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明心不由抬眼, 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目中一动,一丝轻嘲一闪而过,而后又恢复了平静。垂目静静捻动念珠,只余光一直放在敖情身上。
只要敖情在的地方,明心的视线从不会离开她。
敖情眉一扬,目光倏地看向尚修远, 跟着唇角忽的一勾, 说, “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听懂了吗”
她决定的事, 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说不了到底是什么给这些人留下她脾气好,好说话的错觉了
其实敖情在平常无所谓的事情上还是很好说话的, 只事若她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容忍别人忤逆反驳。
当然了, 这个人若是和她关系好还好说, 可这尚修远几人与她,实在没什么说得上来的交情。顶天了也只能说敖情记住了几人的名字罢了。
敖情口上说着话,身上的气势也微微逸散出了一点,明晃晃的昭示着她的不悦。
虽说是一点,可对魏鹤轩几人来说,无疑是泰山压顶, 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尚修远更是首当其冲,面色大变。
感受着身上突如其来的压力,余光看着身侧友人面色发红,他立即拱手,说,“是元辰妄言了,请前辈恕罪。”
“呵”敖情嗤笑一声,收起了身上的气势,挥了挥手,继续说,“行了,你们下去吧。”
闻言,几人如逢大赦,起身拱手后俱都退出了这个小院。
“这些人也太弱了,跟他们生气都不值得。”敖情转身看向明心,有些不开心的说。
她刚刚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生气时身上气息波动罢了,可对这些凡人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
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怕是会笑话她堂堂龙族大公主欺负几个凡人了,真是想想就让她不开心。
明心立时就懂了敖情的意思,不由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是他们太弱了,与你无关。”
明心笑起来时,眼睛微合,眼尾上扬处的小红痣随之一动,趁着那白皙如玉的肌肤和上扬的殷红唇瓣,本来俊美秀气的容貌硬生生多了三分艳色。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敖情心想,然后在这般好看的容貌之下,很快就忘了之前的那点不愉快,说起了别的。
感受着敖情眼中的惊艳,明心心中的愉悦不由向水中的涟漪,渐渐变大,声音愈加柔和的配合着敖情的话题说了下去。
敖情说那话时,魏鹤轩几人还没有走远,自然也听见了,可却只能苦笑一声,而后加快脚步离开。
感觉那几人走远了,敖情伸手在小院周围布上结界,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看向明心,说,“你说那个魔修该怎么解决”
明心微笑,伸手一拂收起了桌上的茶具,自储物戒中拿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一个白色瓶子,又拿出两只玉杯来。边说,“听阿情的。”
敖情眨眨眼,目光被明心一抬手一拂袖间的雅致带走,有点漫不经心的说,“好吧,那就速战速决,我们明天就动手。”
总感觉,明心越来越好看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啊
敖情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却也没有深想,只以为自己是看得多了,更顺眼了。
敖情不知道,明心却是知道的。
