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女配 第02章

江山公社下面有18个生产大队，100多个生产小队，生产小队以宗祠划分，同个生产小队基本是同一支祖宗分下来的，一个小队下来也就200多号人。

一个生产大队，下面有几个生产小队，知青下放到各生产大队，住宿和工作，由生产大队长安排，新知青下乡要先到大队长家报道。

方家是这江山公社的旺族，其中双车大队下面的六个生产小队，一千多号人基本都姓方。

方家的房子是气派的砖瓦房，主体楼有三层高，正中间是厅堂，左右各三间房。主楼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两间房的一层建筑，往外延伸有围墙，整个围墙和主体与左右两侧建筑，中间围城一个空间，夏日里可以在坐着乘凉聊天。

新知青下乡一般是生产大队长去接的人，方福生今天走不开，就叫村里赶马车的李老头去接人。估摸着新知青到队里的时间，他提前在家里等着。见牛车在门口停下，他当即迎出门，“一路上可好？”

“虽然路不是很好走，但一路过来看着沉甸甸的庄稼，心情不错。”

这会儿阳历六月底，阴历五月底，稻穗已经灌满浆，沉甸甸的，再过半个月就能收割。

“上半年年景不错，庄稼长势好，回头能大丰收。”

“来之前就听说，大队长是个庄稼好把式，带领大队社员种出高产量的庄稼。都说来这里的人，一定不会饿肚子，果然没错。”

“……”

叶梓只简单寒暄过一句，就站在一旁安静如鸡地当背景板。

她想到文中关于方福生的描写：精明，有手段，善借势。

关于方福生，除去陷害原主的事外，就是那场他跟女知青之间，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描写。

从文字上看，他没半点强迫，甚至还一再跟女知青强调，发生关系后她可能有的遭遇。那女知青还是甘心委身方福生，为一心想回城的连家同，赢得那可贵的回城名额。

从那场戏不难看出，这位大队长跟女知青，发生关系，那都是明码标价。

买卖完成后，各不相干，谁也别想赖上谁。

她弃文后，方福生有没有得到报应，叶梓不知道。

但弃文前，这方福生混得春风得意的。

仔细看眼前的男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穿着旧军装，那双眼睛，明显比农村人精明。这身旧军装，是方福生参过军的弟弟给他的，每当有比较重要的场合，方福生就穿出来撑场面。

他这个生产大队长，能够这么有恃无恐，跟这个弟弟有关。

从某种程度说，这方福生在江山公社跟地头蛇一样，掌握着社员的生杀大权。

叶梓不知道这人，利用职务之便，糟蹋过多少女知青。

这样一个人，叶梓打心里不喜，不想往他跟前凑。

但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在人家手底下讨生活，叶梓不会轻易去得罪他。

下乡知青的相关资料，方福生提前拿到，叶梓三人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一清二楚的。程悠然出身好，他会好生照顾，连家同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叶梓则是要重点‘教育’的对象。

当然，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中午还是准备了一桌饭菜，好生接待了三人。

叶梓知道这顿饭主要是为程悠然准备的，且坐牛车带着的不适尚在，只意思吃了几口。反观连家同，大概饿坏了，非常不客气地敞开肚皮吃。

顾着吃的连家同，没注意到方福生眼睛里闪过的不快，叶梓却注意到了。

搁别人，叶梓兴许会提醒对方，但就这位仁兄的人品，叶梓可没那个兴趣多管闲事。

饭后方福生为难地说起住的难题，“知青点那边，连同志尚住得下，程同志和叶同志却没地儿住。这边有两个的地方，两位女同志可以选择。一个暂住我家，等回头知青点再盖新房了，你们再搬过去。另一个地方是慕家，两位女同志选那边的话，可以一人住一间房子，就是那慕家成分不是很好。”

书中也有写到这一茬。

叶梓本身成分不好，非常清楚背负着成分问题的人，平日里过得有多艰辛。所以听到方福生给的这两个选择时，她当即选择留在方家，而程悠然见她性子孤僻，不想跟她挤一个屋子去了慕家。

现在叶梓换了个‘芯’，且知道本主是折在这家人手上，当然不愿意跟他们同处一个屋檐下。不过，话当然不能这样说，她不好意思地看着程悠然道，“我不习惯跟人同寝，所以我去慕家那边。”

这个答案正中方福生下怀，“那程同志就暂在方家住上一段时日，等农忙过后，盖了新房子，再搬到知青点。”

