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心性淡漠, 是做不来这种大大咧咧, 很是开朗的模样的。
可自家阿情看起来似乎很是喜欢这种脾性, 这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做不到啊。
想到这里,明心便就看着关阳朔,有些不悦。
这就是毫不讲理的迁怒了。
与此同时,正在说话的关阳朔只感觉身上忽然一惊,似乎被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相比明心观察三人,魏鹤轩和尚修远也在观察明心。
不同于关阳朔的迟钝, 他们早在明心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 就感觉心中一紧, 俱都警惕起来。
相比尚修远,魏鹤轩对这种感觉更是熟悉。
他第一次见敖情之时,对着敖情的目光也是这种感觉。
这说明了什么, 不言而喻。
这个陌生的僧人,是个比之敖情也没有逊色多少的前辈大能。
敖情转眸看了眼明心, 不解他心中为何会不开心。
而明心早在敖情看来的时候就已经收回了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眨眨眼, 心中更感觉到怪异, 又有些许的别扭,敖情不解这种情绪,便也没有再多想,给魏鹤轩三人介绍了明心。
明心温和却疏远的说了几句话后就安静了下来。
魏鹤轩两人心中百转千回,徒生许多猜测。
而头脑最简单的关阳朔早已经大大咧咧的说,“你叫明心你长得真好看, 看起来比老尚好看多了,难怪秦姑娘唔唔唔唔”
说到一半,他却是忽然一顿,张口无言,只能发出徒劳的唔唔声。
一旁,相比关阳朔越说越高兴,尚修远的脸却是慢慢的黑了。
看着关阳朔还在说,他微咬了咬牙,直接伸手点了关阳朔的哑穴,打断了他口中的话。
这时,关阳朔也终于反应了过来,跟着可怜巴巴的看着尚修远。
魏鹤轩无奈的摇了摇头,几人有志一同的忽视了可怜兮兮的关阳朔,进了院子。
进屋坐下,明心沉默,敖情也没什么话可说,只寒暄了片刻后,室内便就安静了下来。
魏鹤轩和尚修远对视一眼,纠结许久后到底是说出了来意。
敖情和明心没有阻拦,只安静的听着,待到尚修远说完,两人也精神了许多,俱都看向三人。
按照魏鹤轩所说,他们发现的那个诡异之人生有一双红眸,周身黑气环绕隐约有鬼哭之声,全都袭击向身前的一具白骨,而那具白骨正在挣扎不休,上面一个黑影若隐若现。
这一切种种,都表明了一件事
眉梢轻挑,敖情收回视线,看向明心,说,“你怎么看”
明心手中念珠轻轻捻动,看向敖情,眸中满是温柔,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清清淡淡,只说,“魔修,”
敖情点头,轻声说,“难怪”
难怪天道要把自己和这三人凑在一起,还肯稍微放松对自己的压制,想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两人说的云山雾罩的,一旁的魏鹤轩三人亦是听得满头雾水。
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难掩大喜过望。这三言两语间,已经足够他们肯定,这两人俱都是知道那诡异男子来历的。
魏鹤轩难掩惊喜的开口,说,“秦前辈你知道那男子的来历他是什么人”
敖情没理会他,只对着明心继续说,“你说,那个魔修为什么没有杀了他们”
说着话,她扫了眼魏鹤轩三人,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明心抬眼,顺着敖情的视线看过去,眸底满是冷漠,三人虽被他看着,却根本未入他眼中。
说,“他受了重伤,”
所以根本无力出手,只能眼睁睁放跑这几个人。
敖情点头,说,“现在就看,哪里有死状诡异的人了。”
魔修修炼方式血腥邪恶,那个魔修又受了重伤,想要恢复伤势,他一定会对普通凡人下手。
明心手中念珠捻动,清脆的玉石敲击声在室内响起,魏鹤轩三人皆屏息静听,一时间竟让这道声音极为明显起来。
他看着敖情,秀气的眉微皱,看向敖情,说,“这与你我无关,你无需插手。”
闻言,魏鹤轩三人一顿,跟着齐刷刷看向敖情。
虽然两人的对话他们没有理解出更深的意思,可这位陌生僧人口中拒绝的话他们还是懂的。
若是可以,三人自然不想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可他们现在没有丝毫把握,只好心怀期冀,希望敖情这个大高手能插手一管。
敖情含笑,眉梢轻挑,满是不在意的说,“怎会,只是,有天道在,怕是如不了我们的意。”
明心轻笑摇头,无奈的柔声说,“也罢,那就看缘分吧。”
他怎会不知,这句话根本就是敖情的借口,身为上界中人,不说敖情,就是他自己,也是有能避开小世界天道的办法的。
自家阿情,虽说嘴硬,可总是会心软。
不过不怕,还有他呢。
峰回路转,莫不如是。
虽说不知道两人口中的天道是谁,可魏鹤轩三人却是知道敖情不会全然不管了。
这让他们不由得松了口气。
喧喧闹闹,北斗山庄大小姐季玟玉订婚之日,悄然而至。
人来人往的院落中,随着唱礼声响起,一个个前来观礼的人俱都拱手道贺,进了院中。
