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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三叔 第14章 第 14 章

作者:赫连菲菲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5:31:19 来源:就爱谈小说

宁太太是在睡梦中被惊醒的。

宁洛已经很久不曾提及过王婉玉这个人,家里都以为这两人断了。

当有人夜晚传信去宁家,详细说了宁洛醉酒后所说的胡话以及他在静花巷金屋藏娇的事,宁太太震惊了。

为免宁老爷做出过激反应,宁太太劝住了宁老爷,自己带着长子宁濯悄悄到了静花巷。

侍从提着灯,两辆马车停在了巷口。储泽一一认出来人就瞪大了眼睛,忙过来躬身行礼。

宁太太没有和他说话,她板着脸朝巷子深处走去。

宁洛醉得厉害,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朝这边瞧,并没认出是谁。

宁太太走近了,立在门前,一把拎住宁洛衣襟,扬手就甩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丫鬟吓坏了,忙挣开宁洛,哆哆嗦嗦蹲身行礼“太太”

“啪”,宁太太反手又是一耳光,打在那丫鬟脸上,压着怒火低声道“养不熟的白眼狼,给我把你主子叫出来”

一耳光打得宁洛晃了晃,他使劲眨了眨眼睛,宁太太不耐烦地瞥了眼身后“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带回去丢人现眼”

宁濯忙带了两个侍卫过来,宁洛下意识想挣,给宁濯一把扭住臂膀,低声劝他“娘在气头上,你别说话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宁洛本就文弱,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就给塞上了车。

储泽一尴尬起来,宁家人处置自家事,自己不好在场,可今天这局是他设的,他又觉着自己有责任替宁洛分辩分辩。

“宁伯母,您别生气,宁洛他”

“舅母”

储泽一话音未落,就听一道细柔的女生传到耳畔。

王婉玉匆匆披了件外袍出来,里头穿着的素白寝衣还没来得及换下,头头松松挽着,几缕青丝垂在肩头,更显得她柔媚怯弱。

储泽一忽然有些明白,为何宁洛宁可不要侯府千金,也想和这个人儿在一起。

王婉玉柳腰轻摆,来到跟前,瞥一眼外头,已看不见宁洛的影子,她眸中浓浓的失望一闪而过。

王婉玉缓缓跪在宁太太脚下“舅母,不怪表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和表哥置气。”

宁太太森冷一笑,靠在门前居高临下瞧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可怜的女人“你和你娘真是一个样儿,瞧着柔柔弱弱的,在男人跟前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装得无辜无害,脸皮厚的城墙似的,刀剑都戳不烂。你若真为他好,你怎么不走银子我给了不少吧你又不是没娘家人,作甚非要缠着我儿子”

王婉玉垂头不语,眼泪已决了堤。

凉风瑟瑟,轻轻吹动她单薄的衣摆,储泽一有些不忍,下意识劝道“宁伯母,宁洛他醉酒,非闹着过来,不怪这位姑娘。”

宁太太冷笑“储公子,这里头的事儿你不知道,伯母不怪你。我们家的丑今儿也丢够了,劳烦储公子留些颜面给我们。”

宁太太下了逐客令,储泽一不好不走,他连忙躬身跟宁太太致歉“是晚辈没照顾好宁洛,改日晚辈再上门致歉。”

他躬身下去,余光落在那柔弱女子的双肩上面。天气还凉,穿得这么单薄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也不知她身子受不受得了

储泽一去了,宁太太不再理会王婉玉,朝带过来的侍卫打个手势,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好容易打动了顾家,费了那么多力气才攀上安平侯,若这个时候传出些风言风语,岂不将前头的努力都白费了

侍卫们上前,王婉玉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她带着哭腔问道“舅母,您这是要对婉玉做什么”

宁太太睁开眼睛,轻嘲“你胆子那般大,我以为你从来不会怕的。”

又道“能做什么送你走啊,送你回你故乡令州去找你哥,今生今世,你和洛儿是不可能了。”

