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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人朱瑙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作者:钟晓生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1:22:42 来源:就爱谈小说

刘家庄庄口外, 数名男子正躲在树木草垛后,鬼鬼祟祟地向庄内张望。

眼下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庄内处处腾着青烟,家家户户都在烧菜做饭。忽然, 庄内又多了几处起烟的地方, 乍一瞧过去,只当是多了几户人家开始做饭,并无异样。然而烧着烧着,那几处新起烟的地方烟尘越来越大, 俨然已不是普通烟囱里放出来的烟气。

这时,两名男子鬼鬼祟祟地从庄里溜了出来, 与树木草垛后的众人汇合。

“卫哥, 办好了”回来的两人向一名男子汇报道。

被他们称为卫哥的男子并不比他们年长,甚至在这一群人里他亦算年纪较轻的一个。然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等他的指挥。

卫玥问道“没被人发现吧”

那两人连忙摇头“没有。”

卫玥道“那就等着吧。”

不多久,庄内忽然传出有人惊慌的喊声“柴房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很快,更多人被惊动,庄内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喊声。

众人竖着耳朵仔细聆听。

又过一会儿,卫玥估摸着已差不多,便道“走吧,我们进去”

众人接二连三地从树木草垛后出来, 沿着小路贴着墙鬼鬼祟祟地向庄内走去。

庄里有三间柴房着了火, 冬天天干物燥, 火势烧得很快,浓浓的黑烟滚滚而上。庄民们生怕火势更大会难以遏制,凡闲着的都打水帮忙灭火了。纵有没去的也待在家里看着烧到一半的晚饭。众人一路偷偷摸摸地潜入庄内,路上全无人影。

“从这里走。”卫玥在前方带着路。其余人全都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在蜿蜒曲折的小路中穿梭,他们顺利地没有碰上任何人。很快,前方出现了一栋高大的谷仓这便是田庄内的粮仓了。

谷仓门口有一人守着。这人并未被火灾调走,反倒因为听见动静变得更加警惕,正四处张望。

卫玥抬起手,示意身后人全部停下。

众人立刻屏息停住脚步。

卫玥点了一个人,小声道“陶白,你去把他引开。”

陶白事先已有准备,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贴着墙壁蹑手蹑脚地向谷仓的后方绕去。

谷仓门口,那名守卫还在仰着脖子观看火势,忽然听见后方“嘭”地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撞上了谷仓,把他吓了一跳。他忙向谷仓后方绕去。

来到谷仓后方,守卫没看见人,正奇怪间,忽又听见一些奇怪的响动,他忙又循着声音追索而起。

那声响正是陶白弄出来的。他一路走,一路不停弄出点响动。当听见后方的脚步声,确认守卫跟上来了,他忙闪身拐进一条小巷,又往远远近近的地方丢了几块石头,用来迷惑守卫。

他就这样一路躲,一路引,眼瞅着离开谷仓已有些距离,他便开始估算着再撑多久能回去和自己的同伴会和。正想着,忽然间,他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和对话声。

“怎么回事哪里着火了”

“好像是刘大头家的柴房,咱们赶紧去帮忙吧”

凌乱的脚步声靠近,俨然是有几人要朝他所在的小巷里过来了。陶白登时一愣,转身就要往后跑。

然而他的身后同样传来脚步声那名被他引过来的守卫已经很近了,只要再拐个弯,就能走进他所在的巷子

他这下傻了眼,两侧都是高墙,两边的脚步声也都越来越近,他已无路可逃。他顿时一身冷汗就下来了万一被抓住,庄民们发现他们的目的,必定会把他活活打死啊

眼瞅着脚步声和说话声几乎已到跟前,陶白心如擂鼓,浑身紧绷地贴在墙上。几近绝望之际,不远处忽有人大叫“快来人呐,抓纵火贼啦”

