的越高,老大的心境也就会越受影响。
“那就走着瞧。”
说完,徐幽快步离去,不再跟老大说话。
徐让感觉有些奇怪。
他觉得徐幽好像变了,可具体哪里变了又有些说不上来。
以前徐幽对他,可是相当尊敬的。
不就是说两句那个庶子的不是么?
他说的又没错。
……
围猎场上。
刘基和沈玉城是真的闲得无聊。
他们俩面对面蹲在地上,看着蚂蚁搬家。
“哎,你们说,这围猎场里的蚂蚁,该不会也是猛兽吧?”刘基问道。
“你跟它打一架不就清楚了?”沈玉城说道。
“说的也是。蚂蚁蚂蚁,快来,跟本世子单挑。你若是赢了,本世子送你一块肉!”
看完蚂蚁搬家,又看虫子打洞,看屎壳郎滚粪球……
没办法,这围猎场相当于一片原始森林,可没有什么消遣娱乐的场所。
他们已经将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只能找找乐子打发时间。
沈玉城对于自己的伤势,全然不在意。就好像昨天晚上没有受过伤一样。
徐牧则没闲着,在树枝上盘坐修行功法。
刘基和沈玉城抬头,看向树枝上徐牧的方向。
“你看,大哥像不像是一尊仙人?”
“还别说,你还真别说。”沈玉城一本正经。
徐牧盘坐树枝上,双手掐诀朝天,随着树枝轻微上下浮动,看起来真像是山中仙人。
考试很快就到了最后阶段。
第三天上午。
三个人换上了铠甲,徐牧穿那套中郎将的铠甲,刘基和沈玉城则穿上校尉军官的铠甲。
然后用易容品乔装打扮一番,三个人在互相审视一下。
“刘基,你胡子贴歪了。”徐牧提醒道。
“哦。”刘基立马将胡须重新贴好。
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了。
三人可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的。
脸色一拉,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他们说自己是行伍中人,估计没人会怀疑。
“刘基,将**散拿出来,倒进酒里搅匀了。”
“好嘞。”
今年年初,在酒鬼的撺掇之下,刘基认了老毒物当干娘。
虽然老毒物更想当刘基的后娘,但刘洵死活不同意。
老毒物实在是没辙,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认了刘基这个干儿子。
她送给了刘基一大堆东西,毒药居多。
刘基这次出行,就带了不少他干娘送的毒药。
这**散是老毒物亲手调配的,无色无味,大宗师圆满之下,几乎察觉不出来。
饮下添加了**散的酒后,如果武夫没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并运功压制或者排出毒素,必定会被药翻。
而徐牧想出来的办法非常简单,三个人装作将士守在考生们出考场的路上。
来一个拦住一个,以陛下的名义,对考生进行褒奖,劝他们一碗酒。
只要他们喝下,那么他们所获得的猎物,就成了三人的囊中之物。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