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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女人 第二十四章(一更)

作者:明月像饼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0:21:29 来源:就爱谈小说

第二十四章

半夜里,侯府清冷后院急急忙忙叫了大夫, 烛火匆忙燃起, 点亮大半间屋子。

足足过了两炷香的时辰, 府外的大夫匆匆赶来。

两边的窗户呼啦啦乱扇, 透过窗缝得以窥探出一抹微亮的天光。

顾盼脸色苍白躺在床榻上, 手指不安的紧揪着胸前的衣襟, 嗓子疼胸口闷, 额头冒着虚汗,看起来很不舒服。

钟砚穿了件薄衫,身形欣长清瘦,湿冷的眸光淡淡落在顾盼脸上,他表情浅薄的实在不像是有担心的样子, 冷冰冰的视线, 无动于衷的神色,像个漠然的看客。

直到大夫来了, 钟砚才让人上前把脉。

其实不必把脉,他心知肚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是没想到顾盼居然蠢到对博平郡主完全不设防,这大半年没少吃她的用她的, 加上顾盼体质本来也不太好,如今倒下也算正常。

钟砚扯了下嘴角, 似乎是想笑,笑容刚刚牵起,嘴角弧度又缓缓回落, 取而代之的是他依然冷漠的表情。

男人负手而立,发问“她如何了?”

大夫也不敢保证就没有任何问题,擦了擦汗,中规中矩的说了一句,“先吃一副药试试看吧。”

“说凶险也不凶险,说好也不太好。”

钟砚沉默了一下,抬手让底下的人带他去抓药。

他的衣袖上还有她吐出的血,星星点点红白分明,他也没去换衣服,平静看着床上的女人。

钟砚知道她这次大概是死不了的,博平郡主虽然狠,也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就直接要了她的命,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大夫开的许是缓和的药物,解药方子在博平郡主手里头,钟砚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开口找她,一来是没有必要,二来是他觉得顾盼还不值得他费这个心思。

时至今日,钟砚自己也得承认,他对顾盼确实有点与旁人不同的心思,谈不上多么喜欢。

对猎物的独占欲不等同于刻骨铭心的爱意。

若非有利可图,钟砚从顾盼转变来讨好自己的那天起,就不会搭理她。

不多久,丫鬟便将在厨房里煮好的药端了上来,黑漆漆的一碗中药光是闻起来的味道就让人作呕。

钟砚伸手,“把碗给我。”

他接过碗,然后缓缓坐在床头,扶起顾盼的后背,让人靠着自己的胸膛,盛了一勺子的药,递到她嘴边,“喝药。”

顾盼本来就有点犯恶心,难闻的药味冲进鼻子,她更加恶心,快要吐出来了。

钟砚见她咬紧牙关不肯松口,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手指头掰开她的下巴,强行将药灌了下去。

他向来笑意吟吟,装的如沐春风,仅有的几次冷酷强势都是对着顾盼使的。

顾盼喝了药后,抱着被子滚进了最里头,像是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生怕没一会儿就又被他抓过去喝药。

折腾完这一出,天彻底亮了。

前院昨晚就听到消息,钟砚请了大夫这事根本藏不住。

博平郡主知道这事时,心情大好,一度以为是钟砚这个兔崽子昏迷不醒了。

经过嬷嬷提醒才知道原来出了事的人是顾盼。

她心里头是很遗憾的,“真是想不到,先出事的竟然是她这个蠢货?要知道我给钟砚使得手段比在她身上多得多,这兔崽子也是命大,这么些年过去,还吊着他半死不活的命。”

嬷嬷只得劝慰道“这事急不来,既然御医都说他活不长,就一定活不长。”

提起这事,博平郡主心里就一肚子的气,瞪眼道“御医还说他活不过十五岁,你看他十五岁那年死了吗?!”

“我真是一刻都忍不了,给我那讨人厌的妹妹养儿子令我恶心,若钟砚身上没有流着皇家的血,我早就把他丢进井里去了!”

