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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娇艳 第 51 章

作者:田园泡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6:11:58 来源:就爱谈小说

苏苟素来低调,苏府在京师内也算一个清净之地。今次若非圣人亲指,苏苟也不会办此雅宴。

前来参宴之人莫不是在京师内的名流之士,亦或是后生可畏之俊杰。众人都知,今次雅宴的主角是顾家那个瞎子。

一个瞎子,竟只凭着李阳老先生的一封荐书就进了文渊阁。这样的殊荣,普天之下谁能得之故此,顾韫章作为京师最近期内的一只出头鸟,今次之宴必定会遭受一番磨难。

苏府宴设府内小观园,正是盛夏,水阁、凉亭上尽数覆竹帘,叠石成山,掘地成池,芰荷芬馥,芙蓉临水,金鱼跃浪,水鸟飞鸣。一众俊男美女侃侃而谈,皆是文才之辈。

一蓝衣郎君道“顾韫章一个瞎子,凭什么入文渊阁还不是仗着父辈的风光。”

有年轻的郎君不知顾韫章父辈之事,开口询问,“这顾服顺都已入狱伏诛了,这顾韫章哪里来的父辈风光”

“你难道不知这顾韫章的生父乃咱们大明曾经的战神吗若非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如今朝廷形势还不知会如何呢。”蓝衣郎君的这番话意有所指,话罢后有意斜眼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邓惜欢。

青年郎君一身华服站于凌霄古树之下,身旁无一人。眉目冷峻,不苟言笑,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活阎王。

众人只看一眼便面色微白的移开了视线,甚至还有人抓住了那蓝衣郎君,示意他别胡言乱语。

顾服顺已去,如今朝廷之上,卫国公一家独大,无人敢与其争锋。这蓝衣郎君居然敢编排卫国公独子,真是不要命了。

见此情状,那蓝衣郎君也识趣,立刻转移了话题,“哎,你们瞧,那顾颜卿竟还有脸来”蓝衣郎君手指向不远处一位锦袍男子,面露嘲讽。

因着李阳一案,顾服顺这棵大树倾然而倒,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泥下之人。顾颜卿现在仅次于顾韫章,是京师第二讨论热度的人。

有郎君嗤笑道“人家上头还有个贵妃姨母,圣人宠爱至极。李阳老先生这么大的案子,这顾颜卿在朝中的地位却是半点没降,反而还升了。”说到这里,那郎君叹一声,“真是圣心难测呐。”

有人接道“也不知那贵妃娘娘到底是怎生风华绝貌,竟让圣人如此偏宠。若能一见,死足矣啊。”

“贵妃娘娘身份尊贵,岂是咱们这等凡夫俗子能见的。”

“要我说,贵妃娘娘见不着,看看贵妃娘娘的外甥也不错。我可听说这顾颜卿长得与贵妃娘娘呃”蓝衣郎君话未说完,突然眼前一黑,竟被人硬生生掐住了脖子,使劲往上一提,按在了身后那棵粗树上。

“你,你,顾颜卿”蓝衣郎君双手乱抓,面色涨紫,两眼翻白。

“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舌头拔下来喂狗。”从前的如玉君子,

现在的地狱恶鬼。遭受大难后,顾颜卿整个人变得阴鸷可怖。听说他自接手大理寺后,那大理寺就变成了另外一个锦衣卫昭狱。

“顾公子息怒,他这人多嘴多舌惯了。”一旁赶紧有人来劝。

盛夏炎日中,顾颜卿面色阴狠,一脚踹翻蓝衣郎君。那蓝衣郎君竟直接被踹出一丈远,摔到身后的莲池内,惊起鸭鸟无数。

周围热闹的气氛顿时沉静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正巧这时,曲水小桥上出现一人,一身玄衣,眼覆白绸,分明就是顾家大郎,顾韫章。

