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镇南王府的悠闲日常生活九
见迟迟如此肯定, 早早也就不怀疑铮铮了, 只是心头不解,不是她,不是迟迟, 也不是铮铮, 那么是谁呢
“哥, 那到底是谁呢”早早拧着好看的眉头问。
迟迟摸着下巴道“可能”
半晌听不到迟迟的下半句话,早早忍不住开口问“可能什么”
“可能是我们身边有奸细。”迟迟道。
“奸细”早早大吃一惊, 问“有奸细吗谁啊”
迟迟又摸着下巴, 道“我还不知道。”
“会不会是娘安排的”早早问。
“那这就难查了。”
在兄妹二人心中,爹爹做事有规矩有章法可循,娘就不一样了,娘的想法千奇百怪, 很多时候他们也摸不准, 比如有一次娘突发奇想, 做了一个杯子, 上面画着一匹马, 爹爹看到了, 很开心,因为爹爹就是属马的,认为娘是把他放在心上了。
格外开心。
后来娘说,她压根儿就没想到爹属马这个事儿上,她还偷偷地说她画的不是马,就是驴。
诸如此类的事情, 不胜枚举。
所以说这件事情有可能就是娘给安排的。
早早略微想了想,道“那你得好好查一查,不然以后你和铮铮会常被发现的。”
迟迟点头道“那我走了。”
“好。”
“对了,你最近几日都要给铮铮熬药,治伤。”
“没问题,我本来就是大夫。”
“好,我走了。”
目送着迟迟离开,早早回到内屋,仔细想一想哥哥与铮铮挑强盗窝的事儿,还是想不出来爹爹娘亲怎么会知道的,那就只好等哥哥查出来再说了。
很快,过了两日。
迟迟坚定地表示不是娘亲安排的奸细,至于是谁告的密,他再去查,而这时候铮铮也因为伤口需要,来找早早了。
这两日,早早与铮铮每日都飞鸽传信,所以对于铮铮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铮铮一坐进厅内,早早便让丫鬟便医药箱都拿了过来。
之前肩膀受伤严重,脱衣裳不方便,所以早早剪了铮铮的衣裳,如今铮铮受伤已经过了三日,且身上的衣裳名贵,剪了怪可惜的。
“脱了吧。”早早道。
铮铮一愣,看向早早问“什么”
“脱衣裳。”早早利落地说道。
“脱、脱、脱衣裳”铮铮耳根不由得红了。
“对啊,脱啊。”
“这、这这不太好吧。”铮铮虽然是个男子,在卫所中也打过赤缚,但那都是一群男人啊,要他在早早面前脱衣裳,他还真是害羞的,他只有很小的时候,在娘亲面前脱过衣裳,长大了之后,他都不让丫鬟看的。
早早没有一丝忸怩,道“有什么不好的医不避嫌,快脱。”
铮铮未动,明亮眼睛望着早早。
早早道“脱啊,有什么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不穿衣裳的样子,你要相信我,我最开始跟我娘学的是就是外伤,病人不脱衣裳,我怎么给人包扎啊。”说着早早上前一步,扯了铮铮的衣裳。
铮铮原本是耳根红,眼下连俊脸都是通红通红的。
“不要害羞,我是大夫。”早早十分淡定,扯掉铮铮的外衣之后,扯铮铮的中衣,将中衣半脱,露出铮铮的肩头即可。
铮铮也不过是十六岁,但是因为长期练武,所以看着清瘦,其实脱了衣裳十分结实。
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大夫,早早关注的必然不是这个,她面无表情地将铮铮肩膀上的纱布,经过两天的恢复,铮铮肩头上的伤好了许多,但是还是不能剧烈,否则扯到伤口,碰了水,引起发热,那就不是小事儿了。
她很认真地用消了毒的帕子,给铮铮清理伤口,轻声道一句“可能会疼,你忍一下。”
铮铮心不在焉地“嗯”一声,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早早看,像是看不够一样。
早早却没有注意到铮铮。
可能是因为刚刚早早并没有关注铮铮脸红耳朵红,又或者早早觉得铮铮脸红耳朵红是因为男人的害羞,与爱情无关,所以早早就没有在意,铮铮的脸上耳朵上的红,也因此褪去,肆无忌惮地盯着早早。
早早全神贯注地给铮铮清理了伤口,取了她和娘亲制作的药粉,轻轻撒到铮铮的伤口上,不见铮铮有丝毫反应,心想铮铮还挺能忍的。
换作是她哥哥的话,此刻肯定要嗷嗷叫了。
她从医药箱中取来干净的纱布,重新给铮铮包扎,然后把铮铮的衣裳一件一件地穿上,本来铮铮脸上的红已经褪去,眼下看着早早给他穿衣裳,这、这、这就想妻子对待丈夫一般。
他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早早笑道“铮铮,你怎么回事儿”
