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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殿 第 56 章

作者:尤四姐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4 09:16:35 来源:就爱谈小说

自己偷看哥哥心安理得, 但哥哥竟先她一步瞧着她,这就让她想不明白了。

可是不能直剌剌问“您看我干什么呀”,会破坏了当下的气氛。她只能矜持地报以微笑, 心里暗忖着, 他别不是有什么开不了口的话要和她说吧难道要她以色侍君,让皇帝不思朝政还是他看上了哪个姑娘, 打算把人弄回家过日子了

不过梁遇的美貌当真无懈可击, 即便离得这么近, 都没能从他脸上发现半点瑕疵。他是个掰开了揉碎了处处精致的人,这样人儿做了太监,实在是全天下姑娘的遗憾。

所以是否知道真相,决定了是否敢真刀真枪往不该想的地方想。月徊的脑瓜子里虽然时时紧绷好色的弦儿, 但她蹦不出亲情的禁锢。她知道哥哥就是哥哥,哪怕再秀色可餐, 她也不该生亵渎之心, 否则会挨天打雷劈的。

可梁遇这头, 天人交战的最后还有退路,即便那退路照样反了人伦,他还能容自己在逼仄的环境里转身。能转身,便心猿意马。只是他自律,也知道羞耻, 想得再多不过是掩在灰烬下的一点星火, 不用谁去阻止,很快就会熄灭的。

到如今,他能做的仅是借着手足情深的名头, 来满足那点不为人知的私欲。他这刻看着月徊,问心有愧, 但并不觉得后悔。她喜欢这种小玩意儿,他就想方设法让她解闷儿。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会吓着她,那就好好遮掩着,做她一辈子的好哥哥就够了。

“这竹节人,小时候我也给你做过,你还记得么”

月徊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记得了。很快又t着脸追加了一句,“可我记得哥哥带我放风筝,等天儿暖和了,咱们到一个没人的开阔处,您还带我放风筝好么”

他微微含着一点笑,点头说好,顿了顿又旁敲侧击提点她,“只要还是女官,我就能带你去想去的地方。但若有朝一日你成了皇上的妃嫔,那我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子带你离开紫禁城了。”

月徊对这个毫不担心,莫说她现在一点儿都不想和皇帝有更深的纠葛,就算临了逃不开这大富大贵的命运,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不会妨碍今春和哥哥放风筝的。

她说“咱们定个日子,也好让我有盼头儿。”

梁遇连想都没想,“四月初七,如果天晴的话。”

那么长的饵啊,换句话说就是帝后大婚之前,她都得和皇帝保持距离。

月徊虽然粗枝大叶,但她不傻,一口应下了,然后喃喃自语“以前您很愿意让我当娘娘,如今您改主意啦”

梁遇垂下眼睫盯着竹节人,他的语气缓慢,竹节人的动作也相应缓慢,“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一旦你嫁了人,就算嫁的是皇上,就算我日日都能见到你,我也觉得你不再是我的了。”

这样的心里话,说出来应当没有什么吧,应当是人之常情吧譬如父亲舍不得女儿出嫁一样,长兄如父,不算逾越。

可是月徊的脑子不知是怎么长的,她脱口道“那您觉得,我现在是您的吗”

那深浓的眼睫颤动了下,月徊看出一点脆弱的味道,忽然觉得哥哥虽然厉害,也是朵需要人呵护的娇花儿啊。

“是我的”他启了启唇,轻声说,“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的手足。”

“您瞧您,多舍不得我”她装模作样叹气,“咱们认亲那天我不就说了吗,我不嫁人陪着您,您又不要。”

怎么能要呢,他又凭什么要

小竹床下的十指顿住了,小竹床上的竹节人孤身站在那里,站出了满身悲凉的味道。

他不愿意再和她商议那些了,重新收拾起心情,问她要不要玩儿。月徊到底小孩儿心性,立刻伸出了一双手,说要。

梁遇拿眼神示意,“伸到底下来,把手给我。”

她很快就把手探下去,竹床成了一道屏障,视线穿不透,只能暗中摸索。触到他的手指,即便看不见,也能在脑子里刻画出他的纤细美好。

梁遇的指腹柔软,一点儿都不像会舞刀弄剑的,慢慢引导她,将指节上缠裹的丝线渡到她手上。月徊心头咚咚作跳,正因为看不见,小竹床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扯她的神经。

