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科幻 > 被偏执反派宠上天[快穿] > 第49章 第 49 章

被偏执反派宠上天[快穿] 第49章 第 49 章

作者:山有青木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3:57:20 来源:就爱谈小说

季听下意识就要坐起来, 却被他大手一挥按回被褥上, 她急忙抓紧了衣领,脸蛋微红的看着他“你你你撒手,放肆真以为在宫里本宫就奈何不了你了吗”

“殿下小声些, 别让外面的宫女太监听到了。”申屠川闭上眼睛, 将手虚扶在她胳膊上, 看似没有用力, 但只要她动了离开的心思, 便会立刻把她按回来。

季听轻哼一声,这才想起来解释“申屠公子看来这几日在别院都闷出幻觉了, 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当真是病得不清, 本宫昨夜分明招了新人侍候,怎么可能会”缠着你。

原谅她一生老司机,却说不出最后三个字。

听到新人二字,申屠川蹙了一下眉,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她“殿下知道那新人叫什么吗便说是招他侍候了”

“”她还真不知道,但她可以瞎编,“王富贵。”那货胆大包天给自己下药, 估计这会儿已经彻底凉了,一个死人而已, 她想给他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

申屠川微怔, 随后唇角多出一分笑意“殿下真风趣。”

“谁跟你风趣了, 本宫是认真的。”季听一脸无语, 发现这人经过昨天那一晚上,好像突然变了个性子。

申屠川笑过后,眼底泛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认真“殿下。”

“嗯”

“殿下有没有可能,为一人收心”他轻声问。

季听和他对视半晌,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有些尴尬“我申屠公子,其实你一开始想的是对的,本宫就是个浪荡子,与之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也无法收心,更何况是为别人”

她算看出来了,牧与之善后计划彻底失败,这人非常清楚昨天的事并非梦境,而且还因为自己是他第一个女人,此时生出了雏鸟情结。

这可不行。

申屠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她早在第一次在风月楼和他见面,便已经告诉他了,她救自己无非是看在父亲的面子,对自己并无半分情谊,这些年关于她痴情于他的言论,都是子虚乌有。

她早就说过的,只是他始终不死心,总觉得早年她曾对他还算看得上眼,便觉得自己在她心里或许是有些不同的。

“那殿下有没有可能,心上多腾一个位置,只给一人长长久久的留着”申屠川声音有些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出这个问题,可他清楚的知道,只要她点头,自己便甘心囿于她后院的方寸之地,和。

“申屠公子,”季听不由得叹了声气,“缘分这种事,强求不来的。”

“当初殿下强求的少吗”申屠川追问。

季听笑了“所以这不就失败了么。”

“没有。”

“嗯”

“没有失败。”

“”季听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后佯装无事的翻了个身,背对他侧躺着,故作轻松道,“天色不早了,本宫乏得紧,就不陪申屠公子闲聊了,申屠公子自便。”

说完便刻意忽略后背稍带攻击性的目光,枕着软枕渐渐睡去。

申屠川静静的盯着她纤瘦的背影,几次都想将人拖过来抱在怀里,可最终只是苦涩一笑,跟着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昨夜荒唐太过,今日又没能好好休息,早就已经困乏到了极致,这一睡很快便睡得又沉又香,连个梦都不曾做。

一直到天亮了,季听才迷糊着醒来,意识回拢后不久,她闭着眼睛懒洋洋的翻个身,刚好滚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她迟钝一瞬,呆呆的睁开眼睛,猝不及防跟申屠川皓月般的眼眸对上。

“”

“早啊殿下。”

申屠川声音还带着初醒时的低沉,犹如醇香的烈酒,只是靠近便有些微醺。季听被自己的形容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急忙从他怀里钻出去,讪笑一声点了点头“早上好。”

见她如此抗拒自己,申屠川的目光清明了些,抿唇坐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殿下梳洗一下我们去向皇上请安吧。”

“好。”季听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叫了宫女进来伺候。

她在梳妆的时候,申屠川很快便换了衣裳,站在后方盯着她看,季听能在铜镜里清楚的看到他的脸。

压力太大了,得尽早把人送走才行。

等到她更完衣,已经日上三竿,皇帝也下朝了,她便带着申屠川去请安。

还没到主殿,就听到了皇帝的怒吼声,她愣了一下,和申屠川对视一眼便将他留在了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进去了。

