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做的不止是这些,可是啊鹤临,你该明白那个丫头是不属于你的人啊。”
蒋老淡声道,“你看开点啊。”
“我知道。”萧鹤临视线落到房间的门把上,“都是有缘无分。”
挂断电话,他推门而入。
女孩的睡眼恬静,除了脸色苍白一点,几乎和他记忆里最好的模样没有差别。
她那么好,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罪呢?
在孩子出生那一刻,他几乎就以为她这样没了。
是医生应急抢救回来的。
她那一瞬的呼吸和心跳的确有异常。
能保住……太好了。
萧鹤临握着女孩放在床边的手,轻轻地用指腹摩挲。
“瞳瞳……瞳瞳……”他低声喃喃。
“……嗯。”
女孩微微回应了一下,在他手心的指尖动了动。
萧鹤临瞬时抬头,看着她,“瞳瞳,你醒了?”
“呃……”女孩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四周一会,视线兜转两圈缓缓落定在他的轮廓上。
“萧鹤临?”
“我在。”
萧鹤临凝着她的眼角,一瞬的疲惫倦怠似乎都消散不见。
可偏偏……他却从她的眼瞳里看出了异样的色彩。
“你是谁?”他顿声问道,迟慢了两拍,“……季夜?”
“是我。”季夜笑了一下,“怎么,我没有打她这幅身体的主意,别这样看着我。”
咳嗽了一下,她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咳……嘶,不过话说回来,这幅身子还真伤啊。”
居然那么虚弱?
而且还让她隐隐作痛。
“她不过是生了个孩子么,怎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个孩子呢,好歹让我看一眼啊。”
“为什么是你?”
萧鹤临只是看着她,只觉得自己喉咙发涩。
“是不是我……有什么区别么?”季夜笑着看他,“最了解我的人,不就是你么?”
从一开始,阮瞳就叫季夜,直到十五岁那年被绑架之后,她受过一场催眠才改的名。
在此之前,殷乐一直剥夺了她姓阮的权利。
哪怕阮景东一直给她的名字都是阮瞳。
而在十五岁之前的季夜,萧鹤临最清楚不过。
后来叶无忧出事,承受不住巨大自责感的阮瞳有了精神分裂的迹象。
也是他亲手喂的药,让许砚催眠她的第一重人格。
第一重,名叫季夜的人格。
后来叫阮瞳的人格,半是自我分裂半是催生得来。
“阮瞳她啊,在生孩子那生死一瞬绝望了,因为看不到霍祈靖。”季夜嗤笑了一下,脸上的色彩和阮瞳截然不同,徒生孤漠感的傲然,“她不想活了……我想啊,所以我接替了这具身子。这样说……你满意么?”
“不过呢,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你。”季夜眼尾拢着一片阴冷的笑意,“我不会忘记是你让我沉睡那么久的。”
明明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好好的。
“我没有希望你原谅我。”萧鹤临却是忍不住俯身,轻轻地保住了怀里的女孩,“你还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