温柔地,若即若离地碰触,这种感觉最要命。倘或是一把抓过来,豪兴地动作也就罢了,偏是这样。她闷下头,忽然觉得有些沮丧,待他把线都缠到她手上,轻轻道一句好了,竹床上的竹节人仍像死了似的,四仰八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梁遇见她兴致低迷,崴过身子打量她,“怎么了”

月徊摇头,勉强打起精神动动手指头,竹节人笨拙而滑稽地在竹床缝隙上游走,走也走得无精打采。

她的情绪一落千丈,他当然看得出来,便一再地问她,“是不是有心事愿意同哥哥说说吗”

最不能告诉的就是他,她泄了气,仰天躺倒,唉声叹气说“该用午膳了吧”

原来是饿了,梁遇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他也害怕自己刚才的心神不宁被她察觉,更害怕她察觉后会震惊,会生气。这份兄妹之情原本就来之不易,如果将这龌龊心思暴露在她面前,最后怕是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还好,她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及到膳食全铺排好的时候她又高兴起来,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殷勤地给他布菜,口齿不清地说“哥哥吃呀。”

他食不知味,但也敷衍下来了。待一顿饭吃得差不多时,才搁下筷子说“太后千秋将至,往年做寿都有定例,今年恰逢皇上亲政,忽然清锅冷灶的,怕外头人起疑。”

月徊嗯了声,她对权谋之类的东西没有太多考虑,吃着蛋卷儿,抽空应了声,“您就说怎么办吧。”

他也不晦言,“我想暂且把你安排在慈宁宫,循序做出太后日渐病重的过程来,日后不拘是崩逝还是不省人事,都好有个说法。”

月徊想起太后的那双眼睛,心里顿时愧怍起来,低着头说“太后都快恨死我了。”

没有见识过宫中尔虞我诈的孩子,总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梁遇笑道“太后哪个不恨恨皇上,恨我,恨所有慈宁宫伺候的人,更恨先帝。她这样的脾气,原不该生活在宫里,要是个寻常有子嗣的嫔妃,儿子就藩她跟着去了,便没有这些事了。可惜她德薄,还不惜福,到最后也只能如此。”

月徊吁了口气,“我也不亏心,早前我没招惹她,她还派人半道上堵我,让我在西北风里罚板著呢。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就是那小人”

她调侃起自己来倒是不遗余力,梁遇笑了笑,见她唇边沾着碎屑,伸手替她擦了。

月徊因这动作颊上微红,赧然又咬了口蛋卷,“那我什么时候往慈宁宫上值”

梁遇拢起手,面上有犹疑之色,“皇上还没松口,我料他是舍不得,但大局当前,只管儿女情长总不是办法。再说慈宁宫离乾清宫不过隔了两重宫门罢了,又不是隔山隔海,何至于呢。”

月徊的脾气最爽利,她想了想道“我去和皇上说,不过就是千秋节这程子的事儿,只要敷衍过去,大家都超生。”

梁遇盘算的正是让她离了御前,她要是愿意去说,那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吃罢了午膳,月徊往他坦换了件衣裳,脑袋上插了御赐的那支金鱼簪子,笑吟吟到了皇帝龙床前。

皇帝的精神头儿看上去好了不少,坐起身喝了盅燕窝粥,正半倚着隐囊看题本。见她来了,搁下手里东西,含笑望向她。

月徊晃晃脑袋,“您瞧,瞧见了什么”

皇帝一眼就看见那支簪子,扬着金丝编成的鱼鳍,她一摇脑袋,那双鱼眼睛就乱窜。

“好看,那么喜兴儿”皇帝抬手在她发上摸了摸,“等朕好些了,再给你挑一套头面,让你天天轮换着戴。”

月徊说“我只要这一支,多了就不珍贵了。我戴着它进慈宁宫,给万岁爷办差去。才刚我们掌印和我说了,太后千秋要到了,宫里不声不响地,反叫人觉得万岁爷不磊落,苛待太后娘娘。还是让我去吧,千秋节叫免,也是太后嘴里说出来更叫人信得实,别人一迳推诿,反而愈发令臣工们起疑。”