王婉玉已被两个侍卫拉住手臂拖了起来,她那贴身小婢扑上前来抱住宁太太的脚“太太,太太小姐可受不住啊,您快叫他们松开”

那边王婉玉也在不断地哭喊“放开我,松开你们的脏手,别碰我,放开”

宁太太厉目一横,其中一个侍卫就从怀里掏出个旧的看不清颜色的巾子来,王婉玉见他要用那东西堵自己的嘴,疯狂地摇着头哭道“舅母,舅母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别让我走”

那小婢急得不行,被宁太太一脚踢开又忙连滚带爬地凑近,“太太,太太小姐肚子里怀了二爷的骨肉,您快叫他们放开太太”

宁太太怔住了,她脸色陡然转得惨白“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婢哭哭啼啼地道“小姐有了身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宁太太双手攥拳,厉目瞧向王婉玉“她说的,可是真的”

王婉玉泪流满面,沉痛地闭上眼,点了点头。原要留到五六个月肚子大了藏不住,才叫宁家回不了的头的,怎么也料不到,竟在今天就得拿出来挡灾了。

“表哥他我我没法子他力气大”

“你给我闭嘴”宁太太冲过来,抬手打在王婉玉脸上,“你这狐狸精,还敢冤他强要你”

宁太太捏着她下巴,咬牙切齿地道“你真当我是傻子聋子瞎子什么都不知道别叫我说出实情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王婉玉左颊飞快地红肿起来。正是这身细皮嫩肉,和娇艳欲滴的脸蛋,勾得儿子不听她的话。宁太太恨急了,狠狠甩开了掐着她下巴的手。

王婉玉别过头去,松挽的头发尽数散开了,被泪水黏在脸颊上。

侍卫已经松开了手,王婉玉揉了揉适才被捏痛的手臂,缓缓地回过头,“舅母,我已经是二哥的人了。您不认我不要紧,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流着宁家的血。您可以瞧不起我,可您不能不认他。我根本没想争什么宁二奶奶的位子,我只是喜欢二哥,想留在他身边,什么名分地位,我根本不在乎。”

她膝盖弯下去,重重地跪在了宁太太身前。膝盖着地的声响,叫宁太太蹙起了眉头,心中没来由跟着颤了颤。

“舅母。”王婉玉抬起脸,轻轻扯住宁太太的袖子,“家道中落,不能做二哥的助力,并不是我的错啊。我们自幼在一起,我只想留在他身边,伺候他,服侍他,为他缝衣做鞋,陪他读书写字,我”

她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只是喜欢二哥,就错了吗”

宁太太面色冰冷,她没有一丝动容。

男人的前程和感情比起来,自然是前程重要。再说,这算什么感情是在宁洛心性还未成熟时受了这女人蒙骗,一时糊涂罢了。那顾小姐论姿色,论规矩,论出身,哪里不比这个女人好

他爹是这样,他也是这样,好的不爱,非要喜欢这种狐狸精

宁太太望着王婉玉,轻轻牵动嘴角,似笑非笑,“你既喜欢他,为何不盼着他好他要娶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了,将来前途无量,你做什么要挡着他上进做什么非要跟我们家作对我们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的还不够吗我问你,你可怜兮兮的住这儿,勾着他瞒着家里来这儿会你,你怎么跟他说的我给你银票,替你雇车买仆人,叫你哥你嫂子派人接应,这些事儿,他知道吗”

王婉玉的眉尖几不可见地颤了下,宁太太笑起来“果然,我没猜错吧你抹黑我,用离间我们母子情分的方式赢得他的怜惜。你不愧是你娘的女儿,你们生来就会做戏。你娘人都死了,嫁了人二十年,还能让别的男人甘心替她养闺女。你也不赖,让我傻儿子宁洛为了你连这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婚事都不要。”

王婉玉想重新扯住她的袖子哀求,宁太太一闪身避开了,“别靠近我,我嫌脏”