“皇上这是怎么了”季听皱眉行了一礼。

申屠川看到她后表情古怪一瞬,接着逃避似的别开脸“蛮族这几日又开始不老实了,已经出了三次抢掠天启成玉关的事了,朕若是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怕是有朝一日就要攻打天启了。”

成玉关不是申屠川父母所在的地方季听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见皇帝没有提,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她缓缓走到皇帝身旁“他们抢掠无非就是试探,皇上切不能让,叫他们知道了厉害,他们日后才不敢放肆。”

“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朕准备御驾亲征,”皇帝说完顿了一下,有些恼道,“可朝中无人坐镇,朕不能轻易离开。”

活该,谁让你把申屠丞相辞退了。

季听温柔一笑“若皇上信得过臣,不如臣替皇上出征如何”刚好可以顺路把申屠川也送过去。

“皇姐为天启操劳这么多年,朕如何忍心再让你出征受苦,还是朕再想想办法吧申屠川呢”皇帝突然问。

季听心里咯噔一声,一脸天真的回答“他在外面等着呢,皇上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皇帝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着摆摆手道“你且先回去,今日恐怕不能和你一同用膳了。”

这是把兵权收走了,死活不舍得还回来的意思了,季听心里冷笑一声,面上更加温柔“皇上切莫动气,要仔细身子,臣先行告退。”

说完就转身出去了,看到申屠川还在等自己,便叫上他离开了。

“不留宫里用膳了”申屠川蹙眉问。

季听叹了声气,压低声音道“成玉关那边上奏说有蛮族作乱,皇上心情不好,所以让咱们先走。”

申屠川一愣,脸色徒然凝重起来“那不是”

“本宫派人送申屠丞相时,留了几个侍卫给他,个个身手了得,这只是小动乱,影响不到他们什么,再说本宫的人传消息怎么也比奏折快,若真是有事,早几天便该有消息了。”

虽然这么说,可刚才皇帝不自然的表情,让季听始终有点介意。

“多谢公主费心。”申屠川微微放松,可心里始终不安。

季听看他一眼“若你实在担心,今日便收拾包袱去那边吧,也好早日跟父母团聚。”

“是。”申屠川深深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罢了,还是先去守护父母,他们之间的事日后再说吧。

季听看他一眼,心里叹了声气,带着他一路无言的回到了公主府。

“先一起用膳吧,吃完饭你收拾一下,待会儿我叫人护送你离开。”季听缓缓道。

申屠川点了点头,先一步下马车后扶她下来,刚一进门扶云便跑了过来,拉着季听的衣袖往园子里走“殿下,你可回来了,扶云都等你一天了,都快急死我了。”

“你急什么呢”季听失笑,跟着他往前走。

申屠川看着说好要一起用膳的人先一步离开,在公主府门口站了许久才平静的回别院。

哪怕已经告诉自己要习惯,可看到她与旁人亲密的样子,还是无法习惯。他自嘲一笑,转身回去收拾行李了。

季听被扶云拉着走,听他一路上絮絮叨叨,才知道这货就是在集市上买了只会叫唤的蝈蝈,急于找个人分享而已。

“殿下你听,叫的多好啊。”扶云一脸骄傲的把小笼子捧出来。

季听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敷衍“真好真好”

“殿下你看这颜色,这体型,这可是蝈蝈之王,我花了一两金买来的”扶云一脸得意。

“多少钱买的”

“一两金”扶云说完,才意识到问自己的不是季听,咽了下口水回头,看到牧与之后讪讪,“牧哥哥,你来了啊。”

“一两金,够普通百姓一年的花费了,就被你拿来买了这玩意儿”牧与之脸上挂着亲切可人的笑容。

季听默默往他身边挪了挪,认真的表明自己立场“我不喜欢这东西,绝对不是我怂恿他买的。”

“殿下”扶云不满,“你怎么能这么没义气”

季听嘿嘿一笑,表示自打被牧与之饿了几次后,什么义气什么亲情,都是子虚乌有的。

“扶云呐,最近牧哥哥是不是给你太多零用了”牧与之意味深长。

扶云咽了下口水,干笑一声“牧、牧哥哥啊,你看我这就这点爱好,这东西还比不上殿下一根发钗呢,你就别跟我计较这点小钱了。”