这是灵犀仙术的力量,它虽然不会强行控制人的心性,却会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修炼术法两人的意识。
若是有真心相爱的人还罢了,自然能无视掉它的影响。
可若是没有,修炼者自然会越走越近,逐渐相爱后相守一生,直至神魂陨灭。
然而,这些东西都是私货,敖情根本不知道,当初那灵璧周天二人只告诉了明心。
感受到敖情心底的疑惑,明心手中的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每次只要想到这件事,他就有种不妙的感觉。
抬头暗暗看了眼敖情,明心心知肚明,这个感觉从何而来。
阿情素来不喜欢别人欺骗隐瞒,若是将来她知道了此事,少不得要生气。
到时候
自己怕是要头疼了。
不过,只要阿情能和自己在一起,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便是生气,自己任打任骂便是了。
抹去心中的揣揣不安,明心打开瓶子,酒香瞬间溢出,而后给敖情倒了杯酒放在她眼前,说,“尝尝,看喜欢吗”
明心心底的不安揣揣虽说一闪而逝,可在灵犀仙术之下还是被敖情察觉到了,抬眼看了眼明心,她有些不解的问,“明心你怎么了”
明心微笑,淡淡说,“没事,只是想到点小事,尝尝,看看这个酒喜不喜欢。”
见他不愿意说,敖情眉微微一皱,却也没有继续追问,只心情有些不好的拿起酒杯。
虽说美酒在前,可她更在意明心隐瞒自己一事。
思及此处,敖情的心情愈发不好,不由抬眼瞪了眼明心。
捏起茶杯,看着温热的水汽袅袅升起,带着茶叶独有的清香,敖情一抬手像是喝酒般一饮而尽。
而后,她就感觉一股清香醇厚,带着深海气息的味道在口中散开,最后散入五脏六腑。整个人瞬间暖洋洋的。
精神一震,敖情立时抛却了心中的不悦,猫儿眼亮晶晶的看向明心,说,“这是什么酒还不错。”
见着敖情喜欢,没再继续不高兴,明心心中一松,笑容更炙,说,“这是我特意酿的,你喜欢我以后再多酿些。”
特意酿的一点喜悦从敖情心底浮现,让她不自觉的灿烂笑开。
明心微笑,双眼一直笑吟吟的看着敖情,不言不语,却有一种不知名的,让人一见就不由温柔轻笑起来的气息围绕在两人身周。
一杯接一杯,敖情感觉自己似乎醉了。
不然,为什么总想看着明心,然后想要靠近他,摸摸他深邃的眼,秀气的眉和殷红的唇瓣呢。
明心微微垂下眼睑,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撒下阴影。而后抬起手,玉色念珠滑至骨节分明的手腕,又给敖情添了一杯酒。
他喜欢阿情这样看自己,很喜欢。所以,要多看一会儿才好。
敖情最终还是按住了心底的冲动,只在暗自思量中收回视线,将心神放进了酒中。
一杯接一杯,酒瓶虽内有乾坤,可终究还是喝完了。
碰巧,天也亮了。
敖情这才恍然,自己和明心竟然就这样在院中坐了半宿。
他们甚至没有说几句话,可却并没有觉得无趣。只一个倒酒,一个喝酒,便就不知不觉,不,甚至可以说是很快的度过了这段时间。
看着明心收回酒瓶和酒杯,敖情垂目,品味着心中思绪,回想着昨夜以及之前的种种,一时略感复杂。
总感觉,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或者说,终于发现了什么。
明心正准备拿起念珠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敖情。
敖情却已经收回了视线,闲散靠在亭柱之上,目光投向东方,看着金乌跃动,将光芒洒向人间。
感受着心底传来的明悟和恍然,明心不由直直的看着敖情的侧脸。
阿情发现了,他心说。
明心的心中不由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却又有很多的期待。等待着心上人给予的回应。
垂青,亦或是拒绝。
前者是幸运,后者
他也不会放弃的,只要他还活着,阿情还独身一人,他就不会放弃。
若是阿情和别人在一起了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明心就恨不得杀了那个能得到敖情垂青的人。凤眼微眯,一股戾气从心底生出,他身周霎时间煞气四溢。
敖情从来都不傻,按理说她早应该发现明心的心思。