铮铮抬眸看向早早,不明白早早说什么。
早早道“你和我哥小时候,光着屁股的时候,我都看过,眼下不过是帮你脱个衣裳,你怎么害羞成这样子”尽管早早说话看似很落拓,其实她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听的让人舒适。
可是铮铮听到早早这么说,还是忍不住无语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早早边收拾医药箱边道。
铮铮望向早早。
早早收拾好医药箱,发现铮铮还在,她好奇地看向铮铮,问“怎么了”
铮铮唤了一声“早早。”
“怎么了”
铮铮欲言又止,道“没事儿。”
早早“”
接着铮铮站了起身。
早早看向铮铮。
铮铮也看向早早,好一会儿,铮铮抬步朝门口走,早早忽然想到什么,唤一声“铮铮。”
铮铮几乎是瞬间回头,看向早早,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早早道“对了,你知道我哥今日挨打的事儿吗”
铮铮点头道“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告的状,说你和我哥去挑强盗窝,你因为救我哥,所以才受伤的。”早早一脸苦恼,她到现下还是不知道是谁告的状。
“是我。”铮铮道。
早早当即一愣,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铮铮,问“铮铮,你刚才说什么”
铮铮道“我说是我。”
“是你干的什么”
“是我告的状。”铮铮坦白地承认。
早早瞠目结舌,虽然她和迟迟猜测的时候,她说过嫌疑人可能是铮铮,但是在迟迟否定之时,她也跟着否定了,也就是说她打心眼里就不相信会是铮铮。
可是
可是眼下铮铮居然是立刻承认了,这简直颠覆了她的认知啊,她半晌才开口,又问一遍“真是你告的状”
铮铮点头道“是我。”说的理所当然,说的干脆利落。
早早表情僵了片刻,然后问“为什么啊”
铮铮微微低头,顿了好一会儿,再抬眸的时候,清亮的眸子里有一种早早看不明白的东西,他开口道“因为你。”
早早不解地问“因为我”
“是。”
“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如果我告状了,裴叔叔就知道我是为了迟迟受的伤,那么裴叔叔一定会让你来我治伤,光明正大的。”
“可是你这样的话,对得起我哥吗”
“你哥要是知道我是因为你,肯定会先打我一顿,但是几年之后,他肯定是十分高兴我这么做。”铮铮看似很平静地说道。
“”早早更加不解了,她自认为自己的聪明无比,可是铮铮说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了呢,她道“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懂”
“傻,因为我想靠近你。”
“为什么”
“因为我心仪你,懂吗”
“”早早一下被铮铮说呆了。
铮铮语气有些埋怨地说道“一看你就不懂。”
早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铮铮道“可是我很早就懂了。”
早早眨巴两下眼睛,呆呆地看向铮铮。
铮铮道“两年多以前吧,这两年多来,我经常见不到你,会想你,这次好不容易受了伤,要是不趁机见一见你,我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我又如何忍受相思之苦。”
早早“”
铮铮离开了好久之后,早早还站在厅内,呆呆的,把贴身丫鬟吓了一跳,赶紧要找王爷王妃,早早立刻回过神儿来,拉住贴身丫鬟道“别惊动我爹和我娘。”
丫鬟道“可以小姐你怎么了吓死我了。”
“我没事儿,我就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那小姐你赶紧休息。”
“好,你别告诉爹和娘亲。”
“我知道。”
接着早早抬步进了内屋,衣裳鞋子还没有脱,便直直地躺在床上,大脑中盘旋的都是铮铮的那些话 。
“因为我心仪你,懂吗”
“这两年多来,我经常见不到你,会想你”
“这次好不容易受了伤,要是不趁机见一见你,我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你,我又如何忍受相思之苦”