嬷嬷边打量她的神色,边小心翼翼的回话,“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皇上还记不记得起这个儿子。”

博平郡主冷嗤一声,“记不起钟砚是他的种,光是这一点我便不能光明正大的动手。”

提起往事,还有她的妹妹,博平郡主还是恨的牙痒痒,恨中又带着点畅快。

她冷笑着说“我这个妹妹也是个有本事的,当年把当今圣上迷得死去活来,差不多快要废除六宫,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宫门都不舍得让她出,像养着金丝雀似的养着她。”

“真是好笑,谁又知道后来呢。”

后来啊 ,她这个受尽宠爱的妹妹,是被皇帝亲手杀了的,一刀捅入心窝,死后连个正经的坟头都没有,皇陵不得入,牌位也不准立,就连她生的儿子都被送了出来。

这得是多恨啊。

也难怪说最是无情帝王家。

博平郡主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事,时隔多年,意难平其实不止她一个。

钟砚不死,她心头恨永远难消。

依照皇上绝情决心的态度,多半也是不想要这个儿子的。

博平郡主回过神来,道“你去我的库房里挑两支上等人参送过去,说是我的一片心意,让顾盼照顾好身体,不要让府里人担心。”

嬷嬷得了吩咐哪敢不从,得了空闲便去挑了人参送过去。

钟砚一眼都没看,直接就把人打发了。

至于送来的人参,被他顺手给丢了。

顾盼吃了大夫开的药,情况没有好转多少,小脸惨白,紧贴着后背的薄衫早就被汗水浸湿,眼眸湿漉,脖颈亦是被汗珠给打湿,整个人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

喉咙又痒又疼,顾盼哪怕在睡梦中都止不住会咳嗽,这一场病来如山倒,简直奔着她半条命而来。

接连三天,顾盼都起不来床,严重到她都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钟砚看着她受苦楚,眼看着她瘦了一圈,脸上都没剩多少肉了,她很脆弱,好像再来一场微风就能把她给打趴下。

钟砚偏偏生了一颗铁石心肠,他从容不迫,每日给她灌三次药,确保她死不了就成。

木人石心,说的就是钟砚这种人。

刹那间的心动、脸红和悸动,时而冒出来的让人畏惧的占有欲、偏执性,对他来说都不等同于爱。

钟砚也不觉得自己会爱上谁。

爱意,微不足道,甚至不值得放在嘴边提起。

钟砚小时候短暂拥有过一只猫,那只猫是他祖母送给他玩的礼物,通体雪白,眼眸是罕见的蓝色的,猫儿通灵性,乖巧聪明,十分可爱。

他也很喜欢那只猫,在身边养了一年,感情甚笃。

后来博平郡主口口声声被猫儿给冲撞,吓的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虽不知真假,钟砚就亲手将那只猫给杀了,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跟了他多年的小厮,利用起来亦是不会含糊。

手段毒辣心思狠毒怕是少有人能与他匹敌。

这世上,真的就没有钟砚做不出来的事。

大夫连着来了三日,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好,他说“虽说这毒还不致命,但若是没解药,恐怕夫人还得多受罪几天”

钟砚盯着顾盼看了半晌,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的侧脸,眼神温柔缱绻,替她抚发,嗓子不知道怎么的,听起来有点哑,他说“我知道的。”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是能忍住,看着顾盼活受罪罢了。

钟砚甚至想趁着这一出,让顾盼和博平郡主彻底撕破脸皮,为此他特意减轻了药的分量,好推波助澜,坐享渔翁之利,所以这么些天顾盼一直没有明显的好转。

顾盼浑浑噩噩过了差不多七八天,睡了醒,醒了就喝药,每天嘴巴里都是苦味,眼角沁着泪珠,看着就很可怜。

等到彻底清醒,她脑子还是很沉,手脚无力,软绵绵的靠在床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钟砚,她问“我怎么了?”