然而,她和明心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可以说是舅母一家人外最好的那一个。所以平时也很亲近,这也就导致了,她根本不会多想明心的言行。
可这世界上的事从来是行必有迹,因必有果的。
敖情在发现心中悸动后开始回想起缘由来,这一回想,立时就发现了明心种种行迹中的端倪。
她虽说没有对人动过心,却历练很多,也见过自己诸多追求者的行动,这般一对比,不发现也难。
这时,敖情才明白了之前为何总感觉到明心行为中的不对从何而来。
明心,竟是喜欢自己的么
品味着心中得出的结论,明心心底传来的慌乱和期待惧怕更加验证了这个想法,敖情不由有些纠结,眉间轻轻皱起。
心中思绪翻飞,敖情还未想出结论,就感受到了明心那里传来的狠戾之意。
她一惊,立时转过身看着浑身煞气四溢的明心。
不敢妄动,敖情先仔细感受着明心的意识。
待感受到心底传来的,明心的想法后,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虽说有未雨绸缪一说,可明心这想的也太远了些吧。
“呵”敖情有些失笑,既觉得无语,又很是想笑。
这一声,立时唤醒了明心的神志,他不由抬头,定定的看着敖情。
敖情眨了眨猫儿眼,心知明心在想什么,然而她根本没有回答明心想听的话,反而口中一转,说,“走吧,去找到那个魔修,然后,杀了他。”
这话说的轻轻巧巧,杀一个人在她说来,就好香随手摘了一朵花般随意自在。
明心心中一松,随后就涌起无数复杂,一时间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个想法只保持了片刻,而后他就不由笑开,柔柔的看着敖情。
不拒绝,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不是吗
之后,就看自己的表现了。明心心想,心中念想更是坚定。
敖情半是故意,半是随意,说完后就转身出了院子。
明心立时收敛起了心念,起身跟上。
两人在东宫之中停下,静静的看着下方咳得几乎撕心裂肺的太子。
敖情盘腿坐下,运行起秘法,开始感应着周围层层的空间。
以及,被魔气纠缠着,穿过空间奔向魔气主人的蛟龙气运之力。
闭目感应片刻后,敖情豁然睁开双眼,直直看向东边,低声说,“就在那里。”
魔气的主人,就在那边。
明心一直守在敖情身边,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识则牢牢的关注着周围一切。
见状,也随之看了过去。
敖情抬头看向明心,说,“你在这里看着太子,我去那里。”
明心不由皱眉,看着敖情沉声说,“我也去。”
敖情摇头,说,“我没事,你在这里看着,别让那个魔修狗急跳墙,直接吞了太子。”
眼下不能直接拔除了魔修的魔气,会打草惊蛇。等到敖情抓到那魔修就没问题了。然而魔修的魔气早已缠住了太子的气运,他现在之所以还活着是那魔修所图甚大,欲徐徐图之,可等到敖情发现他后就不一定了。
届时,那魔修说不定会直接动手,抽干太子身上的气运,若让他成功,太子会直接暴毙。
明心抬眼看着敖情,忽的上前,轻轻环着敖情的腰肢。
只一刹那,不待敖情反应过来,他就又退了回去,温柔无比的看着敖情,说,“听你的,一切小心。”
敖情微讶,猫儿眼有些愣愣的看着明心。
明心表情不变,只温柔的看着敖情。
几息之后,敖情才算是回过了神,按住失衡的心跳,淡淡瞟了一眼明心,转身就走。
自觉已经远离了明心的视线范围,敖情才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腰肢,虽然已经过了一会儿,可明心环过自己腰肢的感觉却似乎依然存在。
感受着又一次失衡的心跳,敖情脸颊微的泛红。
“真是不知道跟谁学的。”她喃喃道。
这还是敖情懂事后,第一次和家人之外的男子考的这么近,近的让她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努力拂去心中杂念,敖情没再耽搁,奔着之前感觉到的方向而去。
城东,她停住了脚,看着周围杂乱无章并且破败的一座座小房子,以及在小巷中穿行,宛若蚂蚁般的人群,狠狠地皱起了眉。
这是,贫民窟
那个魔修就躲在这里真是好生狡诈。