随即便传来急促的跑动声,像是真有人在追逐。

陶白呆了一呆,不知外面出了什么事。然而即将拐进巷子的脚步声立刻停下了。那谷仓的守卫被喊声吸引,掉头跑开了。

另一边的脚步声还在接近,眼瞅着已近在眼前,陶白脚底抹油,赶紧跑出巷子,往谷仓的方向跑去。

很快,他回到谷仓。谷仓的门锁已被他的同伴们用斧头砸开了,几人正匆忙地向外搬运粮食。

陶白挤到卫玥身旁,急道“卫哥,我刚听有人在喊抓放火贼,是不是我们被发现了”

卫玥摆摆手“放心,是我派人去帮你解围而已。”又道,“回来了就快帮忙搬,搬两袋赶紧走,别贪心,要不然就走不脱了”

陶白这才看到谷仓里堆得高高的粮食,当即呆了一呆。他喃喃道“这阆州的百姓还真是富啊”

也就是阆州,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农夫们还能有这么多粮食,足够他们过完漫长的冬天。这要是换成剑州的农庄,这个时节只怕已经山穷水尽了。

他正想着,忽然脑袋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卫玥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啊”

陶白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扛上两袋粮食,往板车上一丢,跟着同伴们匆匆忙忙地跑了。

两天后,朱瑙回到阆州城。

队伍来到城门口,朱瑙撩开车帘一看,提前收到消息的窦子仪已在城门外等待迎接了。

见朱瑙探头,窦子仪连忙行礼“参见朱州牧。”

朱瑙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窦主簿,上来吧。”

窦子仪登上马车,马车进了城,继续往州府的方向驶去。

上车后,窦子仪问道“州牧在渝州的事进行得还顺利吗”

“顺利。”朱瑙笑眯眯道,“这回多亏你在阆州帮衬,立了大功。等过段时日我自会给你加官晋爵的。”

窦子仪忙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说完之后,他忽的一愣他在阆州已是主簿了,哪还有加官晋爵的余地除非

他忙回头看了朱瑙一眼,朱瑙正靠在窗边打量街道两旁,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丝毫没觉得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对。

窦子仪耸耸肩。还好他已经习惯了,什么话从朱瑙嘴里说出来他都能淡定了。

“对了窦主簿,”朱瑙问道,“最近阆州还太平么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窦子仪愣了一愣,竟未立刻作答。

他这一沉默,朱瑙和程惊蛰不由都将目光投向了他。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果不其然,窦子仪叹气道“剑州最近的局势愈发乱了。州牧不在的这个月里,又发生了几次剑州流民劫掠阆州百姓的事。”

朱瑙微微凝眉“哦”

剑州与渝州一样,都与阆州毗邻。自打阆州在朱瑙的治理下变得安定后,相邻的几州并未随之太平,反倒是变得更加混乱了。

这倒也不难理解,阆州减了税,相邻几州却仍课着重税,百姓怎会不怨声载道再则由于阆州的减税安民政策,许多流民都想进入阆州谋生,然而阆州消化不了这么多人,于是朱瑙早早下令守住边界,不让他乡的流民进入阆州地界。然而蜀地仍有许多的流民闻风而来,进不了阆州,便只能在附近的渝州和剑州滞留。如此一来,剑州渝州流民大增,治安也就愈发混乱。

这倒不是朱瑙有意安排的。要知道邻州的混乱对于阆州而言也并非好事。

阆州的边界虽然加强了守备,可人手有限,总会有邻州的流民混入境内。于是与邻州接壤的几块田庄就常常会受到流民的滋扰劫掠。尤其入冬之后,流民缺衣少食,这样的事情发生得更加频繁了。

窦子仪道“州牧回来的前两日,连刘家庄的粮仓也遭了劫,一伙流民抢走了半仓的粮食。”

“刘家庄的粮仓”朱瑙挑眉。粮仓被劫,那可不仅仅是粮食的损失了。他立刻问道,“死伤了多少人”

窦子仪神色古怪地摇摇头“那倒没有”

朱瑙一怔,程惊蛰诧异地出声“没伤人这怎么可能难道刘家庄的庄民没有反抗吗”

粮仓一般都在田庄内部,周围都是庄民住户,若有外人潜入庄中打劫,全庄的庄民肯定会联手反抗。那刘家庄也不是什么人烟稀少的小庄子,庄内有三十来户人家,怎可能眼巴巴看着粮仓被人抢,却无人反抗呢