她说的话像刀子,一刀刀凌迟在王婉玉心头。

她不服。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父母撒手人寰,母亲临终将还年幼的她托付给表舅,她寄人篱下,自小就懂察言观色,舅母严厉不慈,舅父又不常在家,表姐妹们欺负她,唯有二哥对她好。她想抓住这点好,有错吗

明明她和二哥是情投意合的,为何偏偏她却是见不得人的那个凭什么那顾小姐凭着侯府出身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这么好的男人,那顾莺还不如她,她身上至少还和宁家有些亲缘,那顾莺却是抱养的啊

“舅母”

宁太太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朝那两个侍卫又打个手势。

王婉玉被抓住提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瞧着宁太太“舅母,我肚子里的孩子”

宁太太掏出帕子抹了下眼角“宁洛还年轻,顾小姐将来十个八个也能生,谁稀罕你的肚子给她灌了红花,把她送走不许她回来”

后头的话,是对那两个侍卫说的。

王婉玉浑身冰凉,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肚子里那个杀手锏竟一点儿作用都起不到。

她凄厉地喊着宁洛的名字,不住地哀求着宁太太,那小婢也扑上前来哭哭啼啼的求饶,王婉玉剧烈挣扎着,那两个侍卫将她抬了起来,那只脏兮兮的巾子还是塞进了她的口中。

宁洛在车里隐约听到有人喊“二哥”,醉意上头,饶他还有些意识,身体却瘫软得爬不起来。漆黑的马车里头宁洛抬手揉了揉酸胀的脑袋。车外被人堵住嘴抬起的王婉玉被扔上一辆板车,不等她挣扎起来,那两个侍卫已取了麻绳出来将她手脚捆住。

婉玉哭得喘不过气,嘴唇被堵住,手脚被缚,她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离巷子越来越远。

板车颠簸撞痛了她娇嫩的皮肉,她的丫鬟大声啼哭着想要追上来,却被适才那两个侍卫揪住头发堵住了嘴。

宁太太用帕子抹了下眼睛,又擦了擦手,好像刚才碰过什么脏东西一样“走,吩咐下去,回头在你爹跟前,不要乱说话。”

宁濯点点头,扶着宁太太朝马车走去。

转角处,罗百益抱着臂膀站在一辆车旁。

“顾侯爷真有雅兴,竟来瞧这样的热闹。”

那车玄色锦缎车帷,凉风吹动帘幕,露出顾长钧冷凝的半张侧颜。

宁家车马近了,罗百益努努嘴,朝骑在马上的宁濯道“哟,宁大公子,真巧啊,我跟侯爷在此,不小心瞧去了贵府的秘密,罪过罪过,您该不会生气吧”

宁濯惊得下巴快掉了,如何也想不到,竟在此处撞见顾长钧。

后头车里的宁太太亦是浑身一僵。

顾顾侯爷

宁濯惊出一身冷汗,顾不上和罗百益寒暄,他飞快翻身下马,凑近车前。

“顾侯爷”

声音颤颤巍巍,明显忐忑。

里头一派沉默,顾长钧并没有打算说话。他轻轻敲了下车壁,北鸣就上前来,道“对不住,宁大爷,我们侯爷路过,停车跟罗将军打个招呼。侯爷还有事在身,就不打扰您跟宁太太处事了。”

一句话说得宁濯两腿发软。

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顾侯爷都瞧见了

北鸣叫启程,顾长钧所乘的马车就驶动了,宁濯没注意,心中惶然地望着顾长钧去的方向。

那边宁太太已经顾不上旁的,匆忙忙下了马车,疾步朝前奔去,口中喊道“顾侯爷,您留步,您听我解释。”

“哎哎哎,”罗百益手里提着马鞭,横臂拦下宁家母子,“人家安平侯不是说了,家里头还有事呢么。”

宁太太急得要哭了“罗将军,您跟顾侯爷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就那么巧,正巧叫顾长钧撞上刚才那一幕

