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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行 寻人

作者:我想吃肉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3:17:05 来源:就爱谈小说

简淳毕竟年轻, 干诚希望白芷与他们同行的时候对他使了眼色,简淳却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没有出声挽留。白芷带着徒弟走了, 干诚小声埋怨简淳“贾兄, 你为什么不将这位白姑娘留下同行呢

简淳道“你知道她是谁”

干诚奇道“她又是哪个”

简淳一巴掌抽在自己的嘴上“不是哪个。咱们再去问问那个使女, 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吧。”

干诚没什么心机,马上说“好我已将她安置在我家里,你嫂子正在照看他,随来我”

“师父”

白芷解开缆绳,手中竹篙撑开了船, 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

白及扳着指头发问“那位薛先生是什么人”

白芷撑了几篙,道“我有点猜测, 你要不, 咱们就说说。”

“我听完了再”

“噗――”白芷轻笑, “话有点儿绕,你用心想一下。你看, 如果有人命官司, 到场会有什么人”

“看热闹的、捕快、里正、三姑六婆、卖浆水小食的、仵作就这些吧。”

白芷道“如果是发生命案之前呢”

“呃,算命的”

白芷摇摇头“我是大夫,哪儿有什么凶案,我也会凑个热闹。如果是江湖仇杀,会有些人受了重伤,一个大夫, 想要医术精进就得医治尽可能多的病人, 所以我会在场。捕快是正经人里到得最晚的人, 但他们肯定会到,仵作也是一个道理。包打听则是靠种种消息过活的, 他也很有可能会去。除了这些人,还有一种人是必须在的,凶手,没有他就没有命案发生。”

白及认真听着,问道“那跟薛先生有什么关系他是凶手”

白芷道“我是个四处捡病人的大夫,有什么伤亡事故,我在场不算太稀奇。如果一个人,十处响锣九处有他,他还不是捕快不是大夫不是仵作,就很可疑了。我见过这个薛先生几次,一次是老爷子的寿诞,一次是在京城,这是第三次了,第一次,老爷子遇刺,第二次太尉遇刺,第三次李知县被人杀了,你说他可疑不可疑”

白及道“这一次不是他下手的。”

白芷一篙一篙地往前撑,撑到江心改而用桨,道“这三次刺杀相隔了上千里,凶案发生的时候都有他,非常可疑了。也有可能他是比动手的人身份更高的人,监工,或者干脆就是主使。”

白及道“我明白了。”

“只是我的怀疑罢了,再说了,这三次我也都在现场。”

“肯定不是师父”白及坚定地说。

白芷笑道“进去睡吧。”

“我陪师父”

白芷道“等过了江,我也睡去。”

“也没多会儿,我陪师父。”

师徒二人坐在船上,待船过了江,白芷也不夜航,在对岸就近寻找了一个系船的地方停船安歇。停船的时候,白及又问“师父,那位薛先生的师弟,很要紧吗他为什么代他师弟报上名字”

白芷道“你知道,江湖上前阵子出现了一个无名剑吗”

“知道他是师父的手下败将。”

“你开心什么你又打不赢他要是我没看错,那就是他了。”

“哦哦咦他怎么做了刺客了”

白芷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他说是要报仇,我没有去验证过,不好讲。好了,睡去吧。”

第二天一大早,白芷便起来,拍醒了白及,两人洗漱过后,白芷授了他几路左手剑。白及大为兴奋,他跪救师臾就是为了学左手剑,现在白芷终于肯教他了。站在船头不停地摆弄他的短剑,兴奋劲儿久久不褪。

天上飘下了飨赣辏白芷点了炉子淘好了米,往锅里一扔,加上水煮。米熟的香气飘入鼻端,白及跳了起来“师父你怎么做饭了不是说了放着我来的吗”

用罢早饭,白芷没事人似的说“好了,干诚说,那个丫鬟与那个护卫是在前面那个水驿里遇上的,咱们去那里打听一下”

“师父午饭我来烧”

白芷当没听到,干咳两声“凡人行过必有痕迹”