“我偏要计较。”牧与之扬眉。

扶云“”这么小气的男人,竟然是天启最有钱的人,老天真是不开眼啊

几个人正在说笑时,褚宴突然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季听看到他后扬起唇角,刚要说话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顿时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这血迹不是卑职的殿下,成玉关的张盛回来了,您您去见见他吧。”褚宴说着话,眼眶微微泛红。

季听怔怔的看着他,一颗心缓缓下坠。

厢房中,处处弥漫着血腥味。季听一进门就生理性反胃,但忍住了难受走到床边。

床上浑身是血正在包扎的暗卫立刻要起身,季听忙制止“这种时候就别讲礼节了,说吧发生了什么”

“殿下成玉关被蛮族偷袭,卑职的兄弟们和申屠丞相,为了护住百姓,都没了”十岁的男儿,明明还带着稚气,可一双眼睛却极为倔强,即便通红也不肯落下半滴泪。

季听不知为何,心脏突然抽疼,不可置信的哑声问“你说什么”

“申屠夫人她、她本就一直不适应成玉关的气候,惊闻噩耗也、也没了”暗卫终于哽咽起来,“那么多人,就只剩下卑职一个,若不是卑职身上有伤,前几日或许就回来了。”

“奏折里为何没有提起此事”季听手脚发冷。

暗卫咳了几声,脸色苍白“那成玉关将军是殿下昔日部下,郡守是申屠丞相门生,这种事不可能不上报。”

所以就是狗逼男主不愿天下人戳他脊梁骨,生生把这事瞒下来了季听第一次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进宫打死那狗日的。

“殿下”牧与之沉着脸抓住她的胳膊,“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先想想该如何告知申屠川吧。”

季听深吸一口气,许久之后缓缓开口“我去说。”

最偏僻的别院中,申屠川已经收拾好一个小小的包袱,此时正放在院中中央的石桌上。他静静的看着院墙边的桃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耳边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来了”他唇角含笑。

季听走进院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可是看到他一无所知的脸,先前压抑的难受突然铺天盖地而来。

她的眼眶突然红了,声音也有些发颤“申屠川”

申屠川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了,半晌脸上闪过一瞬短暂的笑,接着便面无表情,眼底满是微弱的请求“殿下,草民该走了,马车备好了吗或者”

“申屠川,申屠丞相他”

“我不想听”申屠川的眼眶瞬间红了,怔怔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抗拒的喃喃,“我不想听。”

“你节哀,申屠丞相肯定不愿你太过忧伤。”

申屠川猛地抓住季听的胳膊,眼底还剩一丝希望“我娘呢我娘呢”

“她、她也随丞相去了。”季听说出这句话后,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

申屠川眼中的希望灭了,整个人无力的跪到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时发出一声闷响。他颓废的跪在那里,整个人身上都蒙了一层阴影。

半晌,他跪着的地上落了几滴水,将青石板地上砸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接着越来越多的阴影出现,季听怔了一下,后知后觉的仰起头,这才发现下雨了。

“申屠川,我们先进屋好不好”季听低声劝说。

“我父母何时去的”

季听顿了一下“听暗卫说,应是十日前。”

“那时候奏折也刚送来吧,可曾提到他们的死”

季听的眼眶湿润“提到了。”她想撒谎的,这样他可以少恨一点,可是她怕这个谎言不能瞒他一辈子,他的恨意只会越来越大。

“皇上没说是吗”申屠川自嘲一笑,“因为家父成了英雄,便会证明他当初的判断是错的,所以哪怕知道家父是因这天启江山牺牲的,也会装作不知道是吗”

季听不语,看着他冷静过头的样子,突然想到原文中,他在得知父母死讯后杀入皇宫的情节。他应该知道的吧,他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抵得过千军万马的禁军,所以当时其实就是抱了死志的。

漫天雨落下,砸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本就已经渐渐寒凉的天气,变得更加阴冷,雨水落在身上钻进领口,仿佛骨头都被冻疼了。

季听颤抖着跪下,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申屠川,你冷静点,皇帝他是个王八蛋,可也是世上最有权势的王八蛋,申屠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你不能冲动”

她颤声从各个角度劝他,可申屠川垂眸看着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雨水,始终没什么反应。

许久之后,他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抖得厉害,这才微微回神。

“阿嚏申屠川,申屠宰相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做了一人之下的重臣,也不是教出桃李满天下的学生,而是你,他最骄傲的是你这个儿子,”季听手指冰凉,发着抖捧住他的脸,让他和自己对视,“世上唯有父母最爱孩子,若他还在,定不会答应你去犯傻,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殿下为何觉得,我一定会犯傻”