众人见此,又重新讨论起来。

顾颜卿看着缓步而来的顾韫章,面色更冷。他嗤笑一声,双手环胸靠在树上,视线从顾韫章身上移开,落到他身边的苏细身上。

美人一袭红裙,白纱帷帽,手摇罗扇,婀娜生姿。只可惜那若隐若现的帷帽遮住了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更让人浮想联翩。

苏细提裙,与顾韫章一道踩着石阶步下小桥,刚刚站定,就被上前的郎君们给围住了。

看不惯顾韫章的人有很多,大多是些有点才华的郎君。他们一拥而上,与顾韫章拱手见礼。

顾韫章一一回礼,态度温和。

苏细头戴帷帽,站在顾韫章身边,看着这些郎君说话间的意有所指,含酸带刺,下意识朝身旁的顾韫章看去。

顾韫章脸上带温和笑意,面对这些自持清傲的郎君们笑而不语。

“今日大家难得相聚在此,不如做些雅事”其中一位绿衣郎君将矛头对准顾韫章,“不知顾大公子可有什么擅长之技”

另一位黄衣郎君迫不及待想折损顾韫章的颜面,“看棋如识人,不如我与顾大公子来下一盘棋吧”他们都知道今日是圣人有意试探顾韫章的才智,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次机会。

若能在苏苟面前出头,也就是在圣人面前出头,说不准便来了时运。

那绿衣郎君装模作样劝道“哎,王兄。顾大公子眼盲,怎么能下棋呢”

“哦,是我忘了。”这位黄衣王兄神色得意非常。

顾韫章笑道“可下盲棋。”

“盲棋”王兄嗤笑一声,“顾大公子可别勉强。”

“无妨。”

顾韫章敲着手中盲杖,往前行去。

一旁早已有奴仆收拾出棋盘来。

苏细戴着帷帽,立在一旁,从她的角度能清楚看到顾韫章低垂的侧颜。男人唇角轻勾,并不用细看,便能瞧见那抹蔓延而出的轻蔑之意。

苏细没看到过顾韫章的这种表情,因为这个男人总是清清冷冷的像个绣花枕头,连表情也不多,更别说是露出这种轻蔑傲气的模样。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

的男人确确实实摆出了一副轻蔑之态,甚至明显到连周围的郎君们都看出来了。

男子往常在顾府时,顾韫章喜穿青色,月白之类的浅色长袍。

今日却是一袭玄色长袍。那长袍宽而大,却并不显得累赘,反而将顾韫章整个人的气势完全衬托了出来。他眼覆白绸,就那么站在场内,众人的目光便全部聚集到了他身上。

仿佛他本该就是这样一个,被众人凝视的存在。那是从骨子里散出的孤傲。

那黄衣郎君一撩袍,盘腿坐于棋盘后,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顾韫章道“顾大公子,请。”

顾韫章并不坐,只道“我站片刻便好。”意思就是我对付你只需片刻。

那黄衣郎君被顾韫章的嚣张态度所激怒,冷哼一声。一个瞎子,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可不会给他留脸面。

然,众目睽睽之下,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位黄衣郎君便一身大汗,面色惨白地坐在那里仿佛失智。

他一人下两棋,顾韫章的棋子也是由他落。如今棋盘之上,黑白双子,他的白子被逼到绝境,再无回转之地。

情况变化太快,周围众人脸上的表情也迅速变化,无意外,皆是十分难看,看向顾韫章的视线中带上了明显惊惶之色。

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顾颜卿都皱眉上前了两步,似乎是没想到他的这位绣花堂哥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苏细站在一旁,单手抵唇,黛眉微蹙,看向顾韫章的视线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但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愤怒。

苏细已然断定,这个男人果然是在装蠢。而她竟被他骗了过去虽苏细一直怀疑顾韫章肚子里头装着黑水,但她万万没想到,这厮肚子里头的黑水居然有那么多简直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淹了

“我来。”黄衣郎君已然不行了,方才说话嘲讽顾韫章的绿衣郎君站出来。

顾韫章勾唇,“无碍,有多少人,来多少人。”