许多不开口,嗓子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来。

钟砚神情又轻又淡,侧脸对着她,低垂眼眸,“你病了。”

顾盼再傻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钟砚抬起头,深色瞳孔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他似乎很愧疚,声音低低的,“大夫说那盘点心被做了手脚。”

“想来是我连累了你。”

“痛不痛?”

顾盼脑仁是疼的,胸口也是疼的,嗓子更是疼的没法出声。

她才算听懂了钟砚的暗示,点心被人做了手脚,也就是说是博平郡主想要她的命。

“疼,难受,不舒服。”顾盼抱着他的腰,从始至终她就没看透钟砚是个狼子野心的人,傻乎乎的以为他一直是无依无靠、没有城府的小可怜。

她后怕道“还好你没吃。”

钟砚指尖凝固了一瞬,只听她继续往下说“你身体弱,若是吃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这回也是蠢,真的没想到博平郡主胆子这般大,直接下毒手。”

说了这么多话,她咽了咽喉咙,又说“我神志不清躺了这么多天,喝了这许多难喝的药,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钟砚被她紧紧抱着腰,有些许不自在,“她一直都很讨厌我,日后小动作恐怕不会少,是我无能护不住你。”

他若有所思,片刻后意味深长道“我母亲喜欢得寸进尺,尝到一次甜头就会做第二次,不吃苦头不受教训绝不会善罢甘休”

顾盼也没有傻傻被他的话带跑,他的话也只信了五分,也不能怪顾盼蠢,只能说钟砚太会演,装的道貌岸然。

过犹不及,点到为止。

钟砚很聪明没有接着往下说,转而吩咐丫鬟端了清粥。

顾盼没胃口,将就喝了两口粥就饱了。

她还有些遗憾,那天晚上她都快睡到钟砚了!!!

衣服都脱了!!!

若是咳血咳的晚一点,她马上就要爽到了!!!

剧情不走,她还得受罪!!!

迟早得干,那还不如早点干!!!

不过就她现在这幅虚弱的样子,有心无力,想做什么怕也撑不住。

顾盼仰脸看着他,说“今晚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钟砚愣了愣,“你身体还没好全。”

“就是没好,才想要你抱着我。”

“”

钟砚思考后作答,“好。”

顾盼身材纤细,尤其是她那把盈盈一握的细腰,摇曳生姿。

这还是第一次钟砚主动将人搂在怀中,脸上的冷淡看不出喜怒,微凉的手指轻搭在她的腰间,虚虚揽着。

顾盼呼吸绵长,渐渐熟睡,睡姿安静,嘴巴被她自己咬的有点红,乌黑的头发安安静静搭在肩头,脖颈锁骨冷白诱人。

钟砚五指缓缓用力,搂着人闭眼安眠。

休养了梁三日,顾盼的身体才彻底好全,吃的也比平时多,气色显然红润起来。

年关过了小半,眨眼间再过两日便到了元宵节。

每逢佳节宫里必定设宴,除夕夜那天是因为顾盼身体有恙才能不去,这次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钟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她正拿着针线在琢磨着绣个手帕,“元宵宴?”

针尖没落准,在她的手指头上刺了一下。

钟砚拽过她的手,用手帕将她的手指仔仔细细擦了干净,淡淡道“嗯,都得去。”

钟虔也得去。

好歹是个侯府,再怎么落魄,该给的脸面皇帝不会不给。

顾盼不怎么在意,点点头,“行,那就去啊。”

她狡猾的笑起来,“不仅得去,我还要挑件漂亮衣裳去赴宴。”

不说艳压众人,气势上就不能输。

钟砚知她爱出风头,也就没说什么风凉话,随她去了。

顾盼手指上的血珠被他擦的很干净,被针戳出的小口子也看不太清。

男人将用过的手帕收起来,转眸瞥见被撇在一旁的手帕,嘴角上翘,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方手帕着实绣的不太好,针脚很乱,很蹩脚,看不出绣的是什么图案。

顾盼恼羞成怒,将还未完工的手帕攥进手掌心,不肯再给她窥见半分,耻笑自己。

“我饿了。”

“让下人摆饭吧。”

“好。”

