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怎么想都是世界的错 三十四

93、

无论怎么说, 饭田天哉的哥哥饭田天晴，运气真的不错。

如果只有雨宫泉在，以他虚弱的状态可能真的挺不过时间的逆转。但是配合着治愈女郎的个性, 使他在有限的条件下尽可能地恢复了体力, 虽然还是不能行走, 但是至少扛得住时间回溯带来的压迫感了

所以，当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医院的病床前时, 整个人是懵逼的。

“雨宫小姐。”在横滨两人见过面，那时饭田天晴就因为没能帮上雨宫泉的忙有些愧疚, 这么一来他就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感谢您。”

“不用谢。”只是顺手而已。雨宫泉这么想着，但频繁发动个性确实会让她感觉到疲惫。她摆了摆手，银鸽领结在领口微微晃了一下，银灰色的眼眸仿佛结霜的湖面。

“哥哥”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身着校服的饭田天哉抬头, 见哥哥安然地站在原地, 眼中快速地积蓄起了泪水，“哥哥, 你能站起来了”

“嗯。现在出门跑个三千米也完全没有问题。”饭田天晴笑着把弟弟揽进怀里, 兄弟俩紧紧抱了一会儿, 随即并排站好, 像雨宫泉鞠了个躬。

“真的，真的很感谢您”

“都说了不必了。”雨宫泉摆了摆手，有些无奈, “真的要感谢我的话请我吃布朗尼如何五份的那种。”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上次为了赶路丢在这附近了。”

“没问题别说五份，五十份也完全没有问题”

“啊，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啦。这是地址。”雨宫泉抽出本便签，写了几个字，撕了张纸给他，“这家甜点很不错。你们如果想吃也可以去买点别的哦。”

“好的，雨宫小姐”饭田天哉原地正立敬了个礼，眼镜片微微一闪，“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如来时一样，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你们兄弟俩的速度可真是一脉相承地快啊。”雨宫泉感慨道。

“您就不要调笑我们了。”饭田天晴苦笑着说，“您可是我们这种速度类个性的天生克星啊说起个性，毕竟我们是兄弟，个性相似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所当然吗。”雨宫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雨宫莉香，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饭田天晴不知道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也就不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他看了眼面前的人白皙的侧脸，下意识说了一句“雨宫小姐，真的不考虑做一个英雄吗”

拥有这样出类拔萃的个性

“我知道。已经有好几个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其中有像安德瓦一样，认为她拥有这种个性，不做英雄、湮没在其他领域简直是暴殄天物三井一太后来和她提起过；也有如雄英的相泽消太，他断言雨宫泉无法置身事外，考个英雄执照说不准哪天就用上了。

但雨宫泉的回答都是“不想”、“不要”、“不行”，拒绝三连。

救助他人对她而言是良好的品质，但她还没有将之上升到职业高度的打算。

英雄二字是责任，亦是枷锁。他们看她救死扶伤毫不犹豫，和英雄所从事的事业看起来没有多大区别，但雨宫泉自己知道，这区别大了去了。

“但是抱歉，我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雨宫泉淡定地把iic的人头都算到了自己身上，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下说道，“我无法像信任自己一样信任英雄，这也就意味着我并不希望别人也这样信任我。”

“每个人都在泥潭里挣扎着寻求方向。而我，注定无法成为他人的信仰，或者救赎。”雨宫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因为我甚至对这个世界的真相一无所知。”

她有的只是迷惑、不解和惊惶不安。她现在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如同抓住一根浮木的溺水者，就她现在的状态，如何还能去送更多的人上岸呢

而受她恩惠的英雄，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可是在您考虑完这些之前，您已经出手救了我啊。”