如此嚣张跋扈,简直世间难寻。

众郎君们被激怒,纷纷上前来,“怎么,你难道一个人要来对我们这么多人”

顾韫章道“有何不可”

那绿衣郎君彻底被激怒,“摆棋盘”

苏家奴仆们纷纷上前,两排棋盘落地,众郎君们撩袍落座,烈日炎

炎之下,目光凶狠地看向顾韫章。

苏细有些担忧,“你行不行啊”

顾韫章转了转手中盲杖,颀长身影在日光下透出一股氤氲玉色,“娘子怀疑我不行”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怪异苏细觉得自个儿不好接,便没接,幸好旁边的那些郎君们已然按捺不住他们的虎狼之力,纷纷撸起宽袖要与顾韫章大干一场。

可惜,这些郎君们实力不足,只一炷香的

时辰,便已然从虎成了猫儿,还是落了水,蔫了吧唧的那种。只剩下那个绿衣郎君还坐在原处,指尖夹着一颗棋子,就那么举了半柱香的时辰,汗如雨浆,身上绿衫湿透,面色惨白。

“下,下呀,下那”

“不对,不对,下那”

“错了,应该下那”

输了棋的郎君们纷纷围聚过来,可怜这位小绿郎君,本就头晕眼花,如今更是被扰得头晕脑胀,只见小绿两眼一翻,就那么晕了过去。

“哎呀,晕了,晕了”

众人赶紧把人抬起来,放到阴凉处寻医士诊脉。

苏细看着这番慌乱之景,已然能猜到明日京师热议的定是“顾家瞎子棋战群郎,堪比虎狼”。而此刻,她面对身边这只扮猪吃老虎的虎狼之徒,却只得冷笑一声,“大郎棋技一绝,真是叫小女子刮目相看。”

听出苏细话语中的讽刺,顾韫章一拱手,回道“娘子谬赞。”

他还当她是夸他呢要不要脸

苏细觉得自个儿活了十五年,终于是找到比她还不要脸的东西了

宴前的棋局,不过是开胃菜。

当苏苟出现时,宴刚开,众郎君们却蔫了吧唧的坐在宴案后,像被晒干了的萝卜干。

“今日本官开宴,意在宴请诸位才俊,为圣人选才。”苏苟打开门,说亮话,“还望今日诸位好好表现,莫要辜负了圣人的期许。”

苏苟显然是已经听说了开宴前“顾家瞎子棋战群郎,堪比虎狼”一事,他看向顾韫章的视线多了几分深邃的探究。

苏苟上前来,走到顾韫章面前。

顾韫章和苏细起身,与其行礼。

苏细帷帽未摘,站在顾韫章身旁,终于看清楚了自己这十五年来也未曾见过几面的亲爹。

按养娘说的,苏细与她阿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苏苟的长相与苏细却并无半分相似。苏细想,这样也好,省的她照镜子时瞧见自个儿有那么一丁点跟苏苟相似的地方就想吐。

苏苟并未看苏细,只与顾韫章道“方才的棋我看了。进退有度,隐忍锋芒,像你这样的年纪,着实是不容易啊。”

苏苟话中有话,顾韫章权当听不懂,只道“谢先生谬赞。”

苏苟入翰林院多年,满腹经纶,也教过皇子们读书。顾韫章称一声先生确不为过。

苏苟定定盯着顾韫章看,似在琢磨又在深究。顾服顺去后,苏苟一直以为顾家若还存在威胁,那这威胁一定是顾颜卿。却没想到,竟半路杀出个顾韫章来。

一个堪堪二十出头的青年,羽翼未丰之时,隐忍不发,而后不鸣而已,一鸣惊人。这是怎样一种坚韧的意志,这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顾大公子文采斐然,不知武艺如何”一道低沉声音突然响起,在苏细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她脸上的帷帽就已然被那凛冽而来的刀风劈开。