叶梓其实没不跟人睡的习惯，这样说只是为了知青点房子盖好，也不用搬到知青点而已。

真正不习惯跟人同睡的是程悠然。她刚还想着如何开口才好，叶梓这一说倒省了她的事。

住的事情就这样安排下来了。

程悠然直接留方家，方福生带着叶梓和连家同前往知青点。

知青点离方家不远，五六分钟就走到。

知青点是土胚房青砖瓦，一排六间建筑，左边有单独的一个两间房建筑是厨房和工具间。前面有块很大的空地，没有围墙。这会儿是上工时间，知青点没人，方福生把连家同带到他的房间，继续带着叶梓前往慕家。

方福生是个很会钻营的人，除了工作外能叫他开口的人，基本都是身上有利可图的。

就叶梓这样成分不好的人，她自己不开口，方福生是不会主动开腔的。

方福生害死原主，穿越而来的叶梓暂时没同理心里，不至于恨这人，却绝对不喜欢他，自然不会没话找话说。

两人一路无言。

慕家位处偏僻，从知青点又走了七八分钟才到。

这慕家祖上是地主，土改的时候，土地都上缴国家了。

按说这样的家庭，不应该被批/斗的。

可这慕家解放前夕出了个文书，被认为参加了革命。

这文书解放中丧命了，可留给这个家庭无尽的麻烦。

从特殊时期开始，慕家就被盯上，上头认为那位文书参加革命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了枪。

几年时间下来，硬是把这文书的四个儿女，活活批/斗死。

到如今这慕家这剩下那文书的媳妇，还有个孙子，孤婆寡孙的，好生凄惨。

孙子慕东辰这会儿在上工，家里只有年迈体弱的慕奶奶。

方福生把人送到地，又跟慕奶奶交代了几句，就脚步匆匆地离开。

从特殊时期下来，慕家几乎就没进过人，今天叶梓踏入这个家门，老人家浑浊的眼睛，一下蓄满激动的泪花，她颤巍巍从扶椅上站起，“来，闺女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担心她没站稳，把自己给摔了，叶梓赶紧放下手上的行李， “奶奶，我的行李很简单，不着急收拾的，您坐着休息。”

慕奶奶却很坚持，“之前大队长有过来提了一句，我跟东子以为知青们会跟以往一样，宁愿七八个人挤一间屋子，也不愿意来慕家住，屋里只简单打扫了一下，不好住人。这会儿日头大，咱们再好好清扫一番，住起人来才舒服。”

“那您带我到房间，再告诉我打扫房间的东西搁哪个位置，我自己打扫就行。”

穆家的房子是四合院式建筑，三间正房带两间耳房，东西各有厢房。慕奶奶带着她往西厢房走，西厢房是两间房加一个杂物间，慕奶奶很是大方地说道，“往后这西厢归你支配，晚上东子回来，我会告诉他，不要往这西厢来。”

叶梓的父亲和母亲，虽然都有工作，但一人是‘商人’出身，成分不好，一人是特殊时期前第一批女大学生，身份倒是高，但在这个特殊的时代，也是各处受欺压的主。

两人的工资，要养他们四姐弟，还个个供读书，过得很拮据。

全家住的地方，就眼前这个西厢房这般大，他们四姐弟一间房中间隔成两半，一半她跟妹妹住，一半两个弟弟住，父母亲一间房，另一间就是他们的灶间兼吃饭的地方。

如今她一人，就能住全家住的房子，叶梓看了高兴的同时，又不免心酸。

她把行李放下，又问清楚扫把畚斗，抹布桶等放置的地方，就把慕奶奶扶回她刚坐着休息的地方，“奶奶先坐这里休息，我先去打扫房间，完了再来陪奶奶聊天。”

慕奶奶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硬在西厢待着，只会拖后脚，但要她坐着，她又坐不住，“家里好久没来人了，闺女不怕被我们连累名声，过来住我家，奶奶高兴啊。我这就去准备，晚上好好做一顿好的，迎接闺女的到来。”

从特殊时期开始，到今年将将十年时间，这个家都没人愿意踏进来，她这一来，慕奶奶能这样热情，叶梓很能理解。

也不再拒绝慕奶奶，而是返身到西厢，把她拿过来的仅有的两斤白面粉和两斤粗粮给慕奶奶，“我只带来这些，慕奶奶看着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