白及洗了锅碗瓢盘,很是忧虑――师父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手上一边摘着菜,一边听白芷讲授追捕的技巧。

雨一直没有停,白芷发愁道“听雨入眠是有意境,找人可就麻烦了。一场雨下来,什么痕迹都没了。还说有水灾呢,雨不停,这灾只有更大的。”白及小声哔哔“咱们还是找那个什么去御史吧,他不是关心百姓么让他想办法好了。”白芷道“我怕他已经死了。”

两人慢慢地说着话,到了水驿停了船,白芷将船寄存在水驿,向驿卒打听消息。驿卒连连摇头“人太多了,记不得,您瞧,这来来往往的,都是趁着水灾去压价的。”有压价买货的,也有压价买人的。凡有水旱灾害,都是人贩子的盛宴。白芷出了高价,问他一队商客家的丫鬟的事儿,驿卒勉强道“他家没买丫头,倒是雇了几个护卫。”

白芷问了护卫来的方向,与白及两个换了小船追踪过去。

行不两日一片泽国。也有官府、富户开了粥棚赈灾,白芷带着白及往粥棚里一看,竟是富户开的粥棚饭食好一点,官府的粥棚,不但是陈米,还掺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玩艺儿的东西。白芷不禁摇头叹气,看灾民的表情,竟然没有多么的气愤,反而狼吞虎咽吃着这看起来不大像是给人吃的东西。

白芷皱起了眉头,白及比她还要镇静,小声说“算不错的了。”他在小贩家吃剩饭菜也就比这个好一点而已。白芷道“我记得家里在这儿有个铺子。”这里已经是沈家的势力范围,本家在本地没太多的别府和据点,只有一个收丝茧和绸缎等土产的铺子,顾府在这里也有一个米铺。

师徒俩去了米铺。

米铺见到她也是愁眉不展“今年非但没有收上什么米粮来,还舍出一些,看这个样子,到秋天也没什么盈余,怕是要闹亏空。”白芷道“这些个事你照实对大师兄、二师兄讲,他们心里一准有数,我却有一件事要问――眼下闹疫症了吗”

米铺的管事道“还没有大小姐,您要管这个事儿吗您菩萨心肠,可这事儿呀,恐怕您治一个两个、十个八个,哪怕一二百个人都能治,要管这一整个地方,也是管不了的。”白芷叹气“我知道。官府就没有管吗”

“也管,可也管不了多少。”对着东家管事可说的就多了,从官府里勾结改账簿的勾当讲起,一口气讲了许多。“官府与富商、士绅做交易,拿拨来赈灾的好米替换各家仓里陈米、碎米,煮完下了灾民的肚儿,好米进了富商的粮仓。一转眼,好米又能卖上好价,大家伙儿四六分账。”

白芷问道“咱们家干这个事儿吗”

管事的陪着笑道“有替换,量却是足的,也没有霉坏。一两千石的事,不多。大宗还是他们本地的家族。二少爷先前有个章程,从这宗买卖里赚的钱粮,都再折成米舍出去。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咱不干,有人干,落咱们手里还能喂几口进这些人的嘴里,别人连这点表面功夫也不肯做。”

说着,怯生生地看了白芷一眼。白芷冷笑一声“我又不查你的账,你急什么我且问你,你们这么干,御史没个说法不是听说出了事儿,我何必南下”

管事的忙说“这事儿可不敢讲,前头那位王御史,太年轻,真个查了些账目,却不知这是捅了个大大的马蜂窝。属下也不敢多管,看他逃命,就在岸边放了只船,随他们爱去哪里去哪里。这几天听说他失踪了,许是死了吧。”

还行,这管事只能算半个江湖中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全是有良心了。白芷细问了他放船的地方,又问了船上的装备、能走多远、附近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之类。管事一一回答,末了,说“大小姐要寻这个人,不妨暂住下来,小的派人去打听,一有消息便禀告大小姐。如今外面乱得很,一旦有了灾荒,什么杂碎都来了,没的污了您的眼。”

白芷道“不用,准备一条船,我亲自去找。”