季听摇了摇头“你先回答我,你会好好的对吗”

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半晌低声道“殿下回去休息吧,雨太凉,你会生病的。”

“我不走,你还没回答我。”雨越来越大,季听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坚定的看着申屠川。

申屠川怔愣的和她对视半晌,突然把她抱进怀里,手臂用力到仿佛想将她嵌进身体。

季听眼睛温热,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哭,但她知道申屠川一定是哭了的,因为脖颈处的雨水已经变得有些发烫。

“殿下,我没有家了”

他的声音极小,却透着巨大的绝望,然后季听就听到了哽咽的声音。季听死死咬着嘴唇,任他抱紧了自己,许久之后冷静道“申屠宰相的事不会就这么埋没,申屠家身上的脏水,我会一一帮你清理,申屠川,你相信我好吗”

申屠川不语,只是抱她的手更加用力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些,季听觉得申屠川情绪冷静了点,这才拍了拍他的后背“去洗个热水澡吧,当心生病。”

“嗯”申屠川声音闷闷的,缓缓放开了她,刚要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接着一头栽向地上。

陷入黑暗前,他听到季听惊慌的叫自己的名字,他想说别怕,可什么都没说出口,就人事不知了。

季听的声音唤来了一直在外面等着的人们,一时间兵荒马乱起来,一直到一个时辰后,她喝下一碗微烫的姜茶,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彼时她已经在自己的屋子里,换上了干燥的里衣缩在被窝里,面色苍白的看着旁边陪着的牧与之“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嗯。”

“我要帮申屠川夺回他应有的。”

“好。”

季听垂眸“你不劝我”

“殿下从一开始,对申屠川便是特别的,与之一直都知道。”牧与之轻笑。

季听咬了咬唇,半晌道“我要申屠丞相的死因从成玉关传到京都,用最快的速度,用天下百姓的悠悠众口,要皇帝无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件事只能你的商行来做。”

这天底下传递消息最快的,应当就属这些走南闯北的生意人。

“好。”牧与之依然答应。

季听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要做得不留痕迹,否则皇帝查到我们头上,少不得要找麻烦。”

“这是自然,殿下放心。”牧与之说完便转身离开去做这事了。

季听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床上,想起申屠川脸上的不甘和恨意,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是夜,申屠川终于转醒,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季听那里,她当即披上衣裳要去看他。

扶云犹豫着走过来,不等季听开口,他便将手里端着的砂锅交给了丫鬟“这是殿下上次补身子剩下的东西,世间总共没几帖了,殿下帮我给申屠公子送去吧。”

“扶云”季听第一次见他对申屠川没有敌意。

扶云不自在的挠挠头“我没有家人,是殿下从叫花子那里把我买回来的,殿下便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想失去家人的心情,应该是生不如死吧,希望这个能让他好受点。”

“好。”季听勉强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去找申屠川了。

她一路沉默走到申屠川门口,将丫鬟手里的东西接过来,独自一人进了他的卧房。

申屠川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像个木偶一般毫无生命力,季听心里十分不是滋味,沉默一瞬抬高了声音“申屠川,用膳了。”

申屠川指尖动了一下,这才机械的看向她,半晌哑声道“我想去成玉关。”

“我理解你想去守灵,可是你如果这个时候去了,便等于告诉皇上,你一直和父母有联系。”季听沉声劝说。

“我想去成玉关我爹娘就我一个孩子,我想去成玉关。”申屠川定定的看着她,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整个人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

季听看得难受,不由得别开脸,狠下心肠道“不可以,再等一段时间,我们光明正大的迎他们回来。”

她原本想让申屠川诈死,再隐姓埋名去爹娘身前尽孝,可如今情况不同,他是唯一可以代表申屠家讨回公道的人,自然不能再轻易放弃申屠家嫡子的身份。

“殿下,为何人在世上会这么难”

季听仰了一下脸,冷静之后才看向他,强撑起一个微笑“别想太多,先来用膳吧。”

“我不饿。”

“你若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季听定定的看着他,“今日起,一日三餐我同你一起。”

申屠川指尖顿了一下。

季听放缓了语气“多少吃一点好吗”

“好。”

