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4 > 科幻 > 正始十一年 > 第55章 竞折腰(2)

正始十一年 第55章 竞折腰(2)

作者:蔡某人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5:47:53 来源:就爱谈小说

太傅的丧葬过后,廷议便以“伊尹既卒,伊陟嗣事”为由上奏皇帝,新封太尉的桓旻牵头,因高平陵有功封侯的司徒高柔等联名附议,朝堂之上,手持笏板的群臣要么赞同,要么不表态,皇帝一听,两只眼透过垂旒从这人身上辗转到那人身上,心下失望得很,半天自己也不吭气。手机用户请浏览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最后,目光在桓行简身上一停,桓行简知道天子等什么,也不别扭,不紧不慢出列推辞了“臣如何能担此任朝廷里比臣声望、资历够的贤臣大有人在,请陛下择选。”

“陛下,太傅新丧只怕吴蜀两国会闻风而动,这个时候,车骑将军不愿意为主分忧,绝非人臣之道。”高柔紧随其后,站了出来,不厌其烦从桓行简随太傅平辽东、高平陵诛刘融、说到寿春擒拿王凌,事功一列,再将话尾一收,“车骑将军智勇双绝,摧强敌如折枯,累有大功,身为人臣,当以社稷为重以匡扶天子为重,保大魏福祚。”

他话音一落,后头七嘴八舌地都凑上来,桓行简岿然不动,直把上头皇帝被说得舌结如僵,心中不平,只好忍气吞声下了诏书

车骑将军桓行简迁抚军大将军,录尚书事。

这一回,桓行简不再推辞,而是跪地接旨。旨意下得快,当即,在太极殿上内官过来,和气道“请抚军大将军低头。”桓行简依言照做,文玄武绯,他一身绯色公服此刻又换了抚军大将军的虎贲冠,由内官细细服侍,加了冠冕。

下朝的路上,左右纷纷上前道贺,他不过一一回了礼,这里头,混着中书令李丰和侍中许允。桓行简温雅一笑,并不多言,反过来向李丰道喜

“我听闻令郎被太后相中为驸马,要尚长公主,恭喜。”

此事颇为自得,李丰面上谦逊了一把“犬子不才,蒙太后不弃。”

桓行简懒得跟他多寒暄,虚应几句,直接回的公府。公府里,傅嘏等人起了个绝早一边等太极殿的消息,一边聚在值房里议事整理各地来的书函表文,最要紧的剔出来,单置匣盒。

旁边小几上,摆着各色点心清茶,卫会嗜甜,摸了个柿饼旁若无人地一面吃一面在舆图上瞄来瞄去。

院子里,兴冲冲跑进来个小吏,喜上眉梢“郎君新拜抚军大将军,到了到了”

这事在算计之中,几人还是松了口气,卫会把柿饼子一丢,擦手整冠,同虞松傅嘏等人走出值房出来迎桓行简。

桓行简在车上将公服一脱,依旧换白衣素冠,下车后,被众人簇拥着,一抬头,就见府门那立了黑压压一群人正都拾阶而下,道贺声此起彼伏,涌到他跟前,纷纷见礼。

他脸上没什么特别反应,略一颔首,穿过人群,进了值房后一边走一边解开披风的系带,看也不看,朝身旁一掷,石苞就稳稳地接抱在了怀里。

双履一除,桓行简盘腿坐于案前,一句赘言也无,直接开口道“公府如今既作抚军大将军府,精兵器杖要优先补充进来,以卫京师。”

话点到为止,卫会暗赞郎君当真雷厉风行,这是连禁军也要架空了,垂首静听,目光游移于地,等虞松跟傅嘏在那虚虚泛泛把话说完,桓行简要公府名册,他人乖觉,一边把名册递上去,一边谏言道

“今事务庞杂,原公府属官不足以支撑,郎君当网络人才以充公府。就是尚书台的属官们,也可开先例,选入公府。”

桓行简蹙眉把名册看完,拿起朱笔,勾了半晌,丢给他几人看“自太傅开府治事以来,广辟人才,如今看还是远远不够。这份名单里,多为大族子弟,难道小门小户就没有可用之才了吗当年,城阳太守邓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吏,出身屯田客,太傅慧眼识人,听从他屯田的建议,如今他也成了可保一方军民俱丰的人物。可见,出身贵贱同才能大小,并非一脉关联。”

说着,目光轻轻一动,微笑看向石苞,“司马生平跌宕起伏,起初赶车,而后打铁,今在抚军大将军府。”

石苞脸一红,引得傅虞两人失笑,卫会皮笑肉不笑地在石苞身上转了两圈,很是轻蔑。他不喜欢这些寒门出身的土包子,避之不及,碍于石苞深受桓行简器重,知道他为心腹爪牙,那张脸上便勉为其难地挂上了层薄笑。