管事拗不过她,陪着小心给安排了船只、船工,载着师徒俩往他放生王御史的地方去了。

水涨水退,岸边已看不大出什么痕迹,附近寻到了两只才染上铁锈的箭头,洗净了也看不出上面有什么记号。专业人士干的。

“往前面看看。”白芷说。做这样的追踪她还是第一次,行不多久就又看到有灾民聚在一处,看到有船来都围了上来,四下一片泥泞,什么痕迹都没了。

灾民看到他们一行人衣饰整洁,都围了上来,有乞讨的,有要卖儿女的。白芷低声道“船上还有吃食都分给他们吧,慢些分,别叫哄抢了,反而糟蹋了东西。”她自认为已经算是有些见识了,这个时候一旦露出有赈济的意向,手里又有干粮被看到了,就容易被围堵。饿急了的人眼里只有吃的,一套哄抢,场面一乱,踩踏、粮食在争抢中散落浪费都是会发生的。

米铺的伙计近日来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发现这位大小姐也不算无知,心情轻松多了,道“小的们去办。”

干粮很快分完,也不算浪费,拣最需要照顾的老幼妇孺分了干粮,还将仗着年轻力壮要抢夺妇孺干粮的无赖扔到一边。做得还不错。白芷知道无法要求更多,叹口气,别过脸去。得到接济的人,只因为得了一口吃食,边往嘴里塞边叩头致谢。

没有得到干粮的人失望之余又骂骂咧咧起来“没有米充什么阔佬来消遣爷们么不得好死的东西”他们有今天没明日,也不收敛声音,伙计慌得赶紧撑船离开。

白及气得小脸通红,“锵”一声拔剑出鞘。

白芷道“你要做什么”

白及怒道“这群人真是狼心狗肺”

他与白芷从顾家出来,一路上不时会遇到本家或是顾府的分舵,白芷也偶尔会落个脚,诊治各种疾病,带白及看看人情世故。两人登上钟鼓楼,按白芷的办法去选择贫苦的地方。人一旦穷了,一点小事也变成天大的事,为了一口饭争吵,为了多花了一个铜子儿打架的常有。安州是白芷花了四年的时候处出来的,陌生地方的穷人不知道她的秉性,时常会有耍小聪明想拿话、拿情义捆住她再占点便宜的意思。

白及不缺这样的生活经验,跳出这样的环境再回头看,感慨又比别人深得多,更加觉得他师父这样的人难得。白芷不跟这些人生气,白及自己先气鼓了。遇到这种事他就有点想起二师伯来了有一个好心肠的师父,就会跟二师伯一样和气不起来了吧

那时就已经很生气了,却还在能忍耐的范畴之内。今天这些人真是让白及不想忍了他都憋了一路了

白芷道“他们是饿的,而他们本来不该受这样的饿。咱们在这儿生气也好、施舍也罢,都是因为咱们吃得饱穿得暖,还能吃撑。”

“我以前饿的时候也不这样”难怪二师伯总是会生气白及想。

白芷道“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故事讲得不怎么样,不过里头有句话说得不错。”

白及鼓鼓双颊“什么话”

“每当你觉得想要对别人评头论足的时候,你务必要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所具备的优越条件。”1

白及这会儿只想唱反调“说这话的一定是个好命的人,不然不能够这么说话,那么的温和,那么的高高在上。我是野草一样的人,说不出这样的话。”

白芷揉起他的头毛,叹口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米铺的伙计很担心白芷生气,白芷却没有什么报复的表示,只是说“快些赶路吧。”

经历了一些波折,几人找到当初王御史弃舟的地方,船在被他遗弃用以引开追兵之后就被人洗劫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也没留什么脚印,只能依照常理推测,他应该往附近最近的民居之类的地方去。

又是一番追索,终于,白芷找到了一株大树,树上有一座小小的树屋。白芷有些疑心一个御史,没有这样的木工活儿吧

伙计们散在她四周持刀戒备,白及扬声问“有人在家吗”