“”
“因为我心仪你,懂吗”
“”
这些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脑子里转 ,转了好久,她才有自己的思考,才自己同自己交流。
铮铮心仪她
铮铮喜欢她
这个怎么可能
她和迟迟铮铮一起长大,一直把铮铮当作哥哥对待,像对迟迟一样,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铮铮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她自小在蜜罐子里长大,看多了爹爹娘亲的爱情点滴,也幻想过有一个男人,可以像爹爹爱娘亲那样爱她,可是她并不知道爱情是个什么样子。
眼下铮铮突然说喜欢她,她一下就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第一次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大脑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下,什么都想不了,心惶惶的。
就这么惶惶了两日,人都比之前消瘦了一些,吓的镇南王府上上下下以为她病了呢,爹爹娘亲和哥哥每日都要过来看她好几次,好在正来葵水,这才蒙骗了爹爹娘亲和哥哥。
不过,娘亲还是放心不下她,特意抽了个时间,来碰她聊聊天,她和娘亲一起坐在软榻,她喜欢娘亲,特别特别喜欢,是世间最喜欢,她挽着娘亲的胳膊,把脑袋放在娘亲的肩膀上,不由得就问了一个问题,道“娘亲,你怎么知道你心仪爹爹的”
娘亲摸着她的脑袋说,就是某一天突然发现,和那个人在一起,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时光美好,那个时候才突然发现爱情存在的。
听完娘亲的叙述后,她心里舒畅许多,到了第三日的时候,铮铮又过来了,需要换药。
再一次看到铮铮,她没有像以前那么自然了,两个人都有些拘谨,铮铮坐在凳子上,她伸手想要给铮铮脱衣裳时,手微微一顿,忍不住抬眸看向铮铮,四目相对,她下意识避闪。
铮铮道“我自己脱。”
早早轻轻嗯了一声。
铮铮把衣裳脱掉。
早早强行把注意力放在伤口上,没一会儿便把伤口给包扎好了,道“伤口恢复的很好,再换两次药就行了。”
铮铮嗯了一声。
早早低头收拾医药箱。
铮铮低头穿衣裳,穿好了之后,抬眸看向早早,唤一声“早早。”
早早转头看向铮铮。
“我是不是给你造成了困扰”
早早没有说话。
“早知道你会这样,那些话我就不说了。”
早早还是低头不说话。
“你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好吗”
早早抬眸看向铮铮,清澈的眼眸中是点点星子,十分好看。
铮铮喜欢看热情开朗健康的早早,不希望早早有一丝不好,那样他会心疼的,强行笑着道“以后还帮我当哥哥,就好了”
“好。”早早应。
这一声好,像是一记重锤似的,击在铮铮的心口上,他第一次尝试心疼的感觉,居然这么疼的,他道“那、那我回去了。”
“好。”
铮铮步伐有些不稳地离开了镇南王府,一路走向蓝云侯府,直直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砰”一的声把房门关上,不准丫鬟和小厮进来伺候,而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想着早早的那两声“好”,心里疼疼的,酸酸的,眼泪忍不住就滑落下来,幸好没有人看见,不然的话,他一个大男人哭,实在太丢了,他、他就不应该那么冲动,不应该在那天向早早表明心意。
如果不表明心意,他和早早还能像兄妹一样,早早还能和他玩玩闹闹,开开心心,如今再也做不回兄妹,以后只会渐行渐远,想到以后早早会嫁给别人,会对别人笑,会投入别人的怀抱他就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而隔壁的早早,也是闷闷不乐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高兴不起,可能是因为葵水的原因吧,她还有些蒙蒙的,一定是上次吃了哥哥给的冰西瓜。
为此爹爹还打了哥哥一次呢。
她转身回到内屋,开始睡觉。