名册上勾出的,正是寥寥家世无名之辈。

“我愿天下俊才,无一不归于公府,”桓行简手里朱笔一转,凝思半晌,忽看向虞松,“太傅征召过一个叫李熹的上党人是不是”

“是,李熹这个人博学研精,太傅反复征召他数次,礼贤下士,十分诚挚,可他都以疾病为由推脱了。后来,太傅就没再勉强。”

桓行简目中倏地泄了道寒光“给他下诏,人要是没病死爬也得爬到洛阳公府来,他要是再不来,休怪我不客气。问问他,一身才学却不肯为洛阳朝廷所用,他是想给谁用”

杀气隐隐,郎君自不比太傅明面上的宽厚待人,虞松忙不迭这就撩袍挪到一边去,备笔墨给李熹去诏书。文不加点,几下写就,呈给桓行简一看,得他首肯,盖上公府印章当下就遣人送了出去。

一干人在里头只征纳人才一事商讨良久,眼见过了用饭的时辰,外头婢子也不敢进来,等桓行简察觉到饿意,才让他几人散了。

一出来,卫会那肚子已经咕咕乱叫,生平十几载,他还没被饿过。此刻,眯起眼透过凋零的杏树枝桠瞧一碧如洗的天空,嘻嘻笑了声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不对,顺我者也得鞠躬尽瘁。”

傅嘏嫌他卖弄,又年纪长他许多,不予搭理。虞松闻言,咂摸了片刻,扯扯他正因活动筋骨乱甩的衣袖

“士季,休要胡言乱语,”他目光朝后一瞥,“郎君年轻人,处事凌厉,跟太傅相比还是大有不同的,你管好你这张嘴。”

卫会那股顽皮劲儿上来,忍不住闹一闹虞松,点他白净的脸“叔茂,我记得你年纪同郎君差不多啊,难不成,你是个老学究”话说着,心照不宣地朝傅嘏那直打眼色,“我也就在叔茂跟前放肆一下而已,怕什么”

他没个正形,虞松只得将他手拿开掣远了,“好好好,去吃饭。”

卫会吃饭很挑,左看右看,难能下箸。公府饭食一般,虞松看他满眼的富贵嫌弃,点了点菜肴,劝道“士季,就是郎君吃的也不过如此,他在饮食上向来不在意,你将就些吧。”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是我的养生之道。”卫会无赖地扒拉着碗里的米,一脸的纠结,傅嘏终于看不惯他,发话了“日后,若是跟郎君大军亲征,风餐露宿,缺油少盐,你还跟不跟”

卫会一点都不恼,哼哼笑了,挑起一大口米饭朝嘴里一塞,“跟,我当然跟。”

这么胡乱送进肚子里,卫会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用完饭,遣去洛阳周边郡县问计民生的从事们回来了,傅嘏先走一步,去听人禀事。

值房里,桓行简翻着一封邓艾来的上书,来来回回看了两遍,沉吟不语。等虞松卫会两个再进来,把上书给他两个看,脸色很不好

“并州匈奴人刘豹把匈奴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合成了一部,其心可诛”

手指在案头的钵子里随意拨弄了两下棋子,拈出一颗,在指间摩挲不已“汉末大乱以来,胡人趁势渗透边塞已久,西北诸郡皆为戎居,魏武曾将匈奴分化五部,防的就是他一家独大祸害中原。刘豹此举,心怀叵测,想必是打算看洛阳朝廷风向伺机而动,我绝不会给胡人可乘之机,虞松,备笔墨。”

上书里头,邓艾将并州匈奴羌人等胡虏近情分析了个透,并给出了应策。虞松一边扯着袖子研墨,一边道

“邓将军说的极是,当利用反对刘豹的胡人另立一派,以分其势,那些杂居的羌胡也该与普通百姓分开,单独教化,阻止他们奸恶作恶之路。”

桓行简蹙眉,摇头道“没那么容易,非我族类,你们以为胡人是那么好教化的他们是一匹匹恶狼,暗处觊觎,一旦中原虚空,会毫不犹豫扑咬上来。我想过了,该压的要压,该安抚的还要安抚,能用则用,不能用则杀,但对他们的警惕一日也不可放松。”

说着,执笔添墨,亲自给邓艾回信,允了他所有建议。

一连几日,桓行简在公府忙到甚晚,更深露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不过作陪张氏有时,夜深人静沐浴后就在书房歇下了。