人份贵重的去小院,身份一般的就在院中,虽是江湖,却依旧分三六九等,甚至比别的地方表现的更为直白。
这些人中,有武林名宿,亦有高门贵族,最后,当朝皇室中人竟也亲自到场。
正是和敖情有过同行半日之缘的三皇子闻承业和闻鸣瑜。
北斗山庄庄主亲自迎接这两位天潢贵胄进了客厅。
待客人来的差不多后,由德高望重的前辈宣布,季玟玉与谭弘二人定下婚约,众人道贺,皆都喜气洋洋。衬着这山庄布置的处处大红绸缎,可谓是喜气满盈。
敖情拿出一枚拇指大小大红色的珍珠,放进一个锦盒,无声无息的放进礼物之中,又尝了几口饭菜,就兴致缺缺的和明心回了他养伤的小院。
她向老好奇人间界的所谓节日,婚礼更是让她新鲜。可这北斗山庄的婚礼虽然热闹,却比不上她之前看过的那些,便也就提不起兴致了。
订婚礼热热闹闹的进行了大半日,眼看着即将子时,方才散了。
季延亲自将三皇子闻承业送进院中,方才回了山庄主院,准备看看自家爱妻。
刚一进正房,季延就是一愣,他本以为自家爱妻已经安歇了,却没想到对方非但没睡,还满脸兴奋的垂首看着什么。
“怎的还未歇息,明日又该头疼了。”口中说着话,他轻轻拦住自家妻子的香肩,有些好奇的看着她手中之物。
只这一眼,便是见多识广如季延,也不由微微一愣,而后有些迟疑不确定的说,“这是,珍珠”
一粒大红色,莹光烁烁,约拇指大小的混元珍珠正躺在魏芷白嫩细腻的掌心中。
大红趁着白皙,正是相得益彰的一副美景。
魏芷点头,满脸的惊喜挡都挡不住,看向身侧的夫君说,“正是,管家入库时发现了这个未在记录中的礼物盒,打开后不敢耽搁,立即拿给了我。夫君,你可知这是谁所送是不是你的哪位朋友,真是好大的手笔。”
只这一颗独一无二的大红色珍珠,若是遇到喜爱的人,就能买下一座城池。更何况
魏芷压低声音,继续说,“这珍珠似乎还有奇效,我只拿在手中,体内的内力每次从手中经过,就会更精纯一丝。”
刚刚她在等季延的时候,因为久等不归,便就闭目调戏了片刻,当时这珍珠她依旧拿在手中,却没想到,竟然有此奇用。
“嘶当真”季延正准备回答爱妻前一句话,却随后就被她后一句话给夺去了心神,失声道。
魏芷自是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季延大喜,目光灼灼的看向他手中的珍珠,久久不能回神。
许久之后,他才总算平复了心神,看向自家爱妻郑重无比的说,“此事,只你我知道便可,不可再告诉第三人。”
季延这话说的认真,引得魏芷微的一愣,正准备下意识追问难道自家玟玉也不能说,可话未出口,她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这枚珍珠若真有如她所说的那般神效,岂不是拥有它的人很轻易就能成为绝顶高手。这般宝物,怕是那些经年的老怪物也会动心的。
思及此处,魏芷认真地点了点头,同时将珍珠放进季延手中,低声说,“好,我知道了,你收好吧你好好修炼,以后也好保护我们母女。”
话到一半,她看季延似乎是准备拒绝,连忙急急的说。
季延一愣,看着自家爱妻眼底满满的爱慕信任,心中一热,总算是接了过来。
随后握着爱妻的手,轻声说,“此生必不负阿芷。”
两人恩恩爱爱的缠绵一番,话题又转了回来,所以说,到底是谁送的礼物呢
敖情可不知道自己送个礼物还难住了主人,正和明心商议,之后要去哪里疗伤。
没有别的要求,只一样,这个地方必须罕有人烟,以免有人打扰。
商议许久,两人翻看着桌上摊着的粗略地图,定下了地点。
荆州和冀州交界处延伸出去的十万大山,连绵不尽,人迹罕至,正是上佳的地点。
人迹罕至,天地之间只有自己和阿情两人,只要想到这一点,明心就是满心的喜悦,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感受到心中忽然汹涌起来的喜悦,敖情忍不住看了眼明心,心中在想,看来明心也很期待伤势早日康复。
也对,没人愿意受伤。
第二日一早,两人直接留了张字条,便就离开了北斗山庄。
魏鹤轩与季延相携而来,难掩震惊的寻找二人,方才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身影。
说来也巧,魏鹤轩早日去寻自家姑母,从她口中听说了此事。
当然,魏芷不会透露珍珠功效,只粗略一说有人送了枚罕见的大珍珠,却没留下姓名,问魏鹤轩可有映像。
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找出送珍珠的人,不然两人心中难安。
这还用说,魏鹤轩当即拿出了当日敖情给他的粉色珍珠,说出了来历。
魏芷大喜过望,而后通知了季延,这才有此一行。
敖情可不知道这些事,若是知道,她也只会淡淡一笑,道一声想多了。
这珍珠是她拣出的最次的那等,乃是筑基期贝女所养,没有别的效果,也就是勉强能让凡人强身健体,若是他们练功来用,顶多一月,珍珠就会化为碎末。
不过即使这样,也是凡人界中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了。
为着明心的身体考虑,敖情叫了一辆马车,半月之后,总算到了最接近目的地的山下。
两人便就这般,无声无息的进了山,消失在层层树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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