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你怎么了”周凯源看到司延安的脸色, 恐怖得吓人,打给120都不为过了。
不至于吧, 虽然的确是挺可怜的, 但也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了啊世界上比他苦命的小孩儿多了去了难道是情侣听不得周凯源暗暗想,我不懂啊
司延安右手握着杯子,水面微微颤动。
等了好久,周凯源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 才看见他动了一下。
“你唉, 算了, 你坐着吧。”周凯源回身蹲下,继续理酒瓶“要是不舒服就叫我。”
司延安完全没听见周凯源在说什么。
头疼得快炸开了。
茶城, 八岁, 被送到警局的小孩子, 跟猫抢包子。几个关键词合在一起,他根本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周凯源不会给他不可靠的调查报告, 况且里面有很多正式的文件。
也就是说, 当年那个黑乎乎的, 怯生生的小孩儿, 就是明宸。
但怎么可能呢
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脏小孩儿和明宸,他们差得太远了。
当年那次“旅行”他记得非常清楚。
他那时候也还小, 多少有点中二的毛病, 学校里日子过得不顺,情绪上来了就想到没有任何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
他拿了钱,踹了点随身物品就走了。
严格意义上说, 那该叫逃学,反正父母也没担心他的安全,甚至没有大张旗鼓的找。
他搭了火车一路向北,前后走了十天,到了茶城。
茶城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他没有目的地,只有“经过”而已。这个城市和之前经过的几个没什么不同,小吃店都是来来回回那几种排列组合。
商场长得差不多,绿化带的树种的是同一种,脏乱差的破旧城区,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
仿佛是复制而来的无聊景色。
那时他满心厌烦,已经在想着要不要下一站坐得更远些,比如跨三个省出去就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看到了小脏孩儿。
这趟旅程终于出现了第一个值得纪念的,有趣的节点。
警惕,凶狠,没有表情,不太会说话。
这是司延安记住的关键词。
很有趣的小孩儿,像个野生动物,那双眼睛看着他,好像在骂人。
就是在骂人,骂他矫情,骂他脑子不好使,骂他你懂什么人间疾苦,骂他不被人喜欢的人多了去了就你事儿多。
司延安已经不太记得自己当初具体是怎么安慰小孩儿的,但他记得大概的意思。
因为不可爱是在那时候捡的,即使过去了十几年,他偶尔还会想起来。
那些话或许是对小脏孩儿说的,也或许是对自己说的。
你很可爱。你值得被人喜欢。
“靠,司延安”周凯源一扭头吓一跳,脏话都蹦出来了“别别别,别搁我这儿哭我求求你。”
司延安用力深呼吸,瞪他一眼,周凯源才松口气“没哭就好,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怎么了”
可怎么会是明宸呢司延安用力掐住眉心。
明宸能说会道,给他一段空闲可以叭叭地说到睡着。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表情也很丰富,笑起来甜到谁见到他都会爱上。
就像他想象中的幸福模板能够刻画出的样貌。
事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我劝你两句。”周凯源看着他不忍心“这事儿呢,他不告诉你,肯定就是不想说,不想被你可怜。反正都过去了,什么流浪小孩儿人渣养父的都不存在了,人家正正经经娱乐圈小流量,跟全国人民比就是成功人士。”
见司延安不说话,周凯源继续叭叭“你也说了,他当初跟你在一起,也没管你要钱要资源的,说明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懂你们基佬,但不管性向怎么样,总归是男人嘛,谁不想要点面子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做出点事业来”
“要我说,你这资料就多余查。又不是男女结婚要为了孩子考察祖宗三代,既然喜欢了,就多点信任。你说是吧”
周凯源不知道事情的渊源,说了些废话,有几句却值得多想想。
司延安想着,他不知道明宸是当年的小孩儿,那明宸知道是他吗
不清楚。
虽然他那时候已经是高中生了,不如明宸变化大,但小孩子记性差,又只有一面之缘,不记得也很正常。
而明宸不想提,他也就不能提。
只能装作不知道。
周凯源有句话说的对,都过去了。
想明白,他把文件袋放回桌上“麻烦你了,帮我烧掉。”
“行。”周凯源爽快地在嘴上拉了个拉链“保密。”