半月有余,嘉柔竟一回都没见他露面。起先还纳罕,后来习以为常。日子眼见晃进十月,她把给阿嬛的鞋也做出来两双。

这个时节的洛阳,冬寒乍显,内宅栅栏外的菊花开的正盛,各色都有,是个景色极佳的去处。阿嬛同嘉柔两个渐渐相熟,常带着阿媛过来嘉柔这里消磨时间。

几人凑在一起绣花、写字,有了闲情也琢磨着摆弄花粉香料,这样过着,嘉柔倒觉得比以往心境豁明许多。

再有,她听闻夏侯至转任太常,专管宗庙礼仪,那颗心更觉放安稳了,暗道兄长离中枢要职越远越好哩。

这日,送走阿嬛两个,嘉柔又跟崔娘说了会话。待到困乏,洗漱上床,可人沾了绣枕,听外头风声汹涌,俨然病秋,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又摸索着起来,掌上灯,放在榻头,屏风上头的那对白鹤跟着又清晰起来,嘉柔愣了一会儿,拿来本史记歪在床上读了。

风声越发得大,犹如暴雨,窗棂微微作响嘉柔疑心真的落雨了,她扬声问外间睡着的宝婴“是下雨了吗”

外面,一个静静的声音响起“是风声。”

嘉柔忙从靠枕上坐起,青丝萎垂,衣裳不整,桓行简这么施施然走进来时,一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笑道

“佳人蓬头,是为何故”

嘉柔忙把被褥一拉,慌张中,书也掉了,人缩在被子里把头蒙上,一副鸵鸟心态。

被子被一点点往下拽开,很快,她那双晶莹的眼露了出来,桓行简微凉的手指自她腮上轻轻一过

“我来猜猜,柔儿是因自君往东,首如飞蓬”

公府在宅邸东面,他一语双关,嘉柔立刻听明白了红着脸打掉他的手,反驳道“不是,我只不过要睡了。”

“睡了你还看书”桓行简把书朝她案头一搁,他揉揉额角,顺势坐下,将嘉柔朝里挤了一挤,她一时僵着,桓行简忍不住怪道,“你倒是动一动。”

看嘉柔腾下又红了耳朵根,桓行简正要笑她,猛然记起什么,将她一瞥“你想什么呢我在热孝中,能把你怎么样”

嘉柔有点讷讷的“大将军清减许多。”

桓行简人倚着靠枕,眼睛一阖,鼻腔里重重哼出声来“朝廷里纲纪松弛,点卯不到,散衙人空,一群功勋贵胄们,个个贪财如命,受贿成风,怎么不让人头疼古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诚不我欺。”

嘉柔好奇看了看他,小心问道“那大将军能管的住这些人吗”

“你说呢”桓行简眼皮动都没动。

嘉柔眸子一垂“我觉得,大将军未必能管得住,因为大将军也是功勋贵胄出身,和这些子弟是一样的。大将军如果管他们太紧,他们恐怕”

剩下的话没敢说,留桓行简自己领会去,果然,他把眼一睁,意味深长地投在嘉柔脸上,“说啊,怎么不说了”

“那大将军别怪罪。”嘉柔鼓足勇气,拥被坐起,“他们可能就不会站大将军这一边了。”

桓行简哼哼笑了,抬脚就踢了嘉柔一下“瞧,我的昆仑妲己人在深宅也这么精晓前朝事。”

嘉柔拢了拢被子,嘀咕道“大将军要是真敢治一治这些人,才是大丈夫。”

桓行简笑而不语,又给她一脚,看嘉柔情不自禁歪了下“我以前就不是大丈夫了,嗯”

手顺势伸进被里,找到白嫩嫩的脚,握住了,暧昧掐了一把。

嘉柔忙挣脱回来,蜷起膝盖“大将军敢不敢”桓行简默然,太傅在时尚对许多事模棱两可,他和太傅不同,有些事,一代人做不了。或者说,一代人有一代人能做的事。

“怎么突然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了”他眸光一定,揶揄道,嘉柔不好意思把头发一抿,轻声说“阿嬛常来,说起大将军,总赞不绝口,说大将军举贤才,恤孤苦,又整顿朝纲朝野肃然,这些我没亲眼见也不知道真假。”

“哦,阿嬛很自觉,知道吹捧她家里刚升迁的兄长。”桓行简戏笑一句,“你不一样了是不是,你不是我家的人,是这样想的吧。”

不等嘉柔回答,外头听一阵叩门声,隔着门,石苞的声音响起“郎君”桓行简立刻掀了被子起身,很快,石苞垂首进来,将一封从淮南的加急呈上。

信是镇东将军诸葛诞写的,他对着烛光,不到片刻读完又慢慢折了起来。

石苞暗暗观察他神色,不敢多问,桓行简不知凝神思量多久,忽对他道“你先退下,明日一早到公府,让傅嘏他们等我。”

回到稍间,桓行简把信重新展开,一手托腮,坐于案前火苗跳映于瞳仁深处,显然已陷入沉思。

嘉柔轻手轻脚下床,把他脱了的外裳又给他悄悄披上,刚收回手,被桓行简头也不回地扬臂反捉住了,他沉声道“吴国内侵淮南,这一仗,也许是我的一个机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