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没想到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自己曾经的狼子野心, 立马狗腿地在洛衍书的怀里蹭了蹭,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心虚地说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怎么敢呢。”
“呵。”洛衍书知道她这个样子的时候肯定就是怂了, 于是板着脸, 不再说话。
摇光干脆像牛皮糖一样缠了上去,放嗲了声音“哎呀, 我是鬼迷了心窍,我也就随便想想,你要相信我呀。”
“呵。”
完了,美人计都不好使了,摇光干脆心一狠,眼泪“吧嗒吧嗒”又掉了下来“我不顾危险地来救你,你还凶我,我不嫁给你了。”
说着松开了缠着他的手,作势就要走,等着洛衍书哄她。
然而, 洛衍书并没有留她。
摇光突然很尴尬, 走还是不走呢
还是走吧,不走也太没面子了, 这个洛衍书真是小气。
忍着疼, 找了另外一棵树, 倚着坐下了,然后两个人各自赌着气,不说话。
摇光抱着腿,头埋了进去,想到一整天自己又惊又怕,为了他出生入死,现在他居然还生自己的气,不理自己,她就觉得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哄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了。
她虽然是想过谋反,可是是因为她觉得洛衍书会杀了她,她就是想自保而已。而且一直不是有贼心没贼胆吗后来还帮他一起对付洛衍琨,还要嫁给他,还想和他同生共死,他却这么小气。
坏人,渣男,大猪蹄子。
摇光越想越委屈,身上又疼,又想起前些日子洛衍书的柔情蜜意,心里一时绕不过来,倒真的开始一抽一抽掉眼泪了,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的肩膀抖一下,洛衍书的心就抽一下,抽着抽着终于忍不住了,认命地叹了口气,挪过去抱住了她“哭什么,你想造我的反,我还没哭呢,你倒是先哭上了,仿佛我是一个大恶人似的。”
“我又没有真的谋反,我就想一想,想一想都不行吗你前几日才说了会一辈子对我好,今天就不理我,我这么疼你还不理我,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
摇光一边说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洛衍书又心疼又好笑,把她搂进怀里,任她鼻涕眼泪蹭在自己衣服上。
稍稍放柔了声音“你告诉我,你为什想谋反”
摇光赌气“我想当女帝,然后有三千后宫,不行吗”
洛衍书搂着摇光的胳膊僵了一僵,嘴唇气得发抖“我长这么大,除了你,一个女的都没碰过,你倒好,天天想着篡我的位,夺我的权,然后养别的男人,我倒是不知道我未来的皇后这么有野心。”
“我才不是你未来的皇后。”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才不是你唔”
洛衍书扳正她的脑袋,狠狠就吻了下去,吻得又狠又急,摇光差点喘不过气来,才松开了她。
冷冷说道“再说一句试试”
摇光不认怂,继续说道“我才”
“再说一句就地正法。”
“”摇光瘪了瘪嘴,转过头去不理他。
洛衍书叹了口气“好好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后,会解决了我。”摇光看着远处,小声地说出了长时间以来她心里的郁结。
洛衍书顿时一口气就堵在了喉咙里,顺了半天,才又把她脑袋扳正,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爷爷杀了你爷爷,你爹又杀了我爹,我成了你的姐姐,还有兵又有钱,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还不告诉我,我怎么想怎么担心你会解决了我,所以想着先下手为强”
摇光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
洛衍书看着她小怂包的样子,好气又好笑“你瞎想什么呢我问你,你会不会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而恨我”
摇光摇了摇头“不会,这些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待我好就够了。”
“那便是了。”洛衍书伸手擦了擦她脸蛋上的泪痕,“我亦不会,只要你待我好便够了。小时候你懂事,待我好,护着我,我都记得,敬重你疏离你是为了保你一个安稳。再后来你却偏偏来招惹我,你招惹我不说,还招惹了那些不打紧的人,我瞒着你,是怕你漏了马脚,或者多生了心思,可是我时时刻刻都盯着安家,唯恐你有了差池。再后来却是我自己藏不住了,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再叫你一声皇姐。”
“你当真没想过设计害我”摇光还是问出了心中困惑。
洛衍书笑了笑“我想过,我想过设计害你,让你假死,然后远走高飞,离开这些纷争是非,求一个安稳。”
