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宁伯谭佑府邸,皇太子和皇二子驾到,谭佑觉得蓬荜生辉,隆重迎接两位皇子的到来。
朱厚炜和朱厚照笑意连连,对新宁伯谭佑十分客气,午膳吃完,两兄弟便借故去后院上厕所,还带上了新宁伯谭佑的孙子谭波。
“太子殿下,蔚王殿下,我真没有尿啊。”谭波哭丧着脸。
朱厚照搂着他,淡淡的道:“不急不急,一会儿就有了。”
“你要娶我姐是吧?”
谭波忙不迭道:“这是我的荣幸。”
朱厚照龇牙咧嘴:“呵呵,听说你此前去过青楼?”
谭波浓眉大眼,自幼爱射术,长大后醉心武技,哪有时间去那种地方,老实巴交的道:“没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朱厚炜哼道:“胡说!那天晚上看到的就是你!”
“我告诉你,以后再敢去那种地方,我们割了你的鸟!”
谭波虎躯一颤,委屈巴巴的道:“我真……”
“你真什么真?难道本宫和蔚王能看错不成?还能冤枉你不成?”
“马上就要成我妹夫了,你瞧瞧你的德行?!”
朱厚炜怒道:“你看你生的五大三粗,天天还练武技,一看就是个暴力狂,以后欺辱我姐怎么办?”
谭波:“……我哪敢。”
“你居然敢想这事?不得了了你!”朱厚照大叫道。
谭波:“太子殿下,我,我有尿了,我想尿尿。”
“憋着!”
“我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以后你要敢对他不忠,敢欺负他,本宫把你阉了做太监!”
朱厚炜道:“听到了没有!清楚了没有?”
“我姐金枝玉叶温柔端庄,你小子以后敢对我姐不好,你就等着吧,我把你谭家一家人拉去喂狗!”
谭波连连求饶:“我真不敢!”
朱厚炜和朱厚照对视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露出和煦的微笑,对谭波道:“你哭丧着脸做什么?笑一下。”
谭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朱厚照道:“这还差不多,先别尿了,我们要走了,你送送我们。”
“还有,这事不要告诉你爷爷,知道吗?”
谭波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朱厚炜和朱厚照搂着谭波一同去了前院,新宁伯谭佑看到很是老怀欣慰。
想不到自家孙子和两位皇子混的这么好,好啊,真好!
朱厚炜有礼貌的拱手道:“谭爷爷,咱们走了。”
“你别送了。”
谭佑捋须道:“蔚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能来府上,已是老夫之荣耀,两位殿下如此温和有礼,实为大明之幸呀!”
朱厚照摆摆手道:“客气客气了!”
“宫里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波,走了。”朱厚照对他挑了挑眉,谭波身躯又是一颤,努力挤出笑容:“太子殿下蔚王殿下慢走。”
待两位皇子离去,谭佑感慨道:“真是两个懂事有礼貌的好孩子,皇家的教育就是好。”
“你呀,要和他们多学学。”老爷子语重心长的教育孙子。
谭波:“……”
……
大同,宣府,两边镇外,在茫茫大雪中,有两支商队正欲入城。
这样的极端天气边塞的防守稍微松懈,倒也不担忧北疆的蒙古人会突然入侵,按照两府总兵官经验来说,一般都会等到开春或者入秋之后,才是防范蒙古人入侵的最重要时刻。
所以这两支商队进入城池,倒也没引起太多警觉。
然而就在这两支商队分别进入宣府和大同城门的时候,变故陡然升起。
两支为数不多的商贾队伍,分别对宣府和大同的守城士兵发动袭击,变故来的太快,守城士卒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有数名倒在血泊中。
不过这到底是大明边塞最精锐的军队,在性命尽头的时候不忘厉声高呼:“敌袭!”
而后便是呜咽的号角声响起。
大明的边军在作出动作的同时,城池外蛰伏的鞑靼人也开始快速行动,策马飞奔,顷刻而至。
本来以为只是一次不大规模的袭击,可站在城池上的士卒看着乌压压越来越多的马匹军队后,顿时面色严肃,高声道:“防御!防御!”
只是刹那之间,蒙古人的马匹就已经抵达城池门前,可该死的是现在的城池下方还发生战斗,尽管商贾队伍已经被解决完了,但城门根本来不及关闭。
一时间,两府的总兵官全部震惊万分,惊呼不可能!
这种恶劣的天气,鞑靼人凭什么敢入侵大明边塞的!
除非……除非……
想到这里,两府的总兵官不由瞪大眼睛。
从弘治十一年到二十四年这段时间内,大明北疆的边防压力都不算太大,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鞑靼部落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大明最要防范的就是西北地区的瓦剌人,所以宣府和大同的防御稍稍松懈。
可也就是在这十三年时间,鞑靼小王子一直在致力统一鞑靼部落,就在今年秋日,鞑靼部落被小王子统一,经过一秋天的整顿和治理,现在鞑靼已经成为了一支统一且具备高战斗力的部落,其部落的实力甚至已经盖过了瓦剌部。
自也先死后,鞑靼一直群龙无首,直到小王子达延汗出现。
……
“爹,娘。”
“哇呀呀,哈哈哈!”鞑靼人如狼似虎的攻入了大同和宣府的城内,看着待宰的汉人,双目露出狼一般的绿光。
“好肥美的两脚羊呀!”一名鞑靼士卒持刀一刀砍杀了哭喊的小女娃。
两脚羊……这是何其侮辱的三个字,当初五胡乱华的时候,汉人在他们眼中便是如同牲畜的两脚羊,抓到便被烹饪食之。
时代在发展,却从未掩盖过这群异族的凶残和无礼。
“杀哇!”
鞑靼人挥舞屠刀,开始血洗这两座城池,一时间烽火狼烟、刀光剑影。
哭声、哀求声、咒骂声、求饶声,在这两座边塞城镇交融,而后便是双方交战的金戈铁马。
残阳如血,染红了白茫茫的地平线,号角连天,呜咽低沉,似吟唱着边塞的无穷苦厄。
僧人望着血腥,双手合十,观自在菩萨……
心经却不能让人心静,紧接着便有鞑靼人一刀砍掉了光秃秃的头颅。
大明自弘治开朝,承平二十四年,从未发生过如此惨烈之事。
此一时,北疆宛如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