敖情之前的感应只能确定大概的方向,再仔细的只能靠自己来找,然而这里的人气杂乱无比,她根本察觉不出太多。
加之,就算察觉出了,她也不能在这里动手。
凡人太过脆弱,根本承受不住修士之间的斗法。若是牵连到她们,还得平白沾染上罪孽。
紧紧皱起眉,敖情很是不开心,可思绪片刻后,她终究没有妄动,而是原路折返。
牵扯太多,不划算,还是另想办法将魔修引走吧。
真是,魔修不是向来奢侈好享受,这个魔修怎么会想着来贫民窟的
敖情不解的想,眉间皱的更紧,心中也更是不高兴起来。
身影闪动间出现在明心身侧,一抬眼就对上明心看来的温柔目光,敖情脸上的不悦这才微微消散了些许。
明心眉微皱,立时上前,看着敖情,说,“怎么了”
敖情唇一抿,不悦的说,“那个魔修躲在贫民窟,周围都是凡人。”
明心低头,见着敖情微皱,手中念珠立时加快。
他还是喜欢看见阿情笑。
而后轻声说,“既然他躲着,那就引他出来。”
敖情挑眉,眉间散开,略含期待的看着明心,说,“愿闻其详。”
明心微笑,眼睑敖情这般心中方才一松。转身示意敖情先离开这里。而后边走边说。
这个计划很简单,但是那个魔修一定会动心。两人只需要做一件事,装成出来历练,身负宝物,却误入小世界的宗门弟子。
最后,再让魏鹤轩几人配合自己演一场戏即可。
敖情挑眉,看着明心,而后一笑,说,“万一那个魔修谨慎,不上套怎么办”
明心微笑,看着敖情,轻声说,“那就看这个戏演的怎么样了。”
敖情失笑,说,“好,那就试试。”
两人回了荆王府,直接传音找来了魏鹤轩几人。
这样那样嘱咐一番,魏鹤轩几人自然没有不同意的。
于是,夜间,闻承业便就带着身穿白色僧衣,身系红底金色字文的袈裟,手持禅杖钵盂的明心,前往了皇宫,拜见石国帝王,闻尧都。
听完了闻承业的诉说后,闻尧都垂目看着明心。
身为当朝帝王,最近发生的事他都是知道的,明心的身份他自然也知道。虽然不解三儿子为什么会说太子为妖孽所害,特意请这位陌生的明心大师前来驱邪,他还是选择了相信闻承业。
或者说,他心里清楚,在这件事上,闻承业绝对不敢出岔子。
闻尧都很快同意了明心前去探望太子的要求。只是,他表示自己也会前去,亲眼看看所谓的邪祟。
明心并不在意这一点,只点了点头,便就示意闻承业带路。
看着明心这般淡定,丝毫没有对帝王的敬畏之心,闻承业心中微紧。
刚刚明心不跪拜行礼时他便就很紧张了,还好父皇应该是知道明心江湖高手的身份没有太过计较,可明心这般冷淡,视皇权如无物,到底是不妥。
明心可不准备管凡俗皇室中人的想法,去了东宫后,便就盘腿坐下看着太子,开始了所谓的施法。
明心今日这一身,从里到外,都是法衣,手上捧着的钵盂,拿着的禅杖,具都是灵宝。
在修士眼中,可谓是妥妥的有钱人,在心思不纯的人眼中,更是毫无疑问的肥羊。
比如,那个魔修。
魔修想对皇室下手,自然做好了准备,无声无息的将宫中几个偶尔出去的人抓住,控制了他们的意识。
因此,早在明心进宫门之后不久,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听闻是个和尚,而且是手持钵盂禅杖的和尚,魔修立时提起了心,引动留在宫人身上的神识,开始关注起了明心。
眼见诸人都已就位,明心便就开始进行早就想好的计划来。
玉兔渐升,荆王府却依旧灯火通明,敖情以及魏鹤轩几人都在王府主院等着闻承业和明心回来。
靠坐在高大的靠背椅上,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滑动,敖情却是不由出神想起了白日明心的那一个拥抱来。
忽的,院子前面变得喧闹起来。
敖情瞬间回过了神,神识一扫后便就起身向外走去,边淡淡的说,“回来了。”
她的脸颊也不知道是否被红烛映照所致,正泛着微微的粉色。尤为动人。引得随声看来的几人微微出神。魏鹤轩愣了一下后便就收敛心神回过了神,起身跟上。
敖情很快就和几人正面对上,就见明心满脸苍白,似乎很是虚弱般缓步向这里走来。
她眼睛微动,便就漫上了惊慌不解,急步上去,搀扶着明心,口中轻呼,“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明心状似吃力的摇摇头,说,“无事,那妖孽着实厉害,我受了点小伤。”
只是,他背对着别人的眼中,却早已盈满了笑意。