苏细下意识抬手遮挡,罗袖飘飞,青丝如瀑,美人惊慌而失措。众人眼中透出惊艳,但很快便被这突如其来,剑拔弩张的气氛而打破。

邓惜欢脚踩宴案,执弯刀而来。他的眼神,比手中弯刀更冷。

苏细曾在芰荷园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顾韫章额头被邓惜欢所伤,现下还能瞧见那一点淡淡的疤痕。

可当初苏细并未真切感觉到邓惜欢身上那股清晰的阴冷感,现如今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从四面八方凝聚压迫而来的杀意。

邓惜欢是真的想要杀人。

苏细瞪圆了一双眼,紧紧攥住顾韫章拿着盲杖的手。

“铿锵”一声,一柄红缨枪从顾韫章身后刺出,挡住邓惜欢的弯刀。

邓惜欢是上过战场的人,而蓝随章亦也是随父杀过倭寇的。两人一来一往,眨眼之间,已在场内打斗起来。

碗碟乱飞,人群纷纷闪躲。

红衣如火的少年郎和锦衣弯刀的青年缠绞在一起,越打越烈,难分难舍。

蓝随章虽比邓惜欢年幼,但他仗着体态轻盈,招式灵活多变,招招狠辣直抵命门,邓惜欢竟一时也拿他不下。不过蓝随章毕竟稚嫩,与邓惜欢比还是差些火候。

“今日盛宴,点到即止。”邓惜欢看着面前以红缨枪撑地的少年郎,收刀。

蓝随章脸上沁出热汗,他面色凶狠地盯着邓惜欢,像只被激怒的幼兽。

顾韫章状似无意敲了敲手中盲杖。

蓝随章冷哼一声收起红缨枪。

宴上一片狼藉,苏家奴仆们赶紧过来收拾。

一旁苏苟自从苏细帷帽落地之后,视线便一直黏在她脸上,连打的跟两只斗鸡眼似得邓惜欢和蓝随章都没看。

苏苟慢慢上前,走到苏细面前,盯着她的脸,神色诡异。

顾韫章弯腰,摸索到一旁落在地上的帷帽,替苏细戴上,“日头大,娘子当心晒伤了。”

苏苟眯起眼,“你是细姐儿吧”他的声音有些哑,“你姐姐在凉亭里呢,你去寻她说话吧。”

对于这位父亲

苏细是没有感情的,或许有些恨意。但不知为何,今日见了,心中却平静无波至极。

苏细想,她果真是不在意的吧。

苏细对方才顾韫章差点被邓惜欢砍掉脑袋的事心有余悸,她身上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双腿也有些发软。生恐邓惜欢再发疯,苏细拿着罗扇,毫不犹豫的往凉亭方向去。

女郎们都在四面隔扇的凉亭内避暑,见苏细来了,脸上表情各异。凉亭位置极好,能将

方才在下头发生的事瞧的一清二楚。

苏细入了凉亭,她褪下帷帽,露出贴着青丝香汗的脸,然后一个人斜斜往美人靠上一歪,就那么打着罗扇开始眯眼休息。

“我们正作画呢,小娘子可有兴趣”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苏细下意识一惊,抬眸看去,竟是顾颜卿。

他怎么在这

凉亭中间隔一层竹帘,顾颜卿打了竹帘从后头出来,露出石桌上的笔墨纸砚,上面正是一副山水画。

苏细再细看,顾颜卿身边还站着苏莞柔。

多月未见,苏莞柔似乎消瘦许多,脸上的脂粉也比平日里用的多了些,不过即便如此,苏细也能看出她脸色不好。

此时那竹帘后头正在互相吹捧,应该说是吹捧顾颜卿和苏莞柔。

顾家虽失势,但顾颜卿容貌俊朗,贵妃姨母也尚在,依旧是女郎们想嫁的如意郎君。至于苏莞柔,自从顾服顺去后,圣人便将部分事务交给苏苟处理,如今苏苟在朝中地位是水涨船高,甚至一度成为众人欲结交的新贵。