说罢迅速调了两杯酒,放吧台上滑给司延安“来一杯”
司延安勉强扯了扯嘴角,一口灌了下去。
在奶油草莓喝了整整一天酒,司延安回到家,味道像刚从酒缸里爬出来的。
明宸比他还早回来一会儿,衣服换到一半跑下来,看到郭盔艰难地抬着他走。
“哎哎哎我来”他迅速把t恤套上,一把把人抱起来。想想不妥,转了个圈背了起来。
司延安其实没那么不清醒,只是身上使不上劲儿。他拍拍明宸,让他把自己放沙发上,然后声音嘶哑地让郭盔赶紧走。
“得。”郭盔拍拍脑袋“我就是你的工具司机,行吧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说罢就要走。
明宸被司延安抱着,挣不开,努力探了颗脑袋出来“郭盔”
“哎”郭盔以为要说什么呢,精神地转身。
“上去帮忙浇个花”明宸喊。
“”
郭盔十分没有人权的进行完劳动,把门带上走了,司延安还是没松手。心疼得厉害。恨不得把小朋友叠起来,塞进兜里,或者一口吞下去。
但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他过了几分钟就松手了。
倒是明宸没立刻走,手摸上他额头,小指上的尾戒是不一样的光滑触感。
“难受吗要睡觉吗”
司延安喉咙疼得厉害,脸上却愈发没表情,摇头。
“开个视频看看吧。”明宸起身开了投影,连了平板,又坐回了原位。
他挑了一部无脑综艺,嘉宾和主持人聊些鸡零狗碎的事。
司延安闭着眼睛听,脑子里全是小时候遇到明宸的画面。循环播放一整天,都不带个中场休息的。
半晌,他把手伸进明宸衣服里,摸到后背。
小朋友下意识挺了挺腰,发出可爱的呜咽声。
光滑的皮肤,很滑,散发着热量。
司延安手向下,脊椎骨在皮肤上形成圆润的凸起。他摩挲片刻,来到起伏更明显的地方。
“唔”小朋友呼吸急促起来,有些微的闪躲。
非常可爱的反应,像是害怕,又像是迎合,永远带着一点不知所措。无论这样的场景是不是发生过,他总是有一点羞涩的。
司延安没有继续往下,掌心贴合肌肤,微微用力地摸了摸。
“尾巴。”他哑着声音说。
明宸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了,蔓延到耳朵和脖子,不知道衣领下面会红到哪儿。
他胸口起伏,声音飘忽,无意义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要纹个尾巴”司延安咬住他的耳垂,轻轻拽了一下。小朋友手一抖,有些撑不住似的往前倾。
“可可爱。”他说。
“为什么有尾巴就可爱”
“”
明宸有些受不了了,整个人发着抖。司延安能感觉到他用力靠过来,像下雨天寻求热源的小猫咪。
“因为猫可爱。想像猫一样可爱。哥,哥你喜欢吗”
司延安狠狠闭上眼睛。
视线里又出现了那条长椅,小孩儿坐在他身边,身上脏兮兮的。
但曾经模糊不清的面容,却在此刻变得清晰。
是明宸。
他分不清是想象,抑或真的是挖掘出来的,埋藏在深处的记忆。
小明宸板着脸,眼睛冷漠地看着他。
“猫,比我,可爱。”
“你更可爱。”司延安这一声哑得几乎分辨不出发音。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避免把小朋友抓痛了。
“你更可爱,小宸。没有猫能比你可爱。”
司延安听到闹钟响,艰难地睁开眼睛。身边的明宸睡得像没听见一样,半点动静都没有。
反应了一会儿,他坐起来摁掉闹钟。七点。
房间里一片狼藉,被子只有一半在床上,还全都被明宸团吧团吧抱着。
难怪他夜里总觉得冷。
卧室门都没关,他走出去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垫子散得到处都是,一条小毯子落在楼梯上,大概是上楼的时候卷住的腿,没顾上,随脚踢开了。
最可怕的是,角落的跑步机竟然倒了,上面原本放着的一瓶水滚到地上,瓶盖也没盖,水洒了一地。
总之,乍一看仿佛家里遭了贼。
司延安怎么都想不起来跑步机是怎么倒的了,但记得小朋友滚烫的身体,在他耳边哭着喊着,说不要了。
然后折腾到后半夜。
酒这个东西,也别喝了吧。他站在楼梯口发了会儿呆。
正要下去简单收拾一下,身后有动静了。
“卧槽”明宸从床上坐起来,茫然地抓着自己左臂看。
“”司延安过去。
“男神。”明宸呆呆看着他,把手臂内侧往外掰给他看“这个是不是得贴个创可贴”
之后半小时,两人在家里忙得飞起。
先是急急慌慌放水洗澡,然后给明宸哭肿了的眼睛敷冰块,然后用了两盒创可贴才把他露在外面的吻痕给盖上了。
司延安贴着贴着自己都有点焦虑,操,禽兽吧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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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往后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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