窦子仪道“听说那伙流民十分狡猾,先烧了庄里的几间柴房,把粮仓附近的庄民都调走了。他们又引走了看守粮仓的守卫,抢了半仓粮食。直到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才有庄民发现粮仓被劫,那时候那伙流民早就已经跑远了。”

朱瑙与惊蛰愣了一愣,朱瑙顿时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

惊蛰依旧诧异“那伙流民有多少人那些庄民难道被人下了迷药怎会这都没发现”

窦子仪摇头道“我也不知这两日一直忙着,虽接到了刘家村百姓的报案,还没时间查这桩案子的详情。”

朱瑙点头“这样啊”

片刻后,朱瑙撩开车帘,对车夫吩咐道“换个方向,我们去刘家庄吧。”

惊蛰、窦子仪“”

马车在田庄门口停下,窦子仪方才已提前派人传了消息来。倒也没说朱瑙要亲自来,只说州府派人来调查前日的案情,因此庄口已有人等待迎接。

几人下了马车,进了田庄,朱瑙问道“那日偷你们谷仓的人便是从这条路走的吗”

接他们的人名叫刘大头,闻言忙上前道“是,就是从这条路进的。对了几位官差兄弟,怎么称呼”

朱瑙道“我姓朱,你叫我朱兄就好。”

刘大头只以为他是一个普通的官吏,哈哈笑道“朱兄弟,这么巧,你跟我们朱州牧是本家啊”

程惊蛰、窦子仪“”

朱瑙神色不变,笑眯眯道“大头兄弟,你带我们把那些人进庄的路走一遍吧。”

一提起那些抢他们谷仓的流民,刘大头就气得牙痒痒。他一面带着几人往田庄里走,一面咬牙切齿地骂道“要是让我逮到那些混账,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好容易今年减了税,咱们有余粮过冬,被那些混账抢走了那么多粮食,过冬怕是又要紧巴了。”

朱瑙安慰道“人没事就好。”

刘大头怔了怔,一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这段时日邻州来的流民频频劫掠村庄,少有智取的,往往都是流血冲突,死上个把人十分寻常。而刘家庄这回只是损失了一批粮食,却无人员伤亡,已是运气很好了当然,那些流民的运气更好。毕竟流民打劫村庄遭到反抗,往往流民的死伤会更惨重一些。

几人走了一遍进庄的小路这是后来庄民们推断出来的。倒也不难推断,庄民们聚在一起盘一盘,当日哪条路上无人一下就盘出来了。

待看完进庄的路,刘大头又带着朱瑙去看了那日起火的几间柴房的位置。

那日流民一共烧了庄里的三间柴房,其中有一间就是刘大头家里的。待这三间柴房的位置看完,朱瑙心里已经有数了。

难怪当日庄民无人发现,这三间柴房的位置选得十分巧妙。流民们进庄所选的路本来就是很少人会走的小路,但很少人走不代表一定不会有人走。而那三间柴房一起火,就把所有可能出现在这条路的人都引走了。

朱瑙道“看守谷仓的人在哪里你们庄上可有人见过那些贼人”

刘大头连连点头“有,有我这就去叫”

不一会儿。几人被叫到了朱瑙面前。

一个中年男子乃是看守谷仓的人,他苦着脸道“那天我听见附近有响动,就跟过去看看。我哪知道已经有人溜进庄里了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畜生没看好跑出来了,就跟了一段路,又听见有人喊抓纵火贼,就赶紧过去看。等回到谷仓的时候,谷仓的门已经让那帮混账砍坏了,粮食也被他们搬走了好些实在气死人”

有一个年轻妇人是那日见过那些贼人的。她道“那日我们先听见有人喊起火了,我丈夫便出去救火,我在家里做饭。忽然,我听见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就看见几个人推着板车,脸都抹得黑黑的,像是被火熏过似的。板车上堆了很多东西,还躺着一个人,在那里哎哟哎哟地惨叫,我以为是被火烧伤的人。那些人见了我,冲我大吼大叫,说火烧得很厉害,已经很多人受伤了,让我赶紧去帮忙救我。我被他们一吓唬,又怕我丈夫也受伤了,就赶紧去看火,也就没在意他们车上的东西”