可勉强吃东西的下场是,将这些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季听看着申屠川惨无人色的脸,整个人都开始发颤“不吃了不吃了,你先休息,先休息好不好”

最后一盅药膳尽数倒了,季听看着申屠川沉睡的脸,守了他许久之后才离开。这日起她便如约一日三餐陪着他,他吃不下,便哄着喝粥。

只小半个月的功夫,申屠川便瘦了大半,之前合身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一双眼睛也没了神采。

而这小半个月的时间,申屠宰相为救百姓牺牲的事迹从成玉关传回了京都,大半个天启都知道了,无不感念宰相忠君为民,并且对皇帝流放宰相一事十分怨恨。

这件事眼看着瞒不住了,皇帝无奈之下为平息民怨,只得旧案重审。审案的文官大多是申屠宰相门生,此事办得效率奇高,用了最短的时间还给申屠家一个清白。

皇帝为保名声,便下旨将申屠丞相以王爷之礼下葬,同时透露出有意给他们的嫡子一官半职。

这个消息传到公主府,季听立刻去见了申屠川,看到他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答应你的,要还申屠家一个清白,如今做到了。”

“多谢殿下。”申屠川眼眶微湿,朝她郑重行了一礼,此时他身上还戴着孝,在季听的准许下,已经在别院守了十几天了。

季听掩住心里的叹息“你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边关拜祭父母了。”

“不必了,郡守给我来了信,说是已经代为守灵下葬,至于皇上赏的那些陪葬物,”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便留给皇上自己吧。”

“申屠川,你别这样,丞相肯定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季听担心他还没有放弃刺杀。

申屠川垂眸“家父一生忠君爱国,最后却沦落到不耍计谋就连名声都保不住的地步,我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

“申屠川。”季听皱眉。

申屠川平静的看向她,随后轻轻一笑“殿下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季听怎么不可能不担心,只是他油盐不进,她劝了几句也没用,只能先不提此事。

陪他待了会儿后,季听便转身离开了,就连荷包掉在他脚边都不知道,申屠川看着锦缎的荷包上绣着的拙劣花瓣,便知道是她亲自绣的,他沉默一瞬,弯腰捡了起来。

季听离开申屠川别院不一会儿,便在园子里遇到了牧与之,干脆在园子里坐下,与他说起有关申屠川的事。

“殿下没将皇上允他做官的事说出来”牧与之挑眉。

季听摇了摇头“自然没有,这怎么能说啊,他现在心理状态太危险了,我怕他有了机会会去刺杀皇上。”

她话音刚落,牧与之便看到她背后的树林中一道身影闪过,沉默一瞬后淡淡道“他不会,如今他是殿下的人,若是刺杀皇上,定然要连累殿下,殿下帮了他这么多,他并非不识好歹的人。”

“连累不连累的我倒是没想过,只是不想他年纪轻轻就丢掉性命。”季听一脸愁苦。

牧与之想了想道“那殿下打算如何”

“我想帮他推拒了,再让他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哪怕做个教书先生呢,能尽快忘掉仇恨生活顺心便好。”季听叹了声气,“可是谈何容易,他太犟了。”

“这么说,殿下没想过纳了他”牧与之的目光扫过林子。

季听顿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没有。”留在她这里,就意味着见皇帝的机会很多,他可能永远不会放弃刺杀了。而她只要是长公主一日,就不能离开皇帝眼皮子底下一日,不能陪他去别的地方。

她话音刚落,树林后的身影便消失了。牧与之垂眸,半晌轻笑一声“与之也觉得,他不该留在这里。”申屠川对皇上的仇恨,随时都可以将殿下拉进地狱,所以从申屠宰相枉死开始,他便已经下了决心要让他离开。

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会来得这么快。

是夜。

季听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去园子里散步,走着走着又来到了申屠川的别院。她看到院子里萧瑟的身影,沉默一瞬还是进去了。

“怎么还不睡”季听轻声问。

申屠川顿了一下,声音有些低哑“自打殿下第一次来,我便日日在此等候,早已经习惯了。”

季听一愣,想起从他搬进来开始,好像她每次过来都能遇见他她一直以为是他不喜欢早睡,没有想到原来是因为她。

“今日殿下跟牧公子的话,我听到了。”申屠川掩下万分情愫,平静的看着她。

季听怔了一瞬“你听我解释”