接下来的两天,葵水干净了,她的身体好了,心情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又过了两天,铮铮又过来换药了。
铮铮身体底子好,恢复的很快。
这一次换药之后,伤口就好的差不多了,于是早早道“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下次就不用过来了。”
铮铮穿衣裳的动作一动,抬眸看向早早。
早早依旧是低头收拾医药箱。
铮铮默了默,而后道“好。”
接着铮铮走了。
早早收拾好医药箱才转头看向门外,这时候门外早已经没有了铮铮的身影,她收回目光,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她收拾好了医药箱,背在身上就要朝府外走。
正好迟迟走了进来。
“妹妹,你去哪儿”迟迟问。
“去医馆。”早早道。
“别去了,跟我回应州城吧。”迟迟开口道。
“怎么了”早早不解地问。
“祖母生病了。”
早早当即一愣,问“什么病病的重不重”早早的祖父祖母是应州城安景侯府的安景侯和安景侯夫人,特别疼爱她和迟迟,在他们小的时候,二老经常来京城这边看他们,带他们去玩很多有趣的事物,哪怕是眼下长大了,祖父祖母还会常常写信给他们,所以她和迟迟很重视祖父祖母。
“不重,但是信上说,她想我们了,让我们过去看看。”迟迟道“爹娘暂时需要在京城,爹爹有个公务要收尾,娘亲和郑姨的书最近要修改,他们两个都走不开,也就想让我们二人回去几日,陪陪祖父祖母。”
“好,那我们就回应州城看看。”早早立刻答应 道“正好我还可以给祖母调理一下身子。”
“好,那我们一起去和爹娘说一说。”
早早点头。
接着早早跟着迟迟去见了爹爹娘亲,和爹爹娘亲说了想法,爹爹娘亲嘱咐了数句。
第二日早上,迟迟早早二人便骑着马,带着数个护卫准备离开京城,在扬鞭打在马上,马儿跑起来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头看,然后就看到了身后的铮铮。
铮铮依依不舍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微微发酸,可是马儿行的快,带着她转个弯,她看不到铮铮了,接着跟着迟迟,快马行了一日,到了晚上,就到了安景侯府。
祖父祖母见她和哥哥回来,十分喜悦,她当即给祖母祖父都号了脉,确定二老都没有什么大事,她就放心,和哥哥一起住在了安景侯府,每日都陪着祖父祖母,祖父祖母每天都笑的很开心。
哥哥在安景侯府待了三日,因为卫所里有事儿,不得不先回京城了,至于早早,她是大夫,想好好调养一下祖母和祖父的身子,所以就自愿留下来。
每日做药材,看医书,陪祖父祖母,早早的日子过的很闲适,转眼之间,就到了秋季。
草木枯黄,却有另外一种美。
她坐在院子里捣药,忽然有小厮来禀告“早小姐,有人来找你。”
“是谁”早早问。
“是从京城来的。”
早早心下一紧,隐隐猜出是谁,她放下手中的药,跟着小厮出去,到了接客院中,一眼看见合欢树下,铮铮一身烟青色锦袍,长身玉立,微风拂过,吹动他的衣摆,出奇的英俊。
“铮铮。”她轻轻唤一声。
铮铮立刻回头,看见她时,眼睛有光闪烁。
只是铮铮看上去瘦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早早问。
铮铮有些羞赧地笑道“我来看看你。”
早早静静地看着铮铮。
铮铮问“你在这儿过的习惯吗”
早早回道“习惯的。”
早早说完了之后,院内陷入一种安静,过了一会儿,铮铮又起了个话头,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早早回答“再过一段时间。”
这时候铮铮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早早。
早早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铮铮笑着说道“你最爱吃的京城和糖炒板栗,我来的时候顺便买的。”铮铮把糖炒板栗放到早早手中。
早早感觉到手上有千斤中,而且还着余温,不是铮铮身上的温度,而是糖炒板栗的温度,也就是说糖炒板栗是热着买来的,他一直揣在怀里快马加鞭地送过来的。
顺便
这么热乎,怎么可能是顺便呢
早早看着手中的糖炒板栗,一句也说不出来,像是有一股气流一样,将内心充的满盈盈的。
