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各自在火堆旁坐下, 尚修远看向关阳朔, 说, “你记得安排好那位前辈的马。”
闻言, 关阳朔摸了摸脑袋,失声惊叫。
而后跟火烧屁股似的跳起来,打了声呼哨唤来一只信鸽, 掏出笔墨纸砚,书写了一封穿书, 让信鸽带走。
一看这模样, 就知道他忘了。
魏鹤轩心中暗道, 无奈的摇摇头, 明明关老庄主事事妥帖, 心思缜密,可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儿子。
信鸽又飞了两个来回,关阳朔才收拾起东西坐下。冲着尚修远灿烂一笑,说,“多亏老尚你提醒我, 不然我可就要失信了。”
尚修远凤眼淡淡扫了扫他,薄唇一掀, 说,“我只是不想被你连累。”
看那陌生女子的言行, 分明很是着急。自己等人答应了,人家也出手了,要是自己几人再做不到, 想来就要亲自领教一下对方那身绝顶的功夫了。
关阳朔摸了摸脑袋,立时反应过来。
他只是粗心,又不是傻,随即表情一正,又向尚修远道了一遍谢。
尚修远神情淡淡,眸子却落在他身上,说,“行走江湖,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这般太危险了。”
关阳朔有些茫然,他这样怎么了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一旁,看着他脸上的似懂非懂,魏鹤轩和尚修远俱都有些无奈。
尚修远似是轻叹了口气,却没再多说。
闲聊几句后,几人一时无言,俱都安静下来,闭目调息,充作休息。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亮,敖情就起身出来帐篷,对着忽然睁开双眼的三人没有废话,只看向关阳朔询问他可安排好了骏马。
关阳朔眨了眨迷迷瞪瞪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精神点,同时点了点头。
而后在袖中拿出一枚上刻关字,有奔马浮雕的铜色令牌扔给敖情,说,“一路东去,会经过十三道城池,你入城后自会有人等着,只消出示这个令牌即可。”
敖情伸手接过,看了一眼后收进袖中。便就牵着马准备离去。
她心中明白,只要这几个人没有傻了或者疯了,就不会在这件事上糊弄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做小人姿态。
这时三人也算清醒了过来。眼见敖情似是准备离开,魏鹤轩抓紧时机,问,“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敖情牵着马转身离开,只抛下淡淡的秦术两个字。
天公不作美,看着阴暗的天色,敖情心中暗自念叨,眉间不由微皱。
若是这般天气,怕是会影响她赶路。
不过
这才四月天,这时候的雨是不是来的有点突兀
回首看了眼身后,暗自想了想从昨天起就遇见了两次的三人组。敖情心中暗自念叨。
翻身上马,敖情手中一紧缰绳,马儿一声嘶鸣,四蹄一动,加快速度离开了此地。
不管是不是,等等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敖情驾马疾驰后约有两个时辰,天色就已经彻底黑沉下来,一阵急雨就倏忽而至。
丝毫未停,敖情抬首看了眼天空,面色忽然一冷,轻呵一声,缰绳一紧,速度更快了两分。
一开始雨势尚小,路边尚有镇子,敖情却丝毫未停,选择冒雨赶路。
雨势越来越大,宛若瓢泼而下。
敖情丝毫没有阻拦,她是龙族,最不怕的就是水,雨水也是水。大雨浇在她身上,连她身上法衣都未曾沾湿,径直就掉落在了地上。一头乌发纵使沾上雨水,却依旧根根分明,顺滑无比。
然而,敖情可以坚持,她骑的马却不行。
随着雨势加大,马儿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因为地上的泥泞开始打滑,直到最后一个失蹄,直接摔倒在地上。
敖情飞身而起,直接落在马前,看都未看,直接掠向前方。
时间渐渐过去,虽未细看,可根据敖情的估计,她应该已经一刻不停的飞奔有一个时辰了。
感受着身上的气力渐渐变弱,她的面色却依旧丝毫未变。
忽的,敖情眉一挑。
前方的雨幕中影影绰绰出现了城墙的墨影。
敖情忽的轻呵一声,向那里行去。
她倒要看看,后面会有什么。再则,她身上的灵气虽有,可也没剩多少了,的确该休息了。
城门处,敖情自雨中走出,身上青丝和衣衫却依旧干净整洁。
眼见如此,守门的兵卒根本不敢阻拦,直接放行。
只忍不住看着敖情又消失在雨中的背影,于心中猜测,这般的高手会是江湖上的哪位
进城后,敖情也没有耽搁,只随意找了处离城门近的客栈,迈步走了进去。
虽有大雨忽至,可客栈中却未见冷清,反而更加热闹。