“殿下既然不要我,可否放我离开”申屠川打断她的话。

季听瞳孔扩大一瞬“什么意思”

“殿下放我离开吧,就此断了干系,日后都不再有任何牵扯,可以吗”申屠川说着,竟然轻轻笑了出来。

季听焦急的向前一步“你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我保证不会做傻事,不会像殿下担心的那样去刺杀皇上,我会好好的、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但前提是殿下放我走,好吗”申屠川说着,指尖开始发颤。

季听怔怔的看着他,问他和公主府断了之后想做什么,可申屠川却不肯说,她什么都问不出来。

许久之后,季听哑声开口“好。”

“多谢殿下,”申屠川笑得明朗,仿佛身上的阴霾已经消失,“草民并不大度,您三番两次拒绝,实在叫草民难堪,只愿今后纵然相见,也当不识,这些日子草民便当成一场梦,梦醒了,便不想了。”

季听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匆匆叮嘱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她的背影一消失,牧与之便从黑暗的角落出来了,朝申屠川郑重行了一礼“多谢申屠公子成全。”

“你今日特意叫我听见那些话,不就是为了这些吗”季听一离开,申屠川脸上的笑便淡了。

牧与之此时脸上再没有调笑之色,闻言也只是轻叹一声“牧某知道申屠公子不会放弃复仇,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公子见谅。”

申屠川不舍得离开公主,也不舍得放弃复仇,最终结果只能是连累公主,还不如让他知道,公主心里没有他一点位置,让他彻底跟公主府断了干系,日后复仇成也好败也好,都与公主府无关,与公主殿下无关。

申屠川平静的看向他,冷清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深沉“殿下是我的,有朝一日终究是我的,在我没来接她之前,替我照顾好她。”

牧与之被他的气场压得一窒,等回过神时申屠川已经离开了。他眉头微微皱起,第一次觉得事情要脱离他的掌控。

第二天一早,公主府突然传出申屠川不满长公主又纳新人的消息,接着便是长公主怒把申屠川赶出公主府,并扬言和他断绝关系,此生不复相见。

隔了几日,皇上召见申屠川,看到他身上被长公主打出的血淋淋伤痕,确定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好,便不再担心孤身一人的申屠川背靠长公主,将原本打算给他的官职换成了高出两个品阶的。

天气越来越冷,一场雪示意着冬天的到来,而最后一片雪花融化,则代表这个漫长的冬日终于过去。冬去春来,春去冬来,转眼就是三年。

站在街市前等着时,季听听到来往的百姓讨论起当朝年轻的宰相,恍惚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三年申屠川的名声大燥,不比他父亲差,又因为身后没有世家支持,皇上对他似乎很放心,这么快的往上升一点也不奇怪。

而申屠川也做到了他当初说的,和她做完全的陌生人,这些年偶尔见面也彻底将她当做空气,半个眼神都欠奉。

“殿下”

一个糖葫芦戳到面前,季听眨了一下眼睛,微笑着从张盛手里接过去,张盛是当年成玉关一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养好伤后便做了她的侍卫,如今也三年多了。

“天太冷了,殿下还是上马车吧。”此时有小雪落下,张盛主动帮她撑伞。

季听咬了一口糖葫芦“我想走走,马车里太闷了。”

“那好吧,殿下当心路滑。”张盛无奈,只好跟她身边撑伞。

季听笑笑跟他闲话“不是让你多休几日么,怎么这般着急回来当值,仔细你家那位吃醋。”

“她才不会,她最喜欢殿下,前几日还在裁布要给殿下做条裙子。”提起心上人,张盛的脸有些红。

季听看他这副样子就觉得好玩,还未等再打趣,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张盛下意识护在她身前,一只手却还不忘为她撑伞。

几匹马在他们身前不远处停下,带头的人身着黑色蟒袍,头戴深色玉冠,身板挺直宽肩窄腰,虽然相貌清俊过头,但周身的威严之气叫人不敢直视他的脸。

季听愣了一下,虽然之前皇家筵席上遇到过几次,倒没想到会在大街上遇到。

“殿下”张盛警惕的看着申屠川,长公主和这位申屠丞相不和,已经是天下人皆知的事,若这人敢出言不逊,他定豁出命也要给他教训。

季听垂眸笑笑,转身朝路边走去,算是把路让了出来。申屠川目光清冷,在她和张盛之间转了一圈后,冷着脸驾马离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