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
阮瞳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捧着白花。
有很多人来,却没有一个人能跟阮瞳说得上话。
明明以前更加亲人的阮瞳,可这一刻女孩的眼神却渗出了无限的冷意。
和从前的二小姐,完全不一样。
渭城大雪,霍祈靖撑着黑色的雨伞陪在阮瞳身侧。
不经意飘落的雪花停在女孩的肩膀,徒添落寞的冷意。
阮瞳将花束放在墓碑之前,沉默着没有说话。
阮鸢走到她的身侧,抬手轻轻抱着她,“瞳瞳,什么都不要想,你好好的才是爸最想要看到的。”
阮瞳回来之后,阮鸢是一次都没有见过她。
第一是因为她身体不好,第二……则是怕她受什么刺激。
阮家谁的脸对她来说……都是残忍。
宁葵站在墓碑侧看着阮瞳,却久久不敢上前和她说话。
她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表情的阮瞳的,仿若散着森冷的寒意,表情神色都刻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她像是抗住了一切悲伤走出来了,却又像是一个人孤独地在那片寻不到出口的苦海里迷失。
更何况,她还有两个月的身孕。
没有外人来,只有阮氏的股东和亲近阮家的人有机会过来。
但阮瞳,几乎是成了个不受待见的对线。
“二小姐这精神状况……哎。”
“你知道吗,二小姐不是阮先生亲生的!”
“我知道,但是她是谁的孩子?啧啧,这个时候为什么还有脸来这里……”
“封家的!听说当年厉蓁那个女人骗了家主……”
“嘘,你看看门外的车!”
窃窃私语停顿,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墓地前。
先下车的是封家的长子,封致煜,随后又封以旭扶着下来的厉老。
封弦和厉蓁停在门口。
同样,都是黑色的衣服。
“这……这封家怎么还敢来?”
“他们是嫌阮家不够落魄是不是?”
“难不成……是看阮瞳现在哟自己选择的机会了,来抢人了?不……阮瞳本来就是封家的……”
封弦刚下车,萧鹤临便和左让一同前来。
“封先生,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男人的眸色里带了一丝如飘落的霜雪同样温度的寒。
“阮先生的事情,我们很抱歉,但是我不认为我们没有来他墓前给他放一束花的权利。”
封弦淡声地道,目光却直穿人潮,落在了那袭黑色衣服的女孩身上。
阮瞳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
“很抱歉,”萧鹤临冷笑了一下,“你们没有。”
“萧家不见得和阮家有多好,你萧七怎么就那么忠心地当阮家的走狗?”
一道阴郁年迈的声音开口,厉老拄着拐杖缓缓而来,那一双如鹰隼般的瞳直视着萧鹤临。
现场一片寂静。
这老人家什么来头……居然这样跟萧七爷说话?
萧鹤临却只是不恼不愠,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厉老,请回。”
厉老看了一眼萧鹤临,只觉得这个男人分外碍眼。
“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来看我的孙女的,不是来看阮景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