雨宫泉微微愣了愣，然后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她笑了。

94、

雨宫泉这回总算是成功带回了布朗尼。

孩子们欢呼雀跃着围了上来，混迹其中的还有一个和孩子们一起“哇哇哇”扑上去疑似装嫩的超龄儿童太宰治。

是的，太宰治。

雨宫泉真的快受不了他了。

这里是她和织田作的家，再具体一些的话那就是她、织田作和孩子们的家，和这个动不动跳河自杀的绷带怪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却没想到，太宰治有脸天天来打扰他们。

没错，除却工作加班和出差，他天天来。

雨宫泉揪住某人的领口，毫不费力地把他提溜了出来，说道“没你的份。”

“哇，好过分。”太宰治顺势搂住雨宫泉的胳膊，将自己的脸凑近，“我也想尝尝布朗尼的味道啊，小姐。”

“我可以给你地址，你自己去买。”雨宫泉叹息着把手臂抽出来，眯着眼睛，语气稍稍带着些威胁地说，“我说太宰，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

有你这么天天在挚友身边窜来窜去当电灯泡的吗我都不知道你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织田作了。雨宫泉腹诽道。

“唔，可是我只想吃小姐带给我的甜点，这可怎么办呢”

“回答问题，太宰，别给我避重就轻。”

雨宫泉生硬的问话刚说出口，太宰治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他低垂了眼睑，凑到雨宫泉耳边，低沉的声线里仿佛带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喊我阿治，我就回答小姐的问题。”

说到最后，太宰治居然又笑了出来。

雨宫泉抽了抽嘴角，下意识想推开他来一记手刀，却被太宰治早就预料到了一般轻轻松松地捉住了手腕。

“小姐。”他低声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眼眸，导致雨宫泉看不清他此时眼中的情绪，“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上织田作呢。”

“这是什么蠢问题。”雨宫泉闷闷地回答，“不就是因为他是织田作吗。”

“不。我并不怀疑这一点。”太宰治发起了头，雨宫泉居然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悲哀和冷漠相交织的情绪，仿佛太宰治分成了两个，一个悲伤痛苦着，一个洞悉了一切却冷眼旁观，“可是你会喜欢上织田，是不是因为，你正好需要爱上他呢”

人本质是种求生的动物。

太宰治最清楚这点不过。他长久地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死亡对他来说意味着迟早会到来的安宁与虚无，但人生也没有太多能令人称之为愉悦的地方。他活到了今天，除却与身边的人的确存在某种羁绊外，那就是以他的聪明头脑也克服不了的、那种人类期待着明天的能力

即使生活再糟糕，人也总会想尽办法说服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去等待明天。

觉得世界虚假不堪又摆脱不了的雨宫泉，会下意识地寻求一些真的东西，作为她活下去的依凭和动机。而在人类的感情中，爱情无疑是最强烈的驱动力之一。

“小姐，你最先教会了我这种卑劣又高尚的本能。所以我知道，再怎么时过境迁，你都是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太宰治的话如闷锤，狠狠捶向将雨宫泉的心，将之振动到麻木，又隐隐有某处开裂般的痛苦。

她瞬间沉下了眼眸，银灰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显得如刀锋般冷冽的色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倒是你，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这么质问我太宰治

太宰治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表情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望，只是那双鸢色的眸子一点一点沉寂下去，然后扬起唇角勾了一个微笑。

他眨了眨眼，瞬间又恢复成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太宰治。

“啊呀，抱歉呀小姐可是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会继续留在这里吃饭的我不会把织田作就这么简单地让给小姐的哦”

“那是什么奇怪的发言啊，太宰。”织田作不知什么时候打开门，回家了，“非要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送你回家，让泉清静一下的。”

“哇老好人织田作居然要赶人出门了爱情果然是种不讲道理的东西啊。”太宰治假哭般地说，“你变了，织田作”

织田作“太宰，你要是需要眼药水演戏的话，卧室抽屉里有一瓶。”

雨宫泉看着两个人插科打诨，将心头的郁气按捺了下去。

最后还是没忍住，抬腿跨步，对准太宰治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