钟砚心情似乎不错,这晚还喝了一杯酒,他酒量不好,一小杯足以。

夜里,顾盼洗完澡搭着湿漉漉的头发从里面走出来,脸蛋被热气熏的粉红,面若桃花映。

钟砚看向她的眼神与平时不太一样,清冷不在,取而代之是一种令人胆颤的侵占,幽幽眸光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一遍。

钟砚脑子是清醒的,无比理性冷漠。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失控尤为难得。

顾盼慢吞吞走到床边,还没站稳,手腕被男人捞过去,狠狠拽入他怀中。

钟砚半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细腻泛凉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捏了捏她的耳垂,最后直接掐住她的后颈。

他的目光不急不缓,仔细品尝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一丁点都不肯放过。

钟砚已经不怎么排斥圆房这件事,也知道顾盼已经等了很久。

博平郡主乐于看他们俩分房而睡,害怕他会留下自己的子嗣,钟砚偏不会如她所愿,抬袖间床幔无知无觉落下。

钟砚抵住她的肩膀,拇指有力,死死扣住。

顾盼起初吃惊了一下后便淡然了,她她心里也不抗拒这事,很乖巧的配合他。

后半夜,雨声骤起。

风雨声和低啜声,分不太清楚。

来日午时,顾盼悠悠转醒,手指头都快动不了。

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眼神放空胡思乱想,昨晚钟砚那架势真是要她死啊。

平时温柔款款,却原来不是个真的会疼人的主,只顾着自己爽快,嘴里都是假话。

她躺了一小会儿,自己艰难换衣服。

顾盼还没忘今儿下午他们还得提前进宫去参加元宵节的晚宴,她精心挑了一套藕色齐腰襦裙,搭着红色斗篷,帽子上有一层雪白狐狸毛,华贵艳丽。

顾盼本就绝色,长相美艳不俗,也压得住亮丽的颜色,穿在她身上不仅好看,更增添了几分清冷气质。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吱”的一声,男人踏着雨水而来,修长的五指牢牢握着把青色油纸伞,水珠徐徐自伞尖坠落。

钟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沾着雨天的气息,哪怕昨晚极度缠绵浪漫,此时的他,和平日并无不同。

表面依旧柔和平静,骨血里毅然决绝冷漠。

他将伞摆在屋外,鞋底沾了雨水,不可避免弄脏了地面,他问“不多睡会儿吗?”

顾盼“”

“已经午时了,我再不起来都要来不及进宫。”

钟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脖子看,露出的那截白的不可思议,他说“是我让她们不要叫你,本就该好好歇歇。”

“我没那么娇气。”

钟砚轻笑,反问“不娇气吗?”

动不动就哭还不娇气?说的出口。

顾盼没法和他一样,做到镇定自若,心甘情愿认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临离府前,钟砚亲眼看她喝了碗补血的药才领着她出门。

朝华门外,马车排成了长队,检查甚为严格,耗费的时间也就比平日长。

她和钟砚好端端在马车里坐着,每隔一会儿就有人来找。

钟砚一个个应付过去,也游刃有余。

顾盼百无聊赖下掀开车帘,探出小脑袋,往外看了两眼,正巧瞧见太子的马车停在旁边。

太子殿下圆领白衣,柔和依旧,他似乎察觉到了顾盼的目光,转身朝她投来一眼,且笑了笑。

顾盼立马把车帘合上,心不在焉喝了口水压压惊,许久不见太子本人,都快要忘了他后来也是得到过原主的。

顾盼忘不了,《暴君》里就是男主亲手把原主送到太子府里,为了成全自己的皇权霸业,毫不手软。

妻子算什么?并不重要。

她光是想起来心底就发凉,顾盼复杂的眼神朝钟砚望过去,没头没脑问“你会把我送给别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你们留点力气骂钟砚哈~

再温馨提示追妻火葬场会极其惨烈,十分的爽。

最后钟砚你给妈妈做个人!!!

二更在今晚十二点左右

求求你们宠幸阿饼吧!!!!

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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