“好了,也看到你了,我走了。”说完铮铮转身就走。
早早转身时,已经看不到铮铮的身影,她赶紧追出去,追出府外,看见铮铮只身一人,骑着一匹马,绝尘而去的背影。
他跑了一天,买了一包糖炒板栗,就是为了来看她一眼,她心间涌出温暖,又涩涩的,又空落落的,吃一颗板栗,心里甜甜的,又满满的。
下一刻她突然产生了追上铮铮的想法,可是一抬眸,铮铮早就不见人影了,他骑马那么快,她追不上啊。
于是意兴阑珊地回到院子里,一个人坐在合欢树下的秋千上,边慢悠悠地荡着秋千,边吃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一包糖炒栗子,她一不留神吃了半包下去,导致她心里不舒服,饭后到处走走,终于舒服了,这才回到房内睡觉。
刚刚入睡,便开始做梦。
不停地在做梦,梦里都是小时候的事儿。
小时候她不会踢球,铮铮教她。
小时候她哭了,铮铮哄她,搂着她小声地哄着,唯恐声音大了,吓着她。
小时候她被学院里的小恶霸推一下,生气地推回去,可是她个子小,推不动小恶霸,把小恶霸乐的哈哈大笑,铮铮看到后,立刻骑在小恶霸身上打小恶霸,害得冯叔叔狠狠打了他屁股。
她还记得那时候,铮铮比小恶霸还矮,但是他就敢和小恶霸打架,被冯叔叔打完之后,他还告诉她说“不要担心我,一点儿都不疼。”
渐渐长大,不管她出什么事儿,铮铮很多时候都比迟迟还要早出现,如果说迟迟有时候会冲她发脾气,说她爱哭,然后再细心哄,那么铮铮从来就没有和她大声说过话,一直以来都是温柔地安抚着。
这一切,她都习以为常了,所以从来感觉没有什么。
接着梦境一转,她梦见铮铮成亲了,新娘是别的女子,而且铮铮像对她一样,对待那个女子,舍不得那个女子受一丁点委屈,还和那个女子说心仪。
她顿时感觉心如刀绞,疼的她几乎呼吸不过来。
醒来之后,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可是她来不及管这些,一想想到梦里面铮铮娶了别人,她就难受,不由得就抱着被子痛哭起来,哭这个可恶的梦,也哭自己才知道自己喜欢铮铮,娘说喜欢一个人的话,见不到就会想念。
这一刻,她想念铮铮,真的想念。
想念就会忍不住回忆过来,想着想着就笑了。
娘没有说,原来想念一个人也挺甜蜜的。
第二天早上,她是准备回京城的,结果爹爹娘亲和哥哥来应州城过中秋,于是她又在应州待了十天,等到她回到京城,想要去找铮铮时,铮铮一家人去散心了。
早早等了数日不见铮铮回来,便又去了应州城,给祖父祖母配了诸多调养身子的冬季药材,才回京城。
回京的这天天气阴冷,骑马骑到一旁时,突然天空下起的鹅毛般的大雪,护卫道“小姐,这雪太大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歇息一日吧”
早早道“眼下天气这么冷,若是不趁此时走,雪越下越大,明日结冰,路更难走了,说不定还会被困在这里,我们继续赶路吧。”
“可是下这么大的雪,还骑马,小姐你身子哪能受得了。”护卫一心护主道“若是生病了,王爷王妃定会心疼的。”
早早坚持道“我无事,我们走吧。”
见早早坚持,护卫想着她说的很有道理,若是此刻不回京城,不知道雪要下到什么时候,会下多厚,一旦结冰了,什么时候能够回京城就成了问题了。
他们只好听早早的。
早早身披红色大氅,用大氅将头皮裹住,冒着雪向前,应州城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骑马一日可达,此刻早早已经骑了半日,原本她还会在路上,歇下脚。
如今大雪纷飞,她只想快点到京城,时间一刻钟一刻钟地过去了,地上渐渐有了积雪,行路变得越来越难了。
“小姐,注意安全,小心马打滑。”护卫提醒。
“我知道,你们也是。”
随着积雪越来越雪,眼下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分外纯净,早早中途没有丝毫休息,终于快要到京城了,她一阵欣喜,就在这时候,她看到茫茫雪地里,有一匹黑马正向这边奔来。
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骑车
是傻还是有要紧的事情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定睛看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楚那人了,是铮铮。