小孩子的声音总是能令人放松戒备的,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过来“干什么的”白芷的耳朵动了动,听到树叶扑簌响了几声,眯眼看过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从树屋里探出头来。

白芷的眉毛挑了一挑,年轻男子有点惊喜有点迟疑地“顾三小姐是我呀纪子华”

数千里之遥,竟遇到了认识的人

纪子华与他妹妹从树屋里下来,两人又要行礼,白芷将两人托起“你们怎么在这里了你们师父呢”树屋里再没有第三个人的响动,她听得真真儿的。纪氏兄妹露出难过的神情,纪子华道“师父过世了。”

他们的师父“千手观音”在年初去世,纪子华俩就把师父安葬,地方就在这附近。两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去,纪子华又说不再行骗,便在师父埋骨之地不远的地方建个树屋,一边守灵一边练功。

叙了几句旧,白芷待要问有没有见过白御史,又听到不远处有马蹄声,心道这个时候谁还有条件骑马听起来马还不错

来的马队还不小,打头的人也有点眼熟,白芷暗叫一声卧槽

来的居然是林骏,他还带着个闵铁龙,比林骏身份更高的是一个锦衣青年,在京城的时候也见过一面的。当时白芷带着面纱,锦衣青年也没有表明身份,但是白芷知道他是林骏的亲戚,围观了京城论剑大会的那个什么王。

陈王是本桩差使的主办,林骏是他的智囊兼副手。两人带上一个闵铁龙,只比白芷慢了一步便赶到了。到了一看,林骏也有点不解“你怎么来了”连说边从马上下来,踩到了湿泥地上。他后面的陈王见状皱皱眉,也纡尊降贵地落了地。落地之后发现这一下不算亏,油纸伞下,一个美人。

白芷道“我是大夫,大灾之后有大疫,不是常识吗我也想见识一下的。”

陈王压根儿就不记得还见过她这个人――如果之前看过脸,兴许还能记得,此时不紧不慢地问“姑娘有什么治疫病的办法吗”这对他而言已是比较客气的口气了,人们对漂亮的姑娘总是会更客气一些。

白芷道“是有些想法,疫病不外那些办法,控制病源,切断传染的途径,隔离容易感染的人。药材还在其次,倒是需要一些石灰、木炭”

“若是有效,有益百姓,这是大功一件。”

白芷道“都这个样子了,只盼有效,攻不攻的,不是我该想的事。”

林骏道“顾小姐,”他语气微有点重,暗示陈王眼前这个人是谁,“看疫病看到这里来了”

“嗯怎么”白芷故作不解。

林骏跟顾家有勾结,自己跟白芷还有点交情,也不与她客套,直言道“朝廷拨了赈灾的钱粮,但是派出去的御史上告,钱粮被侵吞了。他拿到了些证据,路上遇袭了,他自己受伤藏了起来,派人将账册带往京中,求援的信送到了,账册却没有来。追查下来发现,带账册的人混进一队商队,路上遇劫了。水匪的寨子被烧了,与水匪有勾结的本地知县也遇刺。我们一路追查下来,追到了这里。”

白芷心思电转,看了纪子华一眼――他一定知道些什么。纪子华只管低着头,不说话。白芷故意说“又是这种事。怎么总有人跟灾民过不去黄鼠狼专拖病鸡,缺德不缺德”

林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问道“这是”

白芷道“本家的那场竞标会,我见过他师父。”

纪子华机灵地续道“三小姐治好了师父的伤,当时说师父还有几年好活,但是要到南方养人的地方来住。我们就搬过来了,师父年初过世,走得安详,劳三小姐记挂了。”

林骏并不被他的话带偏,而是问“你就住在这附近”

纪子华道“是,给师守墓。”

林骏又问了几个问题,渐问到王御史,纪子华只管摇头“没见过,这些日子讨饭的有,官儿没有。我不能离开家,一离开,这些饿疯了的人怕不要把米缸给我掏空了。”

陈王怒道“情势竟已恶劣至此么果然是有官员贪墨”