人来人往,有人惊喜,有人发愁,有人不解。俱是不明白这四月天怎么会突然有这般大的雨。
这般热闹,随着敖情踏进去,而变得忽然安静。全都震惊的看着身上衣发都没有水迹的敖情。
店小二愣神片刻,赶紧迎了上来,能做这一行的,自是眼力口才非凡。
虽是如此,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震惊,小心翼翼的看着敖情,说,“贵客,贵客您有什么吩咐”
敖情看都没看别人,只说,“来一间上房,再来一桶热水。”
店小二一顿,跟着更加小心的说,“实在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客满了。”
说着话,他眼底还带着些许惧怕,身体更是微不可查的向后挪去,似是担心敖情会发脾气。
敖情看了店小二一眼,又看向大堂。
此时的她面色淡淡,且眼底却带着些冷意。明眼人就知道她心情不好,被她目光扫到的人,更是瞬间背后一紧,暗自提起了心。
大堂中本就在敖情进来后安静许多,现在瞬间更加安静,甚至连低语声都没了。
不过,富贵险中求。
有担心的惧怕的,自然也有大胆的,试图给敖情卖个好,也好跟这个不知名的高手结下交情的。
二楼邻着栏杆处,一个身着褐袍劲装的中年男子忽的站起身。
看其样貌约三十来岁,生的浓眉大眼,俊朗无比。一开口声音微沉,微带哑意,他拱手对敖情恭敬道,“我兄弟几人同行,可空出一间房间,前辈若不嫌弃,这便请了。”
敖情看了他一眼,忽的眉梢一挑,露出个微笑。同时一挥手抛出一物,破空声响起,直向那褐袍男子而去。
褐袍男子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一抓。
见此,他身旁的三位同伴,两男一女瞬间站起身,刀剑开窍,冷眼看向敖情。
其中那个女子更是满脸关切担忧的看了眼褐袍男子,而后一双美目似是冒着火一样瞪向敖情。
这一串动作转眼即逝,女子张口就准备叱骂,却被褐袍男子伸手拦住。
此时的他已经看清了手中之物,甚至因此愣了愣神,刚刚方才回神。遮去眼底的狂喜,又向敖情一拱手,说,“多谢前辈。我这三位弟妹太过鲁莽,还请前辈不要见怪。”
闻言,他身侧的三个同伴一愣,俱都看向褐袍男子。
不过好在他们结拜十余年,对彼此信任无比。虽然不明白缘由,可还是立时就刀剑回鞘,俱都拱手向敖情致歉。
敖情轻笑一声,似乎是带着嘲讽。
而后扬声道,“行了,带我去房间吧。”
褐袍男子似是松了口气,而后他身旁的红衣劲装女子脸上扬起一个温和的笑,说,“你们的房间乱七八糟,前辈还是住我那间吧。”
说话间她已经迈步下楼,伸手一引。
敖情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下巴一点,说,“走。”
红衣女子也不在意,转身带路。
进了房间,直接挥退红衣女子,店小二送上热水。
敖情洗漱完毕后直接上床打坐,静静等着后续。究竟缘由为何,是否如自己猜测一般,再等等就知道了。
大堂内,敖情前脚离开,后脚就又热闹起来。
俱都窃窃私语,猜测敖情是何来历,而她给那个褐袍男子的又是什么。
更有和那褐袍男子颇为熟悉的人扬声问起,说,“茅大侠,不知那位前辈给了你什么”
这褐袍男子本名茅海,为江湖一流高手。不止是他,他的三个弟妹都是一流高手,出身同一师门。合称离山四侠。
他们的师傅正是江湖顶级高手,常山老人。
茅海艺本性稳重,自是不会为着别人一句话多说什么,只笑了笑略过了此事。
待红衣女子,也就是他的四妹,钟飞语回来后,四人就离开了雅座,回了自己的房间。
“师兄,那位前辈给你的是什么啊”四人中脾性最为急躁的老三李秋一关上房门就压低声音问道。
茅海微微一笑,伸手一翻,露出一枚珍珠。
鸽子蛋大小,莹光熠熠,呈黑色的珍珠。
“嘶”三人一时无言,室内只余下震惊的吸气声。
“这位前辈,好大的手笔,只一间房间而已。”良久,钟飞语喃喃道。
茅海微微一笑,将珍珠递给钟飞语,说,“师妹,给你。拿回去做个首饰吧。”
钟飞语微楞,白暂的脸颊立即就带上了羞涩的红晕。却没有立时接过,而是看了眼身侧的另两个师兄。
老三李秋调侃的看了眼两人,而后怂恿着钟飞语接下。
倒是老二孙安心细,立时明白她的顾虑。孙安生的白皙,脸颊瘦长。一身的书生之气。他冲着钟飞语微微一笑,温声说,“收下吧,若不是大哥心细,也得不到这珍珠,拿着个打个首饰,肯定更漂亮。”
说着话,他看了眼钟飞语又看了眼茅海,亦是满眼的笑意。
钟飞语这才接下珍珠,羞涩着喃喃道,“多谢大师兄。”
茅海笑了笑,耳根却是无声无息的红了。
钟飞语一眼一眼的瞟着,待看到自家师兄红红的耳根时却是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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