皇帝也想过这事儿,论理是该让她去的,可她不在眼窝子里,又觉得大有不便。如今看起来,似乎不能不去,他们兄妹千方百计周全一切,自己反倒拖了后腿,实在有些可笑。

“那就去吧。”皇帝道,“左不过这天的事儿,过后你就回来。”

月徊说好,掩嘴囫囵笑道“万岁爷病一回,怎么孩子气起来。”

皇帝怔了下,装出愠怒的样子,“你敢取笑朕”

可惜她胆儿肥得很,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就是这样,才显得万岁爷天质自然呐。朝堂上装得老气横秋就罢了,自己寝宫里头,犯不着那样。”

所以这事儿三言两语的,就算说定了。皇帝牵着她的手叹息“朕实在不愿意你离了朕身边。”

月徊说没事儿,“我脑袋上戴着您的赏赉,进了慈宁宫它给我壮胆儿,就像您在我身边一样。”

她很聪明,聪明之处在于不让皇帝处于劣势,自发把自己摆在更低的位置,要离也是她离不开皇帝。皇帝自是无话可说,只得答应让她暂去慈宁宫,她到了那里也寻事由干,跟着珍嬷嬷给太后擦身子,换衣裳。

一个全身上下动弹不得的人,活着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吃喝拉撒全不由自己做主,且因卧床太久,整日昏沉沉,不知是梦是醒。月徊替太后换罢了溺垫,心里也觉得伤感,曾经那么尊贵的人,如今弄得这样狼狈,何必呢。司礼监的人确实心狠手黑,但也是没法儿,总不能让她在朝堂上大闹。自己呢,心里多少有点愧对她,别的地方没能力弥补,只能伺候起脏活儿来,愈发尽心些吧。

结果梁遇得知她在慈宁宫替太后把屎把尿,一把摔了手里茶碗,“谁让她干那个的慈宁宫当下差的都死绝了”

秦九安吓得直缩脖儿,战战兢兢道“是姑娘自己抢着要干的,底下人拦不住。小的已经知会过了,再看见姑娘进暖阁,无论如何要拦在外头,到底让皇上知道了也不好交代。”

梁遇寒着脸从玫瑰椅上起身,在地心旋了两圈道“给孙家传个话,就说太后有懿旨,宣孙夫人明儿慈宁宫觐见。这事儿早办早了,含糊在里头不是个方儿。”

秦九安道是,忙提着袍子出门传话去了。

孙家那头得了信儿,夫妻两个面面相觑,待把人全打发出去,孙夫人才道“你不是说亲政大典上有猫儿腻吗,太后明儿传我进宫了,这话怎么说”

孙知同也纳罕,“我买通了司设监的人,说当日太后仪仗没有通过他们衙门置办,一应是司礼监经手的。梁遇如今忙于和首揆对柄机要,哪里顾得上那些细枝末节,既然吩咐司礼监承办,不正是说明里头有文章么。你还记不记得,册立皇后那回,张恒奉命在直隶地界儿上找擅口技者太后的话究竟是不是她亲口所言,暂且不好说,你们几十年的姊妹了,明儿听了自有分晓。”

孙夫人对他的话存疑,“满朝文武那么多人,还听不出话是不是太后说的都聋了不成”

孙知同啧地瞪了她一眼,“那么大的奉天殿,回声风声混成一片,哪里容得你分辨”

孙夫人挨了挤兑,讪讪闭上了嘴,思量了下又道“你说上回殿上垂帘了,要是明儿去还是不得见面,那该怎么办总不能硬闯进去吧东厂那群番子办了多少朝廷官员,咱们要是造次”

造次即是自寻死路,孙知同当然明白,倘或不是因为皇后人选变得太突然,他也不愿意这趟浑水。太后这人虽说任性,但说定的大事不会随意变卦,也是因着不服气,才要寻根究底,至少把改立皇后的原因弄明白。

“不得见人也不必硬闯,只要仔细留神,瞧瞧有什么异样没有。”孙知同道,望向外面潇潇的天,“驸马年前又给调往江浙了,公主轻车简从回京,要是脚程快,这两天应当到直隶了。司礼监能拦众臣面见太后,拦不住闺女见亲娘,到时候殿下要进宫,我倒要瞧瞧梁遇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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