路过怎么可能

这静花巷是平民之所,顾长钧罗百益这样的人作甚能路过这儿

罗百益抱着鞭子笑道“不久,不久,瞧刚才那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就是宁二公子的爱妾吧眼光真不赖,啧啧。”

全完了。宁太太的力气好像全被抽干了一般。

绝望中,她陡然想到今晚去家中送信的人。

她心头一派冰寒,难不成是

她脚下一软,几乎摔跌在地,宁濯忙扶住了她“娘,咱们先回去,跟爹爹商量了,再想法子吧。”

罗百益笑着让开了路,宁濯跟他告了个罪,扶着宁太太上了马车。

宁家车马消失在道路尽头,罗百益手里拿着鞭子狠狠地甩了两下。

他高兴啊。

宁家跟周莺的婚事明显是不会成了。顾长钧那么小气的人,怎可能容忍宁家下他面子一面跟他侄女儿议亲事,一面却在外头养外宅,还连身孕都有了,作践寻常人家的姑娘都没有这么作践的,遑论那还是他顾长钧家的人

罗百益吹了个响亮的哨子,招手唤了小厮过来,笑道“去,把朱晨王璞他们给老子找来,老子要喝一夜的花酒庆贺”

小厮最知他心事,笑嘻嘻地道“恭喜将军不战而胜。”

罗百益不乐意了,“什么叫不战而胜老子是还不稀得下场那宁二算什么东西,顾小姐本来就瞧不上他”

小厮嘿嘿笑道“是,是,小人失言,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无所不能”

周莺亥时不到就睡下了,躺在柔纱帐中,眉头轻蹙,在梦中犹在为不可预知的前路而愁苦。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听得有风吹动了窗,咯咯发出轻响。她本就浅眠,睁了眼就再也睡不着了。

窗外有馥郁的玉兰花香漫进来,淡淡的,干净的味道。

周莺想到那晚在玉兰树下顾长钧侧身站在那的样子。他好像有话要说,脸色也不好看。后来是什么原因他没出口斥责呢

她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但惹他不高兴,那一定也是有缘由的。

她又迷迷糊糊的想,三叔之前在山西办事时受了伤,不知是怎么伤的,现在伤势又如何了

明儿一早,找北鸣哥问问,再给三叔熬一碗散淤的汤吧

次日锦华堂晨省,周莺捧着新做的衣裳含笑进来,一声“祖母”还没喊出口,她就惊得怔住了。

顾长钧陪老夫人坐在临窗炕上,淡淡地回过头来。

阳光透过窗隙照进来,柔柔地洒在他半边脸上,给那冷峻的面容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视线停留了一瞬。只一瞬。

周莺收住笑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春熙,规规矩矩地屈身下去行礼。

老夫人笑着朝她招手“过来丫头。”

周莺迟疑地瞧了顾长钧一眼。

老夫人拍了下顾长钧的胳膊“瞧你把孩子吓得,还不说句话”

顾长钧握拳凑唇咳了声,淡淡道“嗯,起来吧。”

周莺低低应了声“是”,方直起身走近了,从嬷嬷手里接过参茶递给老夫人,轻声轻语地道“祖母晚上睡得好吗”

老夫人抬起脸来和她说话。外头光线愈发强了,阳光透过窗扇照进来,照在人的身上,在地上映下浓重的影。

他半垂的视线落在那影子上。

纤长的颤动的睫毛,单薄的肩背,挂着镯子的纤细的手

他恍然能从这影子里头勾画出她鲜活的样子。

昨晚的一切若是不曾发觉,将来这人儿当真嫁去了宁家,她会哭吧像那晚在书房他看见过的水洗过的红肿的眼。像被他斥责时委屈落下的泪。

顾长钧思及此,猛然怔住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婆婆妈妈的关心起这些事来了他更在乎的不应该是宁家敢背着他给他上眼药吗不是该怪罪宁洛这厮不识抬举