苏细只听了一耳朵,便听有人夸苏莞柔道“早听闻苏家女郎知书巧慧,擅画幽兰。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妹妹谬赞,此拙技也是献丑罢了。”

苏莞柔心思不在画上,她看着全部注意力都在苏细身上的顾颜卿,缓慢压下了唇角。

“日头这么大,妹妹可别乱跑了。”苏莞柔上前,隔开顾颜卿和苏细。

苏细巴不得距顾颜卿一百八十丈远,立刻顺势往人堆里扎,却不防被其她女郎拦住了路。

“这位娘子,既然来了,不如也来一幅画吧”

“是啊,这位妹妹不妨试试。”众女郎们将苏细团团围住。

苏细被围的密不透风,她不耐烦的稍稍踮脚,正看到不远处往凉亭方向而来的郎君们。走在最前头的人是苏苟和敲着盲杖的顾韫章。想是宴会之地被方才的打斗弄的七零八落,如今是暂换了凉亭续饮。

这么一大群人,自然引起了女郎们的注意。

有些娇羞的便往竹帘子后面躲,有些胆大的就那么站着,与郎君们行礼道“我们正在作画,郎君们可有兴致”问的是郎君们,眼睛看的却是顾韫章。

苏细双眸一动,从女郎们中间挤出去,凑到顾

韫章身旁,矫揉造作道“大郎,人家不会画,你帮人家画嘛。”

让一个瞎子作画,这不是为难人吗不过因着方才顾韫章一挑众郎君的事,在场之人却并没有反对的。相比起看苏细作画,她们更愿意看顾韫章这个瞎子是如何作画的。

“好。”顾韫章毫不含糊,径直点头,将苏细给惊住了。

这只鸣鸟果然是一点都不藏拙了

顾韫章敲着盲杖上前

苏细面露疑色的将其引至竹帘石桌旁。顾颜卿站在一旁,面色阴鸷地盯着他。

顾韫章恍若未见,抬手执笔。好巧不巧,画的也是一幅山水画。

相比顾颜卿那幅层叠青秀的绿水山脉,顾韫章的明显更加大气磅礴。寥寥几笔,略施浅绛,便绘崇山峻岭。且笔墨简洁,简淡天真。

一张石桌之上,顾韫章的山水画和顾颜卿的山水画放在一起,高下立显。

顾颜卿盯着顾韫章的笔下之画,突然冷笑一声,看向顾韫章的视线更是阴冷几分。

苏细正抻着脖子看戏,那边顾韫章突然将一支毛笔塞到她手里,“我也想瞧瞧娘子的画作呢。”

苏细你个瞎子,瞧个鬼哦

被顾韫章的画技惊艳的众人回神,皆将目光投到苏细身上。

苏细骑虎难下,她捏着手中尚带顾韫章余温的毛笔,突然娇声一笑,“那我就献丑了。”

众人兴致十足围聚过来,聚精会神。

“这位娘子,您这画的是鸡”一女郎艰难辨认。

若是养娘在,定会点评道“娘子这鸡画得着实不错。肥硕可食。比咱院子里头养的那些壮实多了。”

苏细怒斥,“我画的是百鸟朝凤。”

苏细的这“百鸟朝凤”四个字立时又吸引了一大批人。

众女郎、郎君们围堵过来,往那书案上一瞧。只见那画上先是画了一只硕大的“鸡”状物,然后又画了一堆“小鸡崽子”。

众人

苏细收笔,看着自己的“百鸡追鸡图”自赞道“真是绝妙之作,世间少有。”然后弯唇朝身旁顾韫章看去,“是吧,大郎”

大郎微笑颔首,“娘子的画,自然是世间独有。”

众人面色僵硬,不知是该可怜顾家大郎是个瞎子,还是该庆幸顾家大郎是个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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