敖情眼睛一转,眉头就皱起,说,“那妖孽竟这般厉害连师兄你的宝物都不能奈何他”
这话说的,即惊讶又不服气。更有几分不信般。
只是,没人看见,她搀着明心的手狠狠的掐了对方一下。
明心立时一声闷哼,似乎很是痛楚般,身子更是瞬时一颤。
敖情差点没忍住白他一眼,可还是忍住了,只搀着他的手似乎又紧了些一般。
两人在这里装着样子回了院中,闻承业则在身后送走了宫内专门来送明心回来的宫人。
那些人前脚走远,敖情后脚就松开了明心的胳膊,目光微动,状似平静的看着明心,说,“怎么样你觉得成功了吗”
眼见她变得这样快,明心却也不在意,唇角甚至高高扬起。
他起身站直,走在敖情身边,柔声说,“应该差不多,现在就看明日了。”
身后,闻承业很快赶来,低声说,“前辈,七日后,那人真的会去吗”
闻言,敖情和明心互视一眼,俱都一笑。
明心低声道,“不管他去不去,他都会离开贫民窟。”
闻承业听了,非但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加紧张。
之前,明心成功驱邪,皇上说要举行宴会感谢他,他自然推辞了,只说想要七日后在护国寺举行辩经大会,请皇上准许。
皇上自然应允下来。然而,闻承业却是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想要引那个魔修出去。可是辩经大会一旦举行,届时京城之中的诸大高门贵族皆会前往,便是太子,也允诺他会亲自前去已表感谢。
这般情况,若是有个万一,石国怕是就要大乱了。
这对知道前因后果的闻承业来说,还不如就在那贫民窟中解决。
虽说这般想不太好,可若是要他在那些贫民和高官中直选一个的话,他还是会选高官。
毕竟,贫民很多,死几个根本无足轻重。可高官也只有那些个,不管那一个出了意外,对石国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闻承业也想过拒绝,可做主的是敖情,他现在也只能期望到时候那所谓魔修不会直接动手了。
只是
他看着明心,眸底似乎燃起了两把火,带着期待的问,“明心大师,您之前用的,可是神仙手段”
不用药物,不用接触,只看了两眼,又念了段经,就让太子奇迹般的恢复。
这般手段,岂是凡人会有的
想来,这个想法不止他有,当时看见的人应该都会这般想吧。
敖情瞬间就查明了他心底的想法,不由轻嘲的看了他一眼,说,“无事,不知底细,那人不会贸然动手的。”
从那个魔修现世后的动作来看,显然是个谨慎不冒进的。便是明心举办了辩经大会,他也不会立即动手,反而会再三观察方才会出手。
而魔修要观察,就必然会离开贫民窟前往护国寺所在的城外山林。而这两地之间,马车前行,需要半日,人行则需要三日。
敖情要的,就是他离开城中前往护国寺之间这段时间。顺利的话,就在城外人烟稀少的地方解决了他。
眼见敖情眼中的嘲讽,闻承业微讶,立时想到,对方会不会是明晰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自幼便面部很少有表情,别人也很少能看出来。不过,这位秦前辈能和明心大师在一起,想来也不一般。这般一想,他立时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心中更加炙热了几分,至于被敖情看出来一事,他却是无所谓的。
人世间本就是这般,优胜劣汰,强者为尊。
这个道理,闻承业知道,敖情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嘲讽的看了眼她,也没有再多言。
五日后,明心带着苍白的面色,坐上了马车,前往护国寺。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一众高门贵族,皆遣人前往护国寺,东宫太子甚至在重重护卫的保护下选择了亲自前往。
再两日,辩经大会正式开始。
敖情却没有去参加这个热闹,而是安静的候在山下密林中,开始了守株待兔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九点之前只来得及写了六千多,万字来不及,明天我再写六千,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