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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面前的景色几经模糊这才清晰，她的脑袋依然混混沌沌的，还沉浸在刚刚的痛苦中难以自拔。
“我……”
她缓声开口，却是哽咽了一下。
是还没有脱离刚刚的痛苦。
可是还没来得及解释，已经被男人拥入怀里。
“好了，我都知道了，不用说了。”
他轻轻地摸了摸季夜的发顶，“我刚才只是太过担心你了。”
季夜在浴室里差不多四十分钟，佣人一直敲不开她的房门，霍祈靖是破门而入。
推开浴室，女孩已经半没在浴缸里，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睡醒。
这让他怎么放心？
“抱歉。”
季夜却只是按着他的肩膀，并不乐意与他接触。
什么时候都好，她都只视霍祈靖微陌生人。
生理性的泪水还没落干净，她凝着卧室里的一点出神。
霍祈靖直到她不愿意被自己触碰，轻轻将她放到床面上，回首去给她取了一套睡衣。
“换上吧，别着凉了，我在门外。”
他放在季夜的身侧，转步走了出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季夜躺在床上，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还是很痛。
她以为她自己放下了，其实根本没有。
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叶无忧？
那是她一辈子的伤口，每次回首去看都是鲜血淋漓。
沉默静谧之间，一个号码默默地在脑海浮现。
几乎是下意识的，季夜就去摸在床边的手机。
那个号码，从她十五岁记到现在。
试探性地拨打，然后就是一段冷意沉沉的音乐。
没有人会一个号码用六年的。
季夜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的想法多少有些可笑，刚想挂断，那端却接起。
“喂……”
女音沉寂了一下，大约是猜到能给她打电话的是谁，“是阮瞳么？”
季夜的心口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不是她。”
她抿了抿唇，只觉得舌尖漾开了一种涩感，在口腔里徘徊。
“是我，季夜。”
轮到电话那端寂静了。
两个人几乎是心照不宣的沉默。
“你……醒过来了？”
那端的女声略显讶异，试探性地问道。
“嗯，一个多月之前。”
“一个多月之前……那不是阮瞳生孩子的时候么？”
“那时候她放弃了，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放弃了，可能是心如死灰。”
季夜指尖轻轻点了点床面柔软的布料，划开了一条痕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就是不乐意了。”
“那么，你呢？”
那端的女音稍微带上了那么些鼻音，大概是被风吹了眼睛，“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抱歉，珈蓝。”
季夜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刚刚才想起你的号码。”
的确，她醒来之后是刻意避免去回忆和叶无忧有关的事情，是因为她自己悲伤。
而且，那时候阮瞳的身体并不允许她又如此失落的心情。
她不得不去使自己坚强。
“没关系……你还在就好了。”颜珈蓝抽噎了一下，不掩饰余下的情绪，“只要你还活着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