铮铮
她勒紧马绳的同时,铮铮已经来到了跟前,两人同时跃下马。
“早早。”铮铮高兴地唤。
“铮铮。”早早感觉自己有太久没有见到铮铮了,这样猛的一见,她感受到了心跳加速,砰砰砰的,原来这就是爱情啊,爱情的感觉真美好,感觉整个世界都鲜活美丽了,她望着铮铮问“下这么大的雪,你去哪儿”
“我去找你。”铮铮没有丝毫隐瞒道。
“你知道我今日要回来”早早问,她今日要回来的事儿,整个镇南王府都知道。
铮铮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早早惊奇地问道“你不知道,那你去哪儿找我”
“我去应州找你。”
“这么大的雪,你换个日子找我不行吗”
“不行。”铮铮坚定地说道。
“是有急事吗”
“没有。”
“那你是”
“我就是想要见你。”
早早望着铮铮没有说话,心里暖暖。
怕自己的话,又让早早为难了,铮铮赶紧又加一句解释,道“因为我听小厮说,你到府上,找了我数次,是不是”
铮铮其实是刚刚回蓝云侯府,才刚换了个衣裳,就听小厮说早小姐这些日子已经来找了他数次,他一听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赶紧就去镇南王府找早早。
听说早早还在应州城,他立刻拿了件大氅,也不管是什么时候,什么天气,牵了一匹马,就朝应州城赶,没想到就这么碰见早早了,不管早早是因为什么事情找她,找了这么多次,真的足够他开心了,他总是能够为这一点点的小事情而开心。
早早回答“是。”
真的是找他,铮铮忍不住又多想,忍不住又要幻想未来,对未来产生希望,他努力压住,才压住自己对早早的胡思乱想,然后正色问“你找我何事”
早早答“我想你了。”
一句话,四个字,把铮铮所有的伪装都给击垮了,铮铮当即愣住,有些呆气地看着早早。
早早“扑哧”一下笑了。
铮铮压根儿反应不过来,他和早早一样,自小生活在感情专一的环境中,对于感情就比其他贵族子弟认真许多,很小的时候就认为感情就应该专一。
所以他一生只要找对那个人就够了,那个人就是早早。
可是早早拒绝他了,他很难过,很疼,也消沉过,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早早,这辈子也非早早不可,如果早早不爱他,那他就一直一个人,被拒绝之后,他都没有想过和早早会有以后。
没有想到早早会说想他。
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炸开了似的,他高兴的不知所措,只呆呆地看着早早,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下一句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欢喜且僵硬的。
倒是早早浅浅一笑,上前一步,扑到铮铮的怀里,搂着铮铮的脖颈,坦白地说道“我想你了呀。”
我想你了呀和小时候一样,声音柔柔的甜甜的,这是铮铮这辈子听过最甜的声音,他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巨大的欢喜在心间炸开,他有些呆地问“早早,你这是什么意思”
早早反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铮铮想了想,有些激动地问“你的意思说,你也心仪我”
早早轻声“嗯。”
铮铮心头再一次涌出巨大的欢喜,将他整个人覆盖,他情不自禁地大声问“你真的心仪我”
“真的。”
“你再说一遍”
“铮铮,我心仪你。”
一旁的护卫早就知道了铮铮早早很像一对,因为铮铮对早早的好,他们都看在眼中,若是此刻铮铮早早在一起了,他们也是很开心,特别是看到一向稳重温和的铮铮,此时在早早面前傻里傻气的样子,他们忍俊不禁。
铮铮这个时候才敢伸手搂住早早的腰,闻到早早身上淡淡清香,感受到早早身上淡淡体温的瞬间,铮铮的心灵一下就有归属感,他真的太开心了,抱着早早,冲着天空纷落的雪花,开心地大笑起来。
早早笑了起来。
原来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情,怪不得爹爹看一眼娘亲,眼神就温柔了,怪不得娘亲看一眼爹爹,就忍不住笑了。
铮铮迟迟的笑声刚落,远处传来了迟迟的声音“妹妹妹妹”