“那现在呢”
“现在不想了。”洛衍书说着又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现在就想着怎么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立做皇后。”
“那你可想到办法了”
“自然想到了,不然怎么会像你求亲呢。”洛衍书搂紧了她,“兔子都收了,可反悔不得。”
摇光消了气,懒懒地躺在他怀里,问道“那你以后可会纳妃嫔”
洛衍书揶揄她道“我又不是你,不惦记那后宫三千,我自然不会。”
摇光白了他一眼,又撅了撅嘴“可是你是皇帝,皇帝不都要靠后宫牵制朝政的吗”
“如果朕有一天要靠利用女人去坐稳这江山,那这皇帝,不当也罢。”
一字一句,轻描淡写,却重如千金。
摇光觉得她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酷炫狂拽吊炸天,一个没忍住就亲了他一口。
亲得洛衍书心痒痒的,可是偏偏离三年不婚之誓还有一年半,他是真不知道这一年半还要怎么熬。
“摇光。”
“嗯”
“我好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可以早点娶你,你呢”
“我现在只希望官兵快点找到我们,饿了。”
“”
再后来,经常会有人问摇光那三天过得苦不苦,玲珑她们一提起来就会掉眼泪。
她们再看见摇光和洛衍书的时候,只见这两个人都惨白着脸,浑身是伤,羸弱似随风倒。
明明都是金尊玉贵的人,却偏偏从死门关里走了一遭,她们捧在手心里十几年的主子,差点就碎了。
可是摇光却总没觉得苦。
那三日她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疼,洛衍书身上全是重伤,勉强靠船上的那些草药和食物苟延残喘着,洗不了澡,换不了衣服,也没有舒适的地方可以睡。
可是她就是不觉得苦。
洛衍书几乎每时每刻都抱着她,两个人就紧紧依偎着,在无人之处相依为命,有力气的时候就细细碎碎地说着话,斗着嘴。没力气了两人就头靠着头,静静地看着山,看着水,看云卷云舒。
没有旁人打扰,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好像一辈子都可以这样蹉跎过去,明明生死未卜,她却莫名地安心。
或许这就是爱和被爱的力量,你会知道,他在那里,天就塌不了。
杨沥带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草药也没了,食物也没了,还好人来了。
杨沥一看见她二人忙翻身下马,大喊了一声“这个老天爷总算还长眼”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两个人送到了最近的寿徽府,寿徽府尹知长公主殿下是贵人,忙召集全城的好大夫来给摇光看病,相比之下只有杨沥守着的洛衍书的病榻前就冷清了很多。
摇光指了指洛衍书的方向“他伤得重,先让最好的大夫给他瞧。”
寿徽府尹一拍大腿“殿下,这怎么能行呢,你是天家血脉,除了当今圣上,就数您最尊贵,你若出了个什么差池,下官难辞其咎啊,闲杂人等只能先放一放了。”
摇光淡定地说道“他并不是闲杂人等。”
寿徽府尹也曾听说过关于长公主殿下的风流传闻,想来这位舒公子当真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此时此刻也先惦记着他,但是到底还是要分个轻重缓急。
他刚欲开口再劝,摇光却继续淡定地说道“他就是当今圣上。”
寿徽府尹
大夫们
杨沥
洛衍书
勾了勾嘴角,以示默认。
整个屋子,十来号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片刻,又不约而同地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衍书看着一屋子瑟瑟发抖的人,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平身。”
“谢陛下”
一屋子人刚起身就一窝蜂围到了洛衍书榻边,倒是把杨沥这个魁梧大汉子都挤出来了。
杨沥搓了搓手,蹲到摇光床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殿下,那位真是陛下”
“嗯。”摇光点点头。
“那他您你们”杨沥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消化这件事情,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认知。
摇光依然很淡定,故作玄虚“不可说,以后你便知道了。”
反正这仗也要打起来了,洛衍书也会光明正大娶她,她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既然如此那不如早点给老实人打个预防针。
杨沥蹲在角落里,摸了摸他已经没有了的络腮胡子,翻来覆去有点想不明白,最后不知怎得突然想起,他似乎当着陛下的面说过他是不务正业只知道以色侍人的面首。
杨沥觉得胡子刮了后自己的脖子也有点凉。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