她悻悻道“那些贼人实在太狡猾现在想起来,他们车上堆的都是我们庄里的粮食,那个被火烧伤的人也是装的。可我当时被他们一吼,整个人都着慌了,竟就被他们唬过去了”

另有几个目击者也与年轻妇人的遭遇类似。在庄里起火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慌慌张张的,又不知道谷仓已经被人抢了,虽看到了那几个流民,也都被唬住了。直到得知谷仓失窃的事,众人才追悔莫及。

朱瑙问道“谷仓被窃之前,有异乡人经常来你们庄上吗”

那些流民能如此顺利地劫走粮食,必须对刘家庄的地形十分熟悉。

刘大头忙道“有有有先前一段时日有几个剑州来的人,说是想收购药材,经常来咱们庄上,来了就鬼鬼祟祟挨家挨户地走。现在想起来,肯定就是这帮混账借机打探咱们庄里的情况来了”

庄民们全都义愤填膺的,恨不能赶紧抓住那些贼人,把他们千刀万剐。然而朱瑙越听,脸上的笑意反倒越深,倒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

听到此处,事情的原委已经差不多清楚了。朱瑙答应庄民们会尽快把贼人抓捕,便带着窦子仪和惊蛰出了刘家庄。

走出刘家庄后,窦子仪感叹道“这些流民倒有几分能耐,用来做偷鸡摸狗之事实在可惜了。”

如今时局动荡,为了生计偷盗劫掠的流民到处都是,可大多只知逞凶斗狠地硬抢,或是趁着半夜人少时偷窃,极少有能用计布局之人。也因为如此,刘家庄的庄民才如此粗心,直到谷仓都被人搬个半空才明白出了什么事。

朱瑙“唔”了一声,若有所思道“也不知那伙流民的领头之人是谁,倒是颇有几分将才。”

此言一出,窦子仪与惊蛰皆愣了。他们听完方才庄民所言,也觉得那伙流民十分机灵聪敏。可朱瑙竟给了如此高的评价,用上了“将才”二字

窦子仪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朱瑙看了他一眼,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朱州牧,那伙流民也不过十来二十来人,行事的确机敏,可将才会否有些”

朱瑙挑眉道“窦主簿觉得什么是将才”

窦子仪一时语塞。他虽懂治理民生,却不懂武人之事,这话他一时半刻还真答不上来。

朱瑙脸上笑意加深几分,道“那窦主簿觉得当今之世有将才吗”

窦子仪想了想,小心翼翼道“北方有起义乱军,京师之中有何大将军,全国各地亦有些驻军然而如今天下将乱未乱之际,大将小将皆无功绩,谁当的上将才二字,下官不敢说。”

朱瑙笑道“是啊。乱世出名将。名将不是横空出世,也是战事中历练出来的。我瞧那伙人胆大心细,沉得住气,思虑也够周全。今日十来人,明日百来人,后人就能有千余人。今日能抢田庄的粮仓,后日就能烧敌军的粮草。怎么就不算将才”

窦子仪“”

其实仔细想想,那些人的确不容易。此事听着简单,无非是一出调虎离山计。可纸上谈兵容易,做起来却绝不容易。若无极大的胆色和缜密的考虑,庄民再粗心大意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他们能全须全尾地出去,连一人也没折损牺牲,更加不容易。窦子仪不是觉得他们不厉害,只是朱瑙一开口便夸得这么厉害,让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朱瑙拍拍窦子仪的肩膀“窦主簿,人才难得啊,不要这么苛刻嘛。”

窦子仪“”

朱瑙这话说得轻松,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有几分无奈。虞长明能以身作则,善于服众,却宅心仁厚,缺了些机敏劲。他是统兵练兵之才,却未必能带兵打仗。而程惊蛰已读了不少兵书,也有了自己的少年班底,可到底年少稚气,亦缺少历练。阆州就这么点大,人才的确很难得。

朱瑙道“窦主簿,你派人好好查查这伙人的底细,务必想法查明他们的身份吧。”

窦子仪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是,朱州牧,下官必定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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