林骏咳嗽一声,道“既然如此,不打扰了。”陈王倒也反应过来白芷是谁了,柔和地说“劳烦姑娘把防疫的法子写个条陈呈上”

白芷想说“呈你妹的条陈”,还是含笑道“只怕不成文章。”陈王宽和地说“无妨,有用就好。”林骏听不下去了,对陈王道“现在查王芝元的下落更要紧。”陈王道“往哪里找呢”

林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对白芷点点头,上马驰去。白及瞪着他们背影,小小声“呸”

纪子华喷笑,也“呸”了一声,笑嘻嘻地道“讨厌人的家伙终于走了”

白芷提起他站到树屋的屋顶,问道“你见过那个什么王芝元”

纪子华也不惊慌,嘿嘿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三小姐,是见过,前两天我把他送走的。您给的伤药还剩了点,给他用了,效果很好。刚才那个不知道官有多大的狗屁官儿张口就是功劳,我就什么也不想讲了。三小姐问,我就都说啦,他往东边去了。”

“东边”

“嗯,他说往西往北一定有人截他,他得绕个远路,我给了他点盘缠。三小姐要找他他不是个坏官儿吧”

白芷道“官儿里,他是有良心的。”

“就是要不怎么叫没良心的追杀呢”

“他的护卫已经死了,账簿也不见了。”

纪子华又嘿嘿地笑了“账簿我见过的,您知道的,我专会造假”

白芷也笑了“那有人要倒霉了。”

“三小姐要,我给您造出来。您要找那个御史,我陪您去”

“你妹妹怎么办你不守墓了”

纪子华抓抓后脑勺“钱花光了,最后一点儿给了那个御史当盘缠了。正愁呢,差点要重操旧业了。我给您造这个账本儿,您管我们兄妹几口饱饭呗,熬过这阵儿饥荒就成。”白芷算算他这几年的开销,差不多也得把积蓄花个差不多,现在这个情况,也确实不好找活计。

“成交”

白芷最不随趟官场的浑水,然而水灾的惨状令她无法置身事外。此时找到王御史比她自己投身赈灾作用更大,她不得不越陷越深,去找王御史,最好找到个活的,让纪子华造本账册,好让他掀了赈灾的黑幕。

白芷最大件的行李就是徒弟,白及不用她拎就点了自动跟随。纪子华的妹妹也是个自动跟随哥哥的,两人的包袱卷儿都小,一人一个,背上就跟着走了。纪子华还问“三小姐,您的药箱我来背吧。”

白芷道“不用啦。”

这回征用了米铺里的五头驴,白芷还留了一份简要的防疫手册“南平侯世子要是派人来取,就给他。”

行走江湖方面,纪子华是个行家,比白芷圆滑周到得多。白及警惕地看着他,一面学他的行事,一面担心他使坏――他看纪子华就觉得这人是个骗子。纪子华看出他的防备,并不放在心上。如果是个成年男子这么看他,他一定要整一下对方,白及是个小孩儿,还是个残疾,纪子华对他也宽容一些。

走了几天,发现这就是个围着师父转的小东西,纪子华也就撂开了,他对自己师父也是这么个情怀。

纪子华是号称“护送娘子找官人”,他一个管家、他妹妹纪子枫一个丫鬟、白及是个小书僮,白芷就是他们家娘子,王御史就是要找的“官人”。一行人配置齐全,形象气质都符合,也合了水灾的事儿,一路畅行无阻。白芷对白及颇为愧疚看纪子华行走江湖这么熟练周到,我带白及还不如他,算是虐待儿童了。

陆英惯常处理大场面,纪子华安排几个人的衣食住行方面可能比陆英还要周到一点,打探消方面纪子华也挺机灵,不久就问出一个不太妙的消息。一个茶水铺的老板娘说“你家官人是不是左边嘴角下有颗小红痣的被逍遥府的人带走了。”

纪子华心里叫苦那是个狼窝啊

逍遥府的主人叫苏晴,对美男子比较感兴趣,在一座海岛上建了个逍遥府,是她自己的逍遥所在。岛外礁石密布,一般的船夫都不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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