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女配 第20章

上次半路堵人时，方程远虽当场维护她，事后却直接挑明问她，什么时候打算正式跟他处对象。程悠然因着心里的小心思，就说要好好考虑几天，再答复他。

方程远长这么大，除了读书时，成绩不如意，被慕东辰吊打过外，几乎事事顺心。尤其，方福生当生产大队队长这些年，更是被所有人吹捧着，大队里想要嫁给他的大小姑娘多的是。只是，他的眼界颇高，看不上大队里这些泥腿子，对这些对他献殷勤的大小姑娘，一直不假辞色的。

跟大队里的女知青，倒有那么几个隐隐有过的好感，可进一步相处后，个个看中的是他大队长儿子的身份，能为他们带来的福利，他这个人本身在这些利益下，只能靠后。自认是新派人士，想找个真心相爱的女子结婚的方程远，自然看不上这样的对象，跟几个女知青都是暧昧一段时间，最后就不了了知。

程悠然没照父母说的两年后再下乡，属于思想觉悟高的，很受左邻右舍的称赞，程父程母因她此举，很是得脸。对程悠然不仅给予了充足的物质支持，也托关系叫人照顾程悠然。托的人正好是方程远那个曾经当兵的叔叔，于是对程悠然的情况，方程远两父子更了解。

方程远很明白，跟程悠然处对象，能给他往后带来多大的助力。但他看得出来，程悠然对他的心思，跟以往他对那些爱慕他的女知青一样，只想搞暧昧，不想捅破最后一层纸。

深知这点的方程远，趁着那天被叶梓给捅破那层纸的机会，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可惜未能如他的愿，这两天心里多有不痛快，如今见大家都见着她，方程远没像以往那样维护她，而是跟着大家等着她的回答。

前面两次跟叶梓对上的结果，都在告诉程悠然，她在叶梓身上讨不到便宜。

叶梓不是个会自找事的人，这种情况下，聪明的人，应该是避着她一些。

可程悠然长到这么大，字典里就没有避让这个词语。在她有限的十七年人生里，就没有她打败不了的人，她压根没想过避开叶梓。

所以，在见到她跟慕东辰之间，举止比以往更亲近时，她便想用这件事攻击她，让她在牛车上的这些人面前，下不来台。

没想到，叶梓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当场承认自己跟慕东辰处对象，这事太出乎她意料，程悠然讷讷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慕同志是黑五类出身，是上头打压的对象，跟这样的人处对象，不说自己受影响，就是将来的孩子也会受到各种歧视，你难道不明白这一点吗？”

叶梓的出身成分虽也不好，但只要她找个成分好的对象结婚，往后孩子的成分问题就能解决。程悠然真的没想到，叶梓竟然会跟个黑五类的人搅和在一起，“再说，咱们是城里人，迟早有机会回到城里去，你跟这样的人处对象，将来咱们可以回城时，如何带着他一起回去？”

程悠然这样问，并不是她关心叶梓，她只是不明白，叶梓为什么会自甘堕落，跟个黑五类的人处对象。又由于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才会把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直接拿出来问。

叶梓知道程悠然在考虑对象的时候，顾虑的东西太多，才不愿意这么快就跟方程远把名分给定下来。理论上来说，程悠然这样的做法，能更好的保证跟所处的对象最终走到一起。从情感上来说，这样太过理智的想法，无论感情还是婚姻都少了几分纯粹。

不过，每个人所求不同，程悠然考虑这些，叶梓并不觉得有错。

这人不来招惹她，叶梓才懒得去管她如何作，可大概女主和她这个炮灰女配注定敌对，程悠然总见不得她好，每次见面都要怼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程悠然不让她好过，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对程知青而言，处对象是利益衡量的结果。于我却只想找一个知冷知热，懂得关心照顾我的对象，其他的只要有心，我相信都能凭借自己的双手挣回来。”

牛车上几个竖着耳朵听的人，听到两人的话，不由纷纷对叶梓有所改观。

无论什么时候，自强的女子，总是更容易赢得人心。

而且，程悠然在双抢活动中的表现，实在叫大家心里很有些意见。加上刚刚她那番话，很明显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做牛车的多是年纪不大的姑娘小伙子，当中有两三个对方方程远有些心思，听到程悠然的话，不由对方程远感到不值，“我还以为程知青平日里，跟咱们有说有笑，给这给那的，是真心当咱们是朋友，没想到在你心里，咱们这些乡下人，压根比不上你们城里人。”

“程知青若看不上咱们方副连长，还请你不要吊着人家，让人家可以另外处对象的好。”

“你这样占着茅坑不拉屎，很遭人恨的。”

“……”正为程悠然的话心里不痛快的方程远表示，他不是茅坑。

不过，程悠然这番话，实在叫他提不起兴致反驳这样没意义的话。

他现在最想要的从程悠然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眼睛沉沉地看着程悠然，“所以你这是担心，将来你回城里，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回才迟迟不肯确立跟我的关系？”

明明她是想让叶梓成为众矢之的，结果被围攻的变成是她，程悠然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碰到叶梓，她都占不到上风。

头疼地揉揉鬓角，她之前还为能赢得大队里大小姑娘都看上的方程远的青睐，沾沾自喜，如今被这几位姑娘这般为难，程悠然心里糟糕透了，她委屈地看着方程远，“处对象是一辈子的事，多给我考虑两天的时间，你都不肯吗？”

程悠然是个很爱笑的姑娘，平常脸上都带着笑意，让人无端就喜欢。

此刻这张时时带笑的脸上，满是委屈，一双眼睛里擒着倔强的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方程远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再次软下来，“好好好，多给你考虑两天……”

见方程远总算不再逼她，程悠然总算松了口气，心里却是恨上让她丢脸的叶梓，默默想着往后她一定要讨回今天因她丢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