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饶是萧鹤临此刻也不免一顿。
阮瞳居然想把这个孩子打掉?
“阮瞳。”萧鹤临的声音里满是指责和不赞同,“孩子是无辜的。”
“我也知道他是无辜的。”阮瞳面前地勾唇笑了笑,竟有那么一缕凉薄的意味,她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低微得有些颤抖,“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适合来到这个世界啊。”
“瞳瞳。”
萧鹤临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发顶,竟觉得这个时候的阮瞳比她干脆地哭出来还要令他揪心。
“你要想清楚了,有些事情你的一时冲动……”
“那我能怎么样呢?”
她只是静淡漠然地开腔,“当做今天的事情没发生继续嫁给他,还是跟他离婚带着孩子当单亲妈妈?”
“前者我做不到骗自己,后者对我的孩子未免太残酷。”
她就是单亲,她知道缺少哪一方对孩子的成长都不行。
萧鹤临的手死死握紧又缓缓松开,最后还是妥协退让。
他缓缓蹲下身,抬手轻轻将阮瞳耳畔的落发挽到耳后,目色温柔地似在哄劝一个孩子,“你就一点辩解的机会也不打算给那个男人?”
“你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吗?”
阮瞳抬眸,眼里第一次晃过委屈地看着她。
萧鹤临只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口,即便是呼吸也寸步难行。
“霍祈靖说你无理取闹?”
“婚纱。”
阮瞳垂下眼眸,声音也变得低落,“那袭婚纱原来是封熏设计的……他留着了。”
婚礼是一个女孩最重要的时刻,谁都不允许另一个人带着关于其他人的回忆去玷污这样圣洁的议事。
“我只是想换掉而已。”
二十一年,阮瞳第一次将自己心里的所有心不甘情不愿吐露出来,声音染上了将哭的颤抖。
萧鹤临看着她的侧脸,深呼吸了一口气。
“那不是你的错。”
他的声音平缓,尽可能地让自己听起来像个公正的局外人,而不是偏心她的兄长。
“我们家瞳瞳乖巧温婉,是他不知道珍惜……你这么喜欢他。”
阮瞳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轻轻勾了勾唇,“对阿,我这么喜欢他。”
见女孩好歹是笑了,萧鹤临这才如释重负。
他抬手轻轻替阮瞳掖了掖被子,“先躺一会,我给你弄点吃的。”
“我想吃面。”
他不提还好,一提阮瞳就馋了。
现在她是双子身,食欲总是这样突如其来。
萧鹤临笑着走了出去,关上房门的一瞬脸上的笑容净褪。
他垂眸拨了个号码,那端很快接通。
“喂,鹤爷?”
萧鹤临的眼眸里染开了纯暗的墨色,一瞬收敛了和阮瞳相处时候所映照的柔光。
“阮家的事情先不调查,把封熏和她的孩子给我查清楚,如果是霍祈靖的……我要他死。”
“是。”
“还有,吩咐下去,能和阮瞳接触的所有医生,在未经过我的同意,不准动听阮瞳的。”
电话那端的人犹豫了一下,二小姐看个医生还不能听她的?
不过他不敢多问,只答一句干脆利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