又关这女孩子哭不哭什么事了

顾长钧非常不自在地咳了声,然后站起身来。

周莺和老夫人的谈话夏然而止,周莺错愕地瞧着顾长钧,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引他不高兴了。

顾长钧行礼“儿子外头还有事”

老夫人忙道“你去吧。”

周莺蹲身恭送“三叔慢走。”

顾长钧跨步走出去,在廊下穿了氅衣。

摊开手掌,细细的黏腻的汗,屋中不知怎么,让他觉着热的难捱。

他立在廊下吹了会儿风才好受些。

屋里头喁喁低语,不知老夫人会怎么和她提起暂停和宁家议亲的事。

顾长钧叹了口气,拾级而下,忽听隔窗传来一声极低极低的抽泣。

他忍不住回头朝窗口瞥了一眼。

周莺跪伏在老夫人腿上,肩膀抖动,低低地哭泣着。

老夫人抬手摩挲着她秀发,喃喃道“那宁家不懂规矩,这样叫你没脸,亏得你三叔早知道,若就这样把你嫁过去,以后糟心的事更多,你别难受,这事黄了就黄了,黄了更好,那姓宁的哪里配得上我的乖孙女儿”

顾长钧无声地离开了。

宁太太上门求情,来了几回,都被挡了回去。后来宁老爷也上门,要求见顾长钧。婚事不成,却不能把仇结下了,把错推到孩子不懂事上头,自己舍脸面低个头,一朝为官,顾长钧总不能打他的脸

想的很是周全,还请了两家共同的朋友从中说和。

但宁老爷没想到的是,顾长钧的态度这样差。

将他送的礼原封不动退回来,连散朝时他当面迎上去打招呼都不理会。

很快两家嫌隙就被瞧了出来,顾长钧如今势头正好,谁人不给他几分薄面宁老爷很快就尝到了被跟红顶白的滋味。事情被罗百益知道,自然也没替他们保密的道理,宁家家教不严,幼子和表妹未婚成孕。且有了身孕后,宁家嫌贫爱富不肯负责。向来这等风月事就是最容易传扬出来的,更何况是高门子弟犯了这种错,一时闹得街知巷闻,宁家太太都不敢出门见人。

没多久,宁濯在户部的差事也丢了。宁老爷苦恼不已,外头处处受气,回家也不好过,宁太太为着他收留王婉玉的事很是恼怒,将宁洛被王婉玉迷惑全怪在他头上,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宁洛不敢在家,托庇储泽一上门将他带了出去,打听到王婉玉的下落就离京追了上去。

周莺的婚事没议成,她倒松了口气。可家里上上下下开始对她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事触了她的忌讳。

这天顾长钧散值早,周莺记着他的伤,早备了汤羹温热后给他送到柏影堂。

顾长钧在和幕僚议事,听北鸣传报了,就转过头来瞧了眼窗外。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下头坐着的幕僚却都有些吃惊,他们互相打了个眼色纷纷起身告辞退了出去。

顾长钧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周莺已捧着汤进来了,身后跟着的落云退了下去。

日暮沉沉,天际泛着灰蓝浅紫的颜色,她也穿了身蓝紫,少有的鲜亮,衬得整个人越发灵动几分。手上戴着那碧玉镯子,还是上回他叫人送去给老夫人、老夫人又转赠给她的。顾长钧随意瞟了一眼,绣着紫藤花枝的袖口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挂着的玉镯空荡荡的。

这手真是细

“三叔”

柔婉的声音叫他抬起眼,视线落在她明艳夺人的面上。

樱桃小口,未施朱而泛赤,鹅蛋脸,未傅粉而透白。

还有那双水光盈漾的眼,长长的秀丽的眉。

不知缘何,顾长钧忽然觉着屋里头闷热得他快喘不过气。

作者有话要说 顾长钧想这手真是细,不知握上去是什么滋味

通宵补更,双更合一奉上。近来加班比较多,更新不稳定,对不起大家,没更的都会补上的,相信我,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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