铮铮早早一愣,两个人还来不及分开,迟迟已经骑马来到跟前,看看铮铮抱着自家妹子,立刻跃下马,拉过早早,问“妹妹,你没事儿吧,是不是从马上摔下来了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迟迟是真的关心妹妹,以为早早受伤了呢。
早早赶紧解释道“哥,我没有从马上摔下来,我很好,没有受伤,我是自己从马上下来的。”
“那你们在干什么”迟迟问,看着铮铮搂着早早,他以为早早受伤了呢,没受伤搂着干什么
早早不说话。
迟迟看向铮铮。
铮铮道“迟迟,是这么回事儿”
话还没有说完,迟迟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铮铮在占早早的便宜,他抬腿就给了铮铮一脚道“你小子不长记性,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妹妹长大了,不能搂搂抱抱了,你下次再这样,我打死你。”
铮铮躲了迟迟一脚,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早早。”
“我知道你喜欢。”
“是心仪。”
“我知道。”
“你知道”铮铮看向迟迟问。
被铮铮这么一看,迟迟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了,打小三个人就玩在一起,肯定是彼此喜欢的啊,谁不喜欢他可爱的妹妹啊,但是心仪心仪
迟迟看向早早,问“他心仪你”
早早点头。
迟迟脸色凝住了,问“你也心仪他”
早早再次点头。
迟迟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忍不住问道“所以你们两个抱在一起”
早早又一次点头。
迟迟一下火了,转身就朝铮铮身上扑,大声骂道“我打死你个臭小子,你敢勾搭我妹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迟迟追铮铮,铮铮赶紧往京城方向跑。
早早笑着赶着三匹马,在雪里面走着。
走到了镇南王府后,迟迟就把铮铮早早事儿告诉了爹爹娘亲,爹爹娘亲表示挺好的,只要铮铮早早在一起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迟迟不行。
迟迟心塞的慌,那是他从小护着找大的妹妹啊,一颗那么好的白菜,被铮铮那头猪给拱了,尤其是迟迟知道铮铮为了和早早多多亲近,故意告状,把他们挑强盗窝的事儿和爹爹说了,爹爹打了他一顿,他更加气铮铮了。
每每铮铮早早约会,他就在想尽办法的搞破坏,甚至还截过铮铮早早信鸽,看到铮铮给早早写的肉麻情书,他把铮铮大骂特骂,可是铮铮早早的感情依旧牢固。
待到十八岁的时候,铮铮早早大婚,尽管迟迟也找到心上人了,可是看到早早嫁了出去,哪怕就是嫁到隔壁,他还是搂着自己的娘子伤心了好一会儿。
直到铮铮早早婚后数年,感情依旧好的不得了,迟迟对铮铮的“恨”意才慢慢消失。
而铮铮早早依旧是那么爱迟迟。
全文完
后记
苏棠棠总认为青春无敌,“老”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直至孩子们慢慢长大,懂事,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生活她才发现时间就这么偷偷溜走了,待她注意到了时候,头上已经有了第一根白头发。
有白头发了。
她难过极了,看着裴时寒道“相公,我老了。”
裴时寒毫不犹豫地说道“胡说八道你永远十六岁。”
“真的”
“真的。”
当她有第二根,第三根白头发她每次都会和裴时寒说,后来看到自己头发花白了,她哭了,道“相公,我真的老了。”
裴时寒道“是啊,更美了。”
“你也更英俊了。”
“嗯。”
“相公。”
“嗯。”
“以前我觉得自己不会老的。”
“是人都会老。”
“嗯,我也会死的。”
“没事儿,我陪着你。”
“下辈子呢”
“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文彻底完结了。
感谢,感谢一直陪伴我的大美妞
再一次向你们深深的鞠躬,是你们让我坚持写下来了。
我会继续努力,争取越写越好,我们新文见哈,爱你们,超级超级爱你们,祝所有看的大美妞,身体健康,心想事成,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