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女配 第18章

有上次浴室的乌龙事件，叶梓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穿好衣服出来。而慕东辰也担心再次发生上次的尴尬事情，自去准备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放到院子中间，又泡了金银花茶，还拿了家里藏的花生米出来。

两人刚虽当着慕奶奶的面，说了谈对象的事，但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聊聊，这谈对象的事，以及往后的安排，慕东辰想着叶梓肯定想跟他好好聊这些，便做了这样的准备。

这个年代没电吹风，白天压根没时间洗头，晚上洗头总干不透，叶梓担心经常洗对头不好，都是隔两天才洗一次。难得农忙完了，今晚她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没干，她边擦着头发边往院子里走。

天朗气清的夜晚，月亮和星星的光亮，给夜色渡上了一层清辉，清辉下一盏橘黄色的煤油灯给这夜色增添了几分暖意，周边的虫鸣鸟叫声，叫这寂静的夜又添了几分生机。上辈子的叶梓，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中，唯有几次旅游去农村，才有过类似眼前的体验。

可四十年后，由于工业的高度发展，污染到处有，哪怕是农村也很难看到像如今这样的天色。撇开吃不饱这点不说，叶梓其实挺喜欢这里的生活的。

看到桌子上摆着的花生，叶梓问他，“你该不会把奶奶留的花生种，拿来吃吧？”

慕家的自留地只有两分大，灌溉不方便，种不了水稻，只能拿来种花生、地瓜、土豆等需水少的经济作物。双抢活动前，叶梓才帮忙收过春天播种的花生，晒干后留了花生种，其他的都拿去供销社换日常盐、油等日常用品。

叶梓这么一说，慕东辰高大的身躯有片刻僵硬，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花生产量低，又费工夫，下半年我们多种点地瓜。”

哪怕上次洗澡的意外，叶梓都没看到慕东辰这不自在的样子，顿时好笑，“奶奶还想着年底拿些花生榨油呢，你这样私自减少花生种植量，真的没问题？”

“只要我接下来努力多挣点钱，不让家里少油，就没问题。”见她发梢还低着水，慕东辰急促着自告奋勇，“我力道大，帮你擦头发，干得比较快。”

见男人明明很紧张，却装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叶梓莫名觉得有些可爱，也不矫情把手上的旧衣服递给他，顺道打趣了一句，“你这对象还挺上道的。”还以为这么冷酷的性子，不会有这种疼人的小心思。

今天叶梓的表现，一而再再而三，刷新慕东辰对她的认识。先是在众人面前维护他，再到大队长跟前替慕家争取利益，后又在奶奶面前直接承认两人的关系，眼下这话更是说得坦然，好像两人的关系不是才确定，而是相处很久的样子。

人一姑娘家做了所有能做的，他这么个大男人，要是不懂得怜惜人家，那就太不是东西了，“我现在能替你做的事，也就这种小事了。”

跟慕奶奶相依为命的日子，他一心求稳，从来没想过投机取巧，挣其他的钱。如今处对象，这对象还还是个城里姑娘，慕东辰觉得自己对未来，得多几分思考。

“你来双车大队也一个多月，家里什么个情况，我每天做什么事，你都清清楚楚，我就不多说。前些年家里遭受太多的打击，偌大一家子到最后只剩我跟奶奶两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出意外，所以哪怕日子不好过，我也只是安安稳稳参加大队的生产劳动，以及侍弄家里那点自留地过日子。”

“又因为家里的情况，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处对象，也没觉得跟奶奶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如今你不嫌弃家里的情况，愿意跟我处对象，我想着往后这日子不能再这样。但是我这一直安安分分的，对外界也缺少认识，一时半会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你是城里来的，各方面见识都比我好，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好建议。”

好听的话慕东辰不会说，他心里想的是叶梓不嫌弃他，愿意跟他处对象，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人跟着他吃苦，他急于改变现状，可一时半会儿没头绪。而且，他自觉得往后跟叶梓就是正儿八经的对象，做什么事都得跟对方商量，那才叫两个人的生活。

拜慕奶奶之前就有给两人说和的想法，慕东辰这些年来做的事情，叶梓差不多都清楚。知道这么些年下来，慕东辰一心侍弄各种动物粪便，甚至人粪，其他的事并没多想。

叶梓见过慕东辰侍弄那些粪便，发现他并不是每天单纯机械地侍弄它们，而是有规律的铲、堆、翻、还往里头加土等，慕东辰还每天晚上都做记录。叶梓见过他的记录本，里头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各种粪便各种处理方法，对庄家长势的影响。

叶梓甚至猜想，双车大队一年比一年高的粮食亩产，皆得益于慕东辰对粪肥的研究，压根跟方福生没半毛钱关系，“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在研究那些粪便，对庄稼长势的影响？”

慕东辰没想到，叶梓竟然注意到这点，当即对她点头，嘴角苦涩地解释，“当初我初中毕业回来才十二岁，正是好面子的时候，被分去侍弄那些粪便，猪牛等动物的粪便也就算了，那人粪坑里满满的蛆虫，光看着就叫人忍不住犯呕，我实在没那个勇气去侍弄。当初我跟大队长说，粪坑太高，我人小怕掉里头，没办法侍弄。大队长当时冷酷地说了一句，真掉进去往后也就不会恶心这份工作了，正好。”

“当初听到这句话，我当场就掉眼泪了，可是再多眼泪，也换不来大队长的恻隐之心，事情该是我做还是我做。奶奶知道这事后，就说粪坑她来侍弄，还语重心长告诉我，粪便自古以来就是庄稼和农作物的养料，既然推辞不掉腌臜的工作，那就让自己从工作中找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把这份谁也瞧不上的工作，做出别人做不到的成绩出来。”

“我听从了奶奶的话，从第一天侍弄粪便开始，就开始做记录。起初不得门路，只简单记录每天做了什么。时间慢慢长了，就慢慢找到要领，便发现通过发酵后的粪便，能让庄稼长势更好。”

刚开始干掏粪员的工作，尤其弄粪坑的时候，慕东辰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那是他最不愿意去回想的日子。但两人既然处对象，他就想着把自己的过去，尽量说给叶梓听，让她多了解自己，以及自己的工作。

诚如他跟慕奶奶说的，让叶梓多了解他，最后若叶梓觉得两人不合适，提出分开，他也认了。

叶梓只知道慕东辰对各种粪便有研究，没听说还有这一段，听慕东辰这样说，叶梓当即对方福生更是不喜。不过，眼下重点不在这里，“既然你对这些粪便有研究，我觉得可以买这方面的书籍，进一步深入研究。就像奶奶说的，古往今来这些粪便都是庄稼的好肥料，研究透了，往后指不定咱们可以靠这个发家致富。”

往后但凡跟‘有机’两字挂上钩的东西，价格可都不便宜，而且为了保护环境，国家提倡用有机肥，有机化肥公司的政策非常不错。

虽然知道叶梓不排斥掏粪员的工作，但任何有选择的人，怕是不愿意做这份工作，慕东辰没想到，她竟然支持他继续做这方面的工作，“你难道不觉得整天以粪便为伍，很脏吗？”

“真觉得脏，我还会跟你处对象吗？”

慕东辰本来站在叶梓身后给她擦头发，听到叶梓这话，只觉得心口一阵火热，他转了一个方向，看着眼前那张素白的小脸，忍不住凑过去……

叶梓以为这个时代的人，无论男女都很保守，没想到慕东辰竟然在两人刚确定关系后，就动了亲吻她的念头，一时忘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